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巴不得他快點走。
司無言大約也看出了赫連城完全不歡迎他，他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慢慢的消失在了山谷深處。清瘦的身影在瘴氣中漸行漸遠，竟有種說不出的蕭索……
司無言剛走。
小狐狸哇的吐出一大口血，吐在了鳳凌雲的身側。口中的土靈珠也順着他的口掉了下來，滾在了鳳凌雲的左手側。土靈珠沾着狐狸的血跡，光芒大盛！陷入昏睡的少女手指尖微微的動了動。
赫連城弓起了身子，完全沒有了在司無言面前的囂張跋扈。他沒有注意到土靈珠和鳳凌雲的變化，彷彿極爲痛苦般，小爪子強按住左胸腔的位置，連狐狸耳朵也耷起了。
“唔——”
又是一口血。
壓抑不住的吐了出來。
赫連城極力想要壓制住體內翻涌的血氣，可重傷再加傷，他的身體已經快到極限了。這畢竟不是他真正的身體，九尾天狐的軀體受不住他一再要命的玩法，隨着他靈力枯竭，身體的本能想要將他的靈魂排斥出來。
嘴角的血跡蜿蜒滴落。
赫連城閉上眼眸，努力收斂心神。
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昏睡的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來了。手上拿着土靈珠，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這樣子多久了？”
鳳凌雲眼底霧靄沉沉，叫人看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狐狸，你老實告訴我，你傷的到底有多重？”
重到心頭血居然一吐就是兩口。要知道心頭血是心臟的血，這種血相當於人的精氣。赫連城傷到狂吐心頭血，那等於……在吐命。
鳳凌雲心一沉。
她剛纔其實不算完全的昏迷，她只是沒有辦法睜開眼睛，彷彿被關在了一個黑暗的小屋子裏。但是外界的聲音，她能夠聽到。赫連城和司無言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關於封印，關於記憶和能力這些，她全部聽到清清楚楚。
就算她早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聽別人說出來又是另外一種感覺。那種感覺讓她有那麼一瞬間的眩暈，想到聽到的關於帝姬之‘死’的種種說法，她的心又忍不住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可憤怒之後，如同赫連城說的一樣，她再無其他感覺。
記憶恢復不恢復，能力恢復不恢復。
她還是她。
她永遠不可能再做回‘曾經’，就跟時光永遠不可能倒流一樣。
而始終不看她身份，看到她這個人的，也只有……面前這隻笨蛋狐狸，或者說……笨蛋男人。
紅毛的小狐狸不知道鳳凌雲聽到了他剛纔和司無言的對話，假裝若無其事的抹去嘴角的血跡，齜牙咧嘴：“什麼多久了，本尊不過就是受了點小傷。不要用那種目光看本尊，本尊又不是因爲你受傷的，那種自責的眼光看到本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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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爲了她受傷的？
鳳凌雲握緊拳頭，氣的笑了：“小傷？既然是小傷，那恢復人形給我看看？”
逞能假裝很‘強壯’的狐狸身子一僵。
“變不了對吧？”
“……”當然變不了，死人也許……快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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