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個道理。蔣風脾氣收斂些，放下攔著韓嬸的手，拿出兜里的手機給黃辰撥了電話過去。
那邊幾乎是秒接聽起來。
蔣風開了免提，語氣溫和了些，道：「老師，我跟皎皎已經到了，現在在樓下，您方便嗎？皎皎挺想您的，也有東西要送您，很想上去見您一面。」
黃辰站在窗前，沒立即回答，單手背後的看了眼坐在榻榻米上擺棋子的老友，道：「今日不太方便，你們倆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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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們改日再來，您保重好身體。」
掛了電話后，蔣風抱歉的看著雲皎皎，說：「那……先回去？」
雲皎皎失落站在原地沒有反應。
見狀，韓嬸出聲安慰道：「今日不趕巧了，你們倆要不明日再過來吧。」
蔣風忙接話道：「我明日正好也有空，皎皎？」
雲皎皎無聲嘆氣，把小木匣子揣兜里：「我們先走吧。」
蔣風眼神流露出心疼之色，不甘心的往樓上瞥了一眼，步伐沉重的下了樓。
韓嬸目送著二人離去后，抱著禮物上了六樓，敲門。
「噹噹當——」
門也很老舊，發出吱呀的聲音。
「黃先生，這是那姑娘送你的。」
黃辰穿著藏藍色長款襯衫，裡面是黑色T恤，下面是米白色的長褲。他身形消瘦，左邊額角有一道三厘米猙獰的疤，平時是可以用劉海擋住的，不過今日他額前劉海向後梳，便也沒有遮掩。他頭髮黑中摻白，下巴上有鬍子青茬沒打理，他這個人，不在學校只在家中的時候經常如此不修邊幅，韓嬸也是習慣了，並無什麼驚訝的。
他道：「有勞了。」
男人嗓子中像是含了一張磨砂紙。
「沒事，那我下樓去做飯了。」
「嗯。」
韓嬸好奇的往裡面看了眼，不過什麼都沒看到，只得乾乾笑著離開了。
手中的東西略沉，單手托著有些吃力，黃辰關上門，雙手拿著折回屋內。
蔣珣西裝革履，慢慢的擺好棋盤，端坐著道：「怎麼不讓上來，我還想見見那丫頭呢。」
黃辰沒拆開看禮物，隨手把東西放在矮柜上，走去蔣珣對面坐下，道：「想見去別地方見，甭在我這裡耍什麼陰謀陽謀。」
蔣珣失笑，揶揄道：「當年你跟我搶南枝的時候，也沒見你少玩過心眼。」
倆人加起來都過百了，可碰到一起，什麼長輩風度沒有，跟年輕時候一般無二，吵架鬥嘴，誰也不讓誰。
黃辰掃了眼棋局，捏了一顆白子，佑敵深入，潛伏在黑棋所設陷阱周邊，道：「要不是你當年仗勢欺人，南枝怎麼都不會跟你走。」
「那可未必，我除了有權勢我還比你帥比你年輕。」
「年輕不會疼人，她要是嫁給我，定然不會走的那麼早。」
「……」
話趕話，一不小心碰了蔣珣逆鱗。黃辰故意讓了蔣珣一步棋，說：「回頭想想，一切像是上輩子的事情，她走了那麼久，你又何必繼續跟幸家過不去。那《香集》就非得到不可？」
蔣珣乘勝追擊，將棋局定下來，抬眸定睛看著黃辰，執念很深的道：「是，非得到不可。」
「……小風有你這樣的爹，也是命苦。」不過是讓了一子，就沒了贏的機會。黃辰認輸的放下棋子，道：「天沒亮便過來，只是想借我的地方見那丫頭？」
「不然呢？我可沒閑心來特意看你。」蔣珣沉聲道：「小風心裡一直牽挂著左家的閨女，難得跟其他女孩子親密還傳了沸沸揚揚的’非’聞出來，沒準是我以後兒媳婦。聽說今日他們倆過來找你，我在家中坐不住也就來跟你敘敘舊，誰料你一點面子都不給，把人拒之門外，我還能吃人不成？」
黃辰嗤笑：「你要是沒先跟我炫耀你那點算盤，人讓你見也就見了。既然知道了，我做老師的，怎麼能坐視不理。」
蔣珣：「……」所以怪他嘴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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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雲皎皎覺得巷子很長，離開的時候又覺得這條巷子太短了。
她手揣在兜里，摩挲著木匣子，回身望了一眼。
老師為什麼不見她？她在校的時候記得也沒有拖欠過老師作業，遲到曠課啊。
「皎皎，別看了，先上車吧。」蔣風單手撐著車門喚道。
聞聲，雲皎皎收回目光，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車門，坐進去繫上安全帶。
蔣風把車子駛出好一段，才斜眼瞥著雲皎皎，輕聲道：「你自己別胡思亂想，老師興許是真的不太方便，以後有的是時間，你什麼時候想來了，我隨時陪你過來。」
聽到蔣風的話，雲皎皎心裡舒服了很多，扯唇笑著應道：「嗯，謝謝師兄。」
「咱倆誰跟誰，客氣什麼。」前面是紅燈，蔣風緩緩的將車子停下來，手搭在方向盤上，偏頭好奇道：「老師不是給了你一個東西，看是什麼了嗎？」
「還沒有。」
「打開瞧瞧。」
雲皎皎摸出兜內的木匣子，低頭擺弄幾下，『咔嗒』鎖扣落下，她在蔣風的注視下，掀開盒蓋，是一個同心結，上面系著一枚玉扣。
雲皎皎茫然的把東西給蔣風看，不解道：「師兄，老師給我這個是什麼意思？」
「這東西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呢？」蔣風摸著下巴，湊近了些端詳，幾秒后，他恍然大悟，拍著大腿道：「奧奧，我想起來！！！」
「什麼？」
「老師第一批收的徒弟中，萬師姐結婚的時候，老師就送了一個這個，當時老師還沒收你呢，我去喝萬師姐喜酒的時候，親眼見得，真的，跟你這一模一樣！」
雲皎皎一僵。
蔣風眼睛還在同心結上打轉，自言自語的道：「真是奇怪，萬師姐結婚老師送個同心結，祝萬師姐和丈夫永結同心可以理解，不過你感情的事情八字沒一撇，送你這個做什麼，你又沒結婚……」
「……」雲皎皎機械的把禮物放回木匣子中，抿了抿唇，低低的埋下頭，難以啟齒的道：「我、我其實結婚了。」
她蚊子大點的聲音，蔣風就聽了個音，他懷疑自己沒聽准，眼睛瞪的像銅鈴，追問：「你說什麼？」他尾音上揚，可見是有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雲皎皎瑟瑟發抖，不敢抬頭看男人，捂著木匣子，深呼吸，再次重複道：「我結婚了。」
「……」蔣風石化住，半晌后才有了反應，用力錘方向盤：「靠！」哪一個龜孫子拐走了他的小師妹！！！
雲皎皎本能抱頭，希望蔣風可以輕點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