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鳳琨回國

發佈時間: 2023-01-16 17: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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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佛生雖然是個娛記,但也有自己的一幫鐵桿粉絲。

 那些粉絲們愛極了她毒辣犀利的筆鋒,此次見她一反常態,只讚賞葉星綾卻不貶低任何人,紛紛覺得事有蹊蹺。他們的佛爺怎麼可能沒罵人?一定是隱藏了什麼……一定的!

 大家發揚八卦精神,從字裏行間研究開來——

 沉默,是一種教養,那麼,不沉默呢?

 “不沉默自然就是沒家教。”麥娜姐輕笑着,修長的雙腿交疊,優雅地坐在夏綾屋子裏的沙發上,二毛溫馴地趴在她的腳邊。

 這段時間,麥娜姐經常來找夏綾,連帶着和二毛也熟稔起來。二毛大爺是一隻看人下菜的寵,面對夏小綾同學時趾高氣昂,在面對麥娜姐時,卻乖得就像一隻小貓咪。

 夏小綾同學很憂傷,非常憂傷,怨念地看了一眼假裝乖巧的二毛大爺。

 麥娜姐打開一臺輕薄型的筆記本電腦,示意夏綾過來看:“你看,網上都在說,對比你用沉默保護弱小,夏雨就太不淡定,上躥下跳不說,還捏造病情欺騙大衆,太沒教養。”

 夏綾將鼠標往下拉,滔天大水般的留言量,都是對夏雨的口誅筆伐。

 ——都是從孤兒院出來,被裴老闆收養的,怎麼已故的天后夏綾就被養得那麼好,又優雅又有氣質,夏雨呢?和姐姐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就是,怎麼能比?看來有些人天生就是壞坯子。

 ——夏雨沒素質!

 ——夏雨見人!

 一聲聲,罵得激烈。

 夏綾一目十行地瀏覽這些聲討,忽然,在一張帖子上停了手。

 那張帖子公佈了一段偷拍夏雨的短視頻,她被一羣工作人員護着從車裏走出來,鏡頭外不知何處飛來一隻擰開瓶蓋的礦泉水瓶,飛濺的水流灑在她身上,看上去狼狽異常。

 底下一片叫好聲,偶爾,有幾個零星的夏雨死忠粉竭盡全力維護自家偶像,但因爲寡不敵衆,很快被淹沒在滔滔洪水中。

 “開心嗎?”麥娜姐笑着問。

 很少有人知道,她與徐佛生是多年好友,並且很少動用這層關係。這次爲了夏綾,她特意去託了徐佛生,發這篇報道,一方面是爲了捧夏綾,一方面是爲了狠狠踩踏夏雨。

 夏綾很感激麥娜姐,但心情有些複雜,就好像費盡全力打完一場勝仗,剩下的只是空虛和疲憊。說不上開心還是不開心,只覺得世事無常,前不久,公衆們還聽信謠言,羣情激奮地把她往死裏罵,而現在,又相信了麥娜姐她們的炒作,用同樣極端的態度對付夏雨。

 麥娜姐看她神色,慢慢地說:“小綾,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夏綾一怔,沉默一下,點點頭。

 其實,她不是心軟,只是覺得這個世界那麼荒誕,浮誇而不真實,前一秒可以把一個人捧上天,後一秒就重重摔落。她只想好好做音樂而已,過簡單的生活,可是爲什麼,總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找上她?

 麥娜姐卻拍拍她的肩:“你只需要好好做音樂,別的事情,公司都會幫你處理。”

 她心中生出一絲感激來,是啊,這次多虧了麥娜姐,還有厲雷。

 如果沒有他們,她一個人根本應對不來。

 因徐佛生的這篇報道,夏綾的人氣再上一個臺階。

 與之對應的,是人氣跌到谷底的夏雨。被人砸了車、丟了礦泉水瓶都不是什麼大事,最致命的是,許多通告都拒絕了她,尤其是廣告代言方面最爲明顯,沒有哪家敢用一個形象如此負面的藝人,就連她的音樂,也無法作爲任何節目與活動的背景音樂。

 許多媒體紛紛預言,夏雨這顆帝皇力捧的新星,將會就此隕落。

 然而——

 誰讓她有個好姐姐?

 數日後。

 娛樂新聞鋪天蓋地報道了一件事:帝皇的首席音樂製作人,天后夏綾生前的御用音樂製作人鳳琨,從國外休假歸來。

 得知消息的麥娜姐神情複雜:“這下子,夏雨得救了。”

 夏綾不解地看着她。

 麥娜姐嘆息一聲,說:“你知道他是回國來幹什麼的?”

 夏綾搖頭。

 麥娜姐:“你能多關心關心娛樂新聞嗎?!”

 夏綾委屈地看着她,沒興趣,也沒時間啊……自從假期結束後,自己就被衛韶音抓了壯丁,沒天沒夜地趕進度,恨不得把一天當48小時用,哪來的時間關注娛樂新聞?

 “算了……”麥娜姐也知道她忙,嘆口氣,“夏綾出道十年,鳳琨就給她做了十年的音樂,期間沒接過一首其他人的歌。所以,你可以想象他在夏綾的粉絲們心中的地位。自從夏綾死後,他看在她的面子上給夏雨做過一首出道曲,然後就去了國外,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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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突然回國,一回來,就宣佈要進行《籠中蝶》的編曲,這麼大的動靜,誰還耐煩關注夏雨的那點破事?”

 《籠中蝶》。

 夏綾的神色變得復雜起來。

 她記得自己的這首歌,太記得了——這是她上輩子,在舞臺上被人謀殺前,唱的最後一首安可曲。這首歌,並不在演唱會事先安排好的曲目之上,甚至在那之前並未公諸於世,就連她的音樂製作人鳳琨、經紀人楚琛,以及所有工作人員,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這是她被裴子衡囚禁的那一年裏,唯一創作的一首歌。

 不會飛的蝴蝶/囚禁在蛛網/折斷的翅膀/最後的歌唱……

 不會飛的蝴蝶/蔓延的蛛網/染血的翅膀/灰燼的願望……

 閉上眼睛,腦海中輕易迴盪起那破碎的旋律。她曾穿着不能庇體的薄紗衣物匍匐在裴子衡腳下,用顫抖的嘴脣親吻他的鞋面,哭着乞求他給她一支筆一張紙,讓她能夠在那漫長得令人絕望的囚籠生涯中寫下點什麼……唯有那樣,才能找到一絲絲活着的感覺。

 他大發慈悲地給了她一支鵝毛筆,還有一疊柔軟的白紙。

 他把它們放在靠窗的地毯邊,離她很遠的地方。她需要扯直了腳踝上的金鍊,艱難地繃緊身體撈上好久,然後強忍住四肢撕裂般的疼痛,才能一點點地寫出片段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