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二姨娘的行動

發佈時間: 2022-09-05 15:3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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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二姨娘雖然多少猜到了一些,但親耳聽到這樣的結果,從徐嬤嬤口中說出,依舊有些震撼,對老夫人會趕走徐嬤嬤一事,也就不奇怪了。

 這懲罰,實在算不得重,尤其徐嬤嬤大包小包,蘇老夫人簡直是格外開恩了的。

 徐嬤嬤說的很有根據,二姨娘卻笑了,「徐嬤嬤當我是入蘇府不久的新人,什麼都不了解,蠢傻好糊弄?」

 徐嬤嬤看著二姨娘,見她把玩著上等的玉鐲,唯恐她失手摔壞了,心都是懸著的,「老奴怎麼會?」

 二姨娘冷笑,「錦兒是我一手帶大的,她的本事,我很清楚。以前縱是她外家還在,嬤嬤都不將我們母女放在眼裡,託大拿喬,她怎麼可能驅使的動嬤嬤?」

 二姨娘一臉的不相信。

 「自然是銀子,三小姐將她這些年所有的積蓄都給我了,還送了老奴幾樣好東西!」

 徐嬤嬤不假思索的回道,聲音有些大,一副極力要說服二姨娘的架勢。

 「三小姐嫉恨大小姐搶走了自己的心上人,在府里,老夫人又護著她,她為此連老夫人也記恨上了,她想讓大小姐在府里失去庇佑,所以幾次找老奴,老奴一開始也沒同意,但老奴的孫子,欠了一屁股賭債,被債主追上門,老奴家就這麼一根獨苗,老夫人那時候剛好身體不好,每天心情都很糟糕,老奴自然不敢因為這事尋求她的幫忙,就答應了三小姐。」

 徐嬤嬤半真半假,有理有據,挑不出半點紕漏。

 二姨娘動搖,心裡卻不甘心,也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這種情況下,她腦子轉的很快。

 「徐嬤嬤會為了孫子背叛主子,卻不會為了銀子,如果錦兒將她所有的積蓄和值錢的東西給了你,你眼皮子怎還這般淺?還有,徐嬤嬤這麼多東西,可值不少銀子,這些年,你在老夫人身邊做事,每月的月俸,只是你收入的九牛一毛,你還不至於為了你孫子的賭債,冒這樣的風險!」

 二姨娘反駁,越說就越是肯定,她做勢將手中的玉鐲收了起來,「看樣子,徐嬤嬤是沒什麼誠意,還是你要我找那些人,將你的行李一一打開檢查?」

 「因為三小姐的事,我已經成這樣了,二姨娘何必再趕盡殺絕!」

 徐嬤嬤臉色變了變,這些東西,是她的全部家當,而送她去莊子的那幾個婦人,明顯就是見銀子眼開的,若是發現銀子或者其他值錢的東西搶走,她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要沒這些東西傍身,今後在莊子的日子,不知會如何艱難,還有她不爭氣的孫子,這輩子估計也會打光棍了,孫子絕孫,沒有後代,這是徐嬤嬤絕對不能接受的結果,但她也不敢違抗蘇老夫人的叮囑命令。

 二姨娘看出徐嬤嬤的糾結,嘆道:「我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有報仇報復的能力,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和嬤嬤一樣,離開蘇府,被送到哪個莊子,我知道想知道真相,就算要恨,也別恨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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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嬤嬤囁嚅著嘴唇,二姨娘再次取出手鐲,還有張百兩的銀票。

 徐嬤嬤看到面額這麼大的銀票,眼睛比以往任何時候看到好東西都要明亮,她咽了咽口水,眼珠子轉了轉道:「是三小姐,她讓人綁架了我孫子威脅我,如果我不按她的意思,對老夫人下毒的話,就讓我孫子成了廢人,讓我們家斷子絕孫!」

 徐嬤嬤話說到最後,還有些怨憤氣恨。

 要不是三小姐屢屢威脅,她也不會對老夫人下毒,她要不對老夫人下手的話,現在還好好的呆在蘇府,做著自己風光的管事嬤嬤,她的孫子,有老夫人做主,肯定也能找一門很不錯的婚事。

 徐嬤嬤越想越氣,越覺得蘇如錦是活該受罪,罪有應得。

 徐嬤嬤話說完,伸手就要去拿二姨娘手上的玉鐲銀票,被二姨娘避開,徐嬤嬤正要斥責二姨娘不守信用,二姨娘搶先開口,「我的錦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姚家的人又都走了,她上哪兒找人幫忙綁走你孫子,還有就連御醫都束手無策的毒藥,錦兒根本就搞不到,徐嬤嬤,你還是沒說實話!」

 徐嬤嬤只是對事實的真相,稍作改動,她覺得是天衣無縫的,沒想到二姨娘還是能挑出漏洞來。

 都已經說了這麼多了,再讓到嘴的鴨子飛了,徐嬤嬤想想都不甘心,而且二姨娘那副你不說實話,就要讓她無路可走的態度,她也無從選擇,咬了咬牙道:「自然是有人幫忙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動作極塊,從二姨娘的手中抽出了銀票。

 「誰?」

 二姨娘直視徐嬤嬤,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二姨娘何必讓我說出口?三小姐和誰走的最勤?」

 徐嬤嬤又從二姨娘的手中奪過了玉鐲,放到了懷裡,二姨娘又從懷裡掏了個綴著流蘇金珠的金項圈出來,徐嬤嬤看的眼睛都直了。

 二姨娘直視徐嬤嬤,「我還是想聽你親口說,把你知道的告訴我,然後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這個東西也歸你!」

 徐嬤嬤遲疑著,內心是天人交戰,糾結的她臉色都白了,額頭也有汗冒了出來,她四下看了眼,往二姨娘的方向湊了湊,小聲道:「老夫人再三叮囑過,讓我不要亂說,你一定不要讓老夫人知道。」

 二姨娘點頭,黯然的眼眸,劃過亮光,沉寂的心都在沸騰。

 「是二——二——啊!」

 徐嬤嬤二了半天,正等著她交代事情前因後果的二姨娘,隨後就聽到一聲凄慘的尖叫,弓著背的她站直著身子,朝湊在她耳邊的徐嬤嬤看去——

 原本好端端的徐嬤嬤,臉色赤青,嘴唇則是駭人的烏青色,一隻手捂著喉嚨,她嘴巴張的很大,似乎是要說話,但是並沒有聲音,一副痛苦至極的樣子。

 另外幾個嬤嬤聽到徐嬤嬤的尖叫聲,速度跑了過來。

 因為某種痛苦,徐嬤嬤已經跪著趴在了地上,她的嘴巴還是張張合合的,但卻沒有聲音,二姨娘蹲在地上,直視著她,急迫的問道:「二什麼?是不是二小姐做了什麼?」

 徐嬤嬤瞪大著眼睛,嘴巴張的更大,但是只有很輕很輕不成字的聲音,彷彿啞了一般,她表情痛苦,在地上打滾。

 二姨娘見徐嬤嬤這裡問不出什麼,轉而看向跑過來的幾個嬤嬤,冷聲問道:「是不是你們對徐嬤嬤做了什麼?」

 她們面面相覷,個個都說沒有。

 二姨娘看著地上痛苦至極的徐嬤嬤,她說是錦兒害她淪落到這步田地,在二姨娘看來,何嘗不是徐嬤嬤害了蘇如錦?二姨娘並不同情徐嬤嬤,但是她想要知道,老夫人讓她守口如瓶的事情是什麼。

 老夫人?

 二姨娘想到徐嬤嬤在不能開口說話前對她說的那番話,她說,老夫人再三叮囑交代,不能對別人提起的那件事,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沒什麼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的,但是蘇老夫人念及幾十年的主僕情,不想殺了徐嬤嬤,所以對徐嬤嬤下毒,讓她不能說話。

 是蘇傾楣?二姨娘覺得,以蘇老夫人現在對蕭燕蘇傾楣的態度,她不至於會為了幫蘇傾楣遮掩什麼,對徐嬤嬤下這樣的狠手,如果是蘇梁淺還差不多,但剛剛徐嬤嬤說了個二,二姨娘覺得應該是蘇傾楣,但她要知道確切的答案。

 徐嬤嬤在地上痛哭的打滾,其他幾個送她去莊子的嬤嬤,就站成一排,冷眼旁觀,那完全不意外的樣子,讓二姨娘明白,應該是有什麼人給她們透了口風,她越發肯定,這事是蘇老夫人做的。

 徐嬤嬤捂著脖子,伸長著舌頭,在地上打滾,她眼睛是睜開的,一直睜的很大,她看著那幾個站著的嬤嬤,面無表情的模樣,麻木又冷血,想到自己離開蘇老夫人房間時,蘇老夫人的叮囑交代,還有收拾完東西后,相熟的嬤嬤,送來的那一碗熱水。

 徐嬤嬤又不是傻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那水,她喝的水,有問題,這是老夫人的主意。

 徐嬤嬤內心苦痛,她也不知道蘇老夫人這樣做的原因,不由對蘇老夫人產生了強烈的怨恨,而持續的疼痛,讓她的恨,不斷的升級。

 徐嬤嬤痛的一身的汗,身上黏糊糊的衣服,也沾上了灰,髮絲凌亂,狼狽至極。

 過了良久,這種痛苦才有所舒緩,她依舊倒在地上,模糊的視線,看著刺眼的陽光,氣喘吁吁,虛弱的很。

 這期間,二姨娘一直沒走,和其他幾個嬤嬤站著,等徐嬤嬤緩過去。

 既然老夫人讓徐嬤嬤不能說話,那就表明,不會要她的命,不然的就是多此一舉了。

 二姨娘看著大汗淋漓的徐嬤嬤,緊皺著的眉頭舒緩,然後舒了口氣,幾步上前,蹲在地上,湊到她耳邊問道:「能聽得到嗎?」

 徐嬤嬤側眸,看向二姨娘,點頭。

 緊張的二姨娘,臉上有了一絲笑意,然後更小聲的問道:「是不是二小姐?」

 徐嬤嬤再次試圖張嘴,結果卻讓她失望,喉部依舊在灼燒,而且彷彿閉合了一般,這種從未有過的不適感,讓徐嬤嬤生出了報復甦老夫人的想法,恨不得將蘇老夫人讓她保密的那些事弄的人盡皆知,但她已經不能說話了,又不會寫,所以也只是有心無力。

 她聽二姨娘問她,再無所顧忌,點了點頭。

 「真正害蘇老夫人的人是二小姐,我的錦兒,她只是替罪羔羊對不對?」二姨娘眼睛裡面噙著淚花,情緒有些激動,聲音微顫。

 徐嬤嬤再次頷首。

 二姨娘很想知道具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從徐嬤嬤的口中得到答案了。

 二姨娘起身,將原先承諾給徐嬤嬤的金項圈,扔在她身上,她看著其他幾個嬤嬤貪婪的想要佔為己有的眼神,勾唇笑了笑,離開。

 之前,這幾個嬤嬤沒動手,是因為徐嬤嬤畢竟在蘇老夫人身邊伺候多年,她們怕她一旦有機會回去會告狀,但現在徐嬤嬤成了個啞巴,肯定是不可能了。

 不但她給的這金項圈,徐嬤嬤得不到,她之前給她的玉鐲銀票,還有她藏在身上的其他東西,估計也會被搜刮的一乾二淨。

 這個樣子的徐嬤嬤,到了莊子上,也是不可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不管她是因為什麼受蘇傾楣的指使,卻讓她的錦兒背鍋,成了現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也沒了期盼,她怎麼會讓她有好日子過。

 二姨娘不再管徐嬤嬤的死活,上了自己來時的馬車,之前對蘇老夫人的那點感激蕩然無存。

 她明明知道,她的錦兒是被冤枉的,蘇傾楣才是罪魁禍首,但是卻為了包庇蘇傾楣,將徐嬤嬤毒成啞巴,讓她的錦兒,得一輩子給蘇傾楣背黑鍋。

 蘇如錦最近和蘇傾楣走的這樣近,一系列的事情后,都不消問,二姨娘早已猜到和蕭燕蘇傾楣母女脫不了干係,但猜測是一回事,而這種猜測得到肯定變成事實,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路上,二姨娘的情緒,都平復不下來,她的眼中,凝著的是恨不得讓蘇傾楣給蘇如錦陪葬的仇恨火焰。

 她一定會讓她們付出代價的。

 二姨娘回府後,直奔傾榮院。

 二姨娘一回府,蘇梁淺那邊,很快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小姐,二姨娘回來了,往傾榮院那個方向去了。」

 連嬤嬤是蘇梁淺的人,早上徐嬤嬤對蘇老夫人說的那些話,連嬤嬤轉身就借著給蘇梁淺送賞的機會,一一都告訴了她。

 徐嬤嬤的事情,是蘇梁淺提議的,蘇梁淺料到她會反抗,卻沒想到,她還會有這樣的發現。

 對蘇老夫人毒啞徐嬤嬤一事,蘇梁淺倒是不意外,想來是昨日蘇克明留下,將遠慧大師告訴他的話和蘇老夫人說的。

 蘇老夫人為了護住蘇傾楣的名聲,自然不會給徐嬤嬤開口將這件事說出去的機會。

 另外一件就是,徐嬤嬤離開,竟然剛好被二姨娘撞上了。

 從福壽院回來后,蘇梁淺將六百兩銀子全部發給了蘇府的下人,按等級給,對每個人來說,蘇梁淺的這個紅包,都是足夠讓他們歡喜的分量。

 現在,蘇府上下,到處都是蘇梁淺的眼線。

 二姨娘用數倍重金做的那些事,瞞得過別人,卻逃不過蘇梁淺的法眼。

 「聽下人說,二姨娘挺生氣的樣子,小姐,您說,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什麼了?」秋靈極是興奮,很是期盼著狗咬狗的戲碼上演。

 蘇梁淺抿著的唇微勾,「知不知道,熱鬧都會有。」

 這次的事情,但凡不是傻瓜,或者稍微了解蘇傾楣為人的,都不會看不出來,這其中是和她有牽扯的。

 蘇梁淺也不知道是該笑蘇如錦一廂情願對謝雲弈中毒太深,還是蘇傾楣蠱惑人心的手段太過厲害,居然讓蘇如錦明知被利用,還主動站出來給她背鍋。

 蘇梁淺想了想,兩者應該都有,蘇傾楣蠱惑人心的手段,她可是親自領教過的,再就是,蘇如錦對她的嫉恨太深。

 之前姚家尚在,二姨娘幾乎就將所有的期盼寄托在蘇如錦身上,姚家出事後,蘇如錦更就是二姨娘的支撐,蘇傾楣為了一己私欲,將其毀了,二姨娘必然恨透了她。

 二姨娘入府的時間,並不比蕭燕的短,她又是貴妾,在府中經營多年,她若是不管不顧的要和蕭燕拚命,也夠蕭燕焦頭爛額的。

 所以,這熱鬧,肯定是有的看的。

 傾榮院內,蕭燕也在,她正心煩著呢。

 從蘇老夫人的院子離開后,蕭燕就去看了蘇澤愷,他現在傷勢已經好了許多。

 蕭燕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一直這樣關著他,不讓他見其他人,但她始終沒有將那樣殘酷的真相告訴蘇澤愷的打算,日夜都讓自己的人嚴防死守。

 蘇克明現在對蘇澤愷極其不滿,但對蘇傾楣的態度,卻比以往還要熱情甚至是諂妹。

 蕭燕來找蘇傾楣,是想讓她幫忙在蘇克明面前美言,還有在七皇子面前說說話,看看能不能給蘇澤愷另外再謀個出路。

 蕭燕所求,不管哪一件,都讓蘇傾楣為難不喜。

 兩人正僵持的時候,蕭燕聽說二姨娘來了,更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還沒完沒了的是吧?都說了不去不去,讓她滾,不滾就給我轟走!」

 蘇傾楣至今做夢,還會夢到渾身是血的蘇如錦,尤其上次見過她之後,更是連著幾天,整宿都做噩夢,她也不想見蘇如錦,見蕭燕不客氣的轟人,也沒反對。

 「蘇傾楣,你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是你害了我的錦兒,你這個兇手!」

 前去趕人的人還沒回來,裡面坐著的蘇傾楣和蕭燕就聽到了二姨娘在外面罵人的聲音,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吃驚。

 耍潑這種事,蕭燕倒是沒少做,但二姨娘卻不曾如此,她一直都是溫和秀雅的解花語,顯然是被逼急了。

 「她是瘋了嗎?」

 蕭燕咬牙切齒,蘇傾楣垂著眸,則在思量蘇如錦在床上都躺了這麼幾天了,二姨娘為什麼選擇這時候將矛頭對準自己。

 「你父親這時候對你好些,她就看不慣了嗎?來找你的麻煩!我出去治治她!」

 「母親是準備在我的院子,和二姨娘大吵一架嗎?她不是不經事的蘇如錦,沒那麼好糊弄,而且您看不出來,她已經豁出去了嗎?」

 外面,二姨娘還在罵,蘇傾楣制止住衝動的蕭燕,讓人將二姨娘請了進來。

 「二小姐終於肯見我了。」

 二姨娘被請進來后,冰冷的眸光,落在蕭燕蘇傾楣身上。

 蘇傾楣擺了擺手,屋子裡的下人,全部退了下去。

 本來就心煩氣躁的蕭燕看到她更是討厭,沒好氣質問道:「你在外面瞎嚷嚷什麼?蘇如錦現在這個樣子,你不舒服難受,應該找蘇梁淺,是她搶了蘇如錦喜歡的男人,一步步把你女兒逼瘋的,還有她的腿,也是被和蘇梁淺交好的季小公爺的狗咬斷的,是她害了你女兒,關楣兒什麼事,我們也是受害者,你是瘋了嗎?在這亂咬人!」

 二姨娘看向蘇傾楣,用彷彿已經知道事實真相的口氣陳述道:「老夫人根本就不是中邪,她是中了毒,就是你下的手,我的錦兒,不過就是被慫恿的替死鬼!」

 蘇傾楣眸色深了深,面上卻沒有動聲色,「我不知道二姨娘在說什麼。」

 「你還在裝,我什麼都知道了,你讓人綁架了徐嬤嬤的孫子,利用她孫子威脅徐嬤嬤,讓她替你辦事,另外一邊,你又慫恿錦兒,估計錦兒到現在還覺得她祖母的病,是她一手造成的!」

 蘇傾楣臉色微變。

 二姨娘轉而看向蕭燕,「受害者?除了我那被你們利用的女兒,你們誰是無辜的?那個遠慧,就是你請來的,你想針對蘇梁淺!」

 「蕭燕,你怎麼這麼蠢,自己三邀四請的人被策反都不知道,我的錦兒自作自受,大少爺更是,你現在很忐忑吧,他在老爺眼裡,就是個孽子廢物,他已經不可能有任何出息了,只等六姨娘肚子里的兒子生下來,他在老夫人和老爺的眼裡,就都沒有價值了。」

 早上,蕭燕是如何指責蘇如錦,在二姨娘的傷口撒鹽,二姨娘現在全部回敬給她。

 蕭燕氣的哆嗦。

 「我的錦兒腿少了半截,成了廢人,我現在又這個樣子,她最多只能找個泥腿子過一輩子,不然只能做一輩子的老姑娘,你以為大少爺又好到哪裡去?他現在不能參加科舉考試,不能有功名,很快就要被養育他多年的親生養父捨棄,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會豬腦子,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能娶到商戶女,就已經不錯了,不過我覺得,像六姨娘這樣的鄉間民女才合適。」

 雖說士農工商,大家都看不起商戶,但現在的王家,還有在北齊屹立數百年不倒的季家,都是商人起家,商人的地位,尤其是富商,是有一定影響力,比起排在前面的農民,更受待見。

 而且,因為六姨娘要才沒才,要貌沒貌,身份更是沒有,卻很受蘇克明的寵愛,現在又懷了身孕,簡直就是讓蕭燕噁心的存在。

 二姨娘說蘇澤愷將來找個這樣的,簡直就是拿著鋒利的盾子,扎蕭燕的心,蕭燕都要氣炸了。

 「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

 蕭燕氣的都要暈過去了,說不出話來,她氣勢洶洶的上前,一副要將二姨娘的嘴巴撕爛的架勢。

 「好了!」

 蘇傾楣聲音重了重,再次制止蕭燕。

 蘇傾楣嘴唇抿的很緊,慶幸自己之前及時攔住了蕭燕。

 蘇老夫人對她本來就不滿,要二姨娘說的這些話傳到她耳里,就算有蘇克明護著,她也舉步維艱。

 蘇傾楣看著憤然的二姨娘,她的眉色間,是她在蘇如錦身上看了太多的熟悉的瘋狂。

 蘇傾楣擰眉,很快想到另外一個問題,二姨娘是從哪裡知道這些事情的。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聽說的這些,但我確實沒做。三妹妹確實被陷害了,但並不是我,而是大姐姐,她院子里盒子裝著的東西,就是大姐姐放的!」

 二姨娘看著冷靜的蘇傾楣,「但如果不是你們把遠慧叫來,就算錦兒的院子里真的有什麼東西,也找不出來,更激不起這樣大的風浪,如果不是你——」

 二姨娘手指著蘇傾楣,手在抖,身體也在抖,「如果不是你攛掇著錦兒,她對大小姐的仇恨,怎麼會那麼深?甚至膽大包天屢屢對她下殺手!你想要對付她,那就自己光明正大的和她斗,想耍什麼手段就耍什麼手段,為什麼要用我的錦兒做棋子,讓她淪為你的刀,你的替死鬼?她可是你妹妹,你怎麼一點姐妹情也不顧,你的心怎麼這麼狠這麼黑!」

 「就是你將錦兒牽扯到了這些事情裡面,惹得大小姐煩了,大小姐才會對付我的錦兒,所以歸根究底,你們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蘇傾楣一臉不贊同,正色道:「三妹妹之所以對大姐姐有那麼深的仇恨,是因為謝公子,如果不是大姐姐和謝公子認識,謝公子來家中看她,三妹妹又怎麼有機會對他一見傾心?如果不是對謝公子一廂情願的固執,三妹妹現在還是以前的那個三妹妹,所以——」

 蘇傾楣稍頓,用更重的聲音道:「是大姐姐給了我可趁之機,她才是罪魁禍首!她更是那個直接導致三妹妹只能躺在床上的人,要說不顧姐妹親情,她比我更甚,我至少還去看過三妹妹一回,而她呢,可是毫不留情的就回絕了,她不但不顧念姐妹情,她還不顧蘇家的任何人,她才是真正的冷血無情!」

 蘇傾楣看著二姨娘,認真的神色,極具蠱惑性。

 二姨娘愣了半天,忽然笑了,「二小姐還真是一針見血,你這麼能言善辯,怎麼次次有什麼事,你一面對大小姐,就說不出話來呢?」

 蘇傾楣聽二姨娘拿她和蘇梁淺做對比,還說她不如蘇梁淺,臉色僵了僵。

 蘇傾楣確實一針見血,二姨娘這樣氣勢洶洶的來找蘇傾楣,其實就是將她列為了害蘇如錦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蘇如錦出事後,今日前,她更多的也是怪蕭燕蘇傾楣母女,但對蘇梁淺,二姨娘同樣有自己不能釋懷的,那就是剛剛蘇傾楣說的這兩點。

 一是從她院子挖出的那個巫蠱娃娃,另外就是謝雲弈。

 說到底,導致蘇如錦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根源,是蘇梁淺帶來的,所以她手上的那樣東西,她但凡可以不拿出來,她都不想給蘇梁淺。

 管她和蕭燕蘇傾楣她們斗的你死我活,兩敗俱傷,雙方傷亡慘重,那正好是她最想要的結果,她完全沒幫著蘇梁淺打擊蕭燕她們的想法。

 「念在姐妹一場,我可以再去看看三妹妹,幫著二姨娘開導開導她,還有父親那邊,我也會說服他去看妹妹一次,不過蘇府對三妹妹來說,是個傷心之地,二姨娘要想她好的快些,還是儘快離開。」

 二姨娘看著蘇傾楣一副施恩的樣子,出乎蘇傾楣的預料,二姨娘譏誚著拒絕了,「不用了,我來找二小姐,就是想讓您知道,不管錦兒變成這樣,是誰的過錯,我剛和你說的事情,不是只憑自己臆想信口雌黃,你要再對錦兒起什麼壞心思,我就將那些證據公布出來,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蘇傾楣才是真正想要毒害祖母心思歹毒的惡人。」

 二姨娘威脅完,轉身決然離開,根本就不給蘇傾楣辯解讓她改變主意的機會。

 「楣兒,她不會手上真的有什麼對你不利的把柄吧?」

 如果二姨娘手上真的有她所說的把柄,再傳出去,蘇傾楣自身都難保,還怎麼幫蘇澤愷,那兩人就都毀了。

 蕭燕簡直不敢去想,氣怒被擔憂取代。

 蘇傾楣盯著離去的二姨娘,冷眸劃過殺意,皺著眉,「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蘇傾楣找了人,讓其盯著二姨娘,很快就傳來了她最不想接受的噩耗。

 二姨娘離開傾榮院后,直接去琉淺苑找蘇梁淺了。

 更讓蘇傾楣都有些亂了分寸的是,對二姨娘蘇如錦,一直都持置之不顧態度晾著她們的蘇梁淺,見了二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