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韶晟搖搖頭，顧映雪如絲的長發披散著開來，像是在黑夜中盛開的黑色大麗菊，對他有種致命的吸引力，想伸手摸了摸，看它是不是如他想象中那麼順滑。
「這裡呢？」顧映雪不知道賀韶晟因她而起的旖旎心思，捏了捏賀韶晟的腳踝。
「嗤……」
賀韶晟被捏著痛腳，一下子痛的什麼旖旎心思都沒有了。
「這裡痛？」顧映雪又接著按了他的另一隻腳，扭頭自下而上的看著賀韶晟冷峻的下巴，車頂的光從他頭頂照下來，淡黃的光暈像是給他勾勒了一圈金線，讓她的心漏跳了半拍。
「這裡條件有限，你得先出去，我才能幫你看。」
她不自在的說完這句話，這才發現她為了查看賀韶晟的傷勢，現在整個人幾乎是趴在他身上的。
她說完，連忙退了出去，她站在寒風中好一會兒，臉上的熱意才被吹散了開去。
賀韶晟也忍著痛從車裡爬了出來。
她聽到賀韶晟的抽氣聲，連忙伸手把人扶住，奈何她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也低估了賀韶晟的體重。
她的雙手剛接觸到賀韶晟，就被賀韶晟帶著朝地上倒去，如果不是結冰的路面太滑，顧映雪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拉住賀韶晟的。
顧應龍見狀想過來幫忙，可惜還是慢了一步，等他趕過來的時候，賀韶晟已經帶著顧映雪摔在了地上。
顧映雪直接摔在了賀韶晟身上，倒是沒摔痛，賀韶晟就沒那麼幸運了。
他像是重重的摔在地上，又被顧映雪摔在身上，簡直是連續招受到暴擊。
他不過是想吃蹭頓年夜飯而已，怎麼就這麼難。
「姐，你沒事吧！」顧應龍想把姐姐扶起來。
顧映雪順著顧應龍的力道起來，結果只起到一半就被三千煩惱絲給絆住了動作，「等等，等等，嗤，等一下。」
顧應龍聽到她痛嗤一聲，連忙頓下了動作，「怎麼姐，你摔哪兒了？」
她哪裡都沒摔到，只是被顧應龍拽那麼一下，拽的頭皮發麻。
她摸出手機開了手電筒的光，一看，發現她的頭髮竟然纏在了賀韶晟的衣服扣子上。
顧應龍也看到了，伸手幫她解，結果不僅沒解開，還越纏越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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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的不行，抬手揮開弟弟，趴回去自己解。
賀韶晟半撐著身體，低頭看著趴在他身上認真跟頭髮和扣子奮鬥的人，手電筒的光線從高處找過來，映襯著她的皮膚白玉無瑕，長長的睫毛微微向下蓋著，在風中微微顫動著，像是兩片羽毛輕輕撩著他的心。
其實他並不是個欲望強烈的人，這會兒卻不知為何，天寒地凍，抱著這個軟玉溫香，他突然起了綺念。
顧映雪就趴在賀韶晟的身上，對賀韶晟身體的變化有最直觀的感受。
「你……」她咬牙吐出一個字，想到弟弟就在這邊，默默把剩下的話咽回肚子里，也不管頭髮了，胡亂的扯了一通，起身了事，卻忍不住站在一邊耳根發燙。
「賀先生，你還好吧！」顧應龍把賀韶晟從地方扶起來。
還好天色黑，顧應龍沒發現賀韶晟的異常。
「車暫時放這裡吧！」顧映雪轉移話題，「今天大家都在團年，不好找人幫忙，明天再說吧！」
她說完抬手關上車門，率先走了。
一行三人冒雪回到家的時候，紛紛揚揚的小雪花已經飄成了鵝毛大雪，年夜飯沒能在第一時間開吃。
因為賀韶晟的腳是真的傷了。
有顧母這個前鄉村醫生在，顧映雪只有在一邊看著的份。
賀韶晟的腳扭了，他把襪子脫下來的時候，腳踝已經腫起老高了，顧母給他處理了一下，等到七人在飯桌前落座，春節聯歡晚會已經開場半個多小時了，桌上的菜也冷的差不多了。
有客人在，顧母不會允許用冷羹冷炙招待客人，又去把菜熱了一遍。
「小賀，這個魚一定要吃一點。」顧父熱情的幫賀韶晟夾了一筷子紅燒魚：「年年有餘，好兆頭。」
賀韶晟笑著應了，魚的味道和他吃過的五星級大廚比起來遜色不少，在此時此刻，他卻覺得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魚，因為這道魚有家的味道。
賀韶晟看著顧家人熱熱鬧鬧的吃著飯，心裡說不出的羨慕。
他們沒有多少錢，也沒有強大的背景，可是他們一家人相親相愛的樣子，卻是他苦苦渴求了三十餘載都不曾擁有過的。
想到這裡，他的視線又不自覺的落在了顧映雪身上。
他見過那麼多漂亮的女人，卻唯獨覺得她是最好看，她善良，美好，溫暖，熱情又大方，只有這樣其樂融融又幸福的家庭，才養的出她這樣的妙人。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著年夜飯，今天因為過節的關係，顧母給顧父開了禁，允許他可以喝二兩酒。
所以桌上吃到最後，只剩下顧父還在拉著賀韶晟喝酒聊天。
另一邊，妹妹顧映霞在跟小樣玩遊戲，顧應龍不知道去哪裡了，顧映雪在包抄手，顧母在接電話。
顧映雪看著這一幕，無聲的笑了。
隔了五年，沒想到她還能回到這個家吃一頓團年飯，說不感慨那是假的，當初她真是豬油蒙了心，才會離家出走就不回來了。
還好，父母並沒有計較她的任性，仍舊敞開懷抱接納了她。
「映雪。」她正想著，突然聽到母親叫她的名字，「你姑姑，想要跟你說兩句。」
「我嗎？」她指著自己，差點忘記了，她那個十九歲就出國留學，再也沒有回來過的小姑姑，每年除夕都會打電話回來。
「讓我先來跟小姑姑拜年。」顧應龍這個時候又不知道從哪裡轉了出來，搶在她之前把電話奪了過去。
她看著冒冒失失的弟弟，失笑一聲，繼續手上的工作，「你慢慢跟小姑姑說，我不急。」
其實她跟小姑姑連面都沒見過，按理說現在網路這麼發達，視頻電話什麼的也不是什麼難事，小姑姑卻還是萬年不變的只打家裡的座機電話。
說起這個小姑姑，她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聽說很會讀書，是當年村裡唯一的一個大學生，現在村裡好多老人說起她，都會豎大拇指，說她學習好人品好什麼的，還說她長得跟她小姑姑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