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顧晴的電話，季明軒的耳邊終於清靜了下來。
可一當周遭安靜，整個房間，連帶著白麓在這生活過的點點滴滴，無邊的思念和悔痛開始一點一點啃噬著季明軒的心臟。
他捂著自己的胸腔，難受的說不出話。
手機鈴聲在桌上突兀的響起，季明軒皺眉看去，季德禮的名字不停跳動。
今天是怎麼回事？討厭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找他，季明軒雙眸含冰，卻還是接通了這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季德禮率先開口，不知他身在何處，只知道他的語氣在刻意掩飾著自己的慌張。
「明軒，聽說你回國了對吧？」電流傳來了男人咽口水的聲音。
「嗯。」
「你有沒有回別墅見奶奶啊？她……有沒有對你說些什麼？」
季德禮的問題讓季明軒心存疑惑。
他們的關係向來很僵，當面能打上一句招呼已經不錯了，更不用說會閑聊。
「有什麼事你直說吧。」
季明軒的聲音極冷，冷的對面的季德禮都開始全身抖動起來。
「你能借我點錢嗎？你別急，我一有錢就還給你！還有，這件事千萬別跟奶奶說！」
蹙眉，季明軒驀地睜開了眼睛:「原因。」
「我……」季德禮再次吞了幾口唾沫，季明軒明明不在他的面前，他卻依舊一副神情不自在的樣子。
「我最近迷上了賭博，然後一時忘記要收手，所以把能用的錢都輸光了，外頭還欠了點……」
說完，季德禮緊緊抓住手機，語氣變得急促:「明軒，我是萬不得已才來找你的，今天再不還錢那些人就要找上門來了，我們畢竟兄弟一場，這個忙你肯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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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並不打算幫你！」用冷硬的語調，季明軒打斷了季德禮還沒說完的話。
「從你母親懷上你的那天起，我就從來沒想過要和你做兄弟！」
抬起眼，季明軒眸底生寒。
季德禮的存在，無疑是父親母親感情破裂的象徵，同時，也是對相夫教子的母親，最大的侮辱。
不然母親最後怎麼會落得一個鬱鬱寡歡至死的結局，而他也變成了別人口中克父克母的孩子。
是他們，親手毀掉他的生活的！
因身上和季德禮流淌著季家一脈的血液，季明軒並不打算置他們於死地，但並不代表，他可以無私到出手相救！
親眼看著他走向痛苦的深淵，這比一刀了斷他，更稱他心意。
季德禮想過季明軒會拒絕他，但沒想到會拒絕的這般絕情，似乎打定主意就等看他的笑話。
討好的笑容快要掛不住，季德禮的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季明軒，你不在這段日子，公司如果沒我管理，早就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了，你拒絕我拒絕的這麼快，未免太無情了吧。」
冷嘁一聲，季明軒手指划動著剛剛讓助理髮過來的調查信息，嘴角的諷意越來越濃。
「你自己也說了，萬不得已你是不會來找我的。據我所知，你賭博已經把你持有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賠光了，這樣一來，公司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
微挑危險的眉尾，季明軒聲音冷冽:「難道你除了求我，還有其他的辦法？」
「你……」所有的話被當場噎住，季德禮在電話那頭被羞憤氣紅了眼。
在季明軒面前，他何嘗抬起過頭？現在有難不幫還要挖苦，這讓季德禮心中的恨意瞬時被點燃。
「季明軒，你別太得意！你也就只是表面風光而已，背後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恐怕，你應該不知道你的未婚妻對你的心上人曾經做過些什麼吧？」
眼珠一轉，季德禮想起了白麓，那個對季明軒至關重要的女人。
他既然不準備讓他好過，那他也不介意在他傷口上再撒點鹽！
果不其然，一聽到白麓的名字，季明軒全身綳直，話語間的急躁快要噴薄而出。
「顧晴對白麓都做了些什麼？！」
「哈哈哈——」季德禮發出了尖銳的笑聲，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到季明軒在得知接下來的事情時，面若癲狂的表情。
「你知不知道，你的未婚妻曾經找了兩個男人把白麓逼到巷子口！準備做些什麼我不說你應該都知道。為了讓白麓恨你，你的未婚妻讓那兩個男人在動手時說是你的吩咐，你想想，懷著你的孩子卻被你叫的人欺負，她不恨你，恨誰？」
聽著季德禮的描述，季明軒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晚上。
女人全身狼狽，回來后看向他的雙眼浸滿恨意，而他渾然不知，只想讓她在當時對季德禮死心。
那時的她，應該對他失望到透頂吧！
季明軒又心痛又憤怒，原來這一切，這一切都是顧晴造成的！
猛地攥緊握著手機的手，怒火在胸口翻騰，季明軒恨不得將這手機給捏碎。
「你確定，這是顧晴做的？！」
齒間摩擦，季明軒滿腦子已經忘了季德禮的存在，神情憤怒幾近扭曲。
同樣都是女人，顧晴竟然能這麼狠心！
也怪他，把這麼一個惡毒的女人留在身邊，最後硬生生把白麓給越逼越遠！
隔著電話，季德禮已經能夠想象到季明軒正瀕臨發飆的邊緣，這讓他冷笑一聲。
奶奶已經對季明軒夠偏愛的了，如果被她知道他賭博輸了這麼多錢，恐怕一氣之下把他轟出季家也說不定，在那之前，他必須讓更嚴重的事情發生。
季明軒知道的事情越多，他受的刺激便越大，最好再氣個重度昏迷，讓他再也不能接管公司。
「你如果不信的話，完全可以去問顧晴，不過她會不會說實話我就猜不準了，只不過我這裡還有那兩個男人的聯繫方式，他們說白麓的身體，是他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
「夠了！你閉嘴！」
季德禮輕佻的話終於將季明軒的情緒達到沸點，他怒吼，雙目斥血，絲毫不敢回想白麓那時的任何錶情。
心如被針扎，季明軒一邊痛悔著自己曾經的態度，一邊則是對顧晴的恨意蒙蓋了雙眼。
對她僅剩的包容在此時蕩然無存，他絕對要讓她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