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娉婷快速打開文件，抽出裡面的資料看了又看。
小貝揚著小腦袋，文件就在她頭頂，她卻看不到。
急得伸著兩隻小手，不停地連蹦帶跳：
「媽咪在看什麼？小貝也要看！」
「斯年，你在哪兒？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找你。」
顧娉婷想了又想，還是打給了厲斯年。
「什麼事？」
不知為何，厲斯年電話里的聲音異常生硬，甚至細品之下，竟帶著反感。
顧娉婷一愣，想到厲斯年可能在忙他們的婚事，忽略掉無謂的猜疑，直接道：
「照片我找到了，我想馬上送給你。」
厲斯年在電話里沉默半晌，才只回她兩個字：「公司！」
但，當顧娉婷踏進厲氏大門的時候，衛虎卻迎了上來：
「顧小姐，厲總在忙，您的文件，厲總讓我帶上去。」
衛虎最近一直稱呼她「少夫人」。
這突然的一聲「顧小姐」令顧娉婷很是彆扭了下。
不為別的，只莫名覺得，衛虎改稱呼的時機，倒跟厲斯年對她突然冷淡的態度，很是吻合。
但，沒什麼比親生父母的信息更為重要。
顧娉婷勉強笑笑：
「稍等，我把資料複印下。」
顧娉婷沒用別人幫忙，親自找了台複印機，全數印了一份。
揣好原件，把複印件交給衛虎：「麻煩了！」
衛虎態度依舊恭敬，甚至對小貝也一如往昔那般尊重。
但不知為何，顧娉婷依然能清晰地感覺到衛虎心底里的疏離。
正因如此，她才把資料留了底。
至於背後的原因，她卻不願深想。
*
總裁直達電梯門口，衛虎碰到在等電梯的許佳慧，趕緊躬身行禮：
「夫人！」
「嗯，那是什麼？給斯年的？」
許佳慧瞄眼衛虎手裡的文件。
衛虎點頭：「是的，夫人！」
許佳慧伸出手：
「剛好我進去找她有事，交給我吧。」
由不得衛虎推託，許佳慧話落，直接捏住文件，衛虎只好順勢鬆手：
「謝謝夫人！」
明明事後要因此而挨罵——厲斯年最討厭凡事不親歷親為。
卻還要對許佳慧表示感謝。
待電梯關閉升上去，衛虎掏出手機：
「厲總，在您門前碰到夫人，她從我手裡拿走少夫人的資料，說是直接帶給您。」
厲斯年剛放下衛虎電話，辦公室門便被推開，母親許佳慧走進來。
「母親，天氣這麼熱，有什麼事，您可以打電話給我。」
厲斯年起身，把許佳慧讓到沙發正座坐下。
無需別人吩咐，衛虎隨即命人給許佳慧送進來消暑的涼茶。
待剩下母子二人後，許佳慧握著手裡的文件，飽含委屈道：
「斯年，媽媽最後問你一遍，這個女人，你非娶不可是嗎？」
這態度母親重複了無數次，甚至從家裡，追到公司。
厲斯年眉頭緊擰點點頭：「是，母親。」
許佳慧傷心地看著厲斯年，半晌之後，眼淚忽然流下來，站起身，沒來由地說了句：
「斯年，你還真是你爸爸的好兒子！……」
許佳慧話落，揚手把文件甩給厲斯年。
厲斯年被母親的眼淚，跟意有所指、卻又留了半句的話分了神。
伸手慢了半拍，只堪堪捏住文件一角，眼看著裡面的資料，紛紛落到茶几上。
厲斯年低頭去斂文件。
卻見母親本已收回的目光，突然落到茶几上。
在他剛要將文件放入信封時，母親卻忽然伸手，把資料里的照片抽出去。
母親對著照片，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斯年，這是誰的照片？」
本不想提及顧娉婷，再次引起母親不快。
但現在，他只能實話實說：
「娉婷親生父母的，她想讓我幫忙找一下。」
母親眼中再次閃過震驚，但很快，便被垂下的眼帘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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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起視線時，母親近乎平靜地把照片遞迴他手裡，帶著冷意道：
「斯年，如果你實在要娶，媽媽也攔不住你，媽媽只是希望，你沒有看錯人！」
母親說完這句，便步伐堅定地走出辦公室。
厲斯年低頭看眼手裡的文件，重新坐回辦公座椅。
按內線，叫進衛虎，指著桌上的照片吩咐：
「找這兩個人的下落，找到后，立刻彙報！」
看著衛虎離去的背影，厲斯年手指輕叩桌面——
如果顧娉婷是帶著目的接近他，
那麼，除了想借用鷹眼尋找父母，他實在想不出別的什麼原因。
想及此，厲斯年不由雙拳緊握，閉目仰倒進座椅。
顧娉婷……顧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