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門拿出一支細細的金教鞭，指着那捲圖最上面的一個人名，跟顧晚安講解道，“我尊貴的老主人是現在家族裏最威嚴權威的掌權者，上個世紀，他年輕的時候有四個妻子……”
“什麼？停停停！”顧晚安馬上瞪大眼睛，“怎麼可能娶四個妻子！”
在這個文明社會，都是一夫一妻制吧！
“放現在，的確不太行，哪怕再尊貴的人法律上也只能有一個妻子。”卡門道，又很正經地補了一句，“雖然大部分有身份的人，富商高官外面都會有情人，這並沒有什麼區別。”
“……”
顧晚安莫明地火大。
所以說龍墨紳以前身邊那麼女人，也很正常麼。
“但那是上個世紀，很多地方還遺留着貴族統治的階級社會。”卡門繼續說道，“某些權貴娶幾個妻子，政府人員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後呢。”顧晚安抿着脣。
“我的老主人第二個妻子，是個亞裔女子，就是顧小姐你的外祖母。”卡門道，“用D國的話來說，是外婆。就是說，我的老主人是你的外祖父。”
這一切，聽在顧晚安耳中，就像個夢幻。
那麼地不真實。
她跟她媽媽一直都低微地活着，聽到她媽媽有個這樣的身份，她震驚的同時……感動諷刺！
“你剛是說貴族是吧？我外祖母應該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人，爲什麼可以嫁入貴族？”
“確實不是，她是上個世紀在英國紅極一時的芭蕾舞演員。”卡門道，似乎對那個家族歷史非常清楚，“但用D國的話來說，因爲她是第二個妻子，不是正房，所以沒有太大的身份限制，所以我的老主人順利地將她娶了回來。”
“既然如此，你們爲什麼要將我媽趕出家族？”顧晚安聽着，只覺心酸，“因爲我外祖母沒有身份，所以你們要這樣對我媽？”
“不，並不因爲這個原因。”卡門道，“相反，你母親離開家族時，是那個家族的繼承人！”
“……”
顧晚安安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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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放大，像聽到了什麼無法相信的話。
她的脣，慢慢咬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
“原本是不可能。”卡門道，“但當時你祖父的第一個妻子出了意外，病逝了，所以排位第二的你外祖婆就成了那個家族歷史上第一個正統亞裔主母。”
“……”
顧晚安咬着脣，太狗血了。
“顧小姐可能不知道，你母親家族的第一繼承規則不是要求長子或男性，這點跟那個龍家不一樣。”卡門道，“第一繼承規則由血型決定，孟買血型的人，家族每隔幾代就會出一個孟買血的人，你母親是孟買血，並且是家族主母的親生女兒，是家族宗系的千金，完全符合了繼承人的規定，就算是她是女兒。”
顧晚安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幾乎要在下脣上咬出血，“爲什麼……那爲什麼，她有這麼尊貴的身份，會被你們趕出家門！”
顧晚安氣恨地叫了起來，眸光發紅，“你們知不知道我媽過得多辛苦，最後被人害死……”
“如果我的老主人在，一定會說她活該。”
“你說什麼？”顧晚安搖搖頭，看着這些人，“你們這些冷血無情的人，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們！”
“這是你母親跟家族的事，顧小姐你不必生氣。”卡門看了眼她的肚子，“孕婦生氣，這對你對孩子都不好。”
“……”
顧晚安喘着氣，眸光紅紅地瞪着這些人，“太過份了你們！”
“顧小姐從一個私生女的身份，回到顧家，不容易吧。”卡門似乎已經調查過她在D國的事，“豪門複雜，何況是在貴族，稍微言行不注意，就會惹來災難。”
“我媽到底做了什麼，你們要這樣對她。”
顧晚安聲音顫抖了。
“剛纔跟顧小姐說過家族的老主人當年有四個妻子吧？”卡門又拿出金色的教鞭，指着C家族的人物關係圖：
“同樣，老主人也有其他的兄弟，以及其餘兩個妻子所生的兒女，那些都是出身很高貴的人，但因爲他們算作是旁系的親人了，所以爭不過你母親宗系千金的身份，但有些
人看不慣你母親當家族的繼承人，明槍不使，並不代表不出暗箭，這種奪嫡的事在豪門或宮廷貴族都很平常。”
顧晚安心頓時涼了一下……
她媽媽生性淡泊，無欲無求，連赫連珍愛都鬥不過——
怎會是那些人的對手？
“顧小姐，你外祖母也沒有活很長，她去逝後，旁系的人就更加肆無忌憚想拉你母親下臺……”
“出了什麼事？”顧晚安垂下腦袋，已經知道她媽媽爲什麼會離開那個家族了。
就算不出意外，她媽媽不是好爭的人，估記也會放棄繼承權。
畢竟那麼複雜的情勢……
那樣劇烈的權利漩渦。
那不是她媽媽喜歡的環境。
“當時你的母親受到了兩次陷害，與下人偷歡，這是很嚴重的事……”卡門說到這事，只是一句略過了，“之後可能有感於當時情勢的複雜，你母親跟老主人提出放棄了繼承權。”
果然……
顧晚安眼淚再次滴了下來，爲她媽媽哭泣，咬着脣哭得傷心。
媽，你爲什麼要退讓了呢！
出生在那樣的環境，有時根本退無可退，一退後面是萬丈深淵啊！
結果就算是離開那個家族，遇到顧熊暉，你也照樣碰到了赫連珍愛那種女人……命運從來都不允許我們退避，只能迎頭而上！
“但當時的形勢，家族的宗家只有你母親一個正統的繼承人，她放棄了繼承權，就等於要給旁系的人。”卡門繼續說道，“當時有幾個老主人兄弟的子女正在爭奪繼承位，所以對於你母親的請求，老主人非常生氣，但你母親很執著……最後老主人一氣之下，就將她趕出了家族，跟她斷絕了父女關系。”
顧晚安咬着發顫的脣，所以有這樣無情的父親，她媽媽也不願回去……
那樣複雜的家族她媽媽也不想回去。
所以最後出事，遇到顧熊暉後落得淒涼，但也回不去那個家族了。
她媽媽堅強地帶大了她，但卻在人生中做錯了兩道最重大的選擇題；一是當時放棄那個家族的繼承位，二是愛上了顧熊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