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1章 結婚吧

發佈時間: 2023-01-16 21:5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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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鎮遠怒氣衝衝地看着他。

 楚琛說:“在裴家的地盤上怎麼會有車橫衝直撞?該不會是有人看小綾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不順眼,蓄意謀殺吧。您不去找那個兇手,反而到手術室門口來喧譁,用莫須有的罪名指責小綾,這是什麼道理?”

 裴鎮遠當然知道這是蓄意謀殺,不過是撞錯了人而已。

 他冷冷地警告楚琛:“管好你的嘴,裴家人說話輪不到你插口。”

 楚琛不甘示弱:“抱歉,我聽說小綾剛剛被族譜除名,不算是裴家人了,您有什麼資格以裴家長輩的身份訓斥她?”

 裴鎮遠氣得肺都要炸裂,對他怒目而視。

 楚琛看都不看他一眼,扶着夏綾在走廊內的長椅上坐下,輕聲安慰:“你放心,老闆她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夏綾多希望他能平安無事,然而,出事時的畫面一遍遍在腦海中襲來,血淋淋地揮之不去。她原以爲他自私又殘忍,爲了自己的野心可以不顧一切,然而經歷了這次事件才知道,爲了她,他竟是可以豁出xin命的。

 不期然地,又想起了那天夜裏他的那句話——

 “對不起,我的愛只有這麼一點,可我把它全給了你。”

 她忽然就原諒了他。

 再沒有什麼是不可原諒的,包括他的婚姻,他的那些自以爲是的苦衷,還有曾經的齷蹉和陰謀詭計。一生就這麼短暫,能遇到一個願意爲自己去死的人,還要怎麼樣呢?太貪心是會遭天打雷劈的。

 她長長地出了口氣,大不了就像他說的,生不同衾死同穴,他們終究是要葬在一起的。這樣一想,就覺得這一生也沒那麼痛苦難熬了。

 手術室的燈長時間地亮着。

 裴鎮遠年紀大了,支撐不住,被人勸去休息,她卻依然固執地等,困了就在長椅上和衣而臥。楚琛沒辦法,給她找了厚實的毯子和被褥來,她那麼大的一個超級明星,蜷縮在長椅上的樣子竟也像極了那些狼狽又潦倒的病人家屬。

 她卻不在乎。

 楚琛勸她:“我在醫院對面給你訂了酒店,你去那裏休息吧,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肚子裏的孩子想。”

 她低頭,神色柔和地輕撫着自己的小腹,須臾,開口:“我不走,子衡他需要我,就算寶寶知道了也會體諒爸爸媽媽的。”他們的寶寶是那麼堅強,經歷了好幾次陰謀和意外都安然無恙,她信他一定會平安降生的。

 “寶寶,”她望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輕聲說,“保佑爸爸吧。”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一臉疲憊的醫生走了出來。

 夏綾顧不得身上毯子滑落,急匆匆地迎上去:“醫生,子衡他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說:“幸虧送來得及時,病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破損的內臟已經縫合,斷掉的骨頭也做了修復,只要好好調養,不會有後遺症的。”

 她聽了這話才放下心來,身子一軟,連日的疲憊侵襲,險些就暈過去。

 楚琛連忙扶住她,說:“走吧,去酒店套房。”

 她制止他:“不,把我安排到他的病房,我要守着他。”

 這時候,幾個醫護人員推着裴子衡出來。夏綾要擠上前去看他,一個小護士卻阻止了她,客氣地說:“抱歉,夏小姐,請離病人遠點,防止感染。我們現在要送他去無菌特護病房,三天以後才會轉到普通病房。”

 夏綾失望地止住腳步,目送着醫護人員推着他進了電梯。

 轉頭,對楚琛說:“無菌病房在哪裏?那我就去守在無菌病房外面。”

 楚琛認真地思考了下把她打昏會不會犯法,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疏通關係把無菌病房外的普通家屬都清了場,把她一個人安頓到走廊上。

 她在走廊上守着,醒着的時候就隔着單向玻璃朝裏望,有時候能看見他半張側臉,有時候什麼也看不見,但離他近一點總覺得滿足。

 累的時候,就在楚琛準備的行軍牀上和衣而眠。

 三天過得比想象中更漫長,好不容易等到他被推出來,卻依然是昏迷,緊緊地閉着眼。她擔心地問醫生:“他怎麼樣,不會有事吧?”

 醫生說:“放心吧夏小姐,病人的體徵很穩定,很快就能甦醒了。”

 她長舒一口氣,跟着帶滑輪的病牀一路小跑,伸手握住他的手。“子衡,你要堅持住,”她給他加油打氣,“我就在這裏。”

 進了vip單人間。

 又是三天後,裴子衡醒來,第一眼就看見守在牀邊的夏綾。他的身體還很虛弱,吐字卻清晰,低沉沙啞地說:“我在夢裏聽見了你的聲音。”

 一句話,讓她的淚水掉下來。

 她忽然就生氣起來,哭着罵他:“你怎麼就那麼傻?爲什麼要不顧xin命地去救我?如果你死了,我就算活下來又有什麼意思?!我、我肯定會跟你一起去死的……”她嗚咽着,越哭越傷心。

 裴子衡的眼中卻有微弱的笑意,“別哭了,都哭成小花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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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管我!”她哭着吼。

 裴子衡虛弱地說:“你還懷着我們的孩子呢。”

 夏綾愣了愣,擡起頭來看他,眼裏還掛着晶瑩的淚水:“你……不是一直不想要我生下這個孩子嗎?怎麼忽然關心起他來了。”

 “我後悔了。”他說。

 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依然傻傻地看着他。

 他又虛弱地笑了一下,低聲:“那輛車向你撞過來的時候,我後悔了。”那一瞬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本能的念頭就是保護她和孩子,寧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什麼家族,什麼權勢?這些也許重要……

 但都不是最重要的。

 只有他們母子,才是他的全世界。

 她的哭聲漸漸低下去,淚水卻流得更兇,一點點在他病牀邊半跪下來,把小小的腦袋輕輕靠在他的牀邊。

 他伸出手去,撫摸着她柔軟的髮絲,忽然說:“結婚吧。”

 她震驚得不知該如何反應,擡起頭來,張口結舌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