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對着冷臉的蔣亦寒說的，目光也一直放在他的身上，不曾給林菲半點注意。
不經意的忽略。
蔣亦寒冷淡的眸光沒有絲毫溫度，在她身上落了一秒，直接越過，看向站在身後一動不動的林菲，語氣略微嫌棄。
「站着幹什麼？等我來請你坐下？」
不饒人的嘴還是閉上吧。
林菲默默的吐槽，擦着他的身體找到票上面的位置坐好，接着，蔣亦寒越過她在旁邊坐下。
顧晨曦指尖的票都快被捏爛了，溫柔的目光扭曲了一瞬，遲緩的走到林菲的身邊坐下。
這個位置，本應該是蔣亦寒坐的。
為什麼會變成林菲，其中的道理不言而喻。
有點不甘心。
林菲沒注意身邊的女人有着什麼小心思，儘管察覺到她的不悅，也沒去多想。
注意力都放在了台上，裝扮漂亮的戲子已經上場，說着流利的俄語，演着份內的戲。
故事很奇怪，是血緣關係間的愛情，放在現實世界，通俗點說，是亂倫，但還好，是表親，還能接受。
讓林菲疑惑的點就是這個劇場怎麼能夠演出的，竟然沒被否決掉。
因着這個困惑，她看得格外認真。
好歹也是有名氣的劇目，台上的戲子功底也十分紮實，演得非常好，故事裏的真實人物情緒能夠傳遞出來。
蔣亦寒慵懶的往後靠，冷眸微垂，餘光的視線落在身旁的女人身上，精緻嬌美的小臉染著一絲困惑，眉頭都微微擰著，似乎遇見什麼問題。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幾乎察覺不到。
一直注意蔣亦寒的顧晨曦察覺到了，相處了那麼長時間，他的一個微小舉動，她都能察覺到。
他在笑，因為林菲。
顧晨曦垂下眼眸，纖密的眼睫遮擋住她眼底的情緒，柔軟的聲音輕聲開口，好心又略微埋怨，「林小姐是對這部劇有什麼問題嗎？這部劇都是純俄語，也是亦寒沒有提前跟我說會帶朋友來，不然，我肯定就換另一部劇的。」
話里話外，都是貼心。
林菲聞言偏頭看了她一眼，清澈的水眸沒什麼情緒，唇角扯出一抹淡笑，「沒事。」
「要是看不懂的話沒關係的，我們現在離開吧，我請你們吃飯，算是補償。」顧晨曦柔聲說了一番，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蔣亦寒的身上。
林菲注意到了，沒理會，目光投放在台上，重複了一遍。
「沒事，這劇挺好看的。」
「可以不勉強的。」
顧晨曦微怔，覺得她是在不懂裝懂。
林菲點點頭，懶得解釋，繼續看著錶演。
台上的女主角很悲愴的說出一段台詞，而後下下面的觀眾席，尋求回應，是舞台劇一般都有的情節，跟觀眾互動。
林菲倒是沒想到俄劇也玩這一套，怔愣中就被選中了，她應聲站起來，柔軟的長發披散在肩上，笑容淺淡大方。
場內的目光一下都放在這位柔美漂亮的女人身上。
顧晨曦眼底露出關心，側頭，輕聲道：「我幫你翻譯。」
聲音雖然壓低了，但此刻安靜的場內，周圍的人還是聽到了這句話，眾人看向林菲的目光也詫異起來。
林菲看她一眼，揚唇不語，用淡淡的笑容回應她的話。
台上的女主角不知道什麼情況，只按照該有的情節走，流利的俄語問出該問的話，靜待林菲的回答。
林菲淺笑，剛要回答，衣服下擺被扯了一下，低眸便對上顧晨曦擔憂的眼神。
她很無奈，小白蓮的套路對她真的不管用，她不傻，女人對女人的直覺最准，顧晨曦根本就不關心她，更多的想看她出醜而已。
偏還要作出這副模樣，屬實隔應人。
礙著蔣亦寒在這兒，她還不能做出什麼過度的反應來。
太為難人。
林菲眼神複雜的看了顧晨曦半晌，在女主角再度開口問話的時候，抬頭，櫻唇一張一合，用一口流利的俄語回應女主角的問題。
女主角一共問了三個問題，最後笑着邀請她參與節目的最後一幕。
林菲淺笑着應下，越過顧晨曦的時候，清晰的看到她臉上的難堪，像是被暗中打了一巴掌，神情有着幾分不可置信。
憋在胸口的氣終於呼了出去。
林菲得意極了，一不小心，眉眼中流露了幾分，意識到后，她急忙掩飾住，穩住平靜，往台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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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掩飾的模樣像偷腥的貓兒，落在蔣亦寒的眼裏，沉冷的眸色都柔和了幾分。
林菲感受到身後炙熱的目光，微微偏頭，對上男人深邃的黑眸，心頭一顫，腳步快了幾分。
台上的女主角站在一邊，讓出中央位置，節目繼續。
她被安上公判事情的裁判官的身份，對男女主角的事情發揮見地，節目的高潮往上推了一層，林菲跟着代入進去，因着男女主角的情緒代入進去。
腳下忽然有了一絲鬆動，林菲疑惑，低頭看了一眼。
站着的地板從她的位置遍佈開如蛛網般的裂紋，咔咔幾聲，便沒了支撐，失去重力般的往下掉落。
林菲來不及反應，下意識的往台下看去，蔣亦寒冷峻的面容浮現焦急，一把推開了顧晨曦，朝着她奔過來。
……
林菲再度醒來的時候，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白。
她又進醫院了。
旁邊坐着人，見她醒來，激動的喊：「醒了，醒了。」
林菲循聲看過去，是一位年輕的男生，看見她醒來的眼神好像看到錢一樣。
他的話音剛落，有着急促的腳步聲往床邊走，林菲想抬頭去看，頭一陣抽痛，疼得她放棄這個想法，乖乖的躺好。
「林小姐，你終於醒了。」說話的是年紀稍微大點的男人，一臉的慶幸。
「你是？」林菲看了他幾秒，確定自己真的不認識他。
「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瀾歌劇院的經理，我姓於。」男人和善的自我介紹，簡單的說明身份。
瀾歌劇院，是她出事的地方。
林菲「嗯」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也沒有心情去說話，頭疼，渾身疼，不知道掉下去摔到哪裏，感覺哪兒都疼。
見她不說話，於經理以為她在因為事故生氣，姿態立馬擺低，歉意的道：「林小姐，我代表劇院向你道歉，對不起，昨天的事情是一場意外，我們維修檢查不當，所以導致了這場事故，希望你能撤銷起訴，我們會給你一筆費用作為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