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北臉上柔和的笑意,小秘書試探的小心叫道:「……夫人?」
蘇北抬了抬眸。
到底是傅雲商父親生前留下的東西,在沒有男人允許的情況下,她也不好隨意亂動。
於是站起身子,把綠如意放回了原處。
踱步回來時,發現小秘書正用一種獃滯的眼神看著她,抿了抿唇,開口道:「東西放下,你出去忙吧。」
小秘書回過神來,「好的。」低著腦袋走上前,恭恭敬敬的把茶水點心放到辦公桌上。
真是嚇死她了,她還以為她要被罵了呢。
公司內部傳的那些話真是不能當真聽,夫人明明識大體的很,無論是長相還是作風都和『母夜叉』三個字搭不上邊。
正準備離開,辦公室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隨之傳進來外面員工的呼叫聲——
「雲殊小姐,老闆他正在開會,真的沒在……」
「嘭——!!」
話還沒說完,雲殊已經用力的反手摔上了門,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小秘書看到雲殊,眉頭立即皺了起來,走上前兩步,義正言辭的道,「雲殊小姐,董事長辦公室沒有預約是不能隨便進來的,請你現在出去!」
雲殊用眼尾掃了一眼小秘書,徑自的走到蘇北面前,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蘇北,語氣不善,「你怎麼在這裡?」
蘇北挑了挑眉頭。
她還以為上次她把她的鼻子打出血了,今後見了她不說是繞著道走,也應該多幾分小心謹慎。
沒想到她的脾氣不止沒有收斂,反而還比以前更蠻橫了。
難道是她下手太輕了?
蘇北單手托腮,目光游移,上下的打量著雲殊,在心裡琢磨著一會兒要是忍不住想要揍人,該從哪裡動手更能讓人長記xin。
雲殊被蘇北看的渾身不自在,擰著眉頭,不悅道:「你看什麼?」
聞言,蘇北收回目光,百無聊賴的捏起一塊茶點,語氣悠然,「雲殊小姐不愧是醫生,不止傷疤好的快,就連疼也不記得。」
聽出蘇北話中的諷刺,雲殊臉色登時變了,緊咬著腮幫子,眸光陰騭的盯著蘇北那張漂亮到極致的臉蛋。
蘇北不為所動的吃著茶點,完完全全的將雲殊要殺人的目光隔離在外,語氣平常的道:「雲商他在會議室開會,若是非常緊要的事情,你可以和我說,等他回來我會轉告的。」
「呵——」雲殊嗤笑一聲,嘲諷道:「你現在還沒真正的進傅家的大門,別一時得寵就真把自己當成傅家主母了。」
蘇北眸光一暗。
真是不知道這個雲殊是吃什麼長大的,榴槤嗎?每次說話都如此臭。
「哼,算了,我晚一些再來好了。」說著嘲弄的看了一眼蘇北,道:「你要是沒有長這麼一張臉,少爺估計連看都不會看你,無禮又野蠻的粗鄙女人!」
蘇北忍住了把茶杯扔到雲殊臉上的衝動,扯著嘴角,笑的明妹動人,「我起碼還有一張臉可以看,不像雲殊小姐你,長的不夠漂亮,嘴巴不夠甜,xin格不夠討喜,就連心腸也是被烏賊噴洗過的,我看……你也只剩下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本事了。」語氣惋惜。
「噗——」站在一旁隔岸觀火的小秘書捂住嘴巴偷笑。
夫人可真是厲害。明明一個髒字都沒有,可是話里話外的,比罵了人還要戳人痛處。
雲殊雙目猩紅,眼睛瞪得溜溜圓的,看著蘇北,「你胡說什麼!誰酸你了!我……我不過是說事實而已!」
蘇北若有其事的點點頭,繼續迷人的笑著,「所以,你還有其他事情嗎?」
雲殊被氣的快要七竅生煙了,可蘇北一張笑臉,她就是再氣也無可奈何,最後磨了磨后槽牙,狠狠的剜了一眼蘇北,轉身氣咻咻的離開了。
蘇北看著雲殊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抬手輕輕揉了揉眉心。
假笑比揍人還要消耗人的體力。
以後還是繼續保持她能動手的就不吵吵的做事風格吧。
然而此時的蘇北不知道,今日她『以德服人』的做法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傅氏集團,『母夜叉』的形象頓時消磨在每一個員工心中,轉而代替的都是他們老闆娘精明識大體的光輝形象。
雲殊在蘇北這裡受了氣,轉頭的就去雲枳那裡哭訴了。
雲枳今天休息,正在家中後院的架子上晾著陳皮,就見雲殊甩著手中的一串鑰匙嘩啦啦響,氣洶洶的走過來,一屁股的坐在石凳上,紅著眼睛,仰頭委屈的叫了一聲,「姐……」
雲枳手抖了下,陳皮灑了一地,垂眸,抿了抿唇,抱著竹籃子蹲下身子一一把東西撿了起來。
雲殊看著雲枳不理她,癟嘴又叫了一聲,「姐——!」
「……」
撿完東西后,雲枳站起身子,繼續晾著陳皮。
雲殊咬了咬唇,低聲下氣的求原諒道:「姐……你明知道我喜歡少爺,還屢屢阻攔我,我上次就是一時氣昏了頭腦,才會……其實給姐夫發完消息后我也十分後悔的。」
雲枳依舊沒有說話。
以前每次雲殊給她惹生氣了,她都會這樣哭著來求她原諒,原諒之後她還是會持續犯同樣錯誤。
雲殊跺了跺腳,站起身子,轉到雲枳身邊,抹著眼淚,嗚嗚咽咽的道:「少爺他給我們院長那捎了話,讓我參加下周的『窯山』搶險救災的活動!」
聞言,雲枳動作忽然一頓,抬頭看了雲殊一眼,有點不可思議:「少爺……讓你去窯山?」
窯山位於板塊的交界處,常有地震發生,就在上個月新聞報道窯山發生了7.6級地震,部分地區房屋受損嚴重,供電和網路通信中斷,已致重大傷亡,接二連三的還有餘震發生……
看樣子,雲殊這次是真的把少爺惹生氣了。
不過比起以前的脾氣來說,少爺此次只讓雲殊去隨著醫院參加活動,已經仁慈寬度很多。
「姐,」雲殊拉住雲枳的手,祈求的道,「我們醫院上一批去的幾名醫生,有兩名都受到了餘震影響,其中有一個落了終身殘疾……
你一定不忍心看到我出意外的對不對?你幫我去少爺那裡說說好話,我真的不想參加這次活動,專家預言下個月還有一次嚴重地震發生……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想死。」
「姐……姐我求求你了……姐……」
一聲又一聲的姐,叫的雲枳心都揪在了一起,酸澀的難受。
看著淚水潸然的雲殊,雲枳翕動了下唇,剛想說話,眼角就濕了,她急忙地別開眼睛,抬手快速的抹了抹眼角,深吸一口氣,沙啞著聲音道,「少爺做的決定連老夫人都動搖不了……我哪裡能說的上話。」
雲殊臉色白了白,慌張的走上前幾步,「可是,你就真的能狠下心眼睜睜的看著我去送死嗎?」
「我……」雲枳說話的聲音頓了下,調整了下氣息,看著雲殊,抿唇道,「我會去幫你求情的,但是我不能保證有沒有用。」
「沒關係,我相信姐姐你一定能行的!我等你好消息。」雲殊亮著眼睛道。
雲枳啞口無言。
瞥了一眼雲殊食指上掛著的鑰匙,靜默一瞬,開口道:「小殊,我要說的話前幾次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明白了,我知道你不愛聽我那些嘮叨,說了你也是聽不進去,如此我也就不和你浪費口舌了。」
「只是……這處別墅是你姐夫花錢買的,你總是拿著鑰匙隨便進出也不方便,所以……鑰匙還給我吧。」
雲殊怔住,不敢置信的看著雲枳,「姐,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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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枳面色沉靜,說:「我和你姐夫的感情還不知道會如何,如果我真的和他走上了離婚那一步,這處別墅我自然也沒有什麼資格住的,鑰匙也要歸還給他的。」
以前無論柳分怎麼忙,他都不會讓她一個人獨守空房,總是會回來陪著她睡的。
自從吵架后,他們分隔兩地,這次他陪著少爺回老宅這邊,寧可住在傅氏集團的員工宿舍,也不願意回來別墅……
她想,兩個夫妻一旦開始了分居生活,那麼一定離離婚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