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陸凌天只這麼平靜地回復一句，艾茗薇有些詫異。以他一貫的做事風格，他絕不會縱容曲雲依繼續留在自己身邊的。
「凌天，我希望你能客觀處理這件事。趁現在，你們還沒有舉行婚禮，一切都還來得及。」
「你是在提醒我，離婚？」
「她不適合你，我早就說了。現在，我只是證明給你看，我說的是對的。」
陸凌天本以為，在工作上幹練的艾茗薇，和那些愛八卦的女人不一樣。可現在看來，她們沒什麼區別。
「你在公司這麼閑了嗎？閑到你用上班時間來管我的私人問題，茗薇，不要一而再做讓我厭惡的事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好！我給你時間仔細考慮一下。我們是好朋友，我做任何事都是為了你好。我們這麼多年朋友，我和小羽阿銘他們一樣，絕不會害你。」
艾茗薇生氣陸凌天對自己的懷疑，他才認識曲雲依沒多久，那個女人說什麼他都相信，自己說什麼他都不相信。
曲雲依到底有什麼魅力，竟然讓他如此着迷？
她不信，陸凌天真的只是想找一個聽話的人結婚。就他做的這些事情，遠遠超過了這句話的定義。
雲依回來時，和艾茗薇在電梯門口撞了個正著。
雲依感覺，艾茗薇隨時都像個**包一樣，她不和艾茗薇一般見識，可這不意味着，艾茗薇不會為難她。
看到曲雲依，艾茗薇就想起剛才陸凌天的態度，硬生生攔住了她的去路。
「艾律師，麻煩讓一讓，好嗎？」
「拿到了代理權，你現在可真得意。」
雲依深吸了一口氣，對她這死纏爛打的態度實在沒有耐心。
「你是律師，我是助理，大家各司其職，不是很好嗎？在職位上，我們也沒有矛盾衝突，你為什麼非要跟我過不去？」
「為什麼，你自己心裏明白。」
「我明白什麼？陸凌天不喜歡你，那是陸凌天和你的問題，跟我有什麼關係？他要做什麼，不是我能左右的。你跟我較勁，有意思嗎？你難道沒發現，你越是針對我，陸凌天越討厭你嗎？」
曲雲依一句話說到了重點，艾茗薇心裏一沉，她果然心思不簡單。
「那是你故意的。」
「不是我故意的，是你不夠聰明。你非要趕我走，也不用這麼直接。總是做些陸凌天不喜歡的事情，他怎麼可能對你改觀？都說艾茗薇聰明，可我看來，最蠢的就是你。果然，愛情能讓人變得盲目愚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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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茗薇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順你的意思，和你握手言和嗎？不可能的！」
「我沒求着要和你握手言和！活到現在，自我懂事起，就沒過過平穩安心的日子，這些勾心鬥角我早就習慣了。我是擔心，你堅持到底，最後一敗塗地的是你自己。」
「曲雲依，你不要太囂張！」
「大家都知道，囂張的是你艾茗薇，目中無人，從來都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沒有和別人建立足夠的好感度，怎麼混下去？人生就像遊戲，是有攻略的。」
她笑了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初來乍到，她也只有滿腔熱誠。慢慢地，她發現，不是真心對待就會有好報。
有可能，你的好心，最後換來的是別人的厭惡。
所以，她漸漸學得聰明了。知道隱藏自己，不惹事，也不會讓自己吃虧。
「我的人生，不用你來教。」
「既然如此，那就別做這些蠢事。否則，我會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很low的對手。」
「曲雲依！」
「艾律師，你要進電梯嗎？」
「你會有哭的一天。」
「頭破血流，我也不會有眼淚的。恐怕你要失望了！」
父親臨終前告訴她，最沒用的，就是眼淚。哭只會讓別人覺得你懦弱無用，而她，要做個堅強的人。
曲雲依想着，艾茗薇肯定和陸凌天說了些什麼。
她本想趁著送文件的機會探查一下，誰知道，陸凌天不露聲色，和平時沒有一點區別，她也沒有感覺到危險的氣息。
曲雲依心中不禁奇怪，難道是她自己想多了嗎？
如果沒有說什麼，那艾茗薇怎麼會氣沖沖的？
暴躁易怒，總不至於得了甲亢自己不知道吧？
她感覺哪裏不太對勁，又說不上來是什麼地方不對勁，甚至還八卦地問了一句：「陸總，你今天心情還好嗎？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
「你有話要跟我說？」
「沒有！」
「那你想問什麼？」
「不想問什麼了。」她嘿嘿一笑，沒敢提起艾茗薇。
「要是現在，程越求着你回去，你會答應嗎？」
曲雲依一愣，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陸總，好馬不吃回頭草，這句話，你不會沒聽過吧！」
「那……如果程越和沈佳琪分手，他回頭想和你複合？重新追求你呢？」
曲雲依覺得他真的有些古怪，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確定他的體溫很正常。
「你沒事吧？怎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這種事，可能嗎？」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會還是不會？」
曲雲依看了看他，這才說道：「我是一個人，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識，不是一個玩具，任由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陸總，不是你告訴我，不要胡思亂想的嗎？怎麼……」
「沒事，我就是隨口一問。你們女人，不都喜歡這種問題嗎？」
「我可沒說我喜歡。其實我很好奇，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是不是在擔心，我會後悔嫁給你？」
她嬉皮笑臉戳了戳陸凌天，陸凌天沒有搭理她，反而覺得，他們之間這樣的動作，好像太過親密了。
可他心裏，似乎挺喜歡她在自己面前沒個正經。
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麼矛盾的人了？
「工作時間，曲助理，再不去做事，這個月獎金沒有了。」
「別呀！我這就去。又沒偷懶，就是和你聊兩句，你還不樂意。讓你一個人悶頭幹活好了，悶死你活該。」
「我死了，你就是寡婦。」
「那我就帶着你的遺產逍遙快活。」走之前，曲雲依還衝着陸凌天做了個鬼臉，再沒有當初認識時那份拘謹。
陸凌天恍然一笑，突然忘了，自己之前擔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