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夜傅銘的威脅

發佈時間: 2022-09-05 16: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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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鎮海下了命令后,離開的下人,很快依他的意思,將蘇傾楣和夜傅銘請進了府。

 蘇傾楣看著曾經熟悉的下人,得知這個結果,吃了一驚,也鬆了口氣。

 蕭鎮海見她,她在夜傅銘跟前,就更有底氣,更讓她舒心的是,她覺得蕭鎮海並沒有放棄她,她最強大的靠山,依舊是存在的,可以支撐著她。

 不過,蘇傾楣也有忐忑,比起可能給蕭家帶去的災禍,她更加不知道怎麼面對蕭鎮海。

 她沒想過蕭鎮海會這樣見她,都沒想好說辭呢。

 懷揣著這種複雜的想法,她下了馬車,和夜傅銘一起進了府,被引著到了蕭家會客的大廳。

 相比於她的各種忐忑不安,夜傅銘更多的是如願后的自得。

 他想要合作,這第一步,就是和蕭鎮海見上面。

 蕭鎮海回來已經有段時日了,朝中交好的大臣,該見的都見了,他今天也是臨時休沐,在今天前,他就幾乎不私下和那些大臣來往了。

 慶帝不喜歡朝中的大臣和皇子來往,同時也非常反感大臣間拉幫結派,蕭鎮海作為目前沒站派的人,自然是嚴格按照皇上的標準來執行的。

 大廳內,除了慶帝,還有蕭夫人和蕭憑望,至於蕭意珍,她本來是一起來的,但是蕭鎮海將她打發走了。

 蕭夫人眼睛微紅,可以明顯看出哭過的痕迹。

 她根本就不想見蘇傾楣,要不是蕭憑望說的那番話,礙於蕭鎮海的顏面,她根本就不會來。

 蕭鎮海看到夜傅銘和蘇傾楣進來,起身,迎了上去,蕭夫人不情願的跟上。

 「七皇子,王妃。」

 側妃和一般的姬妾不同,在皇子沒有正妃的情況下,也是當得起王妃這名頭的。

 蕭鎮海的態度還算恭敬,就好像夜傅銘依舊是以前的那個七皇子,那晚什麼事都沒發生。

 蘇傾楣看著走近的蕭鎮海,眼睛一下就紅了。

 「舅舅,舅媽。」

 她咬著嘴唇,微微的哆嗦著,強忍著眼淚,那模樣卻委屈極了。

 蕭鎮海微涼的目光從她身上掠過,眼底的憐惜,也是一閃而逝的。

 蕭夫人忍著心頭的不滿,扯著嘴角,心裡卻暗罵蘇傾楣不懂事。

 「還沒恭喜表哥呢,馬上就做駙馬了,恭喜。」

 蘇傾楣向蕭鎮海蕭夫人問了安之後,隨即恭喜蕭憑望。

 蕭憑望能力出眾,本就前途無限,現在當上駙馬,未來更是一片大好,蘇傾楣自然是想要好好巴結的。

 蕭憑望點了點頭,「謝謝。」

 他看了夜傅銘一眼,隨後目光還是落在了精神不怎麼好的蘇傾楣身上,「到時候來喝喜酒。」

 蘇傾楣眼睛亮了亮,蕭夫人的臉卻沉了下去,不滿的瞪了蕭憑望一眼,蕭憑望沒看她。

 幾個人一次落座。

 夜傅銘因為已經有了新的計劃,整個人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溫善從容,蕭鎮海不知個中緣由,只覺得夜傅銘此人不簡單,不容小覷。

 蕭憑望見夜傅銘的談吐和之前在泗水並無太大不同,吃了一驚,隨即懷疑這其中有貓膩,狐疑起來。

 幾個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到了用午膳的時間。

 蕭夫人見夜傅銘和蘇傾楣遲遲不走,心裡著急,偏蕭鎮海在這裡,她也不敢明目張胆的開口趕人,怕被他厭棄,臉上都流露出了焦灼來,坐立難安。

 眼看著午膳的時間越來越近,夜傅銘時不時就找個話題,大有要在這裡用飯的架勢,蕭夫人是十萬個不願意將他們留下,忍無可忍,都要開口趕人的時候,下人通報說蕭燕來了。

 蕭夫人的臉色更加難看,只覺得這一個個人厚顏無恥,討厭極了。

 「都這個時辰了——」

 蕭鎮海抬頭看了眼日頭,看著蘇傾楣道:「你有段時間沒和你母親見面了吧,中午一起吃飯。」

 半個多時辰,說話找話題的基本是夜傅銘,他就沒讓場子冷下來,蘇傾楣就連接話都很少。

 蘇傾楣沒想到蕭鎮海會主動留飯,受寵若驚,站了起來。

 其實,剛剛幾個人說話的時候,她一直心不在焉的,也沒怎麼注意時間。

 蕭鎮海讓人將她迎進王府,在蘇傾楣看來,就足夠支撐自己在夜傅銘面前的底氣了,進府的時候,她還想著,就說幾句話,然後識趣離開,但是剛剛走神了,這會才醒過神來。

 看夜傅銘那積極勁,分明就是想留下來,蘇傾楣看著蕭鎮海,心裡頭浮起從未有過的愧疚,開口道:「王爺還有事呢,吃飯的話還是下次吧。」

 蕭夫人的眼角眉梢,都寫著不歡迎三字,就差沒開口趕人了。

 蘇傾楣說這話,倒不是忌憚蕭夫人什麼,她只是不想讓蕭鎮海為難。

 她要讓蕭鎮海覺得她是懂事的,至少有一點,不管她身處什麼環境,她心裡始終向著的都是蕭家,為蕭家著想的。

 再就是,蕭鎮海對她的好,也讓她發自內心的不想他卷進夜傅銘的陰謀裡面。

 蕭鎮海要失了皇上的信任看重,出什麼事,她真的什麼依仗都沒有了。

 夜傅銘手扶著手柄,看向神色慌亂的蘇傾楣,坐著並沒有動,「我現在能有什麼事,我沒什麼事,你嫁給我這麼久,我還沒和岳母一起吃頓飯呢,今日剛好,也算一家團圓。」

 夜傅銘以前的溫和,讓人心生親近喜歡,但是現在,這些客套話,聽在人耳朵里,卻讓人對他越發的厭惡。

 蕭鎮海挑著濃眉,看著夜傅銘的眼眸深了深。

 無事不登三寶殿。

 夜傅銘此行,別有居心。

 「既如此,那就用完飯再說吧,你去讓人擺飯。」

 最後一句話,蕭鎮海是看著蕭夫人說的。

 蕭夫人哦了聲,離開,她剛走沒多久,蕭燕就進來了。

 「兄長!」

 她是跑著進來的,最先叫的是蕭鎮海,看的卻是蘇傾楣。

 蘇傾楣和夜傅銘就相鄰坐著,她走到蘇傾楣身邊,又向夜傅銘行了禮。

 「都是一家人,不要太拘於禮數了。」

 夜傅銘皇子的派頭,依舊十足。

 蕭夫人再怎麼不情願,蕭鎮海的命令,她卻是不敢違逆的,很快讓人在正廳擺上了酒菜。

 侯府的下人就做好了蘇傾楣夜傅銘會留下的準備,飯菜極為的豐盛,有幾道還是蘇傾楣極愛吃的。

 一眾人在餐桌坐下。

 蘇傾楣自孕后,飲食就比較清淡,蕭鎮海身為武將,卻是無肉不歡,且喜歡食的是肥肉,蘇傾楣看著那油膩膩的肥肉,強忍著還是有了反應,乾嘔了起來。

 蘇傾楣有了身子的事,蕭燕蕭鎮海蕭憑望都是知道的,蕭夫人卻是一無所知,她看著乾嘔的蘇傾楣,意識到什麼,整個人都是驚詫的。

 她看向給她拍背順氣的蕭燕,又看向似板著臉的蕭鎮海,不知道說什麼,但是看向夜傅銘和蘇傾楣的眼神,卻是掩飾不住的鄙夷。

 夜傅銘倒是想裝模作樣,但他再怎麼擅長隱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那種體貼的舉動,他也做不出來。

 該死的蘇傾楣,竟然給他戴那麼大一頂綠帽子。

 夜傅銘這樣憤憤的想著,嘴角抽空,臉上維持著的溫和,也變的有些僵硬,甚至有了戾氣。

 「她不舒服,你帶她下去休息,要吃什麼,讓廚房另外再去做。」

 蕭鎮海看著蕭燕母女吩咐道。

 蕭夫人臉上根本就維持不住得體的表情,嘀咕著道:「既然不舒服,就該在王府里呆著。」

 蕭燕扶著無力的蘇傾楣,心疼又心酸,蕭夫人這時候落井下石雪上加霜,讓她簡直不能忍。

 「嫂子你要有什麼不痛快,只管針對我,楣兒她畢竟叫了你這麼多年的舅媽,我大哥也還在呢。」

 蕭夫人想反駁,觸及蕭鎮海的眼神,將話吞了回去。

 蕭燕也看出了蕭鎮海的不痛快,她也知道,蕭鎮海對她和蘇傾楣都是不滿的,和蕭鎮海說了聲,和蘇傾楣離開了。

 剩下的人,接著用膳,不過大家各懷心思,味同嚼蠟,吃的也不多。

 飯後,蕭鎮海屏退了其他人,請夜傅銘移步書房。

 「老爺!」

 蕭夫人一聽這話,當即就急了,重重的叫了聲,滿心滿眼的不樂意。

 蕭鎮海沒搭理她,而是看了眼蕭憑望道:「你送你母親回自己的院子。」

 這是要和夜傅銘單獨聊了,蕭夫人心裡更加擔心,同時對蕭鎮海也更加惱火。

 說什麼讓蕭憑望送她,在蕭夫人看來,不過就是害怕她去找蕭燕和蘇傾楣母女的麻煩。

 蕭夫人心裡能不氣嗎?

 蕭憑望看了蕭夫人一眼,恭恭敬敬道了聲是,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看的出來,因為在蕭燕蘇傾楣身上發生的一系列事,蕭鎮海對蕭夫人失望了,覺得她沒照顧好她們。

 本來,依著蕭憑望的想法,應該讓蕭夫人前去探聽消息的,多了解些蘇傾楣那邊的情況,畢竟夜傅銘這次這樣來蕭家,不同尋常。

 不過,以蕭夫人現在的心態,就是去了,估計也是冷嘲熱諷,說不定還會和蕭燕吵起來,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話來。

 蕭憑望想著,如果蕭鎮海不方便,那就他去一趟。

 夜傅銘道好,和蕭鎮海一起,去了書房。

 進了書房后,蕭鎮海讓自己的心腹在門口守著,他指了張一直,讓夜傅銘坐下,自己這才坐下,隨後下人很快上了茶水點心,如此周到的禮數,完全不像個莽夫。

 夜傅銘對蕭鎮海志在必得,對未來籌謀的大事,也更多了幾分信心。

 「七皇子想找我說什麼事?」

 這樣單獨聊天,時間太久,肯定十分不合適。

 蕭鎮海坐下后,開門見山,半點不拐彎抹角。

 夜傅銘之前表露的那麼明顯,就是想要這樣的機會,現在如願,也沒有扭捏否認。

 「我現在的處境,舅舅清楚,我想要改變。」

 夜傅銘叫蕭鎮海舅舅,也直接表明了來意。

 「這聲舅舅,我可不敢當,我蕭鎮海不過是一介莽夫,七皇子的處境命運,我無能為力。不過只要七皇子安分守己,乖乖聽皇上的話,皇上顧念父子親情,肯定會善待於你的。」

 「善待?」

 夜傅銘重複著這兩個字,那口氣,玩味,同時充滿了譏誚。

 蕭鎮海原本還落在別處的視線,聚焦在他身上,變的深沉。

 「侯爺覺得,這是善待?他要顧念父子親情的話,就不會這樣對我,現在別人是怎麼看我的?我就是個笑話!這事要換成侯爺,你會像勸我的那樣,聽之任之?」

 「七皇子慎言。」

 夜傅銘站了起來,走到蕭鎮海面前,隔著他平日里辦公處理軍務的桌子。

 他手扶在桌上,身子前傾,陰沉的眼眸,都是狂熱,「侯爺,我需要你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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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鎮海看著他,用沒有商量餘地的強硬口吻道:「我也說了,我無能為力。」

 他稍頓了頓,「看在楣兒的份上,我就當七皇子什麼都沒說,將來時機合適,我也會在皇上面前適當替你美言。」

 蕭鎮海這樣說著,心裡卻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夜傅銘堂而皇之的和他說這些話,有兩種可能,一時衝動,或者是,蓄謀已久,但不管是哪種可能,都能夠說明,他對皇上極度的不滿,在這種惡劣的境遇下,都有了謀逆之心。

 蕭鎮海在戰場多年,練就了一身敏銳的直覺,這種直覺告訴他,夜傅銘並非一時衝動,而是蓄謀已久。

 對一個為了皇位,能一直戴著面具,掩飾自己真性情的皇子來說,他這樣的蓄謀已久,必定是心有底氣。

 如果只是沖著他和蘇傾楣的關係,不足以讓他這樣衝動且自信,畢竟他和蘇傾楣的夫妻關係一點也不穩固,甚至於,夜傅銘只要改變處境,就會和蘇傾楣關係破裂。

 蕭鎮海懷疑,他手裡捏著他的其他把柄。

 這種懷疑,才真正讓他不安。

 「我要的不是美言,而是侯爺站在我身後,為我傾盡全力。」

 夜傅銘直視著蕭鎮海,用的幾乎是命令的口吻。

 蕭鎮海用比之前更加堅定的口吻拒絕道:「我是皇上一手提拔起來的,皇恩浩蕩,讓我背叛皇上,對他不利,這不可能!」

 夜傅銘嗤笑了聲,那神色,分明就是不相信。

 「侯爺先不要急著下決定,聽我把話說完。」

 夜傅銘臉上掛著笑,那笑,森冷又陰暗,就像是一條毒蛇。

 蕭鎮海雖不畏懼,但又一瞬間卻生出自己被盯上的冰涼感。

 「我聽說,侯爺和現在的蘇夫人,自幼喪母,兄妹二人相依為命,這第一件事,和您的妹妹,也就是我岳母有關。」

 夜傅銘又不是傻子,如何會看不出蕭鎮海對蕭燕的在意?

 「當年的蘇夫人,也就是蘇梁淺的生母沈清,是死在她手裡的。」

 蕭鎮海聞言臉色鐵青,手拍著桌站了起來,「七皇子為了脅迫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但是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夜傅銘笑,稍稍側身道:「我既然敢當著侯爺的面說這樣的話,自然是掌握了充足的證據。沈家一家怕事,倒是省心的,但是蘇梁淺卻是個狠角色,你說她要知道這些,會怎麼對付我那岳母?只要我公布真相,都不用她出手,皇上,尤其是我那皇祖母,第一個就不會輕饒了她,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株連,不過她已經嫁出去了,就是株連,也不會牽累到蕭家。」

 蕭鎮海盯著夜傅銘,「她膽子小,這樣的事,她根本就不敢。」

 夜傅銘並不理會蕭鎮海,繼續自己的話道:「當年蘇夫人死後,留下了好大一筆嫁妝,全部都落到了她手裡,雖然這些東西,蘇梁淺現在都拿回去了,但是那之前,這筆財富,也幫了侯爺你不少忙,難怪侯爺你對她如此看護。」

 蕭鎮海沒有接話。

 夜傅銘乾脆搬了條椅子,在蕭鎮海的對面坐下。

 「除了蘇夫人,侯爺您的妹妹,我這還有另外一件事,是有關蕭家大公子蕭有望的,也和蕭家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