遲柔柔的話倒是讓孟氏冷靜了不少。
她握緊匕首,在張子初的兩條腿上狠狠扎了兩刀,聽著他痛苦的嚎叫后,孟氏稍解了幾分恨意。
她將匕首一丟,面朝遲柔柔他們跪了下去。
重重磕起頭來,「多謝仙人們救我xin命,要不是你們,我怕是已經淹死在這河下了……」
「起來吧。」
遲柔柔扶了她一把,笑道:
「我們可不是什麼仙人,大嬸難道沒聽那些牛鼻子說,我們乃是妖邪?」
「呸!真正的妖邪是他們才對!」
孟大嬸對著張子初啐了口,恨意刻骨:
「我的兒子就是被他們這群妖道給害死的,他才剛滿二十歲,才剛剛二十歲啊!!」
「這群妖道哄騙我兒說什麼他有仙根,可以修道問仙長生不死……把他帶去了穹頂山……」
孟大嬸說起過往,禁不住慟哭起來:
「怪我聽信了這些鬼話,就放任他跟著這些妖道走了!」
「……後面他從穹頂山逃了回來,就變成不人不鬼吸人血了怪物了啊!!」
孟大嬸聲淚俱下的說著,恨不能再往張子初身上扎幾個窟窿。
「我兒他剛逃回來時還是正常的,他親口告訴過我是這群妖道把他們變成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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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妖道就是在騙人!!」
「他們才不是什麼仙人,分明就是一群神棍禍害!是真正的魔頭!!」
天啟宗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地方,遲柔柔再清楚不過。
她當初可是在裡面吃盡了苦頭。
只是孟大嬸說的這件事,她卻是頭一遭聽說。
那天啟宗比前世所知的更為喪心病狂,那群牛鼻子想做什麼?
遲柔柔睨向張子初:「你們在把活人變成殭屍?」
「不,不是,我們沒有!」
張子初驚恐的就來了個否定三連。
遲柔柔可沒什麼好耐心,腦袋一偏,「這樣啊?可是我不信嚶。」
她話音落下的瞬間,黑鎖如嗜血長龍,直接刺入張子初的肚子里。
他厲聲慘叫身子卻絲毫不能動彈。
宇文天邪的五指上像是連著幾條蛛絲,牢牢緊勒著張子初。
壓根都不需要遲柔柔命令,現在干起活來,那是非常的麻利。
肉爺讚許的瞧了他一眼,不錯嘛,現在這麼上道了!
遲柔柔右手食指畫著圈圈,那黑鎖也跟著她的食指一起畫圈圈,攪屎棍一般在張子初的肚子里攪啊攪。
她眯眼笑著:「再不說,一會兒這黑鎖可就要從你喉嚨里鑽出來了哦。」
黑鎖入腹本就痛的要死,更何況是穿體出喉。
張子初嚇得已是屎尿**。
孟氏看著雖覺得害怕,但心裡卻無比解恨,這些皮這人皮的畜生,就該如此下場!
「我說……我說……」
「這一切都是宗主的命令……我們……我們只是在試藥罷了……」
張子初哭嚎著,在遲柔柔的刑虐下,將天啟宗里的腌臢事悉數交代了清楚。
天啟宗在北境被視為仙教,受北境百姓愛戴遵從,可以說在此處,王權都不及神權。
而每一年天啟宗都會在北境三洲廣納門徒,說是給這些幸運兒問鼎大道的機會。
其實就是:修仙嗎?生不如死的那種哦!
用遲柔柔的話來說這天啟宗,那就是:修仙你不行,神棍傳銷你第一名!
進了天啟宗,那就只有兩種下場。
真有修仙根骨的會被留下,接受瘋狂洗腦,大抵就是要麼加入我們一起嘿嘿嘿,要麼你就被我們嘿嘿嘿。
至於被嘿嘿嘿的,便是第二種下場……
就如同孟大嬸的兒子,孟白一般。
被當做小白鼠,嘗屍毒,受百般虐,給煉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這天啟宗一面宣稱自己是除魔衛道的仙家,一面又四處抓捕殭屍,在殭屍身上尋找長生不老之秘。
想到得到殭屍的力量,自己創造出一堆可供自己差遣的屍奴大軍來!
又當又立,不外如是!
遲柔柔把黑鎖從張子初肚子里拔了出來,嫌棄的將鮮血甩凈,冷冷道:「給他喂點血,別讓他就這麼容易死了。」
宇文天邪乖乖幹活。
被餵了血后,張子初腹部的傷勢漸漸癒合,但他卻沒有絲毫劫後餘生之感。
就像是循環的噩夢,將要開始新一輪折磨的前兆一般。
「此去天啟宗倒也不比太多人。」
遲柔柔開口道,指著小妖婆,讓她和宇文天邪帶著孟氏和巫青在此處等著。
天啟宗之行,只需他們四人便可。
御淵、遲柔柔、遲重樓,姬無道。
恰好對應將臣、女魃、嬴勾、后卿。
遲柔柔眯著眼看著遠處那座穹頂山,扭了扭脖子。
「天啟宗,我們來了!」
……
穹頂山,巍峨高千尺。
峰頂直聳雲端,千步長階如登雲梯,仿若垂直一般,朝著山門而去。
那山門之大,令人仰止。
門下幾名牛鼻子守在外間,那神情端是一片高傲。
穹頂山間雲霧繚繞,那千步長階間更是霧氣氤氳。
今日守門的乃是灰玄峰的弟子。
當值的兩個道人打了個哈欠,身板略顯得慵懶。
在北境那就是他們天啟宗的天下,豈會有人敢來犯?
在這大門口當值本就是件閑差事。
兩人胡天瞎地的閑扯淡著,忽然其中一人揉了揉眼睛。
「怎麼好像有人上來了?」
邊上那人順勢看下去,就見有四道身影在霧色下隱隱綽綽,從下方不疾不徐的登階而來。
他們的身後似還拖拽著什麼,一路都有碰撞與摩擦的聲音。
那四人走的極慢,腳步聲不顯,可不知為何,每一步聲音都像踩在人的心頭,令人忍不住跟著顫抖。
漫天白霧彷彿成了背景色。
一種仿若陷入真空的夢魘失重感湧上人心頭。
一步步登梯而來的那四抹身影,像是從未知的深淵之下而來,渾身上下繚繞著毀滅的氣息。
漸漸的,霧色下的影子越來越清晰。
那是三男一女。
他們穿過白霧登至山門前停了下來。
守門的兩人這才看到,最中間的少女掌心冒出了一條黑色的鎖鏈,剛剛那些詭異的聲音,便是那鎖鏈在台階上摩擦出來了。
而那鎖鏈後方竟是拖拽著一個活人!
那人好像是……
兩人頭皮一麻,下意識大喊道:
「子初師兄?!!」
「來者何人?!!」
「你們到天啟宗來做什麼?」
遲柔柔『緬懷』的看著天啟宗山門上的牌匾,露出一臉甜美笑容來。
她右手猛地掄起。
張子初就像是她手裡的擺錘,整個人徑直砸向那牌匾。
轟隆巨響,匾碎人殘。
遲柔柔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回答道:「滅爾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