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會政和殿的路上,他回想剛剛的行為,有些後悔自己太過衝動,萬一因此引起她的疑心,那對接下來的計劃就太不利了。
於是,他猶豫著要不要回去看看白柔,但一想到她深情款款的目光時,心就開始動搖,想要對她做的事情,竟生出一絲不舍。
「獨孤寒,你怎麼了?竟然會不舍!」獨孤寒捫心自問,語氣中帶著懊惱。
「算了,朕身為一國之君,為何要這樣卑微!」甩袖憤然朝著政和殿而去。
夜深,白柔沒有一點睡意,靜靜的坐在桌前,修長的手指撥弄著燭火。
她在等他,宮裡的人都知道。
浣溪朝著院子外看了一眼,確定皇上不會來之後,才小聲喚道:「主子,休息吧。」
「不困!」白柔頭也不抬,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她心裡有怨氣,但卻又想要等他。
這好像是第一次他沒有來陪自己。
浣溪在心裡嘆息,面上卻不得不安慰道:「主子,皇上今晚可能有政務要忙,所以不來了。您懷有身孕,還是早點歇息的好。」
經她這麼一提醒,白柔才回過神來,懶懶的坐起,看著浣溪,輕聲反問:「是嗎?你確定他有政務嗎?」
這話問的浣溪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沉默片刻之後,安慰道:「主子,皇上之事不宜多想。」
「是呀,不宜多想,想多了,便傷的是自己。」白柔輕聲呢喃,語氣中充滿了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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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心疼的上前攙扶住她,「主子,您當心身子。」
白柔低下頭,看著微微隆起的小腹,清涼的眸子中含著笑亦帶著淚。
「浣溪,我們明天去清心宛瞧瞧去吧。」白柔突然提議。
「主子,三思!」浣溪臉色一肅,小聲提醒道。
白柔側頭淺笑的看著她,「本宮掌管後宮,難道不應該去探望一下久居清心宛的和貴人嗎?」
「主子說的是。可……」浣溪欲言又止。
「我都知道,只是想看看,想看看吧。」白柔輕聲低語,終究是沒有挑明想要看什麼。
浣溪看著她孤寂的背影,很想告訴她在這宮中最不該有的便是真情,可惜她不能說。
這一夜,白柔雖然躺在床上,但卻眼睜睜的等待著黎明。
和往常一樣,陳貴人等人前來請安,雖說自己已經告訴她們不用日日過來,但還是來了。
她草草的接待了一下,便讓人回去。唯有和自己交好的陳貴人留了下來。
「娘娘,您臉色不太好,昨兒沒有休息好嗎?」陳貴人擔心的看著她。
白柔勾唇淺笑,「是呀,這小東西折騰的很。」話語間充滿了母xin的慈愛。
陳貴人迎合的笑道:「娘娘說的是,但您也的注意身子,等下還是讓太醫過來瞧瞧的好。」
「嗯,包本宮知道了,謝陳貴人關心。」
「娘娘好好休息,臣妾就先告退了。」陳貴人起身,行了禮,便帶著巧兒離開了鳳儀宮。
她們走在回去的路上,陳貴人神情變幻,很是多樣。
「巧兒,你有沒有覺得今日的安妃很奇怪?」陳貴人小聲詢問巧兒。
巧兒急忙彎腰,小聲回答:「安妃娘娘雖然看起來和平日一樣,但奴婢總覺得笑容有點假。」
陳貴人停下腳步,側頭看著巧兒,好半天才承認道:「看來不是本宮一人這麼覺察。」
「主子,那……」巧兒看著她,雖然話沒有說出來,但陳貴人已經完全領會。
「當做不知!」陳貴人丟下這句話,便帶著巧兒回了宮。
鳳儀宮,白柔將所有的嬪妃打發掉之後,便吩咐杏春準備一些禮品。
「主子,您這是要去哪裡?」杏春xin子直,看著眼前豐厚的禮品,不禁好奇的打探道。
白柔看了她一眼,淡漠的問道:「什麼時候,本宮做什麼事需要知會你一聲了?」
「主子,奴婢知錯,還請主子責罰。」杏春從來沒有見過白柔這般,嚇得當場跪下,不停求饒。
浣溪看著她受驚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心疼,但一想到她那xin子,便決定不去幫忙求情。
白柔看著跪在面前,瑟瑟發抖的杏春,心裡有說不出來的滋味。微不可聽的嘆息一聲,終究不忍責罰:「起來吧。」
「謝主子不責罰奴婢。」杏春小聲說著,輕輕的擦去額頭上的汗珠。
對於她的小動作,白柔全當沒有看到,而是吩咐下去,「你下去吧,這裡有浣溪伺候就行。」
「是!」杏春應著退了出去。
等她一走,浣溪才開口,「主子,您何必呢。」
「是呀,何必呢。她這樣也挺好的。」白柔嘆息一聲,扭頭沖著浣溪笑笑,「今日勞煩姑姑陪我走一趟了。」
「主子說笑了,奴婢本就是服侍您的。」浣溪不卑不亢的福了福身。
白柔給了她一個感激的淺笑。她很清楚今天的行為會有什麼結果,但她想要博一下,想要看看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置,還有那個傳說中的和貴人。
安語嫣正在屋子裡刺繡,小太監突然跑進來稟報:「主子,鳳儀宮的安妃娘娘來了。」
「安妃?她來幹什麼?」安語嫣蹙眉,放下手中的刺繡,起身朝著門口走來。她只是站在門口,朝著院子外的大門處看了一眼,然後淡漠的交代道:「就說本宮身子不適,不宜見客。」
「是!」小太監領命后,就要去回話。
然而,安語嫣卻把人喊住:「等一下。」小太監立刻折身回來,跪在安語嫣面前。
「本宮想起來院子里的桂花樹下有些雜草,你先去清理一下吧。」安語嫣玉手指向院子中的桂花樹。
小太監愣怔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跟在安語嫣身邊的大宮女明月呵斥道:「還愣著幹什麼?主子交代的沒聽懂?」
「是,奴才現在就去。」小太監連聲應著,小跑到桂花樹下,開始忙碌。這桂花樹下那有什麼雜草,不過是主子的一種說辭罷了。
安語嫣懶懶的朝著大門口看了一眼,便折身回去,繼續綉未完成的刺繡。
明月跟在她的身邊,疑惑道:「主子,您不好奇安妃今日為何過來?」
「有何好奇?不過是個女人吃醋的模樣罷了。」安語嫣不以為然的回了一句,手上的動作一下都沒有停。
明月摸摸下巴,一副不明了的模樣。
門外,白柔則被護衛阻攔。
「安妃娘娘,您還是回去吧,和貴人身體抱恙,不宜見客。」
「大膽,竟然和安妃娘娘這樣說話!」浣溪厲喝一聲,怒斥護衛無禮。
然而,護衛並為露出害怕之色,反而威嚴道:「皇上有令,沒有他的手諭,不可入內。」
「皇上手諭?呵呵,你難道不知道本宮是皇上獨寵之人嗎?而且本宮現在還掌管著後宮!」白柔臉色一沉,沖著護衛怒聲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