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只是一頓飯

發佈時間: 2022-08-06 10: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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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嗎?

不成!

秦蘇手指收攏著,拒絕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似乎就是在她躊躇的這個空檔里,他就已經自己領會,拎着袋子一路直奔廚房。

她只好咬牙的跟了上去,看到他站在流理台邊上,將買的東西全部都放在上面,然後拎着袋子的底端,也不管有什麼怕不怕碎或者摔壞的,直接一股腦的都倒了出來。

見她走過來制止住了動作,司徒慎眉頭蹙起,薄唇緊抿的問她,「怎麼了,不成嗎?」

「只是一頓飯?」秦蘇也抿了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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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立即點頭,黑眸緊攫着她,眸光炙爍。

「那……好吧。」避開他的目光,她還是點了點頭。

就當是因為他生日吧,每個人一年才有一次。

「兒子呢?」司徒慎不經意的問。

這樣的話,太像是普通家庭里丈夫會自然而然問出來的話,秦蘇手上動作頓了下。

將已經空了的袋子攥成一團收好,她淡淡的回,「舟舟早上時就被奶奶派車接過去了,可能晚上會送回來。」

「嗯。」司徒慎點頭,隨即像是小孩子一樣,將買來的東西一樣樣跟她報告,「我買了好多東西,有雞有魚,還有羊排和大蝦。青菜的話,我買了西紅柿,香菇,西蘭花,黃瓜……」

「你是不是把菜市場能買的菜,都買了啊。」秦蘇打斷他的話,看着滿滿的流理台直想翻白眼。

司徒慎卻還興緻勃勃的拿出來一樣,跟她繼續說着,「還有這個,是毛豆,我問了那個菜市的大娘,她說可以煮著吃。」

「嗯。」她不痛不癢的應了聲。

可能也是聽到了廚房傳來的動靜,昨天熬通宵工作而睡了一百天的秦嶼,打着哈欠正走下樓,揚著嗓子問著,「姐,開始做飯了嗎?」

秦蘇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看了眼司徒慎,又看向廚房外。

「你餓了?」也同樣揚著聲音回著。

「他怎麼又在這裏!」秦嶼到了廚房,看到了裏面的人後,睡眼立即瞪圓。

司徒慎將手裏的毛豆放下,緩緩走上前,神色微斂著,像是那天晚上一樣,「小嶼,如果你想揍我之類的,我們可以去院子裏。」

秦嶼眼睛裏還是滿滿的憤然,卻已不再那麼衝動,只是握著拳在那。

「你以為我不敢!」秦嶼怒聲道。

「你敢,你也可以。」司徒慎勾唇,低聲的說着。

見狀,秦嶼脖子梗的硬邦邦的,上面青筋都因為激動而一個個蹦起來了,可握成拳的手並沒有動作。

「我現在做飯,很快就能吃了。」秦蘇皺眉,插聲進來。

「我出去吃。」秦嶼綳了半天,直接氣呼呼的扭身大步離開。

不一會,再度傳來下樓的聲音,然後一陣風般的話,玄關處也傳來了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司徒慎也像是沒事人一樣的走回來,拿着保鮮膜包裹着的整隻雞,對着她說着,「這個雞看起來很新鮮,弄個雞湯喝吧。」

「這隻雞,你自己選的?」秦蘇看着他手裏拎着的雞,吞咽著唾沫問。

「嗯,挺大一隻吧。」他像是受到表揚一樣,得意點頭。

「……嗯。」目光再度在雞上梭巡了圈,她也艱難的點了點頭。

不說從她會做飯開始,就是從小到大也沒有過,今天就跟他喝一回公雞湯吧。

「你出去等著吧,好了我會叫你。」她將掛在瓷磚上的圍裙摘了下來,對着他說着。

「我在這裏幫你。」司徒慎卻沒有動,學着她的樣子,將剩下的備用圍裙摘了下來,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秦蘇張了張嘴,也沒有說什麼,伸手將生雞上面包裹着的保鮮膜摘下來,然後在水池裏重新清洗了一遍,因為都已經開膛是清理過的,所以不是很麻煩。

將水淋了淋,正放在菜板上想要剁時,一旁的菜刀被他拿了起來。

「我來!」司徒慎上前。

「好吧。」秦蘇猶豫了下,點頭讓了開來。

將買來的青菜也都拆開保鮮膜,將一會兒想要做的青菜都逐一摘了摘,然後再放到盆里,等都弄完了,再走回去拿到水池裏擰開水龍頭洗。

空隙時,秦蘇忍不住的朝着一側的男人看過去,他蹙著眉,就像是那天洗碗時一樣,薄唇都因為注意力的高度集中而緊抿著。

她看着菜板上那隻尚還完整的雞,男人手裏的菜刀還在上面選著位置,最終在連着雞頭的脖子地方頓了頓,似乎是終於決定了從這裏開始,只見他高舉起了手裏的菜刀,然後用力的往下剁。

秦蘇眉毛一挑,眼前有東西飛過來,她下意識的偏頭一閃。

等她再循聲看過去時,那隻被拔了毛的雞頭砸在了牆面上,然後在落下,不偏不倚的落在她洗菜的盆子中央。

司徒慎忙快步走過來,伸手將水盆里的雞頭擰著眉頭給撈出來,應該是想要竭力裝作自然的樣子,卻還是尷尬的連咳了好幾聲。

見他走回去,將雞頭仍在菜板上,又再度高舉起了菜刀,秦蘇嘆了口氣,上前阻止了他,「還是我來吧,你不像是在做飯,更像是在分屍。」

被她說的有些沒面子,司徒慎只好將菜刀交了出去,默默的站在一邊。

秦蘇也沒耽擱時間,拿起菜刀快速的幾下,很輕鬆地就將一隻雞給剁好了,而且一點連刀的地方都沒有,翅膀還是大腿的都很完整。

一旁拿了盤子的司徒慎立馬上前,將雞塊全部裝進去,還很高興的在低語,「好了,都剁好了。」

接下來廚房裏油煙機一直在嗡嗡的響,司徒慎也一直在,雖實質的幫不上什麼忙,可參與意識卻很強,總會時不時的遞上來一個盤子一個碗的。其實廚房並不小,可做飯畢竟要忙活,幾乎一轉身就能看到他,而他也一直圍着她轉來轉去的。

真的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夫妻倆一樣,在廚房裏一起做飯。

可惜,這是曾經的婚姻生活里,從未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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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雞湯最上面的一層熬出來的油舀出來扔掉,然後將洗好的香菇切了十字塊放進去,等著徹底好了盛出來的時候,還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

不是什麼滿漢全席,紅燒的羊排和清蒸魚,西紅柿炒蛋和三鮮雞片,再加上兩個嫩汪汪的炒青菜,裝在盤子裏的量都不多,一個個蹲在米色的餐布上,冒着縷縷的香氣。

「吃吧。」秦蘇拉開餐椅坐下,看着對面正翹首等著的男人。

「嗯。」司徒慎點頭,同時將一個小碗推了過來。

裏面滿滿一碗剝好了的毛豆,外面的皮瓤都堆在餐巾紙上,是她那會熬雞湯時順手在一旁也煮了來吃的。

秦蘇伸手接過來,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默的將筷子給他遞了過去。

窗外已經是夕陽無限好的時候,黃昏的光影透過餐廳的玻璃撒進來,將那種安寧的氣氛營造的很好。

秦蘇加了塊魚肉放在嘴裏,察覺到對面男人動作的靜止,最終忍不住抬起頭看過去。

「怎麼了?」她不解的問。

司徒慎沒有出聲,一手捧碗一手拿着筷子的姿勢不變,只是嘴裏咀嚼的動作很慢,堪比那種電影里的刻意搞笑而誇張出來的慢鏡頭。

「是不是菜太咸了,還是沒有炒熟?」看了眼他剛剛夾過的番茄炒蛋,秦蘇出聲的詢問。

見他沒有回答,她也伸長了筷子去夾了放在嘴裏,沒有咸也沒有生,酸酸甜甜的,雞蛋很嫩番茄不會太爛。所以她更加納悶了,不知道是哪個菜沒有弄好還是什麼。

「沒,很好吃。」司徒慎抬起黑眸,扯著薄唇忙說着。

「……那是怎麼了?」她皺眉,無法理解的看着他。

「真的很好吃。」司徒慎再度強調著,然後黑眸略微垂下,喉結滾動間低低緩緩的說,「秦蘇,我只是太久沒有吃到你做的東西了。」

是真的太久沒有吃到了,讓他都開始覺得有些不真實。

以前並不覺得,在嘗過了她做的飯後,久而久之的就總會習慣了她做出來的家常味,哪怕是在外面應酬時的山珍海味,也總覺得不如她的。只是即便那樣,他也總覺得很平常,可當那平常不過的東西不存在時,他才發覺,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放不下那味道。

秦蘇聞言,握著筷子的手攥緊了一些,努力壓着心裏一bobo翻上來的潮湧。

「那就多吃一點吧。」她抿唇平靜的說。

「嗯。」司徒慎低聲的應,端著碗快速的吃了起來。

像是上次一樣,吃完了他也跟着撿碗,然後搶著在洗水池裏洗碗,秦蘇拗不過他,只好站在廚房門口看着他弄,然後指揮着他將擦乾淨的碗在放到下面的消毒櫃里。

等他從廚房裏磨蹭的走出來,站在她面前沉默了會,在她嘴角蠕動的同時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你送送我吧。」司徒慎薄唇扯著說。

「嗯。」秦蘇想了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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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從房子裏出來,穿過了庭院,走到門口停著的那輛黑色卡宴時,他卻沒有掏出車鑰匙,反而是一雙黑眸灼灼的看向她,「現在還早,我們去前面走走。」

秦蘇聽后,幾乎是同時的皺了眉。

他像是沒看到一樣,伸手就過來拉着她的。

「司徒慎!」她抽出了自己的手,略微瞪着他。

司徒慎的雙手都垂在身側,黑眸里有着一抹遲疑,似乎並不敢強迫她,似乎怕她惱了。

「不管怎麼說,我過生日,你就當滿足我的願望?」他緊凝着她,只能用這特殊的一點來令她動容了。

就像是之前他拎着東西問她「成嗎」一樣,如果他後面有尾巴,一定是搖的特別的歡。

「走吧。」秦蘇嘆了口氣。

不算長的一條私路,兩人並排的在越來越少的晚霞里走着,步伐都很閑慢,像是一對吃過飯出來散步的夫妻。

有了剛才的教訓,司徒慎也不敢貿然的去牽她的手,只是這樣能和她在一起的氛圍,就已經讓他心頭泛起暖暖的漣漪了。

黑眸瞥着她的眼角眉梢,他像是低語一樣,「以前,我們都沒有這樣過。」

「嗯。」聞言,秦蘇點了點頭,也不免惆悵。

「我不止沒有做一個好父親,也沒有做一個好丈夫。」他眯著黑眸看着遠方的某一點,感覺自己心口處滾燙滾燙的。

「都已經過去了。」她抿了抿唇,悄悄嘆了口氣。

那段失敗的婚姻,她現在連偶爾都不會去回想,太過筋疲力盡了,甚至都不知道哪裏來的那樣的堅韌和勇氣。

「怎麼能過得去。」司徒慎像是發自內心的反駁,腳步微頓,他繼續說着,「有時候我早上一睜開眼,我總覺得,一切都還沒有變,你還是司徒太太,我們也並沒有離婚。」

每每閉眼和睜開眼時,都能聽到一聲又一聲的吶喊,由遠及近,瘋狂的喊着她的名字,他只能感覺到那吶喊聲越來越近,卻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許久之後,他才知道那是自己心底的聲音。

「司徒慎。」秦蘇暗暗吸著氣,喊着他試圖阻止他。

見停下腳步沉默不語,她只好回身看過去,卻跌入了他墨濃灼熱的黑眸里。

「兩個月以前你還是我的女人,現在卻已經變成了,能屬於我該有多好的女人。秦蘇,你說,我都做了什麼?」他蹙著眉,隔着空氣中還殘留着的晚霞望着她,那樣悵然若失的語調。

「……」秦蘇垂著的手背在了身後,緊緊相握。

司徒慎上前,微俯著俊容,那樣近距離的凝視着她的眉眼,直到兩人瞳孔里只剩下彼此,他才低沉的說,「秦蘇,我在後悔。」

哪怕在沒有知道孩子的事情以前,他就已經後悔……

秦蘇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只能看到他瞳孔里有些散亂焦距的自己。

倆人眼神正膠合在一起時,一道清脆的童音卻不知情的打斷了進來。

「爸爸,媽媽——」

老宅的車子不知何時停在了那,小傢伙正搖著小屁|股沖着兩人飛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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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已經要離開的司徒慎,卻因為小傢伙的回來,而又返身送了母子倆回到秦宅。

也不知走在前面的父子倆說着什麼,到了門口被司徒慎俯身想要放下來的小傢伙,卻緊緊的不撒手,小腦袋瓜貼着他的脖子,「爸爸,你再陪我待一會兒,好不好?」

司徒慎沒出聲,只是黑眸看向了秦蘇。

秦蘇抿唇了半秒,也沒有出聲,轉身換了拖鞋徑自的走了進去。

見狀,司徒慎濃眉高挑,用額頭貼了貼兒子的。

外面的天色漸漸黑下來,然後天階上星星越來越密,樓上一直有燈光傾瀉出來,被小傢伙請求留下來的司徒慎,久久的都沒有出來,時不時的會有孩子歡樂的笑聲。

所以她幾次想走上去提醒他該離去,也終都是忍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樓上的歡笑聲漸漸停止,在廚房裏的秦蘇探頭出去,能聽到有房門被輕輕帶上的聲音。

她收回視線,從柜子裏找出來一個盒子,然後將流理台上烤出來有一會兒的蛋糕裝了進去,將盒蓋蓋上,再用帶子給繫上,拎着走了出來。

穿過餐廳時,剛好司徒慎也正放輕着腳步下了一半的樓梯。

秦蘇站在下面等着他,待他走下最後一節台階時,將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這是給你的蛋糕,過生日,總得要吃些蛋糕的。」

司徒慎接過來時,濃眉黑眸里都是掩不住的輕芒。

「就是很簡單烤的一個!」他這個樣子,令秦蘇有些後悔。

「我會吃完,一點不剩。」司徒慎改為雙手捧著,如獲至寶一樣。

「你該走了。」秦蘇別過眼,淡淡的說。

司徒慎拎着蛋糕盒子走到玄關處,穿好了鞋子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不其然的轉了過來。

「秦蘇。」他黑眸盯着她,眉峰一動的說,「你還沒有跟我說生日快樂。」

她一直跟在他後面送客的架勢,這樣忽然轉過來,她不自覺的向後了半步。

對上他的視線,她由衷的說,「生日快樂。」

「我那會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卻繼續說。

「什麼話?」秦蘇吞了下唾沫。

「我在後悔。」司徒慎上前一步,瞳孔里又只剩下她的影像。

「世界上沒有後悔葯。」她彎唇笑了笑。

「嗯,我懂。」聞言,他黑眸垂了下,點頭。

秦蘇不得不再將這一點搬出來,好提醒他,「我們已經離婚了,這是事實。」

「嗯,我們是離婚了。」和剛才一樣,司徒慎點了點頭。

聽到他的話,秦蘇也不必要再多說什麼。

只是他忽然又上前了一步,呼吸相抵,吹息可聞。

司徒慎伸手抓住了她的,貪心的收攏在自己的掌心裏,「所以,我們再復婚。」

(今天終於弄完一萬字了,想吐血!明兒見,估計會晚一點,具體群里會冒頭告訴大家。秦蘇也不是強勢到不行,只是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