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次10

發佈時間: 2022-10-28 15: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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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襲米分紫色的Joe&Jules超短款披肩小外套更加襯托出她一等一的絕佳身材,再搭配一條嫩黃色chanel天鵝絨齊膝裙,一雙黑色的PINKY&ROSE高筒靴……真是嬌妹十足,勾人魂魄!

 連司機都忍不住看癡了,半響纔回過神來,識趣的避退到一邊。

 可坐在勞斯萊斯轎車裏的男子,卻沒有多大的反應,始終面無表情着一張俊臉。

 “我不是說過你不需要特意跑來一趟。”齊以翔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眯,臉色剛硬着,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人家想給你一個驚喜嘛!”沈雪莉在他的車前站定,看向那多日不見的人,竟恍惚覺得有些陌生可怕,不過她很快恢復了往日自若的神態,嬌柔的對車後座的男子撒嬌道。

 “你自己先回去!”齊以翔淡漠的瞟了她一眼,俊臉上是生人勿近的表情,語氣淡淡的,有些微微的低冷。

 沈雪莉正欲坐進他勞斯萊斯轎車裏的動作一頓,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爲什麼?”明明她已經是他的女朋友了,爲什麼她親自來機場接他,他不高興給她臉色看就算了,還要她自己一個人回去?

 “我還有事!”齊以翔惜字如金,深邃如墨般濃黑狹長眼眸,是他一如既往的淡漠,跟對待一個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他的反應,讓沈雪莉驀然沁浸於一片冰冷之中,“你要去哪?”她看向他的眼裏有着對這個問題的強烈執着以及……莫名忐忑,“有什麼地方我是不能去的,翔?”

 齊以翔臉龐線條分明,刀削分明的五官,遍佈着冷峻色調,靜默了幾秒後,轉過頭神色淡然地看入女人不安的眼裏,“雪莉,我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間。”他的話溫和地暗示着她的探詢應該適可而止了。

 “你是要去看那個女人對不對?!”極力隱忍下的憎惡仍是在沈雪莉徒然拔高的聲線中宣泄了出來,“齊以翔,你何必惺惺作態?!”

 “你以爲我不知道從那女人死後你去過幾次她的墓前,齊以翔,你覺得這樣有意思麼?”墨鏡後略顯僵白的臉色令沈雪莉看起來有種輕微的瘋狂之態,“不要忘記,她到死也沒有接受你的感情!她根本就不愛你,她的心一直在莫佑銘身上,不管你做什麼,她都不會多看你一眼!你又何必……”

 “夠了!”齊以翔喝斥一聲,眉頭緊鎖,英俊立體的臉龐,充斥着一股淡淡地戾氣。

 沈雪莉的話刺中他心底最深處的傷口,他暗暗攥緊拳頭,掌背上青筋微微凸起,被墨鏡遮擋的眼睛看不到絲毫神色的流露,語氣倒沒有發生明顯的變化,依然是有着耐心的溫淡,只是話裏輕微諷刺的意味卻是清晰可聞,“沈雪莉,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是啊,和一個死人有什麼好爭?”冷冷地訕笑一聲,沈雪莉冰寒刺骨的口吻中摻雜進稍許的顫慄,“只是齊以翔,你捫心自問在你心裏我沈雪莉代表着什麼,而她寧美麗又是代表着什麼?!”

 “如果不是爲了那個女人,齊以翔,我們明明已經準備結婚了,你爲什麼到現在都還寧願待在你之前住的別墅裏,而不是住進我們的房子!”有些話早已壓抑在沈雪莉的心底多時,這時,不過是找到了一個爆發的契機,“不過是那棟別墅裏還殘留着那個女人存在過的痕跡不是麼!可笑的是你現在也只能靠這些回憶來填補你可憐的內心空白了!她已經死了,再也不可能回來了,你連遙遙相望着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沈雪莉。”齊以翔的聲音透出一股無力的頹廢感,“不要讓我覺得自己不再認識你。”

 “我不認爲以我們的身份可以持續在這裏交談下去,你還是開自己的車先回去吧。”擋風玻璃外,齊以翔已看到已有幾名記者跟米分絲向他們這邊走來,他命令司機立即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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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悶地甩上車門,沈雪莉蹣跚地往後退開一步,陰鬱地看着發動後逐漸駛離的車子,很輕很輕地自言道,“齊以翔,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你的心中所愛,就如同我這輩子也不可能走進你的內心一樣。”

 “寧美麗!如果不是你……”後面的話女人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那眼中的恨意卻越發的深沉。

 黑色的勞斯萊斯平穩的行駛在街道上,在它身後跟着的是清一色黑色奔馳,一共是十輛。

 街道上的行人紛紛駐足看着這精彩的一幕:十一輛價值不菲的黑色轎車氣勢囂張的行駛在大街上,第一輛勞斯萊斯行駛在街道正中間,左右兩邊各跟着五輛奔馳。

 所有人都不由的猜測那第一輛車裏坐着的會是什麼樣的大人物,居然有這麼大的排場。

 前方紅燈亮起的那一刻,司機踩下了剎車。

 在這等待的空閒時間裏,車後座上男人的目光無目的地隨意掃過窗外的各色景物。

 在這座由鱗次櫛比的大樓所構建起來的繁華都市裏,似總能在短時間內發生一些改變,新起的高樓、翻新的店面,也或許只是廣告牌上不一樣的面孔。

 記得也是在這段路上,某人曾指着一塊廣告牌,激動地恭喜着初次登上平面宣傳照的自己將來一定能大紅大紫。

 那塊廣告牌上如今又已換了誰?

 齊以翔微微向後方側了側頭,露出形狀姣好的下顎、高挺的鼻樑、濃密的睫毛以及那緊抿的嘴角。

 他的視線在淺淺掠過幾張廣告牌後,最終停留在了某一處的廣告牌上。

 那是金福珠寶新一季推出的“初戀”主題的珠寶代言廣告。

 不算近也不算遠的距離下,平面廣告上的女人模糊着五官,齊以翔只能依稀看到一雙狹長的鳳眼正靜靜的注視着他這邊。剎那間襲上的熟悉感,是一種似曾相識的驚懼慌亂!

 震愕中的男人動了動脣,似想喊出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卻最終只是一片無聲。

 “在這裏停一下!”齊以翔對司機命令。

 他深邃的眉眼,始終注視着前方不遠處的廣告牌上的女人。

 “嘟——嘟——”車後不斷響起的喇叭聲,即使隔着玻璃也有着振聾發聵的功效。

 齊以翔回過神,看向已然變成綠色的交通燈。

 稍加遲疑後,他讓司機將車子停到了路邊。

 於是浩浩蕩蕩的豪華車陣,在距離那副廣告不遠處的路邊停了下來,排成長隊,引來路人跟過往車輛不住的觀望。

 幸好此時已經是深夜,否則在白天,還不知道會引起怎樣轟動的效果。

 初跨下車的步子,在越發接近那張廣告照時,呼吸變得更加的急促。

 平面照中女人的面貌清清楚楚地映射入齊以翔的眼裏時,男人怔了怔。

 不一樣的臉型,不一樣的面容,只有那一雙眼有着四五分的神似輪廓。

 她與她,分明該是不同歲月的兩人,卻爲何令他對畫面上的女人有着一股驚魂未定的熟稔。

 “寧……”終是喚出口的名字,唯徒留破碎的尾音。

 齊以翔突然輕笑了起來,澀然地自諷道,“怎麼可能會是你。”

 沉入自己思緒的齊以翔,完全沒注意到在行人匆匆的街道上,已有好些人頓下了腳步,正竊竊私語地向他這邊看來,更有人已拿出手機拍攝下這名神似齊天王的男子,而膽子大些的路人甚至掏出紙筆向他走了過來。

 “少爺!”黑衣保鏢不得不出聲提醒。

 齊以翔這纔回神,在路人興奮的目光中,走回到自己的車上。

 車子發動,漸漸遠離了異常興奮的年輕男女,也再次模糊了平面照中那個女人精緻的面容。

 眼角餘光無意識地看向擺放在車後座上的花束,那是他上飛機之前就買好的,齊以翔黯了黯瞳中的神色。

 勿忘我,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也有着一種地久天荒的幸福感。

 然且這幸福……他卻已經遺落……

 正如他與她的最後一次見面,她對他說,“以翔,你忘了我吧。”

 他執着的握緊她的肩膀:“爲什麼?你明知道莫佑銘已經不愛你了?他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爲什麼你還是不願意跟他離婚,和我在一起?”

 “以翔,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只能把你當成普通朋友,如果你再逼我,我們可能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說完,不等他回答,她強牽起一個不算難看的笑靨,淡淡地強調着。

 車子在路上大約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在一處陵園大門前停了下來。

 此時是午夜,偌大的陵園中除了守墓人,根本沒有其他的蹤影。

 這一座座黑色大理石墓碑佇立在山腰上,顯得更加醒目。

 周圍空曠的可怕,除了鳥叫聲,就只剩下他們這羣人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大約往山上走了五分鐘,齊以翔在一扇鐫刻着圖騰花樣的黑色鐵門前停下來,旁邊有座小屋子,裏面住着守墓人。看見是齊以翔,電動的黑色鐵門緩緩地向兩邊敞開。

 齊以翔一個人走了進去,跟隨着他身後的保鏢們在原地待命。

 山上寒風陰冷,吹得他頭腦分外清醒。

 一路往前走,黑色鐵門後面的墓區,跟剛纔他們路過的那些墓區不太相同。這裏面環境更好,小路兩旁栽種着碧綠的常青樹,每塊墓地之間的距離也更爲寬闊。

 看起來就像……專門爲有錢人設立的豪華墓地。

 因爲是夜晚,沒有陽光拂照,山林間霧靄沉沉,縈繚在山頭的薄霧還沒有散開,連空氣裏都浸潤着溼寒的涼意。

 雖然一路沒有停下腳步過,但山腰上颳起的一陣又一陣冷風,令人的體溫直線下降,很快手腳就一片冰涼了。

 齊以翔走到了一塊墓地前,停下腳步。

 他單膝落地,把懷裏捧着的那束鮮花放在墓碑前。用暗綠色瓦楞紙包裝好的嬌嫩勿忘我,與肅穆的黑色大理石墓碑,兩者突兀的對比,如同生與死。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中的女人,有着精緻的五官,清麗明亮的雙眼中,蘊藏着寧靜溫和的笑容。

 “美麗,我來看你了!”

 齊以翔擡起修長的手指一寸寸地在照片上緩慢移動過,似在輕撫着那人嬌麗的容顏。

 熟悉的眉,熟悉的眼,熟悉的鼻以及熟悉的脣。

 “我從來都不後悔遇見你。”每一次,在女人的墓前,他總是反覆地說着這麼一句話,不厭其煩的話語,穩若磐石卻也沉重異常:“你永遠都活在我心裏,無人可以取代,就算到死,你還是他的妻子!”

 他的視線定格在墓碑上的字。

 黑色大理石的墓碑上,用正楷體刻着一行遒勁有力的字——【愛妻寧美麗之墓,丈夫莫佑銘。XX年XX月XX日立。】

 這一行字,像一把無形的刀子,刺痛着他的心。

 薄脣抿成一條直線,齊以翔眉頭緊鎖,漆黑深邃的眸底,盡是一片晦澀迷離的色澤。

 或許沈雪莉說的沒錯,她到底也不屬於他,就連她的墓碑,也被葬在莫家的陵園裏,墓碑上刻着的也是莫佑銘愛妻的名字。

 她由始自終都是莫佑銘的妻子,莫佑銘的女人,跟他齊以翔沒有半分的關係。

 立體分明的臉龐,籠罩上一層陰霾,齊以翔的眼眸幽深,彷彿連冬季最寒冷的夜色都能吞噬進去,一股讓人無法看透的黑暗席捲了他心靈。

 寒冷的被風不斷刮過他的面頰,他的心如同一片被黑暗籠罩的深海,沉澱太多的痛與傷,吞噬有情與無情,心如刀絞猶如滴血一般的痛。

 他多想正大光明的來看她,可是他的身份,不允許他這樣做,只能在每個孤寂黑暗的深夜裏,偷偷摸摸的像做賊一樣,跑到她的墓地前,守着她,一待就是一整夜。

 嘴角漾起一抹苦笑,心底有股驅之不散的悔意跟失落纏繞在他的心扉間,就好似心口被剜去了一個洞,疼得他撕心裂肺,卻偏偏叫喊不出,發泄不了。

 這個女人,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總是能牽動他的每一根神經。

 齊以翔癡迷的看着墓碑上照片中的女人,準備又在她的墓前陪伴她度過孤獨的一夜,就在這時,刺耳的手機鈴音突兀地響起。

 手機上的號碼,是他的私人助理——賀梓。

 皺了皺眉,猶豫過後齊以翔站起身,接了電話。

 “什麼事?”一貫清悅的聲音淡淡地問道。

 “老闆,不好了,出事了!”手機那邊傳來賀梓焦急的嗓音。

 “……”

 *

 這邊,郊區別墅裏,男孩癱軟在寧美麗的身上。

 藥效仍未退去,他的身上中還有熱氣在竄。

 寧美麗敏感地覺出,艾咪貼着她的皮膚都是燙的。

 已經不能再後悔**的問題了,是她選擇留下的,多少預料到了這樣的後果。

 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居然是這樣丟了。

 “艾咪,你很重,能不能移到旁邊去睡……”寧美麗手上沒勁,推不動身上的男孩。

 可是艾咪貪戀她身上的柔軟馨香,把頭枕在她的身上,就是不肯動了。

 寧美麗卻更加難受了,她身上的熱還未除盡,他們還這樣緊貼在一起,男孩的呼吸吐在她的皮膚上,更加難忍,這一切都在折磨着她的精神。

 她擡起痠痛發麻的腿,想舒解自己的不適,可是不久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寧美麗驚恐地瞪大眼睛看着躺在自己懷中的男孩,而他也正擡起頭看她。

 室內昏暗的燈光突然間熄滅,寧美麗發現,艾咪的兩眼中竟閃着瑩瑩的亮光,好象夜間的貓眼那種顏色。

 “你不會……又想要了吧?”寧美麗被那雙美麗佑人的眼珠攫住,顫巍巍地問。

 “梅香……”艾咪支起上身,湊到她的眼前,漾出迷人的笑顏,“你會幫我的,對吧?”低頭吻上她紅腫的嘴脣,輕輕的咬着那令他迷戀的脣瓣。

 男孩最初的慌亂與無助已經消退,他藉助藥力沉迷於男女情愛中,逐漸撐握了主動權。

 漆黑的郊區別墅裏,僅有一絲窗外的月光透入。兩個人影交疊着,噪子已經喊啞,卻仍不斷溢出申呤聲。

 不知過了多久,男孩終於停下了動作,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他擁着寧美麗的腰睡了過去。

 而他身下的寧美麗,早就暈了過去。

 寧美麗陷入一連串的可怕噩夢中,先是莫佑銘逼迫着她,她努力的逃竄,結果遇到了玉力琨,玉力琨想要強迫她,可是一轉眼他竟然變成了艾咪,他用那雙發亮地綠眼睛盯着她,然後她就跑不了了,身體被壓制着,一直在做那羞人的事情。

 “醒醒,快醒醒……”有人在她耳邊低喚,艾咪的臉瞬間就變成了齊以翔。

 寧美麗從噩夢中醒來,剛睜開眼,居然真的看到齊以翔放大的俊臉懸在自己上方。

 室內已經不是一片黑暗,灰濛濛的光線中,模糊地可以辨出事物。

 寧美麗忍不住眨了又眨眼睛,確定來人真的是齊以翔,不是玉力琨,也不是何子菊!

 她真的不敢相信,爲什麼會是齊以翔第一個找到他們?

 怎麼會是齊以翔呢?

 “你……”寧美麗乾啞的吐出一個字,才發現喉嚨已經喊啞。

 昨晚的時候不覺得,現在才後知後覺,她應該是在救艾咪的過程中,自己也連帶着被藥力感染,結果兩個人做了一夜。

 寧美麗初經人事的身子,根本就承受不了。

 此時她雙眼紅腫,嘴脣殷紅,微微抖着,身上一絲不掛卻佈滿紅斑青紫,四肢與艾咪糾纏着。

 寧美麗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生平最狼狽的模樣,居然會被齊以翔看到。

 她眼裏滿是疑惑,究竟齊以翔爲什麼出現在這裏?難道是她出現幻覺了嗎?

 “謝謝你救了我弟弟!”齊以翔似乎看出她的疑問,他突然出聲解釋,英俊的臉皮隱匿在暗沉的夜裏,瀰漫着一種讓人看不懂的複雜深沉。

 “弟弟?!”寧美麗難以置信的震驚,心頭上好似被什麼東西壓住了……

 難道齊以翔的弟弟,不是別人,正是艾咪?

 寧美麗的臉瞬間變得無比的僵硬,漸漸失去了顏色,內心底襲來一股猶如潮水般紛沓踏來的洶涌情緒,排山倒海炸得她腦袋裏嗡嗡地響。

 “真是不好意思,我弟弟非常任性,喜歡扮女孩子,給你添麻煩了!”齊以翔再次道歉,眸色深深宛如幽潭,筆直的身姿修長而倨傲,低沉着嗓音歉疚的說道。

 寧美麗有些不太能接受,她用力暗暗吐出一口氣,努力想擠出一個沒事的表情。

 畢竟昨晚留下來救艾咪,是她自己的選擇。

 可是對上齊以翔深邃如墨的眼眸,所有的話語都失在了喉嚨裏,整個人幾乎僵硬住了,須臾,才艱澀的扯脣,難看而不自然的扯動嘴角,卻是無力的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不知爲何,看到她這副模樣,齊以翔的心口好象是被重錘擊了一下。

 今晚他在陵園,突然接到賀梓打過來的電話,說他弟弟又闖禍了,這次得罪了黑道的少主,現在人被青蛇幫帶走了。

 艾咪曾經給他打過電話求救,不過那時候齊以翔正在飛機上,所以沒有接到他的電話。

 他只能打電話給他的祕書,只是話說到一半,手機就被青蛇幫的人搶走了。

 那個祕書琢磨了一個晚上,總覺得不對勁,於是跟齊以翔的特助賀梓彙報了這一情況。

 賀梓進一步調查,才知道出事了,立即將這一情況稟報齊以翔。

 齊以翔那時候人正在墓地,哀悼死去的寧美麗。

 收到弟弟出事的消息後,他立即往回趕,在車上就命人儘快查出艾咪失蹤的地點。

 他只知道有人要對他弟弟不利,並不清楚他弟弟已經被人救了。

 當齊以翔趕到這個郊區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他衝進門,看見弟弟跟一個女孩子躺在一起,立即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只是當他發現,這個救他弟弟的女孩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長得像寧美麗的女孩梅香的時候,不知爲何,心口間好似被剜去了一個洞,痛苦立刻就灌滿了全身。

 齊以翔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有這樣的感覺,明明他跟這個叫梅香的小嫩模,僅僅只在選美大賽上見過,以前並無交集,可爲什麼看到她他莫名的就有一種心痛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又是那麼的熟悉。

 “你,還好嗎?”齊以翔低聲詢問,脫下身上的薄外套,蓋在她身上。

 “快點……先離開這裏……”寧美麗腦子裏也很亂,只記起那些人白天會來的,在這之前他們要先離開。

 她推了推身上的男孩,艾咪順勢倒在一邊,而他們身上的痕跡,也暴露在空氣中。

 寧美麗想遮住自己的醜態,卻在移動手臂的時候牽動了傷口,她立即輕叫一聲,痛苦地顫抖着。

 應該是今晚跟艾咪做的時候,不小心將胳膊的肌肉拉傷了,只是當時兩個人都中了藥,根本沒有注意到。

 “小心!”齊以翔見到她虛弱的模樣,心間竟然劃過一抹異樣的心疼。

 他幾乎是不由自主的上前,撿起掉在地上的衣物,裹在寧美麗的身上,輕手輕腳地將她抱到自己車上的後排放好,再折返回去找自己的弟弟。

 “以默,醒醒,醒一醒!”齊以翔拍着自己弟弟的臉,打算把他喚醒。

 男孩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漸漸轉醒,擡眼一見自己平日裏親切和藹的大哥冷厲着一張俊臉,立刻就哭出聲來:“哥!我身上好疼啊!”

 “哭什麼哭!你把人家女孩子害慘了!”齊以翔平日裏對這個弟弟一向寵愛,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今天他實在是太生氣了,口氣又兇又急,棱角分明的五官,像是覆蓋上了一層陰霾的寒霜,臉色陰沉可怕。

 艾咪被哥哥這個嚴肅的表情和語氣嚇到了,哭聲憋在喉嚨裏出不來,差了氣,抑不住地打起嗝來。

 他全身痠疼無比,下面那裏更是痛得不能碰,躺在沙發上根本動彈不得。

 昨夜玩時候不覺得,只想藉由“梅香”來發泄體內的騷動亢奮,可今天全身的骨肉都對他發出抗議,連動一根手指都會疼了。

 “哥……我知道我錯了……”他大概也猜得出齊以翔在氣什麼了,自己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也都是因爲他總是喜歡打扮成美女在夜店裏貪玩,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次還連累“梅香”和他一起受活罪。

 齊以翔看着自己弟弟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

 艾咪的臉上還掛着女性的殘妝,頭髮又長又亂,一臉慘色,說不出的狼狽。可是那雙清澈的大眼含着眼淚,楚楚可憐的,任誰被那還沒斷奶的小貓咪似地眼睛瞅一下,心頭都會變軟的。

 “回家再說吧,但是你這次別想輕易地就過去!”齊以翔語氣沉沉的警告,冷冽而沉穩的眸子投向他,像把無形的刀子一樣。

 又拾起地上的衣服給男孩套上,才抱着他走出這間可怕的別墅。

 艾咪被齊以翔安排在副駕駛的位子上,他剛一回頭,就瞧見“梅香”在晨曦中蒼白的臉色和脖子上青紫的瘀痕。那都是他一個晚上的傑作,看到自己把一個嬌滴滴的女孩活活折騰成這樣,他的心一下就揪起來了。

 “梅香……對不起……嗚嗚……咯!”剛剛堵在嘴裏的哭聲終於找到機會發出來了,可是他邊哭邊打嗝的樣子,實在是又可憐又好笑。

 寧美麗擡起眼睛看看可憐的男孩,僅是扯了扯嘴角,表示自己聽到了他的懺悔。可惜她昨晚真的被他折騰的很慘,實在沒有辦法那麼快釋懷。

 雖然救他是她的選擇,可是她真的沒想到自己會這麼狼狽。

 此刻她身心都好累,很快又在路間的顛簸中沉沉睡去。

 齊以翔從後視鏡中發現她睡着之後,又把車開得慢了些。

 幸好他是隻身開車前來找弟弟,要不然讓其他人發現,還真是不好隱瞞齊家的長輩。

 身邊的男孩也閉上眼睛想睡,卻被他一把拉醒。

 艾咪有些惶恐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時不時地還打出一個嗝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齊以翔陰沉着臉質問,再不問出來,他就要發瘋了。

 心裏頭亂得不行,彷彿有無數雙手在搗鼓他的心臟,擾得他心情紊亂,躁動,不安,恐懼,心痛……

 男孩斷斷續續地打嗝,影響了語言的流暢,但還是把他知道的事情完整的表達清楚了。

 齊以翔心中的火氣越燒越旺,眼底深處迸裂出一抹危險地怒意,帶了無比的銳利之感,俊臉蕭瑟而緊繃,有股肅殺之氣蔓延而出,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背上,青筋都冒出來了。

 艾咪當然察覺出哥哥的怒火了,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哥哥這麼生氣,看來自己這次真的闖大禍了。

 身上雖然疲憊,卻再也不敢睡了。他靠着車窗縮成一團,不時瞥兩眼正在生悶氣的齊以翔。

 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哥,我們去哪裏?”

 齊以翔這纔想起來,他還不知道要把“梅香”送到哪去呢。

 他不忍心叫起“梅香”,就打電話給聞強,他知道這個“梅香”現在是環藝娛樂的簽約藝人,他們天皇投資的那部仙俠魔幻大片《劍俠》,當初在選角的時候,底下的人曾經過問過他的意見,是他最後敲定由“梅香”來飾演這個女三號,當然也跟陸建安的極力保薦有關,他相信陸建安看人的眼光。

 聞強接到齊以翔親自打來電話,詢問“梅香”的情況,自然是非常的奇怪。

 “梅香”不過就是一個他們公司新簽約的小嫩模而已,雖然她是《劍俠》的女三號,可也不至於讓天皇的老闆天剛亮就打電話給他特別關注吧?

 不過聞強在電話裏並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惑,而是告訴齊以翔梅香是何天曦手下的藝人,並且把何天曦的手機號告訴了齊以翔。

 齊以翔當即就撥打了何天曦的手機號碼過去。

 何天曦自然是比聞強還要意外,甚至有些受寵若驚了,齊天王這樣的娛樂圈神話級別的人物,居然親自致電給他這個小小的經紀人。

 當得知齊天王這次打電話給他,是因爲“梅香”的時候,他更是震驚不已。

 因爲這次艾咪出事,事關齊家的顏面,齊以翔也不方便跟何天曦解釋太多,只是讓他給出一個地址,他好方便將“梅香”送過去。

 掛了電話齊以翔的腦子才清醒一點,他找出溼紙巾來扔給艾咪,叫他擦擦自己那張花臉。

 小男孩這才意識到要照照鏡子,但是看到自己的尊容之後,不禁大叫出聲,“啊!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但是他哥齊以翔冷冷一眼掃來,他立即收聲,好不容易止住的嗝又冒了出來。

 *

 齊以翔帶着艾咪和寧美麗沒離開多久,玉力琨就帶着大批人馬趕到了。

 此時郊區別墅裏面已經空無一人。

 “人呢?”他暴怒的吼道,一把抓住青蛇幫大當家雷霸天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紅眸迸射出一道陰鷙的狠光。

 “琨爺息怒,梅小姐跟她的朋友確實留在這裏,我也不知道她們怎麼不見了,可能被其他人救走了吧。”雷霸天惶恐的說道。

 玉力琨狠狠地將他仍在地上,聲音不帶任何感情的色彩:“最好是這樣,否則梅香若是出了什麼事,我讓你青蛇幫從此消失。”

 “不敢不敢,琨爺上次已經警告過小的的,小的銘記在心,這次見到梅小姐不敢有不敬,更加不敢再有非分之想!”雷霸天不敢抗拒,唯有臣服,極爲恭敬的稟報道。

 “算你識相,梅香是我的人,以後見到她都要繞道而行,聽到沒有?”玉力琨眼眸如炬,聲音依舊冰冷陰沉。

 雷霸天立馬點頭:“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哼,梅香若是沒事就算了,若是她這次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好看!”玉力琨臉罩上寒霜,危險陰鷙之氣縈繞周身。

 雷霸天心中懊惱不已,早知道抓了梅小姐的朋友會間接得罪琨爺,他纔不要幫那個什麼黑道少主綁架大美人艾咪呢,這不是惹禍上身嗎?

 殊不知,他惹得禍根本不是玉力琨一人,梅香只是玉力琨的女人,而艾咪的真實身份,更加是他得罪不起的主!

 *

 寧美麗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何天曦家裏睡了一整天了,何子菊哪裏都沒有去,一直留在她身邊守着她。

 “梅香,梅香,你醒了?”看到寧美麗有甦醒的趨勢,何子菊驚喜的大叫。

 “子菊?”寧美麗睜開眼,見到牀邊的何子菊,一時間有些發懵。

 何子菊一臉的擔憂:“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來了。你不知道,你昨天早晨被齊天王送回來的時候,那虛弱的樣子,真是嚇死我了。”

 “齊天王?”寧美麗的思緒漸漸回籠,想起她之前救了被下藥的艾咪,然後遇到齊以翔的事情。

 “是齊以翔送我回來的?”

 “是啊,齊天王還特意請了醫生,爲你診治,確定你沒事了,他才走呢。”何子菊眼神疑惑的說着,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問,爲什麼是齊以翔送我回來的?我又爲什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寧美麗看出她的疑惑。

 何子菊忍不住好奇:“是啊,梅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連我哥也不明白,爲什麼齊天王會突然給他打電話,然後還親自送你回來,你跟他發生了什麼事?”她一臉八卦的表情。

 寧美麗撐起身子,半躺在牀上,仍是頭腦暈沉,渾身痠痛。

 她揉了揉腦袋說道:“如果我告訴你,艾咪其實是個男孩,而且他還是齊以翔的弟弟,你相信嗎?”

 何子菊難以置信:“梅香,你開玩笑吧?”

 艾咪那麼大的美人,怎麼可能是男孩?而且還是齊天王的弟弟,這怎麼可能呢?

 “你該不會是真生病了,在說胡話吧?”何子菊斷定。

 寧美麗認真的看着她:“子菊,我也希望這是個玩笑,可惜不是……”

 她將自己昨晚救艾咪的經歷,說給何子菊聽,聽完後何子菊眼睛都瞪直了,簡直不敢相信。

 “天吶,艾咪居然是個男的?我以前怎麼就沒有發覺?”何子菊忍不住叫道。

 “我不也沒有發覺!”寧美麗有些懊惱。

 如果早知道她是男孩,她一定會有防備,至少不會一個人陪她跟青蛇幫那些人走。

 她只知道青蛇幫那些人是危險的,沒有想到被下了藥的艾咪,其實才是最大的危險。

 “我早就說過,艾咪這個人有問題!”何天曦突然出現在門口,若有所思的說道。

 剛纔寧美麗跟何子菊說的話,他全都聽見了。

 “天曦哥,你出院了?”寧美麗驚訝的望着他。

 何子菊快人快嘴:“我哥本來還要在醫院待三天才能出院的,不過你出了事,昨天清晨又是齊天王親自打電話給他的,他昨天就順道出院了,這樣也能方便照顧你。”

 “天曦哥,真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寧美麗抱歉的說。

 何天曦連忙搖頭:“反正我也是要出院的,提前出來也好,其實醫院裏我早就待不下去了。我跟陸導說過了,你在我這裏多休息幾天,再去片場,齊天王已經幫你打過招呼了,陸導也已經同意了。”

 “天曦哥,謝謝你!”寧美麗朝他露出一抹微笑,感激道。

 “傻丫頭,我是你的經紀人嘛,這些事應該爲你安排好的!你現在就是多休息,把身體養好了,其他的事情別多想。”何天曦走過去摸摸她的額頭,關心的說:“對了,你的行李還在子寒那裏,我待會過去拿來,或者讓他給你送過來,順便幫你檢查一下身體。”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取吧。”聽何天曦提到成子寒,寧美麗眼裏閃過一抹複雜。

 “你現在這樣子,能出門嗎?”何天曦不免擔憂。

 “沒事,多吃幾燉就不回來了,我自己去成子寒家裏拿吧。”寧美麗決定道。

 “可是……”何天曦還是不放心,看寧美麗的眼神帶着幾分探究。

 他怎麼覺得她在提到成子寒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比以前冷漠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