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秘密,合作

發佈時間: 2022-09-05 15:4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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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意珍在片刻的錯愕后,並不是向蕭夫人道歉,而是帶著責備的口氣大聲沖她道:「你將臉湊過來幹嘛!」

 蕭夫人沒反應,蕭憑望卻覺得自己實在是忍無可忍,火冒三丈。

 「蕭意珍,你到底有完沒完,鬧夠了沒有!」

 蕭憑望步伐很大,幾步就到了蕭意珍身邊,「你要餓死自己是吧,好好,我成全你,來人,將小姐帶回自己的院子,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給她送吃的!」

 蕭意珍扯著嗓子,哭的更大聲,被打的發懵的蕭夫人一下站了起來,將蕭憑望扯開,先訓起了他來,「你這是在做什麼?珍兒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嚇到她了!」

 蕭憑望知道蕭夫人慣著蕭意珍,蕭夫人寵蕭意珍,在京城都是出名的,但他沒想到,居然到了這樣的地步。

 蕭憑望黑著臉,沒理會蕭夫人,而是看向蕭夫人院子里那些遲疑著的下人,渾身上下散發著凜人的氣勢,「我的話,你們沒聽到嗎?要我說第二遍?將小姐送回她自己的院子,不許給她吃的,夫人這裡怪罪,我來擔著!」

 蕭憑望渾身上下散發著的都是不容違逆的氣勢,彷彿不遵從他的命令就會軍法處置,像極了蕭鎮海。

 幾個嬤嬤丫鬟對視了一眼,將再次被他震的暫時沒反應的蕭意珍扶了起來,還沒走出院子,蕭意珍就醒過神來了,哭鬧著掙扎。

 蕭夫人又是讓那群人住手,又是呵斥蕭憑望,但因為蕭憑望那樣子要比蕭夫人嚇人許多,那些人心裡雖然畏懼蕭夫人,還是不受控制的遵從了蕭憑望的命令。

 蕭夫人看著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將蕭意珍拖拽住了院子,蕭意珍人都不見了,還是能聽到她從院外傳來的哭聲,蕭夫人心裡就像和刀割似的,罵蕭憑望罵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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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現在大了,本事了,翅膀硬了,連自己母親都不放在眼裡了,你到底姓什麼?是誰的兒子?」

 蕭憑望並沒有很快反駁蕭夫人,擺了擺手,示意院子里的下人都退下,一直到院子里的下人都離開了,蕭夫人都還在數落蕭憑望的罪行。

 「母親要這樣慣著妹妹到什麼時候!」

 蕭憑望的聲音很大,完全蓋過了蕭夫人的聲音,有責怪質問,蕭夫人停了下來。

 蕭憑望忍了這麼久,這會就只有他和蕭夫人,他也不擔心落蕭夫人的臉了,「你看看珍兒,她現在像個什麼樣子,成何體統,縱觀京城的閨秀,就沒她這樣是非不分,無理取鬧的,簡直不可理喻!」

 蕭夫人疼愛女兒,自然受不了別人這樣評價蕭意珍,尤其這個人還是她的兄長。

 「她是你妹妹,你唯一的親妹妹,有你這樣做兄長的嗎?不幫著自己的妹妹,反而向著外人!」

 蕭有望和蕭憑望,蕭夫人更疼愛自己的大兒子蕭有望,但目前的情況,蕭憑望年少有為,可見的前途,是比蕭有望好的,蕭夫人是一心盼望著他將來給蕭意珍做靠山的。

 「就因為她是我妹妹,我才和母親說這些話,她要不是我妹妹,我看都不看她一眼,母親您覺得自己這樣是愛她?其實你這是在害她!你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上下,尊卑,是非,對錯,完全不辨,目中無人,她年紀已經不小了,你能護她一時,還能護她一世不成?」

 蕭夫人以前還做蕭意珍嫁給王公貴族的美夢,現在是不想了,尤其是今日的事情后,她也知道沒那個可能了。

 蕭夫人已經做好了讓蕭意珍下嫁的準備,聽了蕭憑望的話,不以為然道:「她是侯府千金,你若是爭氣,她有靠山,怎麼護不住?」

 對蕭夫人的這種態度和邏輯,蕭憑望簡直無語,「這是京城,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豪門權貴,一不小心得罪的人,稍微使點手段,就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在母親看來,侯府千金了不起,但在許多其他人眼裡,侯府千金算什麼東西?季家是什麼門第,沈大夫人又是什麼身份,就是公主,在她們面前都不敢像她那樣猖狂說大話,什麼人面前可以說什麼話,什麼人面前不能放肆,她連最基本的生存之道都不會,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你知道什麼?是季夫人做的太過分了!她將珍兒甩著撞到了柱子上,珍兒摔倒在地上,當時就吐血了,季夫人仗著自己的身份,完全不將別人的人命放在眼裡!季家有什麼了不起的,當年沈家還更風光了,別等出事了,我一定讓她好看!」

 蕭憑望提起蕭意珍,想到這一次次發生的事,就實在忍不住心裡的火,但最讓她上火的還是蕭夫人這種依舊不知悔改的態度,不,最要命的是,蕭夫人根本不覺得自己錯了。

 蕭憑望見她竟然還盼著季家倒霉報復,並且還當著他的面將這樣的念頭說出口,頓時覺得蕭夫人和蕭意珍一樣不可救藥。

 「正月父親的慶功宴她那一鬧,妹妹的名聲已經徹底毀了,她給人留下的印象就是刁蠻,粗鄙,無理,愚蠢,不知所謂,這些已經在她身上打了標籤,只要起了爭端,不管是什麼事,她是對是錯,是挑事的還是受害者,只要傳出去,別人議論起來,也只會是她的錯,就像今日,季夫人再怎麼折辱於她,這事傳出去,別人也只會覺得肯定是妹妹做的太過分了,季夫人忍無可忍才會如此!」

 蕭夫人單想到今日的事情傳出去對蕭意珍的影響,就覺得頭疼頭大的不行,但她心裡很清楚,季夫人根本就不會替她遮掩隱瞞,她只會大肆宣傳,就算她求季夫人不要說出去,但那麼多人,人多嘴雜,根本就瞞不住,而且,她根本就不想也不願去求季夫人。

 最近一心為兩個兒子婚事奔走的蕭夫人,這會揪心苦惱的卻是蕭意珍的未來。

 「在母親眼裡,妹妹千萬般好,但女子最重要的才貌品行,她有一樣能拿得出手的嗎?母親你捫心自問,你會給我和兄長挑選這樣的女子成婚嗎?就她這沒腦子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脾性,哪個男子會喜歡?她是侯府千金不假,但她得罪了季夫人的事,也是眾所周知的,稍微有點身份的人家,誰會要這種隨時可能會給自己家族帶來災難的媳婦?」

 除了這些,蕭意珍還是個跛腳,雖然蕭憑望覺得,這是蕭意珍所有毛病裡面最不值得一提的,但身為母親,誰會願意給自己兒子找個殘疾?而且作為男人,都是要臉好面的,誰會願意找一個長得丑脾氣還臭名聲也不好的殘疾?

 只是關於她的腳,蕭憑望卻是不會在蕭夫人面前提起的。

 「她高嫁是不可能的了,但就算是低嫁,若無才無德無貌無腦還目中無人,在婆家吃了虧,母親還能替她做主不成?母親說我胳膊肘往外拐,今日要不是我回來,真鬧出什麼事來,父親都會因此被拖累!」

 「萬事都不能離個理字,她若還是這個樣子,就是將來嫁給尋常百姓人家,母親倒貼,在她婆家人面前低聲下氣的,她也不可能過的好!」

 蕭憑望盯著蕭夫人,口氣很重,一臉認真。

 「你不要在這危言聳聽,情況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蕭夫人臉色煞白,眼神躲閃,那樣子,分明是被蕭憑望的話說的有幾分怕了,口頭上卻不肯服軟。

 蕭憑望見自己分析了這麼多,蕭夫人卻還是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今後改正,心頭更是忍不住生出無力的暴躁。

 「我危言聳聽?上次慶功宴,就因為她,父親為此得罪了不少人?朝堂上,風雲詭譎,瞬息萬變,伴君如伴虎,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父親能從一個小將到今日的侯爺,就有可能從這個位置上摔下去,數百年的沈家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我們根基不深的蕭家,母親若是想回到從前,那就繼續慣著妹妹的!」

 蕭夫人直直的盯著蕭憑望,腦子裡回蕩著的一直就是回到從前那四個字,眼神流轉間,晃動著恐懼的波光。

 她一點也不想回到過去。

 「母親還想為我和兄長物色高門嫡女,像蕭意珍這樣的小姑子,還有母親這樣不分是非黑白一味偏袒女兒的婆母,誰會願意嫁到我們家?」

 因為蕭夫人的態度,蕭憑望心裡有諸多的不滿,但見蕭夫人惶然恐懼的樣子,還是點到為止,沒再多說。

 「該說的我都說了,母親自己好好想想,好自為之,姑母那邊,父親的態度,母親知道,還請母親不要再追究,時辰不早了,兒子告退,母親也早些休息!」

 蕭憑望說完,轉身離開。

 蕭夫人什麼都還好,但就像季夫人說的,目光短淺了些,且涉及到蕭意珍的事,就失了分寸。

 蕭夫人看著蕭憑望決然離去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院中,目光都還有些獃滯。

 她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空了許多格子的房間,讓一切看起來越發空蕩蕩的。

 她想著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只覺得糟心無比,再想到自己不能找蕭燕蘇傾楣她們算賬,反而蕭鎮海回來,還會找她的麻煩,還有蕭意珍的境況,雪上加霜的糟糕,蕭夫人心下凄楚,坐在地上,哭出了聲。

 蕭夫人院子里的下人依著蕭憑望的意思退下,但在蕭夫人身邊伺候的心腹嬤嬤和丫鬟並沒有走遠,就在院門口呆著,蕭夫人和蕭憑望的爭吵,她們聽了不少,見蕭憑望離開,很快就進了院。

 「夫人。」

 春桃嬤嬤和另外一個嬤嬤在最前面,跑到蕭燕的身側半蹲下,想勸幾句,又不知道從何勸起。

 春桃嬤嬤愁著臉,遲疑糾結了半晌,緩緩開口道:「老奴覺得,二少爺的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夫人不但是小姐的母親,還是蕭家的主母,而且一味的慣著小姐縱容她,並非好事,為了小姐的將來,夫人更該約束著小姐,給她立規矩才是。」不然,將來母女兩,有哭的時候呢。

 春桃嬤嬤苦口婆心。

 另外一邊,離去的蕭燕和蘇傾楣在停放馬車的側門,碰上了蕭有望。

 從蕭夫人的院子離開后,蘇傾楣走的很快,蕭夫人幾乎一路都在追著她解釋,但蘇傾楣始終冷著臉,沒有搭理,母女兩並無交流。

 最先發現蕭有望的是蘇傾楣,她停下腳步,蕭夫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蕭有望,借著四周圍的光,很快辨認出了人。

 「望兒!」

 蕭燕看著蕭有望挺拔的身姿叫了聲,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似是想到什麼,面露愧色,又停了下來,蕭有望在蕭燕停下的時候,朝她和蘇傾楣走去,在蕭燕的面前站定。

 蕭有望掃了蕭燕一眼,黑夜中,他那雙沉沉的眼眸,更辨不出感情。

 蕭燕看著他,扯了扯受傷的嘴角,問道:「你怎麼現在才回來?這兩日去哪裡了?」

 「我昨日就已經回來了,不喜歡湊熱鬧,就一直沒去母親的院子。」

 蕭有望一副事不關己置身事外的清淡口吻,在這樣帶著風的黑,更有種說不出的涼薄,蕭燕扯著的嘴角僵了僵,忽然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表哥。」

 蘇傾楣上前叫了聲,臉色發沉,眉頭緊鎖。

 「表妹,成大事的人,是不會一有點不開心,就表露在臉上的,這點,我和你說過很多次。」

 蘇傾楣抬頭看他,隨後給李嬤嬤使了個眼色,李嬤嬤會意,將蕭燕帶走。

 「表哥專門候在這裡,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蘇傾楣盯著蕭有望,開門見山,剋制著沒有將內心的急躁表露出來,但蕭有望是何等眼尖的人,他並沒有點破,只輕笑了聲,那種低低的冷笑,給人的感覺極其不屑。

 「我一直都覺得表妹是能經得住事的聰明人,但從這幾次的事情看來,是我錯了,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告誡你了,我希望是最後一次,不,這就會是最後一次。你最近的表現,實在太讓人失望了,你並非不了解你母親,今次的事,只要你夠聰明冷靜,本是可以避免的。」

 蘇傾楣無話,確實,如果她在得知蘇澤愷事情的第一時間就去找蕭燕,事情絕對不會發展到這樣的境地。

 「如果你還是目光短淺的將蘇梁淺視為對手,一心和她較勁犯蠢,不管你是不是願意,我們的合作關係都會終止,不單單是我,我父親應該也會另外選人,若是如此,你覺得你還能嫁給七皇子嗎?沒男人喜歡愚蠢還喜歡惹事搬石頭砸自己腳的女人,這個女人沒有強有力的背景靠山,還會拖後腿,你好自為之,不要拖累了蕭家。」

 蕭有望的口氣,帶著濃烈的警告。

 蘇傾楣心裡又是氣惱又是委屈,想哭的要命。

 蕭有望倒是乾脆利落,說完轉身就走,蘇傾楣追了幾步問道:「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蕭有望回頭,「不知道怎麼做,就多問問李嬤嬤,多向你姐姐學習。」

 蘇傾楣現在最討厭聽到的就是蕭有望和她說,多向你姐姐學習,給她的感覺就是,她處處不如蘇梁淺。

 蘇傾楣忍著心頭的這口惡氣怨氣,向蕭有望的方向走了兩步,「大表哥說我,你不是也一樣,一直想打擊二表哥?」

 蕭有望又是一聲冷笑,回頭,「是啊,但我會像你一樣蠢,搞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嗎?還被欺負成這樣!」

 蘇傾楣氣悶,臉都是青的,「大表哥不是不願意成婚,我知道一個秘密,如果利用得當,你我都可以得償所願,不知道大表哥有沒有興趣參與?」

 ****

 「你和你表哥說什麼了這麼久?」

 蕭燕和蘇傾楣同坐一輛馬車,蕭燕後上的馬車,她見蘇傾楣冷著臉不高興,遲疑了下,還是沒勇氣坐在她的身側。

 馬車內,兩人各坐一側,蘇傾楣一直沒開口,蕭燕受不了這樣的沉默,也受不住蘇傾楣對她這樣的冷淡,湊上前去問道。

 「楣兒,母親真的知道錯了,是母親對不起你,並非母親不為你考慮,而是你兄長的情況危急,你父親你祖母誰都不管,我又能怎麼辦呢?我若是袖手旁觀,你兄長就會像商品一樣被賣掉成為別人的玩物,若真如此,你將來嫁到皇室,別人也會笑話你的。」

 蘇傾楣冷冷的目光,落在蕭燕身上,「這麼說,你還是為我著想了?」

 蕭燕見蘇傾楣終於和她開口說話,雖然帶著嘲諷,眼睛也亮了亮。

 「還嫁到皇室?我以前是什麼情況,現在又是什麼境況?若是照此繼續下去,誰知道我和七皇子的這門婚事,還能不能成?可笑我自己,居然想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上人,真是心比天高,不知所謂,我現在連七皇子側妃這個位置,都擔心不保,我不指望母親和兄長幫我多少,至少別這樣給我拖後腿,你還嫌我不夠煩的嗎?」

 蕭燕聽蘇傾楣說的這些,不由想到自己第一次從蘇傾楣口中聽說她的野心,那時候她信誓旦旦表示自己一定會幫她得償所願,但現在,她自己就是泥菩薩過江,那樣的話,她一個字也不敢說。

 那個時候,她覺得優秀如蘇傾楣,那也不是沒可能,但現在,就像蘇傾楣說的,心比天高,在她看來,那儼然就是觸不可及的奢求。

 蕭燕單回想到那個時候美好的心情,就覺得懷戀,而那,也僅僅只是懷戀了。

 「那個時候真好啊,要不是皇后提出要給太子退婚,我們也不會接她回來,她要一直在雲州,一切都還可以像從前那樣,什麼事情都不會有。」

 蕭燕的口氣悵惘,有責怪皇后之意。

 蘇傾楣也曾有過這樣的念頭,但她心裡同時又清楚的認識到,就算沒有皇后,事情也不會如她們所願。

 她們不接蘇梁淺回來,蘇梁淺也會自己想辦法回來,依舊什麼都改變不了。

 「我也不想和你舅母搞成這樣,但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楣兒,你放心,母親緊誰都不會緊你,我不會讓你的日子太難過的,母親手上還有筆銀子,誰也不知道,不多,就幾萬兩,回去母親就拿一半給你。」

 蕭燕受不了蘇傾楣這樣的冷淡,極力的想要挽回母女兩的關係。

 蘇傾楣直視蕭燕,蕭燕努力剋制著不讓自己的眼神躲閃,「真的就只有幾萬兩了,給你一半,剩下的,我留著有用的,你還有你父親,他卻是不會管我了。」

 蘇傾楣看蕭燕的臉色稍稍舒緩了些,問道:「母親可是幫舅舅做了什麼事?」

 蕭燕眼神躲閃,「你問這些做什麼?」

 蘇傾楣沒有再問,但見蕭燕這樣子,心中便明白,蕭燕肯定是幫蕭鎮海做了什麼事情。

 ****

 另外一邊,蕭憑望和蘇傾楣分開后,這才去了蕭夫人的院子,在去的路上,剛好碰到了從蕭夫人那裡出來的蕭憑望。

 蕭憑望怒氣未消,臉色難看,看到蕭有望,加快了步子,「兄長這兩日去哪裡了,怎麼現在才來?」

 蕭有望也不撒謊,直接道:「昨日就回來了,就在自己院子里呆著。」

 蕭憑望一下更加氣惱,質問道:「府里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就在自己的院子里,你怎麼呆得住?」

 蕭有望一副無所謂的讓人欠扁的樣子,「不是有你嗎?我過來湊什麼熱鬧,那麼多人,嘰嘰喳喳的,我不喜歡。」

 蕭憑望覺得蕭有望還真是得了蕭夫人的真傳,這態度,氣得讓人無語,而且涼薄。

 蕭憑望和蕭有望一個在父親身邊長大,一個在母親身邊長大,一個羨慕母親疼,一個嫉妒父親看重,兩人的關係算不上好,甚至有些疏淡,蕭憑望深吸了口氣,「母親聽你的話,她現在心情不好,你去勸勸她,還有,讓她今後不要再那樣慣著珍兒了,這不是為她好。」

 蕭憑望盡量讓自己好聲好氣的。

 他氣蕭夫人不假,但到底是自己的母親,當時實在是在氣頭上,發泄了怒氣,從她的院子出來,蕭憑望聽到蕭夫人的哭聲,頓時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太重了,暗暗生出了悔意。

 若是沒在這裡碰上蕭有望,蕭憑望都打算去找他了。

 蕭有望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從蕭憑望的身邊經過,前往蕭夫人的院子。

 蕭有望到蕭夫人的院子時,蕭夫人還在哭,邊哭邊向身邊的嬤嬤控訴自己這些年的不易,委屈又傷心。

 蕭有望還沒入院,就聽到蕭夫人的抱怨哭訴,皺了眉。

 蕭夫人沉浸在自己悲傷的世界,最先發現蕭有望的,是她身邊的大丫鬟。

 「大少爺來了!」

 蕭夫人眼淚都沒擦,朝院門口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見了個模糊的人影,正是蕭有望,她擦了擦眼淚,讓人將還在地上坐著的她扶了起來,和其他人一樣問道:「你去哪裡了?怎麼現在才來?」

 那委屈的口氣,依舊還有幾分抱怨。

 「昨天就回來了,在院子里呆著。」

 蕭憑望不了解蕭有望的涼薄,蕭夫人卻知道,但心裡還是難受。

 「你既然回來了,怎麼也不過來?你是不知道母親這邊發生了什麼嗎?你不知道那群人有多過分,你——」

 「母親!」

 蕭有望打斷蕭夫人的話,「我過來,不是聽你抱怨的,我一早就勸過你,讓你將家裡姑母送的東西收拾一下,給送過去,你若是聽我的,家裡不至於被搬成這樣,不夠的還得賠償銀子,母親還能得一個賢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蕭家的顏面丟盡,父親回來,定會追究責任!」

 蕭夫人見蕭有望半句安慰的話沒有,開口就是責問,一顆心拔涼,差點又掉眼淚。

 她本來就夠後悔的了,蕭有望這時候再這樣一提,她想到這中間的差距,更是後悔的一顆心都揪起來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蕭夫人並沒有像之前對蕭憑望那樣指責教訓蕭有望,頹喪的坐在椅子上,手扶著椅子的扶手,沮喪懊惱的很。

 「我是現在說嗎?我之前就提醒過,蘇梁淺不會就這樣罷休,讓你吸取蘇家的前車之鑒。這樣的話,在那期間,我應該不止提過一次,可是你根本就不聽我的,現在這樣的後果,也只能您自己承擔承受。」

 蕭有望的冰冷,讓人心驚。

 「現在結果如何?」

 這這話,蕭有望是看向蕭夫人身側的春桃嬤嬤問的。

 春桃嬤嬤如實回道:「姑太太這些年送夫人的東西,都用本子記下來了,除了找到抬走的,還有五十八件,摺合成十萬兩紋銀,二少爺說了,用他院子里的東西抵扣,不夠的他再另外想辦法。」

 在這件事上,春桃嬤嬤想勸蕭夫人,這些東西,不該蕭憑望來負責解決,不過,這顯然不是時機。

 「剩下的,我會和蕭憑望想辦法,母親就不要操心了,蕭意珍呢?」

 春桃嬤嬤偷看了蕭夫人一眼,繼續回道:「被二少爺讓人拖回院子了,而且,而且還說要讓她餓著。」

 蕭有望也沒問是因為什麼事,只對蕭夫人道:「既然蕭憑望他願意管蕭意珍,母親您就不要插手了。」

 一直低垂著腦袋沮喪坐著的蕭夫人聞言,猛地抬起頭來,反對道:「這怎麼行?萬一他真將珍兒餓壞了怎麼辦?望兒,你怎麼和憑望一樣那麼絕情,珍兒可是你妹妹,你唯一的親妹妹,你們應該心疼她才對。」

 蕭夫人想到兩個兒子對蕭意珍的態度,心裡更為蕭意珍的未來擔憂揪心了。

 「這次,母親因為沒聽我的話吃了這樣大的虧,今後有什麼事,多採納我的意見,餓死蕭意珍這事,我乾的出來,蕭憑望做不出來,母親就不要操心了,時辰不早了,母親早些休息,最近就不要為我的婚事奔走了。」

 蕭夫人聽了蕭憑望最後一句話,站了起來,「不為你的婚事奔走?你之前不是已經答應成婚了嗎?怎麼又反悔了?你是不是?」

 蕭夫人看了眼屋子裡的眾人,沒將話說下去,斟酌著道:「她,你想都不要想,我就是死也不會讓這樣的人進門的,望兒,你聽母親的,不要犯傻,母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蕭夫人氣的直跺腳,蕭憑望這才輕嗤著開口,「不是我不要想,而是我想不到,不是母親死也不會讓她進門,而是她也不會進你的門,母親真是多慮了,我不讓母親為我的婚事奔走,是因為蕭憑望,我聽說,昭檬公主心悅於他。」

 蕭有望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湊近蕭夫人,在她的耳邊道。

 蕭夫人被這個消息震的整個人都是發懵的,扭頭看向蕭有望,蕭有望挑了挑眉,表明自己不是開玩笑。

 蕭夫人都還是發懵的時候,他就轉身離開。

 「你說的是真的?」

 蕭夫人看著蕭有望的背影,聲音因激動而變的顫抖,神色興奮。

 蕭有望沒有回頭,回應蕭夫人的,就只有他決然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