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見到老郡王,無論如何,便要問個究竟,若是他一直如此,我就得不顧情義,參他一本了。」
他愣了大半個時辰,大門咚咚的響。「起來,開飯了。」大門外面正是凌王,他一臉微笑地看著獨孤寒。
過了一會兒,白柔方才醒來,揉捏著自己的眼皮。「困死了,昨天晚上,也沒睡個好覺。」
她一個人走了出來,凌王望著她的面龐,不假思索的一笑。「小妞,昨晚上的簪子,去哪裡了?」
白柔撓了撓自己的臉皮,意識模糊。「什麼簪子?」抬起手,向上一摸,頭髮卷竟然是空空蕩蕩。
這時候獨孤寒,也想起了是怎麼回事。手指飛快地拿下簪子,遞給白柔。「你便帶上這東西吧。」
白柔白了凌王一眼,便戴上了那簪子。他們一起走到餐廳中,那些侍女們,早已經擺好了飯菜。
凌王一屁股落座在椅子邊上,笑著說道。「那些包稅官,真是可笑,這天下,哪能比我還富裕?」
白柔看著那張膨脹尾瑣的臉,心中更顯厭惡,暗暗想到。「這樣的人,還是早點招報應才好。」
獨孤寒只是一邊附和他,一邊想著自己的事。他接著又笑道。「昨晚那小妞,乖的很,玩的好生舒適。」
他滔滔不絕的說起了自己的惡行,滿臉都是炫耀。兩人大口的喝著粥,吃的菜,過一會兒,便騎上了馬。
兩位武林高手,一左一右跟在獨孤寒身旁。白柔生怕自己再讓他算計,便緊貼在他的身後。
凌王坐在馬車上,一臉志高氣揚。「各位坐好了!那山路很是顛簸!」用力的抽著馬一鞭子。
那馬車搖晃不停,望著遠處的樹林里去。白柔緊緊地抱住了他,小聲說道。「相公,去哪裡?」
獨孤寒使著眼色,示意她不要說話。這一路的景色很是優美,空蕩的天空,飄來明亮的雲彩。
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感到那味道很是清新。「看來名利不如閑,何時我也能如此恬淡,安逸便好。」
白柔看著凌王,他嘴角中,露出這一絲笑意。「只是因為我孝順,會理財,方能讓家父安閑。」
一邊說著,那尾瑣的眼神兒,還瞟著白柔。她望著那目光,身體一動,捂著小臉蛋往後退。
獨孤寒看著他這樣的姿態,也只是嘻嘻一笑。「這個小丫鬟,就是這樣,碰見外人就不自覺害羞。」
這個時候,那輛馬車,到了一處盤山道旁。下面是陡峭的懸崖,另一邊是高聳的岩壁,風呼呼的吹。
白柔感到一陣寒,輕輕地抱著獨孤寒的身子。「主人,這地方甚是冷,還得多加些衣衫才是。」
說著,白柔就拿著絲綢衣服,細心體貼的披在了他的身上。侯曲和熊力,兩人在一旁笑。
獨孤寒欣賞著窗外的美景,懸崖下正是一條河,對面是洶湧的瀑布,嘩啦直響。過了一會兒,便到了大門口。
這間房子並不華貴,但是牆壁非常的潔白,淡雅。那清新脫俗的風格,也讓獨孤寒感到驚嘆。
上面一塊黑木牌匾,寫著蒼勁有力的三個白色大字。「觀鶴亭。」凌王下了馬,輕輕地敲著門。
白柔他們就站在那裡,望著四周。這是從下面,小琴花忽然出來,望著獨孤寒,咯咯的笑。
獨孤寒感到很是驚奇,自己明明沒有帶她來的。過了一小會兒,那門輕輕拉開,走出一位小童。
他放下手上的掃把,指引著他們。「王爺,老郡王就在那裡,養了幾隻丹頂鶴,也不理我們。」
凌王微微一笑。「家父就是一個孤高的人,也不善治生,各位見到家父的時候,說話謹慎注意些。」
白柔拉著他的手,一步步走了過去。那邊種著梅花和菊花,風一吹,那明亮的黃色,浮動出一片。
裡面有一老者,仙風道骨。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衫,扎著高高的髮髻,頭上帶了一個銀簪子。
兩邊的仙鶴,雙腳不住的舞動,高聲鳴叫。那聲音如此悠遠響亮,白柔站在那,欣賞著它們。
那老者的前方,便是一縷清冽的泉水。嘩嘩地流淌著。他望著那邊出神,好一會兒才回過頭來。
凌王臉上露出微笑,說道。「父上,這裡是我們的貴客,當朝皇上的兄長,寒兄。」他端詳著獨孤寒。
獨孤寒望著那張蒼老的臉龐,儘管滿滿的都是皺紋,眉宇中,顯示出正氣和蒼勁,淡然的笑了。
「沒想到竟然,有如此的貴客來訪,真是有失遠迎。」他手猛地一揮,對一旁的掃地小童說道。
「上茶。」他們飛快地搬來一個木茶几,上面那清脆的瓷碗,裡面,散發著一股茶水幽深的芳香。
凌王坐在他身邊,獨孤寒一揮手,說道。「你這小丫鬟,怎麼這樣,快些去一旁,幫著打掃衛生。」
白柔努了努嘴唇,這正是自己想要的。不管如何,能夠擺脫那個可惡的凌王,自己便很高興。
獨孤寒坐在桌子旁,飲著茶。他看著老郡王的臉,想起了先皇,越看,感覺到越是相似相像。
老郡王優雅的一笑,拿出酒樽。「老夫也算是孤獨了許久,今日你們二人前來,願為流觴曲水。」
那酒樽,在水中輕輕地飄蕩。很快飄到獨孤寒面前,便停住了。獨孤寒拿起酒樽,笑著說道。
「今日我便獻醜了。」說著朗誦的詩。「一入幽深靜,自淡雅曠然,心靈思安逸,不欲羈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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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看著獨孤寒,叫著好。「皇兄大人,文思敏捷似泉涌,便是詩仙再世,也拍馬不能及。」
獨孤寒念完了詩,伸著手,吃著蓮子羹。「這是府上的蓮花,調製出來的甜羹,味道很不錯的。」
老郡王接著說道。「老朽不在乎許多,只是願意自得清閑安靜,這蓮花,臘梅,菊花,一年四季,都得開放。」
獨孤寒笑著恭維道。「老郡王,這份心境,便是朝堂上大富大貴的人,也是享受不到的呀。」
他一直想獨自和老郡王說話,卻只是沒有機會。「怎麼辦呢?看那老郡王,似乎和他並不是一路人。」
過了一會兒,那酒樽,又飄到了凌王的身邊。他抬起身子,站起來,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念完了一首詩。
他回過身去,看著獨孤寒,笑了。「小人不過如此,文采淺薄,真是讓皇兄大人,十足的見笑。」
獨孤寒客氣的說道。「哪裡?一去這麼多年,我想你還來不及,豈能如此?」
說到這時候,兩個人又一陣大笑。獨孤寒的目光,偷著望老者,他那樣的表情,似乎很是微妙。
獨孤寒心裡忽然想到。「莫非有什麼話想要和我說嗎?若是找機會支開他,也就能問個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