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無動於衷的林菲直接挑斷蔣亦寒理智的最後一根弦。
瘋狂的怒意，和他自己都未能意識到的嫉妒，混雜在一起，在一拳又一拳的砸下時泄憤出去。
林菲直接呆在原地，害怕的閉著眼，無聲的承受著陌生的來自蔣亦寒的恐懼。
忽然，門被拍響，響聲在門板下方啪啪的響，似乎是外面的人身高不夠，只能敲在那塊地方。
跟著一塊傳來的，還有不太清晰的哭聲。
林菲倏然睜開眼，哭聲是她再也熟悉不過的。
蔣亦寒也聽見了門外的哭聲，手上的動作停住，目光沉冷陰鷙的睨著她，似乎要把她撕了。
在兩小隻的事情面前，林菲總是有莫大的勇氣，她已經顧不上眼前的男人是在發狂暴怒的了。
林菲抬眸對上他要殺人的眸子，顫聲開口：「他們在哭，你想怎麼對我發火都行，孩子都是無辜的，別牽扯到他們身上，我求你。」
一直硬著骨頭從不肯在蔣亦寒面前低頭的她，在沒有任何迫人的威脅時，主動的低頭求饒。
就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蔣亦寒眸色一動，停在她耳邊的手落下，插進褲帶里，居高臨下的睨著她，輕嗤一聲，一把推開她，拉開門。
趴在門上的軟軟的兩小隻猝不及防直接跌倒在地，像兩個糯米糰子般圓糯。
「錦錦，維維。」林菲著急的過去拉起她們，仔細的看他們的手肘有沒有被摔破。
「麻麻！」
「麻麻！」
兩小隻直接撲進林菲的懷裡，小手緊緊的攥著她的衣服，伏在她的肩頭哭得好不傷心。
一向不哭的維維都哭得抽噎起來。
林菲心疼壞了，輕輕的拍著他們的背安撫，「沒事，媽媽沒事，在跟叔叔談事情，吵了兩句而已，別哭了，乖啊，不哭。」
平常的輕哄在此刻沒有一點作用。
兩小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只緊緊的抓著她的衣服，怎麼都不肯鬆手，哭聲怎麼也停不下來。
林菲沒辦法，仍由他們哭著，完全哄不住。
身後的男人似乎被哭聲吵得不耐煩，厭煩的輕嘖一聲，冷聲恐嚇：「再哭就把你們扔出去。」
話落，兩小隻立馬止住哭聲，錦錦抽抽噎噎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害怕的縮進林菲懷裡，小腦袋再也不敢抬起。
蔣亦寒不在意，哭聲停住，他發脹的太陽穴才舒緩一些。
小孩真是吵死了，特別是別人的孩子。
眼神在另一側埋著頭的小孩身上落了落，只看得見烏黑柔軟的發頂和一小半白嫩的臉蛋，便收回目光。
嘖，沉悶的模樣跟那人倒是不像。
林菲不知道蔣亦寒的想法，見兩小隻不再哭，雖然不喜歡蔣亦寒恐嚇的方式，但不哭總是好的。
輕撫他們的背，把他們從懷裡拉開，拿出隨身帶著的紙巾給他們擦眼淚和鼻涕，滿眼都是心疼。
「別哭哦，媽媽什麼事都不會有的，只要你們好好的，媽媽才能放心，哭成這樣，媽媽怎麼放心啊。」
錦錦吸吸鼻子，哭過的小奶音鼻音很重，「窩聽見裡面很吵，怕……怕媽媽被欺負。」
維維扭頭看了眼妹妹，什麼話都沒說，濕漉漉的眸子緊緊的盯著林菲。
林菲輕柔的擦掉他們的眼淚，眼眶泛紅，「媽媽不會被欺負，你們以後不可以再這麼衝上來，要是摔到怎麼辦，媽媽會生氣的。」
錦錦癟著嘴，看了點頭的哥哥一眼，不情不願的跟著點頭。
林菲說了句「乖」，幫維維擦眼淚和鼻涕。
為了避免發現端倪，她狀似無意的半直起身，遮住維維的小身形，取下戴在臉上的無框小眼鏡，輕柔的擦掉眼淚，用只能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聽媽媽的，千萬別摘下眼鏡。」
維維睜的濕漉漉的眼睛看她，無聲的輕輕點頭。
林菲重新給他帶上眼鏡，摸摸他的頭，直起身子，把兩小隻護在身後，轉身，詢問面容沉冷的男人。
「蔣總，我可以離開了嗎？」
蔣亦寒目光沒落在她的身上，而是在只比林菲小腿高不了多少的錦錦身上。
小女孩害怕的情緒過去的很快，此刻正躲在媽媽的腿邊，哭的紅撲撲的臉蛋露出一半，眼睛水洗過般的澄澈，眨巴眨巴的好奇的看著他。
奇迹般的，煩躁暴戾的心靜了下來。
蔣亦寒心神一動，腦子裡想什麼便說了什麼，他說：「我要帶他們出去。」
林菲驚了，不自覺的護住兩小隻，眼神露出防備，「蔣總，你是成年人，跟小孩子置氣實在是太跌面子。」
「我會吃了他們？」
蔣亦寒眼神一凝。
林菲不語，防備的姿態表達著她心裡的想法：他會。
意識到這點的蔣亦寒臉色難看得發緊，下顎綳成冷硬的線條。
在他即將發難的時刻，躲在林菲腿邊的錦錦走出來，小奶音瓮聲瓮氣的，「窩想吃草莓小蛋糕。」
已經準備好迎接蔣亦寒怒氣的林菲，沒料到錦錦會說出這樣的話，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可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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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吃芒果小蛋糕。」在她注意力放在錦錦這邊時，維維邁出兩步，也說著同樣的話。
「錦錦，維維，不可以這樣。」林菲阻止不成，直接拒絕。
「你想攔我？」
蔣亦寒伸出手，指節碎爛的傷口觸目，指尖泛著紅，點點兩小隻，「他們也已經同意，你當媽媽的還要阻止？別挑戰我的耐心。」
算得上威脅了。
要是再阻攔，說不定他真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林菲考慮片刻，做出決定，「希望蔣總別帶他們玩太晚，小孩子玩太久容易累，會很容易睡著。」
蔣亦寒輕嗤一聲，對於她的話不屑一顧，垂眼看著兩小隻，「跟上我，不然丟了我可不管。」
話落，轉身朝著樓下走去，步子邁的不大，不緊不慢的。
兩小隻對視一眼，牽著手，就要跟上去，卻被拽住。
林菲還是有些不放心，蹲下身叮囑他們，「你們吃完就回來知道嗎？不要亂說話，維維千萬不要摘下眼鏡，知道嗎？」
「嗯，知道了。」維維點頭。
林菲雖然不放心，可收到樓梯口男人投放過來的視線，也不得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