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爽開始吞吞起來,而袁靚正在拿著這頂假短髮,套在自己頭上,「嘖嘖」的說道。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覺得黑髮無聊,想換個造型,對不對?」
袁靚天真的眼神,一隻眼睛閉了一下,暗送秋波的搞笑摸樣,猶如放飛自我,還不斷催促著再飛高點。
似乎現在,袁靚才真正感受到老同學之間的有愛,不會緊繃著自己的身體,時刻笑臉迎人,也不會擔心哪句話會得罪人,而是就算彼此不說話,也可以這樣舒服的待著。
袁靚對著自己前面的大鏡子,不斷的端詳著。
戰爽見此情形,趁機轉移著話題。
「袁靚,還別說,你剪短髮應該不錯,至少比現在潮流,長發的美女,千篇一律,短髮的女孩,萬里挑一。」
袁靚雖然聽見戰爽講的怪怪的,卻也不想反駁,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開始沉浸在幻想里。
如果再穿著一襲白裙,西裝外套,那一定跟她所喜歡的面試官像極了,超有氣質。
「袁靚,你要不要剪個短髮?」戰爽的馬尾辮一甩一甩。
「我在考慮,可是我下不了那個決心,我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長發,人家都說長發是女孩,短髮是禿小子。」
袁靚一邊說,一邊來回晃悠著上半身,觀察著短髮自己的前後左右,似乎真的精神許多。
「袁靚,還記得我們讀書的時候嗎?晚上有一次晚上翻牆出去,只為了買一袋辣條,你現在還想不想做那麼瘋狂的事?」
戰爽跟袁靚擠著眼神,學著袁靚的動作神態,一隻眼皮合上了一下,向著袁靚飛了一個眼,然後又用肩膀撞了撞她的身子,總共加一起的動作,也沒有超過10秒。
袁靚當然心領神會。
「啪!」
發財樹竟然無緣無故的倒在了地上。
「沒事沒事,只這邊葉子太長,要修剪一下了,我去拿剪刀。」
戰爽趕忙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緩解剛才緊張的情緒。
「戰爽,別剪了,那些葉子都是綠的,只要給它們挪到另一邊就好了。」
袁靚蹲著旋轉著發財樹底下的大盆,使得茂盛的一面,沖著牆角。
「沒用的,袁靚,它喜陽,只要陽光照著它,它就會快快的長,那過些天,又會不一樣,然後倒地上,所以,還不如現在就幫它處理下,免得將來晚上睡覺時,它再發出這種怪聲,那真是會嚇死人的,加上我們整棟樓沒有幾個人,你說恐怖不恐怖?」
戰爽拿著細長的剪刀,從房間里走出來,袁靚想要攔著,理由卻被不斷的否決。
「袁靚,我明白你說的意思,死的東西才要扔,可活的也要漂亮才行啊。」
戰爽話裡有話,一片一片剪掉多餘的葉子,不時斜眼瞅著袁靚的表情,分析著她心裡的想法。
袁靚則不再說話了,只是心疼的看著。
「所以說,葉子跟人的頭髮一樣,要是不適合,就要捨棄,那樣才會迎來新生活。」
剪刀被戰爽左右移動著,袁靚也一點一點發現,這可發財樹,原來可以這樣美好,似乎每一根枝葉都朝向上,有一種蓬勃向上的感動,正油然而生。
「可是,戰爽,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袁靚緊緊的閉著雙眼,坐在樓下理髮店的椅子上,靠背被她的力度壓的,差點后翻過去。
「托尼,請給她建一個利落的假髮,不,短髮。」
戰爽將手裡的假髮藏在身後,沒想到自己竟然一著急把這個帶了下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不過,幸好袁靚並沒有多心。
「你跟這髮型師很熟?戰爽。」
袁靚很好奇的撐大眼睛,圓乎乎的程度,猶如中間支起了一隻火柴棍。
「不認識,一般理髮店的全叫托尼,肯定沒問題,而且還是技術高超的呢。」
戰爽一本正經的說著,袁靚則是咽了咽口水,四處看著髮型屋裡面的布置,這是袁靚每到一個地方最先觀察的,因為裝飾風格也許會決定審美的高低,尤其是髮型師這樣需要具有高度美感的職業。
首先盡收眼底的是,桌子上整齊的粉色髮捲,大小寬細全不同,被裝到了一個打開的黃色盒子里。
其次是,玻璃上擺著一排一排的染髮劑,燙髮劑,髮膠等基本美髮用品。
接著是,各式各樣通電才能使用的蒸發工具,有大圈狀的,還有小山包樣式的。
最後,袁靚溜著滿牆壁的藝術畫作,無疑不透露著對待色彩的專業。
袁靚將腳像座位前伸了伸,鞋底在地上蹭了蹭,滑滑的,沒有水沒有膠,沒有頭髮沒有油。
這下,袁靚飄在上空的心,終於旋到了半空中,但距離它徹底下降,估計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而袁靚這在對自己做著心裡鬥爭。
「其實你的頭髮才到肩膀,剪掉也不可惜,而且發質也會越來越好,是吧?托尼。」
戰爽瞅了瞅正在叫袁靚去洗頭的男人。
「等下是你給她剪吧?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水平不錯,那她交給你,我很放心。」
「戰爽,你要去哪?不陪我了嘛?」
戰爽驚訝袁靚會聽見自己如此輕微的腳步,其實,她只想在袁靚閉著眼睛洗頭髮時,將假髮送到樓上藏好,之所以她還沒有扔掉,是因為她不知道哪個時候還能用得上。
比如,此刻。
「我先上樓,等下就回來。」
袁靚沒有問戰爽要去幹嘛,而是拜託她將假髮留下來。
「戰爽,我想要托尼髮型師照著那頂假髮剪,我覺得我帶上蠻好看。」
「哈?沒搞錯吧?袁靚,傻不傻呀你,是要根據你的臉型,剪適合你的短髮,要是根據假髮剪,那就不需要你了,直接剪假髮不就得了。」
戰爽沒有聽袁靚的話,自顧自的走進了樓口,而袁靚也被洗好了頭,重新坐回了剛才的位置。
事實上,托尼的洗頭手法,雖然力道略大,可撓的很到位,360度無死角,甚至袁靚的臉都被他洗了一遍,還仔細觀察著袁靚臉上的細微毛髮,如果是男的,袁靚相信託尼會將鬍子幫人家刮掉的。
袁靚終於不得不承認,這家髮型屋的服務一流,正當她想要把心全部落地時,托尼告辭,來了一對雙胞胎兄弟,正在給袁靚做著自我介紹。
「我叫尼托,他就尼瑪,我們倆現在為您吹乾頭髮。」
袁靚感嘆理髮時除了自己,一個客人都沒有,相當於包場子,真的可以感受到貴賓級的待遇,怪不得戰爽會來這家,還是蠻會享受的。
隨後,袁靚眼睜睜看著兩個人一左一右,拿著兩台吹風機,開到最強力,袁靚的頭髮瞬間立起,直到7分干時,雙胞胎兄弟才停手。
在此之前,袁靚一直處在梅超風的炫酷里,不能自拔。
「小姐,要剪什麼樣的髮型,想好了嗎?」倒三角髮型的尼托,正在彎腰對著側前方坐著的袁靚講著。
「齊耳的。」
袁靚弱弱的問著,聲音小到只可以自己聽清。
「什麼?」雙胞胎兄弟連耳背的姿勢也都相同,全都用手捏著耳朵上部邊緣,好像這樣比較容易進風。
「請等一下!」這句暫停的話,袁靚說的很大。
袁靚拿起了手機,似乎在長發階段,她還有沒聯繫完的人,一場剪頭髮大戰,被袁靚演繹成了生死離別。
「喂!婷婷,你要睡了嘛?我就是想跟你說下,我要剪短髮了。」
袁靚很想聽到肖婷婷電話那頭反對的質疑聲,哪怕是臭罵袁靚一頓,她也不想自己做這個艱難的決定。
誰知,手機里卻傳來肖婷婷很驚喜的動靜,好像袁靚即將實現她不敢的夢。
「小姐,現在可以剪了嗎?」髮型與尼托相同,只能通過頭上帶點綠,來區分出尼瑪,他在袁靚放下電話后,趕忙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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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一下!」
袁靚貌似又想到了一個人,她用自動連接wifi的手機,上網查詢著一家酒店的前台號碼。
響了幾聲后,電話接通了。
「您好,誠實酒店,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
「謝謝,上次你跟我說的那些話,會一直鼓勵著我,剪掉三千煩惱絲后,我會過上新生活的。」
「希望你拎拎清楚,這不是電台節目,我也不是知心大姐姐,你到底誰啊你?」
「我是袁靚!」
手機的另一端,聽見了忙音。
袁靚瞅了瞅手機的號碼,又對了一遍網上的,並沒有錯,剛想要再次打過去,沒想到這一次,是對方先打過來。
「喂!袁靚我告訴你,上次有個男的,還往我們酒店打電話找你,你難道快遞留成我們酒店了?還有,在你走後,日常疏通水池時,發現裡面好多紙屑,把水管賭了,你是不是覺得多花一份押金,就是花冤枉了,那還不夠疏通下水道的,別再讓我見到你。」
袁靚被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彷彿一下子清醒了,懂得自己真正想要的了,她轉頭看向樓棟方向,並沒有看見戰爽的身影。
「小姐,可以了嗎?」
雙胞胎兄弟一人手裡兩把剪刀,異口同聲的說。
袁靚則朝著鏡子里的自己,擠出了一絲苦笑,緊接著,嘴角向上用力揚起,一種生命力長在了她的腦里,使她的心徹底落地。
「好了,齊耳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