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爭先恐後的表情，看的衆皇子一陣糾結，心道這赫連狂與赫連衡都瘋了不成？
爭着一個破使者的職位，只爲了帶着一個他國的小王子吃喝玩樂？這兩個人？有病吧？
衆皇子潛意識的都認爲，自己才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沒有任何人能夠拉下他們的尊嚴，就算是一個外國的小王子！也不行！
老皇帝皺了皺眉，看着兩人，沒想到兩人竟然爭先恐後的爭搶一個位子，又看着皇子們幸災樂禍的樣子，嘆息了一口氣。開口道。
“你們都退下吧。衡兒，小七，你們兩個留下。”
衆皇子都以爲老皇帝這是要留下兩人來單獨決定，也不多呆，立刻站起身子，朝着門外走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老皇帝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看着都跪在自己面前的兩人，沉銀着開口說道。
“你們兩個，說說吧。剛纔沒有說完的話是怎麼回事？”
還不等赫連衡說話，赫連狂便搶先開口道。
“父皇，兒臣只是爲了調查刺客，所以才攔住皇兄而已，多有得罪之處，只能請皇兄多多包涵了。”
“赫連狂，我頭一次聽說，要用大將軍白楚和父皇的諭令要打壓我，皇兄還真是領教了。”赫連衡說罷，眼底的譏諷之意更濃。
“我也只是迫不得已，寧殺三千，不留一個，任何陌生女子，還是要證明清楚來的好，若是皇兄當日爽快一般，將那女子給我們看上一看，驗明了身份，皇弟自然不會爲難皇兄！”赫連狂先是一怔，而後又勾起一抹冷笑，不甘示弱的開口反脣相譏。
“你！我的女人，豈非是那所有人想看便看的，七弟，你倒是好一個說辭，讓兄長真的長見識了。”
“若是兄長今日非要怪罪，等皇弟出去之後，便去敬事房領下三十大板給兄長賠禮道歉，就算是給兄長的賠禮道歉，這樣可好？”
赫連狂竟是放棄了爭辯，直接認下。
一直置身事外的老皇帝見着赫連狂這般果斷的認罰，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被壓制下去，心中忍不住沉思起來。
這赫連狂，果真是個果斷狠辣之輩，想必他日當上了皇帝，定然鋒利太甚，是個殺伐果斷之人，這樣的人，若是做了皇帝，對於百姓來說，是禍還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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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息了一口氣。老皇帝擺擺手，看着一臉憤恨之色的赫連衡，開口道。
“既然如此，就按照小七說的辦吧。若是你不滿意，到時候你跟着去看看便是，以免到時候敬事房的奴才徇私舞弊。”說到這裏，老皇帝冷哼一聲，若有似無的看了赫連狂一眼，似乎對於赫連狂很不喜一般。
“可……”赫連衡咬了咬牙，還是強忍下了說出赫連狂下毒之事，他不說，不是因爲對赫連狂心軟。而是因爲杜素兮。若是將這件事情說出來，那作爲證人的杜素兮，必定是要出現作證的。若是出現作證，那杜素兮的身份，定然會公之於衆，欺君之罪的下場，是死！
赫連衡此時面對赫連狂恨的牙癢癢的，可是心底卻又不得不承認。赫連狂這一手，確是做的漂亮。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會開口將杜素兮說出來，便將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這樣也不過是一場普通的兄弟糾葛罷了，再加上他用自己開口懲罰自己，將一切賢德的名聲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赫連狂如此做，不愧是幹得漂亮，果斷，狠辣！準確的捏住了他的咽喉，若是他再一次斤斤計較，倒顯得他小肚雞腸，沒有容人之量了。
短短時間，便逼的赫連衡不得不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更是第一次的認識了原本一向溫順謙和的赫連狂的本來面目，就算他有些不齒赫連狂的行爲，但是若是從一個旁觀者來說，他卻不得不承認。赫連狂真的是一個老練的的陰謀家和政治家。這樣的對手，讓人感覺到的不僅僅是可怕。
可是，他沒有退路，也不想要有什麼退路。
你要戰！那便戰！他也從
來沒有怕過什麼人來。想通了這個道理，赫連衡也擡起頭來，看着赫連狂，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既然如此，那皇弟的這份賠罪，我就收下了，不過皇弟若是有下一次，不分青紅皁白的侮辱皇兄，皇兄可就不客氣了。”赫連衡說罷，更是將最後半句話加重了口氣。看着赫連狂，說着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夠聽的懂的話語。
“好了。你們兩個既然爭論出有結果了，那我便放心了，不過，你們兩個人，爲何又要爭搶着去做那個使者？難不成你內蒙小王子古柯汗扎，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不成？”
老皇帝沒有明說，卻是暗示出自己的不喜來了。
在老皇帝看來，不過是一個皇子的存在罷了，且還是一個蠻夷之國的皇子，竟然讓他最看重的兩個兒子都爭着搶着去做一個迎接的使者，這要是傳了出去，實在是太丟天聖朝的臉了！
他天聖，絕對丟不起那個臉！
赫連狂擡起頭，帶着一抹謙遜的笑意，看着老皇帝認真的開口解釋道。
“兒臣並無他意，只是看着各位兄長弟弟都不願意做這個苦差事，兒臣正好也有些空閒，便主動領了過來，免得他們爲難。只是不知，爲何皇兄會有興趣做這樣一個苦差事？難不成，也是跟臣弟想的一樣不成？”
面對着赫連狂咄咄逼人的反問，赫連衡冷哼一聲，眉頭一皺，站起身來，甩袖道。
“哼，既然你要當那使者，我便讓給你當便是，只是我天聖乃是禮儀之邦，你萬萬不可耍弄心機，丟了我天聖國的顏面，讓四國看我天聖的笑話！”
赫連狂聽着赫連衡如此說，看向赫連衡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狠辣，但一瞬間便隱藏下去。快的讓人還沒有看清楚，便消失了。又恢復成了那副恭順有禮的模樣。
“皇兄教訓的是，臣弟一定謹記在心。”
老皇帝一直看着兩人之間的明爭暗鬥，在心中也將他們之間的事情猜透了個七七八八。看着兩人不對盤的模樣，也沒有心思再說了。擺擺手，開口道。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小七好生的招待招待這蒙古小王子了，順便一定要找個機會打探清楚，他們這一次來天聖，到底有什麼目的？”
“兒臣遵命。”
赫連狂聽着皇帝這話，立刻點頭，一副忠臣孝子的模樣。赫連衡看着赫連狂那做作的眉眼，只覺得實在看不過眼，暗自冷哼一聲，便朝着老皇帝盈盈一禮，開口道。
“父皇，若是沒有事情了，那兒臣就先行後退了。”
老皇帝點了點頭，閉上眼睛輕輕揉捏着自己的太陽穴，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嗯，小七，你也退下吧，我也有些累了，該是好好休息休息的時候了。”
赫連狂擡起頭看了老皇帝一眼，低下頭，道了一聲兒臣告退，便也追着赫連衡的腳步離開了。
只是他們兩人卻不知道，他們離開後，老皇帝卻忽然睜開了眼睛，那本該渾濁一片的眸子裏，竟然閃現出一道精光。
“朕的這兩個兒子，一個太過於剛硬，一個太過於綿柔，無論是那一個坐上皇帝，都要有些歷練啊，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了，不過，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不可調解的矛盾，在我面前，都將對方當成了敵人看待，私底下，恐怕是勢成水火不可開交了。”
說罷，老皇帝眼中流露出一抹惆悵之意，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無論傷了誰，他都十分心疼。沉思了一會兒，老皇帝嘆息一口氣，流露出一抹苦笑，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皇帝這個位子，那一代不是血雨腥風過來的？我應當是早就習慣了才是，又何必糾結與這個？”
“皇兄爲何走的這樣的急，難道皇兄是想要早日見過那討皇兄歡喜的美嬌娘不成？”
赫連狂緊走兩步，便趕上了赫連衡的腳步，親密的開口道，似乎他們還是那親密無間的好兄弟一般，
兩人之間並沒有任何的間隙。
赫連衡聽着赫連狂與自己拉着關係的話語，忍不住的皺了皺眉，厭惡的看着赫連狂開口說道。
“赫連狂，收起你的心思和詭計，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明白。”
說罷，赫連衡似乎再也不想看赫連狂一眼一般，轉身就要離開。
“皇兄果然瀟灑，只不過，皇兄可曾知道，杜素兮可是我什麼人？”
赫連衡的腳步頓了頓。停留在了原地，雖然沒有回頭，但是面色卻露出一股猶豫來。這個時刻。已經夠赫連狂趕上來。
“看來，你心底還是在乎杜素兮的嘛，沒想到，她倒是有本事，讓一向俊雅若仙的三殿下，都會動凡心，只是可惜，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不怎麼喜歡，我的女人被人碰。皇兄，你明白麼？”
赫連衡的脊背頓時僵住了，呼吸有些粗重，卻依舊沒有說話。
赫連狂滿意的將赫連衡的表情盡收眼底，露出一抹笑意，看着赫連衡開口說道。
“皇兄或許不知道，我與杜素兮，早就有了夫妻之實，所以，皇兄還是不要在打主意了吧，畢竟雖然皇兄不介意，但是我卻還是會覺得，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的。”
赫連狂說完，根本就不管呆愣的赫連衡，心情很好的躍過赫連衡，直接離開。
“你給我站住！”看着已經走遠了一段距離的赫連狂，赫連衡終於恢復過來，緊皺着眉頭瞪着那赫連狂，咬牙切齒的開口道。
“你說的話，不過是想要擾亂我的心智而已，我並不會上當！”
赫連狂回以一個無所謂的笑笑。
“哦？是嗎？原來皇兄當我是在開玩笑嘛？既然皇兄堅持認爲我是在開玩笑，那便認爲我是在開玩笑好了。只是到時候，皇兄可不要怪我不曾提醒過你了。”
玩心計，就憑赫連衡這一點道行，他還是玩不過赫連狂的。看着赫連狂瀟灑離開的背影，赫連衡不甘心的握緊雙手，立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精光，看着赫連狂越走越遠的背影，繼續喊道。
“你似乎還忘記了，你欠我的一些東西，若是你不記得，我可以幫你問問父皇！”
赫連狂的腳步因爲這句話，立刻停了下來，怔怔的站立在原地，不言不語沒有說話，半響之後，又風輕雲淡的轉過頭，看着身後的赫連衡，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狠辣的笑容，看着赫連衡開口說道。
“是嗎？皇兄不說，我都快要忘記了，既然皇兄那般想要，我就算是再挨上三十大板又如何？”
赫連狂說罷，竟然是極其不當回事一般，大笑着走向了敬事房。
赫連衡站在原地，看着赫連狂瀟灑離開的背影，竟是覺得心頭說不出的惱恨來，堵在了心中，上不去下不來，尤其的難受。
只是，他自己都不敢確定。赫連狂剛纔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對於自己來說，到底有沒有影響。杜素兮對孩子的父親一直避而不談，會不會，真如同赫連狂說的那般？想到赫連狂莫名其妙的放他們出宮的緣由。赫連衡在心裏，不由得又深信了幾分。
深吸了一口氣，赫連衡心中暗道。“不管怎麼樣，我不應當只是聽信於他的一面之詞才是。是真是假，還是我自己來判斷來得好！”
想到這裏，赫連衡喊出飛鷹，讓他去監督赫連狂的三十杖刑之後，便急忙出宮，奔向陌上香坊而去了。
不是他心中不信任杜素兮，而是心中藏着疑團，若是沒有一個合適的解釋，他恐怕會一直惶恐不安下去。
既然如此，他便不如問上一個清楚明白，免得以後成爲了心中的一個心結，以後面對赫連狂之時，會被他所影響。
赫連衡已經在赫連狂手中吃過一次虧。對於赫連狂的深沉心機，自然有一個初步的瞭解。
只是，無人知道，赫連衡表面平靜，內心卻是忍不住的在恐慌，若是真的是那般？他會的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