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出征

發佈時間: 2022-08-07 15:2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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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四馬踏驚雷,很快到了左相府。

穆士鴻剛剛收到宮裡傳回來的密報,還沒從裴雪燼大敗被擒的打擊中清醒過來,就聽下人稟報說,戰王殿下到了。

若說之前,他還存了幾分靠裴雪燼抗衡凌四的心思,現在,他心裡真真是哇涼哇涼的什麼念想都沒有了。

穆士鴻很清楚,現在裴雪燼兵敗如山倒,承帝如此謹慎的人,絕對會讓凌四齣面,力挽狂瀾,凌四的地位別說動搖了,就是承帝自己,恐怕都得捧著供著,更何況是他了!

穆士鴻不敢有絲毫耽擱,當下迎了出去,還沒走兩步,就見凌四已然是在管家苦逼的緊追慢趕之下,自己進來了。

穆士鴻當即揚起笑臉,躬身行禮道,「不知道戰王殿下前來,下官有失遠迎,不知道戰王殿下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凌四目不斜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行了,沒你的事兒,爺要找懷安郡主,請她出來吧,對了,要是她正忙,就可著她忙,爺就在這屋裡等她,不著急。」

眼見這位爺對自己各種冷臉,對穆顏姝卻又是請又是等的,穆士鴻心裡自然是十分的不舒服,蹙了蹙眉道,「恕下官冒昧,戰王殿下可是要與小女單獨見面?」

凌四森冷一笑,「怎麼,左相大人還想旁聽?」

穆士鴻後背一涼,趕忙躬了躬身,好言好語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是覺得戰王殿下所為,難免傷了小女的閨譽,實在是於理不合啊。」

瞧著這位左相大人如此的慈父做派,凌四嗤笑一聲,從腰后抽出了聖旨,在穆士鴻眼珠子跟前晃了晃,「這是皇上的聖旨,皇上讓爺來問問懷安郡主,願不願意作為軍醫,跟大軍一道兒出征,平定湘南,滿意了嗎?」

他並沒有隱瞞,因為沒有必要。

聖旨都下來了,人盡皆知才好,省的有心人拿這個做文章。

穆士鴻顯然沒想到會有這一出,驚訝的張了張嘴巴,頓了一會兒,才算是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皇上怎麼會讓小女跟戰王殿下一道兒出征呢?」

凌四似笑非笑,「爺建議的,懷安郡主醫術那麼好,與其被圈在這後院兒等著讓人陷害,還不如跟爺出去走一遭,辛苦是辛苦了點,勝在安全啊。」

穆士鴻面色一滯,很是有些訕訕道,「戰王殿下說笑了。」

凌四確是懶得跟他磨嘰了,「爺可沒工夫跟你說笑,更不想浪費時間,去請人。」

聖旨都有了,穆士鴻也算是知道凌四的目的了,也不再耽擱,當下叫管家去挽婷閣喊人,順便退了出去。

此刻,穆顏姝正好在看醫書,也算閑來無事,便跟著管家到了書房。

眼見她進來,凌四登時起身,嘴角上揚,「顏丫頭,你來了,快坐,那些下人沒打擾到你把?」

「沒有。」穆顏姝在路上已經被告知了這位爺的到來,倒是沒什麼意外,落座之後,自然而然道,「四爺怎麼突然來了,莫非有什麼急事?」

凌四咧了咧嘴角,直接將明黃色的聖旨塞到了穆顏姝手裡,「看看吧。」

換了旁人,指不定要被如此大逆的行為嚇成什麼樣子,穆顏姝卻是泰然自若,不緊不慢的展開了聖旨,眸光微頓,「裴世子敗了?」

「不單是敗了,還被人抓走了,爺這一趟不光要打勝仗,還要把人給救出來,還以為他能多堅持一會兒呢,倒是讓人失望。」凌四可沒什麼節操,逮著機會,自然是對裴雪燼不遺餘力的抹黑。

穆顏姝對裴雪燼自然沒有多在乎,她更在乎聖旨上的內容,近乎肯定的抬眸,「是你開的口。」

凌四點了點頭,身體往穆顏姝近前靠了靠,眸光灼灼道,「是爺,不過選擇權在你,現在湘南活毒肆虐,其他人爺不放心,再者,這左相府的後院,屁大點兒的地兒,想來也是沒意思的很,倒不如跟爺去湘南逛一逛,領略一下南蠻的風光,放心,有爺在,保證你安全。」

「南蠻……」穆顏姝心下一動。

最近她一直在尋找血玉優曇花的線索,在幾本藥材地誌的書上,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其中有一本便提到,在南蠻和湘南交接處,曾經出現過血色的優曇花,疑似血玉優曇花,雖然希望渺茫,但只要有一線機會,她便不能放過。

最重要的是,現下她在左相府的後院查無所獲,待下去的確是沒什麼意思,倒不如跟這位爺走一趟,不管未來發生什麼,壯大自己,才是根本。

思及此,穆顏姝直截了當道,「這一趟有封賞嗎?」

凌四頓了頓,隨即笑出了一口燦燦白牙,豎了豎大拇指,「不愧是爺看重的人,就是跟爺一條心,那必須有啊,放心吧,等咱們回來了,爺保證幫你好好敲一筆,怎麼樣,要不要跟爺去干一票?」

穆顏姝當下點了點頭,「我跟你去。」

「顏丫頭,夠爽快。」凌四豎了豎大拇指,「那你好好拾到拾到吧,咱們明天早晨啟程,你早做準備,到時候,爺過來接你。」

「好。」

眼見穆顏姝答應下來,凌四站起身來,「聖旨你收著吧,爺就先走了,今天早點歇著,之後的兩天,估計想睡個踏實覺就困難了。」

穆顏姝認認真真道,「我知道。」

瞧著自家小軍醫乖乖巧巧的模樣,凌四是真不想走,不過出征在即,手頭上的事還多得很,再加上明天又能跟顏丫頭朝夕相處了,凌四也算有了盼頭,這才揮了揮手,「那爺走了。」

穆顏姝微微頜首,「四爺慢走。」

凌四還是有些舍不下這一時三刻,涎著臉道,「顏丫頭,你送送爺唄。」

「四爺請。」

二人離開書房,凌四的眸光在書房一側的山石處頓了頓,眼底劃過了一抹森然,穆顏姝倒似毫無所覺,兩人皆是腳步不停,很快,便沒了蹤影。

送走了凌四,穆顏姝在回到挽婷閣的路上,毫無意外的碰到了穆妍華。

她直接繞過穆妍華,腳步不停。

穆妍華卻是不幹了,直接疾走幾步,擋在了穆顏姝的跟前,口氣失卻了往日的柔美,頗為焦躁,「姐姐留步,我有事要問你!」

穆顏姝這才住了足,冰冰涼涼的吐出了兩個字,「說吧。」

穆妍華絞了絞帕子,凝目道,「我聽父親說,你要隨戰王殿下去湘南,是真的嗎?」

說來也巧,穆士鴻急匆匆的離開書房,正好碰見穆妍華。

穆妍華自是笑意嫣然的行禮,穆士鴻的態度卻與往日大相徑庭,還說穆顏姝就要隨戰王出征了,讓她有空過去幫其收拾收拾行禮。

穆妍華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隱隱猜到了什麼,整個人無異於五雷轟頂,忍不住便想要找穆顏姝求證。

她早早就到了書房門口,礙於戰王的威勢,只能在外面乾等著,直到戰王走了,穆妍華才敢過來攔人。

也不是什麼秘密,穆顏姝自是沒什麼好隱瞞的,「明天一早啟程。」

顯然,這便是肯定了。

穆妍華瞳孔皺縮,整個人都有些僵硬了,甚至想要去抓穆顏姝的手臂,「那裴大哥呢,裴大哥不是剛剛大捷嗎,難道他敗了?」

穆顏姝側身一步躲開,不疾不徐道,「裴世子中了埋伏,被抓了,暫時應該性命無礙。」

穆妍華卻是搖了搖頭,額頭青筋暴起,「不可能!你騙我,你說的不是真的!」

穆顏姝懶得跟她繼續這種言情對白,面無表情道,「隨便你信不信,讓開。」

「我不讓!」

這些天,穆妍華腦子裡全都是對裴雪燼的期望和對他得勝歸來的幻想,現下期翼破滅,這刺激無疑是有點大了,以至於她幾乎維持不住往日的臉孔了,「穆顏姝,你是戰王的救命恩人又怎麼樣,還不是要去南蠻那種地方,戰王不過就是看上了你的醫術,他是在利用你,別以為你巴上戰王就得意了!」

「這種時候,我還以為,你會更擔心裴世子的安危,沒想到,你倒是更關心我多一點。」

穆顏姝的聲音明明無波無瀾,字裡行間卻諷刺莫名,「不過,我得不得意,還輪不著你操心,看你這個樣子,羨慕嫉妒恨倒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你現在這張臉,比我丑多了,回屋去照照吧。」

說完這話,她便帶著瑞珠走遠了。

直到拐了彎,才聽到身後傳來了失控的尖叫。

與此同時,穆士鴻的轎子已然是停在了一座宅院的門口。

落轎之後,他在下人的領路之下,進了大堂,就見松嬤嬤已經等在那裡了。

穆士鴻當即抱了抱拳,「松嬤嬤,在下冒昧前來,打擾了。」

松嬤嬤示意其上座,帶了幾分熱情的笑道,「左相大人太客氣了,相信左相大人來的這麼急,應該是有要事吧,莫非是煉藥之人已經查到了?」

穆士鴻面上的笑容稍顯訕訕,「這倒不是,是關於湘南的戰況。」

「湘南的戰況,老奴已經知道了,甚至比左相大人知道的還要清楚一些。」

松嬤嬤不由坐直了身體,笑容轉淡了幾分,「說來,那位裴世子倒也是個將才,可惜啊,根基太淺,心腸不夠硬,要不然,夫人的布局說不定還真有些危險了。」

穆士鴻面帶敬服道,「夫人一向算無遺策,任裴世子再厲害,不還是敗了嘛。」

松嬤嬤似笑非笑,「左相大人應該有些遺憾吧,畢竟裴世子可是您看中的女婿。」

穆士鴻聞言,不由心下一滯。

原因無他,松嬤嬤說的沒錯,他的確是希望裴世子能夠大勝,闖下赫赫威名,最好是取戰王而代之,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最有利的。

不過話說回來,裴世子敗了,於他而言,也沒有什麼損失,穆士鴻面色不變道,「裴世子就算敗了,也是威遠侯府世子,對老臣來說,並無太大區別,夫人的計劃才是最重要的。」

「左相大人能這麼想,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松嬤嬤不置可否,「那左相大人此番前來,到底所為何事呢?」

穆士鴻面上多了幾分肅然,「老臣剛剛收到消息,皇上意欲派戰王殿下率五萬精兵出征湘南。」

松嬤嬤聞言,倒是沒有任何意外,「這也不奇怪,若是承帝開始便派戰王前往,夫人到還真沒有十足的把我,不過現在嘛,就算戰王殿下打贏了,為了裴世子和眾將士身上的活毒,承帝依舊要求上我神醫谷。」

「這個自然,不過……戰王殿下向承帝請了旨,準備讓穆顏姝作為軍醫,一同前往湘南。」

松嬤嬤驀然一驚,「你說什麼?穆顏姝?戰王殿下居然要帶穆顏姝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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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穆士鴻點了點頭,蹙眉道,「這其中,應該不會有什麼變故吧?」

最初的驚訝過後,松嬤嬤倒也平靜了下來。

「哼,就憑一個穆顏姝能有什麼變故,沒想到,承帝倒是挺看重這個小見人的。」她冷哼一聲,眼底染了幾分狠色,「為了以防萬一,等湘南圍城一事結束了,大人還是早早的將這個小見人收拾了吧,免得夜長夢多。」

「我知道了。」穆士鴻抱了抱拳,掩下了眼底的思量。

翌日,還不到卯時,燕姝便隨凌四啟程了。

值得一提的是,穆士鴻做事的確是滴水不漏,這麼早的時辰,竟是帶著蘇怡情等人一起出來相送了,除了穆妍華稱病沒來之外,連李素心等眾位姨娘都到了。

尤其是穆冠卿,甚至騎馬一路相送,眼見都快到城門了,穆冠卿都沒有停馬的趨勢,凌四忍不住湊到了燕姝的車窗邊上,瓮聲瓮氣道,「顏丫頭,差不多了吧,這城門都要到了,再跟可就出城了,爺可不想帶著文弱書生上戰場。」

穆顏姝也覺得穆冠卿跟的有些遠了,不由叫人停了馬車,透過車窗道,「穆冠卿,你回去吧,馬上就要出城了,送到這裡就好了。」

穆冠卿自然也跟著停了馬,笑若春山道,「顏姐說送到這兒,那就送到這兒吧,本來我是想送到城外五里坡的,那裡地勢高,正好可以看的遠一點。」

穆顏姝搖了搖頭,「看得再遠,看著的也都是背影,不如早些說再見。」

穆冠卿唇角僵了僵,隨即無奈一笑,仔仔細細的叮囑道,「那好吧,顏姐一定要保重身體,一路小心。」

穆顏姝點了點頭,「我知道。」

眼見她應下,穆冠卿不由看向了凌四,端方有禮的抱了抱拳,「戰王殿下,還請你代在下多多照顧顏姐,冠卿感激不盡。」

凌四心下莫名不舒服,揚了揚斜飛入鬢的長眉。

「感激就不用了,顏丫頭本來就是爺的人,爺自然會好好照顧著,旁人就不用操心了。」

說完這話,也不等穆冠卿開口,順勢側目道,「顏丫頭,時辰不早了,咱們該走了。」

穆顏姝聞言,自然不再耽擱,溫聲道,「穆冠卿,回去吧,希望我回來的時候,能看到你金榜題名。」

穆冠卿鄭重頜首,「一定。」

穆顏姝:「走吧。」

馬車重新啟程,穆冠卿雖然不再追逐大部隊,卻仍舊是不緊不慢的吊在後邊。

凌四忍不住再次靠近了馬車,「顏丫頭,爺還不知道,你跟這位二公子關係倒是不賴啊。」

穆顏姝的聲音沒什麼起伏,「還行吧。」

眼見她沒有否定,凌四心裡莫名有點酸,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眼底微寒道,「爺瞧著,他心思可是不淺,顏丫頭,你小心點。」

穆顏姝不以為意道,「在左相府里,他若是心思淺了,恐怕就要沒命了。」

「你倒是向著他。」凌四冷哼了一聲。

此刻,眾人已然是出了盛京城的城門,心裡不爽之下,凌四不由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那城門之上,赫然站著一個人影。

那人,正是穆冠卿!

凌四的眸光陡然凌厲,若炎炎暴日,火舌吞吐;站在城頭上的穆冠卿雖然看不清凌四回眸的動作,卻敏銳的感受到了這股令人膽寒的眸光。

恰逢此時,朝陽騰空,破雲而出。

霞光蒸騰之下,整座城樓被籠罩在了一片燦燦金光之中,穆冠卿的身影也模糊不清了,凌四這才回了頭。

相反地,穆冠卿卻是沒有動,整個人像是融入了光影,看著城外的鋼鐵洪流漸行漸遠,一雙眼眸山嵐四起,像是吸入了晨輝,絢爛而又朦朧,讓人看不真切。

出了城之後,過了五里坡,漸漸入了大道,穆顏姝便在馬車裡換了男裝,改為了騎馬行進。

之前畢竟在盛京城裡,人多眼雜,也沒跟大部隊匯合,騎馬也走不開,穆顏姝才選擇了馬車,現在出了城,自然要怎麼舒服怎麼來了。

凌四一向是以穆顏姝的態度為基準,自然也沒有反對。

這位爺都不說什麼了,整個軍隊自然沒有不開眼的。

不過,只半天的時間,凌四就罕見的有些後悔了。

不同於之前從潼陽關回程,眾人是凱旋而歸,自然是想走快走快,想走慢走慢,但現在不一樣,他們是去救急的。

肯定是有多快跑多快,如此策馬之下,那滋味兒決計是不太好受的。

凌四自信自己能護得自家小軍醫周全,又怕自己離了京城,她在左相府那個狼窩裡受什麼委屈,這才琢磨著把人帶出來,別褲腰帶上。

可現在這位爺又隱隱有點後悔了,要是穆顏姝此刻還在左相府里,自然是不用受這份罪了。

於是乎,趁著中午停下休整的功夫,凌四親自去獵了點野味兒,給穆顏姝加餐。

值得一提的是,承帝這次派給凌四的人,基本上全都是從潼陽關那邊回來的舊部,以周淮安為首的一眾老人,對於這一幕,自然是見怪不怪了。

相比較於凌四爺的小糾結,小心疼,穆顏姝倒是覺得這一路處處是風景,十分的怡然自得,大鍋飯吃著也香甜,唯一的缺點就是,凌四爺總是用一種異樣的眼神兒瞧著她,好像她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簡直莫名其妙!

行進了一天一夜之後,穆顏姝敏銳的發現,周圍的風景已然是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密林更廣闊的,植物更豐美,山巒也愈發陡峭了起來。

許是這一天一夜眾人的行程太過順利了,到第二日下午的時候,伴隨著一陣雷鳴,天空陡然下起了暴雨,暴雨來得快,不過只下了小半山,眾人又備了蓑衣,倒是沒受什麼影響。

當眾人入了山道,拐過樹叢之後,才發現,他們有些小看大自然的力量了。

只見山道邊一座陡峭的岩壁,已然是完全坍塌了,其上的巨石和泥土傾瀉而下,將山道堵了個嚴嚴實實,簡直跟一座小山包差不多,還是那種滿布巨石和淤泥的山包,馬匹勉強能走,但是一些隨行的人員,糧草之類的,想要過去,就困難了。

凌四和穆顏姝對視一眼,兩人幾乎是不分前後的,朝著滑坡的山頂策馬而去。

到了滑坡的山崖,凌四翻身下馬,抽出隨身長刀,刀光翻飛,直接將斷岩處的淤泥斬了個乾淨,露出了裡面的岩體。

緊隨其後的燕姝眸光一凝,「是人為的。」

原因無他,只見那處岩體,直接被人削了個小小斜坡出來!

只要將巨石置於其上,滾動下去,加上暴雨,便能製造出山體滑坡的假象了。

凌四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眼神戾氣四溢,森冷笑道,「看來,有人不想讓咱們這麼快趕到湘南啊,這動手的速度,倒是夠快的。」

這時,周淮安等人也追了上來,看到這一幕,皆是面色凝重。

「戰王殿下,現在山石阻路,咱們如果不想繞路,就只能清理山石了,不然的話,那些糧草戰備,恐怕過不去啊。」周淮安上前一步,抱了抱拳道。

「想阻擋爺,阻的了嗎!」凌四抽刀而起,霸氣冷然道,「爺帶五千騎兵先走,周淮安你帶人留下,清理山石,五日之內,定然要趕赴湘南。」

周淮安登時抱拳,「下官領命。」

這時,凌四看向穆顏姝,還不等他開口,穆顏姝已然是自己做了決定。

「我跟戰王殿下一起走。」她不容置疑道,「湘南城恐怕是出了一些變故,其中肯定有活毒的影子,我早去一天,便能得利一分。」

凌四知道穆顏姝在治病救人上的執著,自然無法拒絕,當即大手一揮,「好,顏丫頭,咱們走。」

很快,凌四便清點了五千騎兵,帶著眾人快速翻過了山包,繼續踏上了征程。

明明只有五千人馬,那等一往無前的姿態,卻像極了百萬雄師,周淮安看著自家戰王帶著鋼鐵洪流隱沒于山路,適時鼓舞道,「將士們,戰王殿下已經奔赴前線了,咱們也不能落後,咱們加把勁,把這些山石趕緊搬開,爭取五日之內跟殿下匯合,兄弟們,你們能不能辦到?」

「能!」

剎那,聲威震天,驚起鳥獸無數。

又是一天兩夜的時間,這隻鋼鐵洪流,終於抵達了湘南城。

只是,還沒到西城門,城門上的兵將看到凌四等人之後,便是一陣歡呼,隨即便打開了城門,一隊人馬迎了出來。

說是一隊人馬,其實也不過十來個人的樣子,最重要的是,蔣元晟並不在其中。

「戰王殿下,你們可算來了,末將王宣,拜見戰王殿下!」王宣的聲音難掩激動。

說來,他還是一名小兵的時候,曾經跟隨凌四打過一場仗,那是他這一生最酣暢淋漓,也是最引以為傲的一場戰役。

那時,凌四還沒有如此聲勢,王宣家裡又有些能量,家裡人都怕其跟著凌四會有危險,便將其調來了湘南城。

這麼些年過去了,王宣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會有跟戰王殿下並肩作戰的一天!

「王宣?你跟爺打過仗?」凌四雖是疑問,聲音卻肯定的很。

眼見凌四居然認出了自己,王宣自然是愈發激動了,「是,末將有幸,曾做過戰王殿下的兵!」

凌四粗狂道,「那就再做一次吧。」

「是!」

凌四並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說說吧,怎麼就你們幾個守城門,其他的人呢,蔣副將呢?」

「回戰王殿下,一個時辰前,南蠻攻擊了湘南在外的一處斥候據點,蔣參軍帶人出去救援了,這些日子,數場戰役打下來,湘南城裡身中活毒的將士越來越多,大部分人都失去了作戰能力,蔣參將手上的人馬,已經不足三萬了!」

王宣說到這兒,聲音真心是無比的沉重,任哪一位將士看著十萬大軍,被磨得只剩下三萬人,都於刀鋒割肉無異,他狠狠的捏了捏拳頭,咬牙道,「這次南蠻可謂是傾巢而出,足足有五萬大軍,下官擔心,蔣將軍那邊恐怕頂不住啊,戰王殿下,您救救蔣將軍吧!」

凌四聞言,卻是沉銀了幾秒。

南蠻傾巢而出,只為了攻擊一處斥候營,怎麼都有些不同尋常,很可能是埋伏,但南蠻都已經傾巢出動了,還能怎麼埋伏?

不管怎麼說,那三萬人馬是一定要保住的!

思及此,凌四當機立斷道,「顏丫頭,你先入城,爺先去把人救回來再說,刀三,你跟著顏丫頭,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

「好。」燕姝毫不拖泥帶水的點了點頭,認認真真道,「這件事有些蹊蹺,四爺多加小心。」

「爺知道。」凌四咧了咧嘴角。

下一秒,他長嘯一聲,隨著驚雷揚蹄,霸氣沖霄道,「將士們,跟爺走,一起殺光那些蠻子,殺殺殺!」

「殺殺殺!」

王宣也被這樣聲勢浩大的一幕,刺激的跟打了雞血似的,甚至忽略了,凌四其實只帶了五千人!

凌四這一去,幾乎帶走了所有人,只留下了一隊二十人的騎兵,聽命於刀三,保護穆顏姝。

不是他不想多留,而是沒必要。

整個湘南城已經被蠶食的沒有什麼軍備力量了,南蠻的人很清楚,佔了這座城,就跟佔了一座空城一樣,沒什麼卵用,等西凌的大軍回來,將他們包圍,到時候,瓮中捉鱉,可就是十死無生了。

相反地,只要他們將湘南城殘餘的軍備力量消耗乾淨,這座城池,便會任他們予取予求,到時候,佔不佔領,反而不那麼重要了。

隨著凌四帶著大軍離開,燕姝等人也算是入城了。

作為遠超於潼陽關的邊境大城,湘南城從外看去十分恢弘,可是其中的百姓,卻一個個行色匆匆,充滿了驚恐和無力,連帶著一座座繁華的建築,都莫名帶上了一股頹然破敗的味道。

這時,燕姝眸光一頓。

原因無他,剛剛有一人跟她擦肩而過,那人相貌沒什麼特別,似乎跟常人無異,但在他極力表現的驚恐之下,燕姝卻發現,他的心臟血液遠比其他人平穩許多,一雙眼睛,似是隱隱在搜尋著什麼。

燕姝若有所思,放眼四顧,指尖不由頓了頓,她驀然側目道,「刀三,你可知這南蠻人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刀三不由怔了怔,「這個……」

眼見他似有遲疑,王宣特別留下帶燕姝等人入城的將士,不由上前了一步,「小公子,這個小人知道。」

燕姝側目,「你說。」

那名將士道,「南蠻人外表跟咱們西凌人沒什麼區別,但是喜歡在身上畫上一些毒蟲毒草之類的玩意兒,也不知道是用什麼畫的,擦都擦不掉,怪噁心人的。」

燕姝聞言,眸光一動:果然如此!

那人,果然是南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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