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抬舉蘇克明?

發佈時間: 2022-09-05 15:4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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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克明看著一臉開懷的慶帝,鐵青的臉,皺巴皺巴成了一團,大受打擊。

 他本來就窮,剛剛為了表忠心做樣子,也是不想落後被人看了笑話,他將一半的身家都捐出去了,單想到今後的日子,蘇克明就覺得發愁!

 蘇克明咬著牙,瞪蘇梁淺,他就知道,他和蘇梁淺相剋不對盤,蘇梁淺出現,肯定沒他的好事。

 這個該死的孽女,那麼多的東西,說給就給了,說都不和他說一下,給也就算了,這麼大的功勞,一點他的份都沒有!

 蘇克明越想越覺得生氣,氣的簡直要吐血!

 夜傅銘也看向蘇梁淺,那雙眼睛的期盼,少了幾分,但眼底的光亮不減,不再是一貫悲憫的溫潤,而是如看到獵物的狼一般。

 她做事,總是這般的出人意表。

 清單被小心的收了起來,重新交回到了慶帝手上。

 慶帝將東西遞給了胡公公,讓他收好。

 「太子,老七。」

 慶帝看著底下跪成一片的文武百官,點名太子夜向禹和七皇子夜傅銘。

 太子聽慶帝叫他,心就是一咯噔,虛的身體猛地抖了一下,看的慶帝臉上的笑,都淡了下來。

 太子對慶帝,那就和老鼠聽到貓叫沒什麼區別,只要被慶帝點名,太子就覺得沒好事。

 太子哆嗦著,戰戰兢兢的,和夜傅銘一同出列。

 相比於他來說,夜傅銘則是一派的從容優雅,簡直將太子秒成了渣渣,慶帝瞧著,臉上已經淡了的笑,直接沉了下來,太子偷摸著抬頭,剛好看到了,嚇得立馬垂下了腦袋,安分站好,動都不敢動一下。

 「泗水之事,由太子負責,老七,你協助,太子,你代朕去泗水一趟,安撫民心,百姓之事刻不容緩,你們明日就動身。」

 太子哭喪著臉,心想著,果然沒好事。

 泗水是哪裡?太子並無概念,但想著肯定是沒京城舒適安逸的,他再想到泗水在睡夢中就被淹死的百姓,心裡更是怕怕的,一千一萬個不情願,但文武百官都在呢,太子再想到慶帝方才難看的眼神,想拒絕也不敢。

 「兒臣謹遵聖旨!」

 他最近因為蘇梁淺,已經屢屢惹父皇不快了,若是再讓父皇不高興,他這太子之位估計就保不住了。

 他還不想被廢。

 想到蘇梁淺,太子心頭又是一陣的恨,要不是她,父皇也不會讓她去泗水,沒了那麼多財寶,他自己還破了才,現在又要去吃苦,太子心裡鬱悶壞了。

 和他有婚約的怎麼是這樣討人厭和喪門星似的蠢女人?

 雖然太子的表現,令慶帝不甚滿意,但困擾了慶帝這麼久的問題解決,慶帝心頭的陰霾散去,心情還是很好的,又說了幾句激勵的話,這才退朝。

 蘇克明在慶帝宣布退朝的第一時間,就向蘇梁淺走去,此時,蘇梁淺的身側,已經圍了不少人。

 雖然朝中的大臣都知道,蘇克明和蘇梁淺的父女關係都不好,但人畢竟是蘇梁淺的親生父親,身份擺在那裡,見蘇克明過來,都讓開了路。

 蘇克明忍著內心的不滿,面上是慈愛的笑,一臉的欣慰,「你真是為父的好女兒,沒有辜負為父對你的期盼和教導,為父替你驕傲,也替那些吃苦受難的百姓謝謝你!」

 蘇梁淺從未想過,竟然有一天能聽到蘇克明當眾這樣誇自己。

 這種感覺,還真是新奇。

 也對,這樣完全沒什麼好處的大出血,他氣都氣死了,要換成是私底下,早就將她罵的是狗血噴頭了,也就只有在人前,他才會為維護自己的形象,說這樣冠冕堂皇的話。

 替百姓謝謝她?就蘇克明這種人,哪裡會管百姓的死活!

 他現在應該更窮了,估計不但會剋扣幾個姨娘庶女的月例,就連自己和蘇傾楣,也得緊著來。

 蘇梁淺一下心情更好了,看著蘇克明,恭敬道:「是父親教導有方。」

 蘇梁淺配合著,和蘇克明上演父慈女孝的戲碼,其他人紛紛恭維蘇克明,還有請教他如何教女的,蘇梁淺聽出了一些人話中的譏誚,蘇克明卻沒聽出來。

 他為官多年,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奉承恭維,飄飄然的,對蘇梁淺的怨恨都沒了。

 「蘇小姐能為百姓如此,銘佩服,銘在此替泗水還有受災地區的百姓謝謝您。」

 夜傅銘上前,朝著蘇梁淺作揖,他的口氣誠摯,臉上帶著的笑意,也都是感激。

 隨同夜傅銘一起上前來的,還有太子夜向禹。

 相比於夜傅銘來說,夜向禹的表情則有些臭,一臉不快的樣子,看著蘇梁淺的眼神,都是瞪的。

 蘇梁淺掃了夜向禹一眼,懶得看這爛泥扶不上牆的蠢材,挑眉看向夜傅銘,「七皇子替百姓謝我?」

 蘇梁淺似笑非笑,旁人不知她對夜傅銘的態度,只覺得她這話有些奇怪,但夜傅銘卻知道,她是在譏誚自己,沒那個資格。

 「我是為皇上分憂,當不起七皇子的謝。」

 蘇梁淺服了服身,太子本來就對蘇梁淺不滿,聞言質問她道:「說話陰陽怪氣的,你什麼意思?」

 太子沒聽明白,其他人卻領會了,泗水的百姓,是皇上的子民,就算是要謝,那也應該是皇上,七皇子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又有什麼資格代替他們去謝蘇梁淺?

 夜傅銘愣了下,似才反應過來,「是銘的錯,總之,蘇小姐大義,泗水和其他地方的百姓,都應謝你。」

 夜傅銘將自己的姿態擺的極低,在場的其他人想到,七皇子向來悲憫,看到受傷的鳥兒都會為其治傷,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他定然是出於慈悲的善心,才與蘇梁淺道謝的。

 眾人這樣想,又覺得蘇梁淺的態度,太不友好了。

 蘇克明被比自己大的官恭維著,心情本來是很好的,見蘇梁淺這邊有狀況,又湊了過來,他看向蘇梁淺,透著幾分不滿,質問道:「淺兒,你怎麼和七皇子說話的?」

 七皇子將來貴不可言,蘇梁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他下不來台,別到時候怪罪到他頭上。

 「向七皇子道歉。」

 蘇梁淺瞄了蘇克明一眼,覺得他還真是會蹬鼻子上臉,「七皇子大人大量,不會和我一個小女子計較吧?父親,皇上還在等著我呢,我先走了,你留在這裡,替我向七皇子好好解釋解釋,我就是心直口快,沒有惡意,別叫他誤會了我。」

 蘇梁淺說著,朝著所有人服了服身,轉身離開。

 夜梟然一直就在大殿中沒走,他就在一側靜靜站著,看著那個少女。

 她的臉上是淡淡的笑靨,淡然從容,面對著朝中和她攀交的大臣,還有太子與七皇子,她好像從來都是這幅樣子,沉穩老道的,像只修鍊成精的老狐狸。

 她不會因誰受寵若驚,也不會慌亂恐懼,彷彿對所有的一切,都無甚所謂,和京城他見過的其他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樣。

 夜梟然注視著蘇梁淺離去的背影,腦子裡盤桓著的,卻是她方才跪在地上身姿筆直說的那些話,她不像是蘇家的人,倒像是沈家的,果然人跟著誰,就像誰。

 這樣的人,嫁給太子,單想想,夜梟然就覺得很惋惜。

 蘇克明見蘇梁淺就這樣走了,想叫住她,但又擔心,自己開口了,蘇梁淺頭都不回,到時候更丟人,閉上了嘴。

 他扭頭,看著沒有半分介懷的夜傅銘,又看向蘇梁淺離去的背影,在原地遲疑了片刻,笑著和眾人道告辭,就去追蘇梁淺。

 這樣好的機會,他一定得讓蘇梁淺在慶帝面前,替他美言幾句。

 蘇克明也不管蘇梁淺是不是會同意,就已經開始做升官發財的美夢了。

 季無羨就在一旁等著呢,見蘇克明去追蘇梁淺,瞅準時機上前,和季言祖一起,將人攔住。

 蘇梁淺剛出金鑾殿,就看到夜思靖,他和沈大夫人就站在大殿外門口的一側,估計是在等她。

 夜思靖看到蘇梁淺出來,笑著跑了上去。

 「表姐,你剛剛真的是太厲害了,你都不怕的嗎?我真的好為你驕傲!」

 夜思靖四歲就去了冷宮,才出來不久,對男女之防不深,他距離蘇梁淺很近,幾乎靠在她身上。

 他仰頭看著蘇梁淺,傷疤淡化的臉上,是飛揚的神采,眼睛也是,倒映著蘇梁淺的臉,彷彿承載了星河,眼底里滿是崇拜。

 蘇梁淺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你也可以的。」

 她牽著夜思靖的手往外走,「靖兒你是皇子,將來你能做的,會比表姐更多,也會比我做的更好。」

 夜思靖覺得不可能,他覺得自己不可能比蘇梁淺做的更多更好,但迎視著蘇梁淺期盼的又滿是信任的目光,夜思靖在片刻的遲疑后,還是點了點頭,「我會努力的。」

 下朝的時候,蘇梁淺讓季言祖拉到皇城門口的東西,已經到了金鑾殿外,此刻大殿外,都是一車車的東西。

 蘇梁淺走後,金鑾殿中的大臣,也陸續離開,剛出去,就看到殿外那一車車的東西,一眼望過去,都看不到頭。

 蘇克明才稍稍治癒的東西,突然受到這樣的視覺衝擊,一瞬間又不好了,別人再怎麼恭維,那裂開的心,都不能癒合。

 另外一個就是太子,單子上的東西是單子上的東西,單子上的東西,看的他就心塞了,這會看到數百輛車子,近千個箱子,他都有去找蘇梁淺,拉著她一起去皇帝那裡,然後說反悔將東西要回來的衝動。

 這麼多的東西,他都可以將四皇子陣營的人都買通策反了。

 夜傅銘站在太子身側,看著一臉肉痛的太子,手握成了拳,若能將蘇傾楣換成蘇梁淺,他願意以七皇子正妃的位置迎之。

 若蘇梁淺是他的正妃——

 夜傅銘回過身去,看著背後的金龍椅寶座,在因雨水而變的陰暗的光線下,依舊錚亮的晃人眼。

 有那樣一個女人為自己爭為自己搶為自己謀划,通往那個位置的路,應該會輕鬆許多。

 蘇梁淺離開金鑾殿後,被胡公公接到了御書房,非常順利的讓蕭憑望,也參與到了這次的事情裡面。

 「你還有什麼要求,一併提出來。」慶帝一副蘇梁淺提,就讓他如願的親和態度。

 蘇梁淺恭敬回道:「暫時就這些,若是有需要,臣女會向皇上提的。」

 慶帝笑道:「你倒是不客氣。」

 他這話說的,並無半分生氣,「你父親呢?出身太低,不好聽。」

 出身對一個女子來說,是很重要的,慶帝這話的意思,分明是有意要借蘇梁淺抬舉蘇克明的意思,眼前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

 蘇梁淺心裡自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她讓蘇克明現在還在戶部侍郎這個位置上呆著,就已經是看在父女的情誼了,當然,也是她回京后,一方面是回來后一直有事,沒來得及徹底收拾他,另外就是,蘇克明現在還有點用。

 慶帝要直接就升了蘇克明的官,蘇梁淺就是有意見也不會說什麼,但聽慶帝一副他給蘇克明陞官,都是為了她好,要她承情的口氣,蘇梁淺就很不爽了。

 本來讓蘇克明佔便宜她就不樂意,現在不但要讓蘇克明佔便宜,還得她欠人情還人情,之後她還要看蘇克明仗著父親的身份得意忘形的嘴臉,還有蘇傾楣的嘚瑟,憑什麼啊?她是腦子有坑了才會答應。

 蘇梁淺心裡這樣想著,面上卻沒表露出來,「臣女自然希望家父位高權重,臣女跟著水漲船高,說出去也好聽,但在朝為官,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我父親他——」這些事,他一件沒做。

 畢竟是自己的父親,慶帝之前還為此點撥她了,蘇梁淺自然不可能將難聽的話說明。

 蘇梁淺皺著眉,為難道:「若是要提拔父親,自然要師出有名,臣女明白皇上的意思,但賑災一事,關乎萬千百姓,容不得一點失誤,皇上讓周大人協助臣女,按理,周大人要聽臣女的,但周大人又是臣女父親的上級,作為女兒,臣女若是不聽父親的,傳出去就是不孝,產生爭執更是,到時候若意見產生分歧,實在難辦,定會耽誤正事。皇上的一片良苦用心,臣女感激不盡,我們兩個肯定不能在一起,倒是可以讓父親跟著太子一同前去泗水。」

 上輩子,太子因為將別人肚子搞大一事,被廢黜了,季無羨是季家的人,皇上就是有火氣,也要收斂著些,夜傅銘是親兒子,他也不可能打殺,到時候十有**會將火氣發到蘇克明身上。

 還陞官,沒罷免他就不錯了。

 「你倒是會揣測朕的心意,朕說一句,你就說這麼多。」

 慶帝這話,意味不明。

 聖心難測,也不可測,揣測聖意,這是大忌,也是為君者忌諱的。

 一旁的胡公公擦了擦汗,有些擔心的看了蘇梁淺一眼。

 蘇梁淺並沒有像朝中的大臣那樣,一副誠惶誠恐,唯恐大難臨頭的樣,她看著慶帝,笑的自信又天真,「皇上不說臣女聰慧嗎?皇上慧眼如珠,臣女怎敢在你面前藏著掖著耍那些小心眼?有一說一罷了!」

 慶帝看著蘇梁淺那機靈勁,就知道她是在拿這話哄自己高興呢,偏她一臉真誠的樣,這馬屁拍的慶帝心裡舒爽極了,慶帝也半點生不起氣來,非但生不起氣來,在看了蘇梁淺半晌后,還開懷的笑出了聲。

 隨著慶帝的笑,胡公公也不由深看了蘇梁淺一眼。

 果真是個聰慧激靈的,這張嘴,也是真的厲害,連他都佩服。

 「你的顧慮不無道理。」

 慶帝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就依你的主意,讓你父親去泗水。」

 蘇梁淺一臉感激,跪下謝恩,慶帝讓她起來,一臉慈愛的囑託道:「朕對你很滿意,你這次幫了朕的大忙,朕給你記首功,定好好嘉獎你!還有十二,你帶著他多學點。」

 蘇梁淺謝恩,回了慈安宮。

 慶帝看蘇梁淺離去的背影,有些痛惜,「你說,這麼聰慧還機靈討人喜歡的姑娘,賜給太子,是不是太委屈了?」

 胡公公:「……」自然是委屈的,簡直太委屈了,但這話,他不敢說啊。

 後宮雖不得干政,但後宮之中,對那個位置蠢蠢欲動的女人是大有人在,對朝堂之事,都倍加關注,早朝發生的事情,很快傳到了她們的耳中。

 慧貴妃對蘇梁淺越發的讚賞有加,而皇后,第一反應則是生氣。

 「該死的蘇梁淺,居然擅作主張,就將那些東西都拿了出來,我說什麼來著,她就是不識好歹!」

 宮人前來毓鎏宮告知皇后這件事的時候,昭檬公主就和皇后在一起,相比於皇后的氣惱來說,心愿得償的她心情要好許多。

 蘇梁淺主持京中百姓賑災一事,她說服慶帝,會相對簡單許多,昭檬公主覺得,蘇梁淺達到的程度,比她計劃的還要完美。

 一時間,昭檬公主對蘇梁淺越發的喜歡敬佩起來。

 昭檬公主正心情美好的感激蘇梁淺的時候,就聽到了皇后快一步的怒罵,她的樣子捉狂的很。

 「母后!」

 昭檬公主皺了皺眉,讓殿中伺候的人退下。

 「母后沒聽剛剛的宮人說嗎,父皇龍顏大悅,要嘉獎蘇妹妹,這些東西都是死的,若是得父皇歡心,還怕會沒有好處嗎?而且蘇妹妹還得了天下的民心,這兩樣,是銀子買都買不來的,在這點上,蘇妹妹比您有遠見多了!現在蘇妹妹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隔牆有耳,您說話當心些,剛剛的話,要傳到父皇耳中,他定然不喜!」

 昭檬公主看著氣惱的皇后提醒道,心中在讚許蘇梁淺的同時,對皇後生出幾分無語的怨念,相比於蘇梁淺來說,皇后實在是目光短淺,小家子氣。

 「那也不用那麼多啊,你是不知道她母親的嫁妝有多少,當年荊國公府,可以說是舉了半府的財力,而且,就算是要給,那也應該事先和我們商量下啊,她說給就給,有考慮過我們的意見嗎?分明就是不尊重我,也沒想過你皇兄!」

 皇后說起這些,更覺得心頭滴血,一副肉痛的樣子。

 東西給就算了,讓太子給啊,好處名聲都成蘇梁淺的了,皇后對蘇梁淺,怎可能沒有不滿?

 「還有,泗水那個地方多危險啊,你父皇怎麼能讓你皇兄去那麼危險的地方,這萬一要出個什麼事,不行,我得找你父皇去。」

 皇後手放在胸口,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說著就要去找慶帝,被昭檬公主攔住。

 「皇兄是太子,他做太子的這麼多年,討父皇嫌的事情倒是做了不少,像樣的事情,做過一件嗎?父皇有心歷練他,讓他做太子該做的事,母后該覺得高興,說明父皇對他還沒完全放棄!您去找父皇,您去找父皇說什麼?這是父皇早朝的時候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剛下的命令,您是要讓父皇出爾反爾嗎?您是覺得父皇對您的討厭還不夠是不是?您去的,現在就去,您不如直接告訴皇上,就說皇兄不做太子了,慧貴妃那裡估計就在等著這機會呢。」

 昭檬公主氣的不行。

 「還有,那些東西,是蘇妹妹母親的嫁妝,現在交到蘇妹妹手上,是蘇妹妹的東西,她處置自己的東西,做什麼還要和母親商量?再就是她和皇兄的婚約,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呢,也沒說她一定就是太子妃,母后不要太想當然了!」

 昭檬公主看著振振有詞的皇后,臉臊得慌,她覺得,皇后這話說的實在不要臉。

 昭檬公主的話,雖然很有道理,但實在太過直白,皇后不樂意的,臉沉了下來,「你到底是誰一邊的,怎麼胳膊肘盡往外拐?蘇梁淺到底給你喝什麼**湯了!」

 昭檬公主沒理會皇后這話,繼續道:「母后您就放心吧,北齊每年都會有水災,不會有事的,而且皇兄是什麼人,您還不清楚嗎?貪生怕死的,有危險跑的比誰都快,他就是去做做樣子,這事父皇已經定下了,你們再怎麼不樂意擔心都沒用,您還是去勸勸皇兄的,讓他收收心,好好表現,還有就是,他這次是代表父皇去安撫民心的,不是去拈花惹草的,不該做的事情,千萬別做。」

 昭檬公主這樣一說,自己也擔心起來,她倒是不擔心太子會出什麼危險,而是擔心太子做什麼荒唐事,將皇帝還有皇家的顏面,丟到了泗水,到時候定然又是雷霆震怒,那去真的還不如不去。

 「你怎麼這樣說你皇兄?」

 經昭檬公主這樣一提醒,皇后也擔心起來,但她縱然是擔心,也是不願意有人這樣說自己兒子的。

 「這事你要好好叮囑皇兄,外面不比皇宮,宮裡出了事,父皇為了皇室的顏面,還會替他周全遮掩,外面就不一樣了,這事母后估計和皇兄說了也沒用,七皇兄不是也一起嗎?動身前,您找七皇兄談談。」

 說起夜傅銘,昭檬公主很快想起另外一件事,「您一定叮囑皇兄,千萬別提蘇家二小姐的事。」

 昭檬公主一臉正色,讓皇后都不由跟著重視起來。

 皇後去東宮的時候,夜傅銘剛好就在,正安慰著愁眉不展的太子。

 太子看到皇后,就像看到救星似的迎了上去,「母后。」

 皇后一看到太子這樣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直接截斷了他的話,「這是你父皇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下的聖旨,本宮去說,不但無濟於事,還是自找沒趣,你是太子,這是於你有利的事,你就別動什麼歪腦筋了,收拾好東西,安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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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想著自己接下來要叮囑太子的事,看著夜傅銘道:「老七,你出去等本宮,本宮等會也有事要交代你。」

 皇後用的是命令的口氣,她比夜傅銘長一輩,如此說話,倒也說不上錯,但這般隨意的態度,能感覺到,她並不怎麼重視夜傅銘。

 皇后按著昭檬公主的交代,把該對太子的勸都說了,然後又好生勉勵了一番。

 「你想想,老四為什麼在你父皇跟前得寵,還有那麼多的大臣支持你,不就是因為他做了幾件屁大點的事嗎?你這次一定要好好表現,讓大家知道,你也是有能力的,看他今後還怎麼和你爭?」

 皇后的一番話,聽的夜向禹熱血沸騰,「母后說的對,老四能做的,兒子也能做,還會做的比他更好,兒子一定讓父皇刮目相看,到時候幕後和在慧貴妃他們面前,也能長臉,若是如此,等兒臣回來,母后可有什麼獎勵?」

 夜向禹信誓旦旦,信心滿滿,但沒幾句話,就又原形畢露。

 皇后見兒子如此有志氣,心中十分高興,又誇了幾句,問太子道:「皇兒要什麼?」

 夜向禹四下看了眼,沖皇后眨了眨眼睛,「母后您知道的。」

 皇后心咯噔一下,夜向禹這個表情,十有**都是暗示女人,她瞬間明白過來,正要呵斥胡鬧,又擔心太子和她鬧起來,驚動了外面的夜傅銘,去泗水也不好好表現。

 「母后,兒臣知道,她是老七的側妃,但兒臣心頭實在念的緊,母后就成全兒臣吧,還有那蘇梁淺,那麼多的東西啊,她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嗎?她她有將兒臣放在眼裡嗎?這麼大的事,一聲不吭的,說都不與兒臣說一下,東西沒了,功勞也沒了,兒臣實在生氣!」

 皇后剛剛因為這話,被昭檬公主說教了一頓,皇后雖然沒反駁,但並沒意識到錯誤的她心裡是不服氣的,這會見太子和她同一陣營,更覺得自己沒錯,兩人同仇敵愾起來,說了蘇梁淺許多壞話。

 最後,太子重新將話題掰了回來,「母后,那蘇傾楣——」

 皇后暗罵蘇傾楣狐妹,卻還是應道:「好,要你這次在外不闖禍,好好表現,回來得你父皇的誇讚,母后就幫你。」

 皇后心想著先將夜向禹糊弄過去,要到時候被鬧的沒法,那就和夜傅銘商量,讓他將蘇傾楣先讓給太子玩玩,等夜向禹登上皇位再做補償。

 這對夜傅銘來說,是不虧的買賣。

 皇后這邊安定好了太子,兩人又說了許多抱怨蘇梁淺的話,皇后心裡稍稍舒坦了些,才去找夜傅銘。

 「本宮知道,你是個安分的好孩子,本宮一直都很喜歡你,也就只有你,本宮才放心。你這次跟著太子,定要好好保護輔佐他,回來后,本宮自不會忘了你的好處,將來也不會,但要太子出個什麼閃失,本宮也定然不會輕饒了你,聽明白了嗎?」

 皇后直視著夜傅銘,恩威並施。

 「兒臣明白,兒臣定會好好保護輔佐太子,不辜負母后的期盼!」

 皇后滿意的嗯了聲,轉身離開。

 夜傅銘看著皇后離去的背影,臉上依舊是悲憫親和的笑,但那雙眼眸,確實冰冷的,夾雜著森寒的算計和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