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城從噩夢中嚇醒,正眼看了看四周,半晌纔回過神來。
自己早就不在臨城了,自己現在是在J市,在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
她慢慢地從牀上坐了起來,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
從剛剛睡下到現在,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可自己,卻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孩子……
只要一想到就會心如刀割的兩個字,終於變成了噩夢,或許會糾纏自己一生。
許傾城低下頭去,將自己的臉埋在膝蓋當中。
她放空大腦,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態。
殘忍也好,後悔也罷,既然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寶貝,我希望等你將來長大了,不要記得我這個媽媽。
你應該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長大,然後找一個能安安穩穩過一生的丈夫,溫暖美好地過着你自己的日子。
至於我……
許傾城相信,自己以後一定會下地獄的!
這個世上,恐怕沒有哪一個母親,會比自己更加冷血無情吧?
——
晚上韓城過來接她們去外面吃飯,發現兩人的情緒都不太對,很低落。
許傾城的情況他了解得多一些,自然也就猜得到爲什麼她這會兒情緒這麼低落。
至於金辰……
從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這個女孩子的身上帶着一股子倔強。
這樣的人,不應該爲情所困啊!
吃飯期間,許傾城和金辰的話也不多,基本上就是韓城問一句,她們答一句,幾乎不主動開口說話。
後面韓城也興致缺缺,就不再開口了。
吃了飯,原本是想帶她倆去逛逛的,但看她們的神情,估計也沒這份心情。
韓城於是什麼都沒問,直接就把兩人送了回去。
“傾城——”
“怎麼了?”
韓城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金辰立馬說:“我先上去。”
等她走後,許傾城就問:“怎麼了?有話要單獨跟我說?”
“你這麼走掉,應該是還沒有和他離婚吧?”
“沒有。”許傾城臉色變得更加清冷,似乎是一點也不想提起陸行之。
並且,她說道:“表哥,如果你沒有別的事的話,我也先上去了,我很累。”
韓城張了張嘴巴,本想再問什麼,最後卻也只是無奈地點點頭,示意她先去休息。
等到許傾城的背影也小時在視線裏,韓城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兩個人啊,一看就是爲情所困、被情所傷。
只是麼,她們那兩個男人,似乎並不準備放過她們。
——
三天後,所有派出去的人都帶回來同一個消息:許傾城和金辰,徹底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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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結果,是陸行之要的。
但是,得到這個結果,陸行之卻是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肖家越更是狂躁得時時刻刻都處於暴怒的狀態,說惹了他等於就是在找死!
肖家這幾天一點也不得安寧,肖家父母都快要被肖家越給折騰得瘋掉了!
至於陸家這邊,孩子已經從保溫箱裏拿出來了,現在由秦雁接手照顧
。
當然,除了她之外,陸行之現在也不放心被人。
靳蘭心一開始想要住進陸家來,陸行之並沒有阻止,只是說:如果她住進來的話,他和秦雁就從這個家裏搬出去。
這不就是在給靳蘭心難堪麼?這可比直覺拒絕狠多了!
所以後面靳蘭心也就沒住進來,只不過派了一些人在這裏看着而已。
陸行之反正只當他們是空氣,每天照樣進進出出,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
方行的私人會所包廂裏,好久沒聚在一起的四個人,這會兒都到場了。
肖家越性子急,再加上因爲金辰的離開心裏憋了太久的怒氣,直接就說:“我不管!反正這一次,我要靳名和靳蘭心一起從這個世上消失!”
那天晚上他從醫院離開之後,半路遇到了一身是傷的米萊。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兩家也是多年的世交,所以肖家越沒有坐視不管。
他原本想要把米萊送去醫院,但是米萊不肯,並且告訴他:自己遭遇了強間!
肖家越震驚得無以倫比,可也明白了米萊爲什麼不肯去醫院。
身在豪門,很多事是不能被曝光的。
所以,他只得先把米萊帶回自己的公寓,給她簡單地處理了傷口。
好在米萊身上也都只是一些輕微的外傷,並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然而,令肖家越萬萬沒想到的是——
米萊竟然趁着這個機會,在他喝的水裏下藥!
後面發生的一切,現在回想起來,除了噁心之外,更多的是一種侮辱!
他不是和米萊第一次發生關係,但是和金辰在一起之後,他就再沒有想過要和別的女人發生什麼,尤其是米萊!
可是,米萊不但下藥讓他在混亂之中做出了對不起金辰的事,還拍下了視頻威脅他。
事後肖家越差點沒忍住直接把米萊給掐死,也是在生死一線之間的時候,米萊才說出實情——其實這一切,都是靳蘭心逼她做的!
因爲,靳蘭心先找人強間了她,並且也錄下了視頻!
如果米萊不按照她說的去做的話,靳蘭心就會把視頻公之於衆。
到時候,只怕米萊再也不能在臨城繼續生活下去。
沒有選擇,便會孤注一擲。
所以米萊去做了,也毀了肖家越和金辰。
“我活了三十幾年,還是第一次這麼地想要將一個人碎屍萬段。”
肖家越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都是微笑的。
方行和趙維時對視了一眼,心中暗暗捏了把汗。
能讓一直以來都吊兒郎當的肖家越說出這種話,並且配上這種表情的人,靳蘭心還是第一個。
只是,他們想不明白的是——
靳蘭心算計陸行之還說得過去,畢竟她是想要得到陸行之,想要嫁進陸家當大少奶奶的!
可她算計肖家越算是怎麼回事?難道她也看上肖家越了?
這一點,陸行之也是想不明白的。
但是他相信,靳蘭心既然這麼做了,一定有着她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時肖家越轉頭看着他,問道:“行之,你到底怎麼想的?就這麼一直窩囊下去?讓靳蘭心那個見人騎在
你頭上拉屎拉尿?”
陸行之睨了他一眼,神色沉沉的,“我們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和靳名去面對面火拼,除非——我們做好了準備。”
“我早就做好準備了。”
“什麼準備啊?”趙維時問,下一秒又自己答了上來,“魚死網破一無所有的準備?”
“不然呢?”方行低笑了一聲,一隻手在沙發扶手上輕輕地敲着,嘆氣道:“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兩個人是爲了女人都瘋了啊!”
“你要是怕你可以不參與!”肖家越冷哼。
方行直接拿起菸灰缸就砸了過去,“我要是怕我現在會坐在這裏?這麼多年兄弟了你居然說出這種話,肖家越我想打死你!”
“來吧!別客氣!”
肖家越一臉的視死如歸,惹得方行倒是笑了。
“其實也沒什麼,安逸了這麼多年,是應該拼一次了,總不能,讓別人小看了我們啊。”
方行說話的語氣一直都是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憤怒,可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危險。
這四個人當中,看上去似乎是陸行之最心狠手辣,可實際上——
方行手上沾過的血腥,比陸行之要多得多!
早些年得時候,方行被逼無奈曾在黑道上混過一段時間。
聽到他這麼說,肖家越的心裏,更加地亢奮起來,恨不得現在就去殺了靳名和靳蘭心。
趙維時搖搖頭,也嘆氣,“我說你能不能冷靜一點?你這麼去怕是靳名的人都見不到就被他手下給卸了胳膊卸了腿!”
“這麼小看我?”肖家越挑眉。
趙維時白他,“不是小看你,是叫你不要小看靳名。”
人家能在道上混那麼多年,能混到今天,自然也是有本事的,不可能只靠一張嘴。
“要我說,這件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就算做好了心理準備,也還是要確保我們身邊的人不受到傷害不是麼?”
畢竟,沒有哪個人是獨自來到這個世上的。
你肯定有父母,有親人,還有朋友。
你可以不怕死,可以不要命,但是你的親人朋友,不能因爲你受到牽連。
靳名和靳蘭心既然能用米萊來威脅肖家越,就說明他們也可能用別人來威脅方行和趙維時。
“也是。”方行應和道,“那就趁着這兩天安排一下吧,該保護起來的就保護起來,該送走的就送走,然後麼,沒有後顧之憂了,我們就可以大展拳腳了。”
“好。”
陸行之先起了身,“那我們各自回去安排好一切,三天後再說。”
“三天?”肖家越現在覺得三個小時對他來說都是折磨!
不過還沒等他下一句話說出口,其他三個人就紛紛白了他一眼,然後走掉了。
肖家越在他們身後喊:“不能兩天嗎?不然兩天半也行啊!”
沒人理他,只當他說的話是空氣。
可肖家越還是笑了,因爲有兄弟的感覺真好!
這一次,成了最好。
如果失敗了,也沒有遺憾。
自己吊兒郎當了這麼多年,也從未想過要爲了誰去拼盡一切。
原來,只是因爲那個人還未出現。
金辰,你就是那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