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時年不再看千雨音一眼,冷冷的收回視線,轉身就要回病房。
一轉身,卻意外的看到白汐汐站在對面,一雙漆黑低落的眼睛正直直的落在他和千雨音身上,充滿打量。
莫名的,他心間一緊,本能的拉遠和千雨音的距離,好似做了虧心事被女朋友發現的男人。
千雨音縱然生氣失落,但絕不會讓白汐汐看笑話,看着兩人,她揚起一抹明妹的的笑容,道:
「白小姐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這話,說的好似白汐汐沒來,她和盛時年就要做什麼一樣。
說完,她踩着高跟着,提着限量版LV,高傲帶笑的轉身離開,
空氣恢復安靜。
盛時年修長的身姿站在那裏,竟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第一次感到無措。
心裏下意識想解釋,理智又告訴自己,他什麼都沒做,有什麼好解釋的?
白汐汐看着深沉俊美的男人,等了幾分鐘,也沒等到他主動開口,不禁心涼又自嘲。
她在期待什麼?他怎麼會跟她解釋?不僅不會解釋,她要是開口問的話,怕是還會換來他的嘲笑諷刺。
兩人都安靜著,氣氛一度僵硬尷尬。
良久。
白汐汐總算受不了這壓沉的氣氛,開口說:
「我回病房整理東西。」
她轉身就跑。
盛時年眸光眯了眯,神色諱莫如深。
他邁開修長的腿,跟着走回病房。
病房很乾凈,每天都有專業的清潔人員打掃,還有蘇南安排的人做消毒處理。
白汐汐原本想找點事情做,轉移注意力和尷尬,可這一塵不染的病房,做什麼都多餘。
「嗒……」身後響起沉穩的腳步聲。
是盛時年的!
她無措的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直接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我上個廁所。」
盛時年也不攔她,看着她慌慌張張的躲進洗手間,明顯有遠離他的意思,他走到病床邊坐下,煩躁的拿過報紙翻閱。
然,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該死!就算她誤會,吃醋難受,也比不上她對他造成的傷害,他心煩什麼?
「叩叩。」這時,敲門聲響起。
教授帶着助理護士站在門口,慈眉善目的說:「盛總,我來給你例行檢查。」
正好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進來。」盛時年沒有猶豫的開口,躺到床上。
教授走過去,和以往一樣,量血壓,聽心跳,查各方面的狀況。
一整套檢查下來,已經是二十分鐘后。
「盛總,根據情況顯示你的身體恢復健康,沒有再持續惡化,你個人感覺怎樣?有沒有不舒服的?」
盛時年冷著臉,冷冷淡淡道:
「能有什麼感覺?一如既往的老狀況。」
洗手間里。
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緒準備走出來的白汐汐,聽到兩人的對話,頓住腳步,皺起眉頭。
一如既往的老狀況?怎麼會?教授不是說長久的輸血,他的病情能穩定甚至徹底康復嗎?他怎麼還用這樣嫌棄冷凝的話語?
外面。
教授很有耐心的安慰道:「盛總,可能是最近長時間的輸血身體有淺微的排異反應,但根據數據,你的身體的確是在恢復期,完全不用擔心。」
「下去吧,好不好都已經習慣了,不用在我面前說好話。」盛時年冷冷開口,態度太過隨意淡然。
好似已經看透生死,不需要任何的安慰和廢話。
在他看來,教授說的就是廢話,十幾年來,哪一次不是這樣的敷衍?這樣的搪塞?要真有辦法,他現在用的著躺在這裏?
教授還想再說,但了解盛時年的脾氣,他果斷的閉上嘴,把早上的葯放下后,轉身離開病房。
盛時年冷著臉坐在床上,周身氣息寒冷深沉,如同寒冬臘月,片刻,他薄涼的唇掀開,冷冷詢問:
「很喜歡偷看?」
站在浴室門邊的白汐汐,突兀的聽到聲音,小臉兒一白,快速走出去:
「我沒有偷聽,是怕打擾你們聊天而已。」
似心情不好,盛時年沒和她多說,拉過一旁的財經報紙繼續看。
白汐汐端倪着他的神態,手心捏了捏,安慰說:
「你的病再過五天就好了,一定會好的。」
盛時年挑眸,視線狐疑的落在她身上,問:「再過五天?為什麼再過五天?」
「因為你在輸血治療啊,那個血能幫助你改善身體,痊癒病情的。」白汐汐想也沒想的回答。
盛時年捕捉到什麼,看她的視線變得幽暗打量,擰起眉頭: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輸血治療這段時間你沒來病房,你怎麼知道?」
他的問題轉的又快又突兀!
白汐汐猝不及防,小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隨即找借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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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治療貧血時,跟教授問過你的病情,教授告訴我的。」
這個答案,倒是自然,不讓人懷疑。
但……
「你還知道問我的病情?不容易。」盛時年冷冷淡淡的諷刺。
白汐汐松下一口氣,眨巴着眼睛說:「我哪兒不知道問你的病情了?我還每天都來看……」你……
最後一個字沒說完,她猛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連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盛時年擰起劍眉,目光犀利的射向她:「看什麼?」
「唔……」白汐汐捂著嘴搖頭,纖長的眼睫毛亂扇,否定說:「什麼都沒有。」
生怕他多問,她慌忙的開口:「我該去菜市場買菜,為你做午餐了!」
說完,就一溜煙而逃。
不然要是被他知道她每天偷偷地,遠遠的看他,那該多丟臉!
盛時年視線落在白汐汐慌亂逃跑的身影上,眸光一片的諱莫如深。
相處這麼久,她的里裏外外他都了解的透徹,她剛剛的神態明顯有心虛,閃躲。
她看了什麼,用得着這麼心虛?
「蘇南。」
外面隨時候命的蘇南快速站出來,恭敬道:「總裁,有什麼吩咐?」
盛時年冷冷的望着他,薄唇冷然掀開:「你確定你調查的白汐汐資料,沒有遺漏什麼?」
話語冰冷,不是單純的疑問,而是帶了濃濃的質問,和無形的壓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