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誰比誰慘

發佈時間: 2023-01-16 22:4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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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藍素心想跟封墨說說話,想跟他解釋些什麼,但還沒靠近,就被他渾身生人勿擾的冷漠氣息給嚇退,她只敢遠遠的看著他的背影。

 他現在的模樣跟照片上的那個孩子相比,變化很大,她甚至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可情感上,她覺得是,因為見到他之後,她就不自覺的想要親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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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沒有血濃于水的關系,她才不會想要親近一個這麼桀驁不馴的人,這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喜歡的是溫文爾雅、飽讀詩書,令人如沐春風的男人。

 不期然的,照片上那個溫柔含笑的男人模樣跳躍出來,她腦子又開始抽痛,于是不敢再用力去想,只心里一陣兵荒馬亂、翻天覆地,如果那男人是他丈夫,那西錚又是誰?

 ……

 船靠了岸,何逸川帶人接他們先去了醫院,安排信得過的醫生給藍素心做了個全身檢查,尤其是腦部,封墨還讓人給他和藍素心做了親子鑒定。

 等待結果的時候,封墨一語不發。

 何逸川也不知道怎麼寬慰他,他陪著一起來y國時,才從宴暮夕那里知道了這些事兒,震驚可想而知,他這次是給封墨打掩護,也順便把解藥給他爸服下,對外就說在這里找到了專家,不過為了取信于人,也為了能躲開帝都最近可能會掀起的風浪,解藥是一點點給的,至少半個月才能恢復。

 結果出來時,醫生喊了幾人進去,拿出腦部做的那些檢查報告給他們看,封墨看不懂,卻也耐心听他說了好幾分鐘,最後醫生道,藍素心的失憶應該跟當初車禍的關系不大。

 封墨寒著一張俊臉問,“不是車禍的後遺癥,還會是什麼?”

 大胡子的男醫生高深莫測的道,“這個嘛,原因很多。”

 封墨盯著他,眼神凌厲,“比如?”

 醫生聳了聳肩,“比如手術,不過藍女士頭部沒有手術的痕跡,可以排除這一點,還有某些輻射,這點也能基本排除,因為輻射對人體的傷害極大,藍女士顯然很健康,再就是服用了某種藥物,據說也能造成記憶的缺失,但這個是犯法的,在我們y國是堅決抵制的。”

 聞言,封墨嘲弄的看了藍素心一眼,繼續問道,“有沒有服用那種類型的藥物,你們這里檢測不出來嗎?剛才不是抽血了?”

 “不,不,抽血不是檢測那些的,我們這邊不會做此類的檢查,這不合法,建議你們回國找相關人士檢測,或許會有收獲。”

 何逸川拍拍他的肩膀,插了一句,“回帝都去找暮夕做吧,他的實驗室里什麼都能查,還有喬德智在,說不定還能想辦法給解了。”

 倆人是用漢語說得,醫生听不懂,但藍素心懂,臉色從剛才听到醫生說她的失憶跟車禍無關開始就蒼白蒼白的,這會兒听到能解,心頓時亂成一團。

 封墨對她的反應無動于衷,只是“嗯”了聲,又問,“那親子鑒定結果呢?”

 男醫生笑道,“你太著急了,那個是需要時間的,最快也要六個小時。”

 封墨皺眉,“這麼久?不能再快了?”

 醫生無能無力的攤手。

 何逸川替他道,“我們這就準備回國,等結果出來了,麻煩電話告知我們一聲,還有,如果有其他人來詢問我們今天看診的事,請代為保密。”

 醫生比了個ok的手勢。

 三人出了辦公室,便去了機場。

 路上,何逸川給宴美玉打了個電話,告訴她部隊有緊急任務,要他立刻回國,他已經做了安排,也留了人陪她在醫院照顧何雲生,要她不要擔心雲雲。

 宴美玉倒是沒多想,反正這種事兒也不是頭一回了,遂仔細囑咐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一路上都很順利,並沒人阻攔。

 上了飛機後,飛機上有宴暮夕安排的隨行醫生,藍素心跟他要了一片鎮靜安眠的藥,吃了後,就去休息室躺下了,之後就沒再出來。

 何逸川陪封墨喝酒,私人飛機上什麼都有,酒水準備的也是最頂級的,封墨一杯接一杯的灌,根喝水似的,辛辣的液體從喉嚨一直燒到胃里,卻還是麻木不了他的心。

 他想醉,腦子偏越來越清醒。

 到後來,何逸川見他喝的不要命了,不得不頂著被揍的危險出手攔下,“夠了,封墨,再喝下去,你胃還想不想要了?”

 封墨揮開他的手,“還不夠。”

 “封墨!”

 “別管我,我不喝的話,會發瘋,想殺人。”

 他眼楮充血,表情陰狠,像一頭受傷的孤狼。

 何逸川被他震住,一時不知道再怎麼勸。

 封墨又仰頭喝干了一杯,想倒酒時,發現瓶子空了,他站起來想要去酒櫃拿,腳步踉蹌,身子晃的厲害,一個不下心,砰的摔倒在地。

 何逸川趕緊走過去拽起他,把他扶到沙發上去,這次強硬的道,“不準再喝了,你心里不舒坦,想打架的話,我陪你,我早就想試試你的身手了。”

 封墨瞪著他,“邱冰都不是我的對手。”

 何逸川笑得很欠揍,“邱冰跟我打起來,也未必能佔到便宜,況且,你現在喝的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穩,我想對付你,簡直不要太簡單。”

 “你……”

 “行了,別再自虐了。”何逸川在他旁邊坐下來,正色道,“你的事兒,我都听暮夕說了,好听勸慰的話,我也不會講,但是,有一句,我想告訴你,沒什麼坎是不能過去的……”

 封墨打斷,“你說的輕巧,可特麼的這不是坎,是天塹,我跨不過去。”

 說道後面,他已是嘶吼,胸臆之間壓抑了太多的情緒,白天時還能克制,不想在她面前示弱,可現在借著酒勁,他不想再忍了,再忍就得爆炸。

 何逸川輕嘆了聲,“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難道不是?”

 何逸川苦笑道,“當然不是,誰家還沒點糟心事兒啊,誰這輩子還沒遇上點坎,你說你現在遇上的是天塹,那我呢?我遇上的又是什麼?”

 封墨轉頭看向他,醉眼朦朧又無比清醒,“你父母健在,你有什麼好抱屈的?你爸生病的真相我知道,不過是權宜之計,暮夕那兒有解藥,你有什麼好矯情的?”

 何逸川白他一眼,“矯情?我特麼的倒是寧願是自己無病呻銀,我不是要跟你比慘,我現在是真的過得煎熬,你既然知道我爸生病的真相,那就該清楚他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兒。”

 “我是知道,但那又如何?暮夕幫你保下他了,頂多以後提前退休而已,沒了權勢,你們家還是完整的,不像我……”封墨恨恨捶了下沙發,“我現在倒是寧願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時間能倒流,我就不多心,不懷疑,什麼都不去查,那樣,還能安生的當個傻子。”

 揭開真相,也是揭開他的傷疤,甚至那傷疤比他想象的還要丑陋不堪。

 何逸川復雜的道,“可你媽她還活著,而且,我能看得出來,她即便失去記憶了,對你還是親近的,這大概就是一個母親的天xin。”

 “她沒有。”

 “她有,她一直想親近你,只是你拒她與千里之外,封墨,長眼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你何必自欺欺人呢?再說,失憶不是她的錯,她也是受害者。”

 “她不是,她在島上心安理得的享受了十六年,還是跟仇人。”封墨切齒的道。

 何逸川道,“那你更不該指責她、怨恨她了,她比你還要痛苦,除非她一輩子不想起過去,否則,她就是死路一條,不對,現在哪怕她還沒恢復記憶,听你說了那些話後,也痛苦的快要承受不住了,所以,別去恨她,她其實最可憐、最悲哀。”

 說道後面,連他都忍不住憐憫起藍素心。

 封墨在听到死路一條時,不由渾身僵住,後面的話,他都听的有些恍惚,嘴上卻喃喃道,“你知道什麼?她跟齊西錚之間,還有個女兒,她怎麼會承受不住?不是說為母則剛嗎,她為了女兒,也會活下去的,說不定還會原諒齊西錚,我才是那個笑話……”

 何逸川听的吃了一驚,“你說什麼?他們之間還有孩子?”

 封墨閉上眼,遮掩起那些無法控制的嫉妒,咬牙道,“是,大概十一二歲,叫齊藍,听听,是他們倆的姓氏合在一起取得名字,是他們愛的結晶。”

 何逸川卻皺眉問,“你確定是你媽生的?”

 “不然還能有誰?”

 何逸川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跟宴暮夕的對話框給他看,“暮夕跟我說,你媽生你的時候傷了身體,很難受孕,你爸想要個女兒一直不能如願,看過醫生,也沒好轉,秦老爺子也給你媽開過調理身體的藥,暮夕去找他旁敲側擊過,老爺子說,你媽再受孕的幾率非常小,只是當時他不忍說,怕你媽知道了傷心,想著萬一會有奇跡呢,總不好徹底斷了他們的希望,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

 封墨盯著屏幕上的那些字,心情奇異的得到了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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