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沈五夫人再被教訓

發佈時間: 2022-09-05 15:4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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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國公府在京城的東邊,蘇梁淺白日的時候,在西城城外。

 一個東,一個西,橫跨半個皇城,蘇梁淺回到沈府的時候,夜都已經很深了,蘇梁淺下馬車的時候,看到在門邊等著的沈大夫人,都吃了一驚。

 「大舅媽!」

 蘇梁淺和夜思靖先後下了馬車,一直在門邊站著的沈大夫人走上前去。

 「這麼晚呢,舅媽還沒睡呢。」

 「知道你晚上可能會來,你外祖母也還沒歇下呢。」

 沈家這邊,因為關心蘇梁淺,一直都有讓人盯著她的狀況,且今日夜思靖出宮,慈安宮也讓人傳了消息過來,沈老夫人猜想蘇梁淺可能會來,也想看看夜思靖,一直就沒睡。

 「舅媽看看。」

 沈大夫人牽著蘇梁淺到了跟前,上下打量,臉上都是心疼,「瘦了好多。」

 蘇梁淺笑,「哪有?是抽條了?是不是變好看了?」

 沈大夫人被蘇梁淺逗笑,但很快就收了笑,正色道:「女孩子家家,還是長點肉好看。」

 夜思靖下馬車后,站在沈府的門前,也就是蘇梁淺身側,抬頭看著眼前的這座府邸。

 夜思靖剛出生的時候,荊國公府依舊是繁榮繁華的,賢妃又得寵,別人都是母親兄嫂等娘家人進宮拜見,賢妃卻可以出宮回家。

 夜思靖幼時,還跟著賢妃,來過荊國公府幾次,也住過一段時間,他的記憶還在,只是那時候太小,再加上時間又過去太久,已經有些模糊。

 雕鏤著祥雲虎紋的匾額,荊國公府四個大字,蒼勁有力,這還是北齊開國皇帝題賜的,數百年過去,那匾額邊上的黑金色,已經沒了最初的錚亮,但依舊有種說不出的風骨,硃紅色的大門也是,還有兩邊矗立著的石獅。

 一切,好像還和記憶里的一樣,但好像,又有所不同了。

 因為,記憶里的荊國公府,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喧鬧繁華的,從來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樣的冷清。

 夜思靖的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對荊國公府,是存著感情的,不單單是因為幼時在這裡有過一段融洽美好的時光,更多的還是因為賢妃。

 這樣冷清的荊國公府,母親瞧著,定會傷感難受吧。

 夜思靖就那樣維持著仰頭的動作姿勢,有些走神,一直到蘇梁淺叫他,才收回目光,看向蘇梁淺,隨後落在沈大夫人身上,「舅母!」

 少年的嗓,脆生生的,在這樣的安靜的夜,竟有幾分物是人非的悵惘。

 沈大夫人點了點頭,對夜思靖道:「你外祖母還沒睡呢,我帶你們向她請安。」

 夜思靖點點頭,「這麼多年,母親也一直念著外祖母呢。」

 夜思靖話落,和蘇梁淺一起,跟在了沈大夫人的身後。

 雲霄院門敞開,院內燈火通明,彷彿就是在等夜思靖和蘇梁淺他們,蘇梁淺尚還在院中,就看到在堂中羅漢床上,高坐著的沈老夫人,和夜思靖一起,加快了腳步。

 沈老夫人身著靛青色綉福紋對襟錦緞上衣,銀絲盤起,頭上還戴了黃色的翡翠抹額,手上拄著龍頭拐杖,十分的正式。

 蘇梁淺和夜思靖還沒向沈老夫人問安呢,沈老夫人手撐著龍拐,從羅漢床上站了起來,先一步給夜思靖請跪下,「老婦給十二皇子請安。」

 多年來,夜思靖一直都和賢妃在冷宮,這段時間住在慈安宮,雖然已經習慣了有人給他請安下跪,但沈老夫人突然行這麼大的禮,還是讓夜思靖有些無措,先是在原地愣了半晌,隨後快步沖了上去,要將沈老夫人扶起來。

 「外祖母,您這是做什麼?若是母親看到了,定會怪我的!」

 夜思靖和沈老夫人也有小十年沒見,但以往在沈府,他都是叫沈老夫人外祖母的,這些年在冷宮,賢妃也會時不時的和他提起荊國公府的人和事,所以這一聲外祖母,夜思靖叫的很是順口,半點也不扭捏。

 沈老夫人本來還控制著情緒端著,聽夜思靖提起賢妃,一下就紅了眼圈,撐著夜思靖的手,站了起來,用哽咽著的聲,顫抖著問道:「賢妃娘娘這些年可好?」

 夜思靖認真想了下,「日子雖難,但我和母親都很開心知足,而且托表姐的福,我現在也從冷宮出來,在皇祖母身邊,皇祖母對我極好,還有母親,她雖在冷宮,但吃穿住都有人伺候,一切都好,外祖母不用掛心。」

 夜思靖扶著沈老夫人,重回原來的位置坐好,然後後退了幾步,跪在地上,「夜思靖給外祖母問安,外祖母身體安康。」

 夜思靖結結實實的叩了三個響頭,蘇梁淺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一時間也說不出心頭的滋味,隻眼睛鼻子都是酸酸的,漲得厲害。

 她在夜思靖的身側跪下,也向沈老夫人行了個大禮,沈大夫人拿著帕子抹淚,而沈老夫人,早已是淚如雨下。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沈老夫人的聲音哽咽的更厲害了,「快起來,都起來。」

 夜思靖抬起頭來,這才認真看起了沈老夫人,和記憶里相比,曾經的烏髮變成了銀絲,臉上的皺紋更多,額間的褶皺如川,那一貫舒朗的慈愛的眉目因長久皺著,彷彿已經不能撫平了。

 沈老夫人老了許多,而這種超乎年限的急劇蒼老,讓夜思靖的心揪成一團,都不知道怎麼向賢妃說才好,而那句,外祖母這些年呢,過的好嗎,這樣簡單的問候,明明都到了嘴邊,也變成了說不出口的話。

 不好吧,一點也不好。

 蘇梁淺先起身,夜思靖也站了起來。

 「到外祖母這來。」

 沈老夫人早就模糊了淚眼,沖著夜思靖,招了招手,夜思靖乖順的走到她的身側坐下,沈老夫人一把將他摟在懷裡,顫抖的手,撫摸著他的臉,那眼神,有些恍惚,彷彿是在借眼前的夜思靖,看另外一個人。

 夜思靖任由沈老夫人端詳,沈老夫人是個堅強之人,這會的眼淚,卻彷彿是斷了線的珠子,根本就控制不住,「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還有你母親,沈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親。」

 夜思靖聽了沈老夫人這話,心裡更加難受,「外祖母如此自責,母親知道了,心中定然更加愧疚。母親本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若非有您和外祖父將她撫養成人,還有幾個舅舅的疼愛,不知如何蹉跎,沒有母親,又何來的我?這樣的恩德,就是要我們的性命,也是應當的。」

 「母親相信外祖父他們,絕不會投敵叛國,我亦是如此,我相信外祖父舅舅和大哥他們,絕對不是那種人,我亦相信母親,所以你們沒有對不起我們,若說真有讓我們吃苦的罪人,那也不是你們,而是設計陷害外祖父他們,讓他們背上了罵名的人!」

 賢妃沈知暖和安明珠一樣,都是小小年紀,父母就雙亡。

 沈知暖是荊國公沈鵬輝手下一名幹將的女兒,她母親生她的時候,因大出血難產而死,那時候,正是邊境戰火不斷的時候,沈知暖的父親,常年都是跟著沈鵬輝在外,沈知暖基本都是在荊國公府長大的。

 沈知暖三歲的時候,父親也戰死了,沈知暖就徹底在沈家住下了。

 沈家上下,待沈知暖極好,沈知暖的親生父親也姓沈,大家完全都將她當成一家人,不管去哪裡,只要有沈清,就會有沈知暖,從不會厚此薄彼,外面的人,也都當沈知暖是沈家的小姐一般。

 夜思靖邊說邊給沈老夫人擦淚。

 少年的聲音清脆,卻字字珠璣有力,眉眼堅定,滿是信任。

 沈大夫人本只是紅了眼圈,聞得這番話后,直接掉淚。

 蘇梁淺看著夜思靖,一雙眼睛亦是明亮。

 夜思靖是賢妃一手帶大的,賢妃心裡向著沈家,始終相信沈家清白,夜思靖自然也是如此,這樣的一片赤誠之心啊,蘇梁淺心潮澎湃,只有種孤獨的自己忽然有所依了,彷彿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再只是孤勇,一時間,血液沸騰,生出了無限的力量來。

 「母親,已經很晚了,您再不睡,明日又該頭疼了,十二和淺兒明日都還是有事的,晚上就讓十二歇在雲霄院,有什麼話,得空再說,可好?」

 沈老夫人拉著夜思靖,問東問西,關懷備至,沈大夫人見都深夜了,擔心沈母不睡,明兒又頭痛,也想著蘇梁淺和夜思靖在外一天都辛苦了,開口勸道。

 「災民的情況,現在大事小事都有人管著,也算穩定了,明日我和十二陪外祖母一起用早膳,晚點再出門,外祖母晚上就早點睡。」

 蘇梁淺看著沈老夫人通紅的眼圈,哭了后,本就容易頭痛,再不好好休息,就更容易不舒服。

 沈老夫人上了年紀,蘇梁淺也擔心她哪裡不舒服,最近就是不忙,她也是要到處走,不能一整天都呆在家中的,根本照顧不了。

 夜思靖跟著勸,沈老夫人這才放人。

 「你們先去休息,我伺候母親躺下。」

 沈大夫人看著蘇梁淺和夜思靖說了句,扶著沈老夫人上床。

 「表姐。」

 夜思靖跟著蘇梁淺一起出了門,口氣悶悶的,神色也有些悵惘。

 「靖兒,你知道外祖母為什麼要先跪你嗎?因為你是皇子,身份尊貴,當得起。十二,你剛剛對外祖母說的那番話,姐姐聽了心中很是欣慰,如果你是個掌握了實權的皇子,或者在朝中有話語權,那就可以讓外祖父他們沉冤昭雪了。」

 「表姐,我是不是很沒用?」

 夜思靖無力又自責。

 以前在冷宮,每每賢妃與他說起荊國公府的事情時,他也會對權利那東西生出渴望來,要是他有權勢,一言九鼎就好了,就可以重查當年的事情,還外祖父他們一個公道,若有那一天,母親應當會很開心吧。

 「不會,你已經很好了。權利可以爭可以奪,但你這樣的赤子之心,是什麼東西都換不來的,希望有一天,十二可以站在很高的位置,不但可以查外祖父他們的事情,還能為百姓做事。」

 沈大夫人從內室出來,剛好聽到蘇梁淺對夜思靖說的話,心咯噔一下,打斷道:「你們在說什麼呢?」

 蘇梁淺回頭,見沈大夫人出來,對夜思靖道:「你去休息吧,我也走了,早點睡,明兒還要出門呢。」

 夜思靖點了點頭,目送著蘇梁淺和沈大夫人一同起來。

 沈大夫人剛哭過,雖然沒沈老夫人那麼誇張,眼睛也是紅紅的。

 臨近子時,下人們也都各自睡下了,就只有幾個護院的護衛守著,沈府里,靜悄悄的。

 「淺兒,你剛剛和十二說的那些話——」

 沈大夫人輕嘆了口氣,「十二還小,他又一直都在冷宮,你不應該與他說那些,他不適合有野心,這對你和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蘇梁淺看著緊張憂慮的沈大夫人,臉上是微微的笑,沒有半分悔意,「皇室的爭鬥,就和戰場上的刀劍一樣無情,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現在又從冷宮出來了,多知道一些事情,沒什麼壞處,有野心也不是壞事,而且,我也沒說錯啊。」

 蘇梁淺淡然的,彷彿這完全就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沈大夫人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但她覺得不是,她知道不是。

 「我和我們家可以給他的。」

 沈大夫人不知道沈卓白的事,但蘇梁淺知道。

 上輩子,她能將夜傅銘扶上那個位置,這輩子換一個人,蘇梁淺覺得並非不可行,且,蘇梁淺也不覺得有什麼大逆不道的。

 她上輩子見過的,參與過的,大逆不道的事情太多了。

 「舅母不用擔心,我不會拿自己,十二,還有荊國公府冒險的。」

 沈大夫人見蘇梁淺這樣,分明就是已經下定了決心,幾次張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嘆著氣無奈道:「你回去休息吧。」

 蘇梁淺看著沈大夫人依舊憂慮的模樣,有些後悔不該在沈老夫人的門口和夜思靖說那些讓她擔心的話。

 第二天,蘇梁淺如常起床。

 蘇梁淺這幾天是東西南北到處走,晚睡早起,每日折騰,她不覺得辛苦,但身體還是疲累的,每日是沾上枕頭,很快就睡過去,也不像過去那樣做噩夢,睡眠質量挺高,也因此,雖然睡覺的時間沒以前長,但精神狀態還是極好的。

 她簡單收拾了一番,就去雲霄院。

 沈老夫人睡得晚,醒的卻早,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心情好,精神也不錯。

 蘇梁淺到雲霄院的時候,沈家的幾個夫人都到了,沈琦善也在,還有夜思靖,包括要求閉門思過的沈五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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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平日里,大家就是向沈老夫人請安,也是沒這麼早的,因為聽說了夜思靖的消息,想要看看他,個個很早就都來了,大家坐在一起,正說著話。

 沈五夫人最是熱情,夜思靖坐在沈老夫人身側,她也跟著往上湊,臉上似長輩般慈愛的笑,透著幾分諂妹。

 她見蘇梁淺進來,從鼻孔里冷哼了聲,臉上熱情熱切的笑,直接就淡了幾分。

 她如此,沈二夫人卻很熱情,沈五夫人看著迎著蘇梁淺上去的沈二夫人,翻了個白眼。

 「你們都還沒用早膳吧?」

 大家都是早早就過來了,就是吃了,也是隨便填了下肚子,都是沒正式用早膳的。

 「淺兒也沒有吧?人齊了,擺桌!」

 沈老夫人心情好,臉上都是笑。

 沈五夫人臉色更難看了幾分,口氣很沖的對蘇梁淺道:「你怎麼回事,這麼晚,讓我們等就算了,還讓十二皇子等,架子還真大!」

 沈五夫人那麼巴著夜思靖,一方面是因為他皇子的身份,另外就是她覺得,夜思靖在冷宮這麼多年,皇帝多少都有些愧疚會會有所彌補,而且,夜思靖現在是住在慈安宮的,深得太后喜歡,能得他的歡心,對她對沈琦善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自上次蘇梁淺將她的娘家大嫂嚇走後,她娘家人都不登門了,沈五夫人找人去秦家送信,秦家人見都不見她,儼然就是要和她斷絕關係和來往的態度,沈五夫人現在簡直恨死蘇梁淺了。

 沈五夫人覺得蘇梁淺這麼放肆,就是仗著太后的寵愛,挑撥著夜思靖,大有撬牆角的意思。

 沈二夫人在沈五夫人給蘇梁淺安罪名后道:「不是表小姐晚了,是我們到的早了,我說五房的,你就不要在這裡無中生有,挑撥離間了,不然,誰還敢放你出門?」

 沈五夫人現在依舊是沒得到赦免的『戴罪之身』。

 沈五夫人齜著呀,瞪沈二夫人,沈二夫人才不怕她,狠狠瞪了回去。

 蘇梁淺臉上的神色,並未因為沈五夫人而生出半分不快,只要她這五舅母不和秦家人來往,讓他們借著荊國公府的名號亂給他們撐腰,蘇梁淺是無所謂她對自己的態度的。

 「表姐!」

 沈五夫人和沈二夫人在那對峙的時候,夜思靖站了起來,臉上揚著笑,歡快的跑到蘇梁淺身邊,這一聲表姐,叫的也是甜甜的,看著就讓人感覺得到對蘇梁淺的喜歡。

 剛剛沈大夫人介紹人的時候,夜思靖也叫沈琦善表姐的,淡淡的,甚至有些疏冷,明顯沒有對蘇梁淺的歡喜親近。

 夜思靖是心思單純,但並不是傻,哪裡會看不出來沈五夫人的挑撥和針對?

 他當然是站在蘇梁淺這一邊的。

 沈老夫人看著站在一起的蘇梁淺和夜思靖,滿意的直樂呵,很快就有下人進來,說早膳擺好了,一行人換地方。

 沈老夫人坐在主座,她的左右兩側,一邊坐著夜思靖,另外一邊坐著蘇梁淺,沈五夫人本來就氣蘇梁淺,自然是忍不住要拿這個說事的。

 「五舅母是嗎?」

 夜思靖看著沈五夫人的方向問道。

 沈五夫人很快收斂住,畢恭畢敬的,夜思靖繼續道:「我以前在冷宮的時候,經常聽我母親講,家中的幾個舅母,對外祖母都十分孝順,從來都是外祖母說什麼就是什麼的。」

 沈五夫人就是傻,也能聽出來夜思靖是在替蘇梁淺說話。

 「這麼多年,要不是表姐,我現在還在冷宮吃苦遭罪,比奴婢還不如的活著,表姐是我的恩人,我能有今日的體面,也都是因為她,還有母親。好像外祖家,也是從表姐回來后,才有所改變好轉的,外面都說表姐是福星呢,我母親一直教導我,做人呢,可以不以德報怨,但一定不能恩將仇報,玩恩負義!」

 沈五夫人被夜思靖說的臊得慌,且心虛,臉都紅了,不住道是,心裡卻怪十二皇子一點教養都沒有,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教訓長輩,但對十二皇子,她確實不敢不敬的。

 沈琦善垂著眼瞼,臉色有些微微的發白,「十二皇子說的對,我這個做表姐的,確實不如她,做事不如她,亦不如她討喜。」

 蘇梁淺看著咬著唇瓣的沈琦善,她現在確實很不討喜。

 沈老夫人的目光,在桌上的眾人掃了一圈,「好了,吃飯的時候少說話!」

 因為這一小段不愉快的爭執,還有沈老夫人下的命令,飯桌上,變的靜默無聲,吃到一半的時候,有下人急忙跑了進來道:「老——老夫人,公——公主來了!」

 沈琦善拿著筷子的手握緊,在所有人之前搶先問道:「哪個公主?」

 「說是昭——昭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