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權青畫你能當小狗嗎

發佈時間: 2022-09-18 16:2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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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漸地人們就把他給放棄了,再也沒有人理,權計就像被遺忘的石柱似的杵在那兒,直到眼前出現一道紅光,直到那紅光化為利劍,直指他的眉心。

 從來沉着冷靜的玉面書生,這次是真的知道害怕了。紅就代表帝尊,紅光化劍,這是帝尊要殺他?可是為什麼要殺他?帝尊不是一向不管凡間事嗎?

 「帝,帝尊大人。」他總算從嗓子眼兒里擠出聲音來,想跪,卻又動不了。

 紅劍發出嗡鳴,震得他整個頭都疼得像要炸了一樣。

 「權計,聽着。」紅劍帶着威壓發出話音,「凡間國事本尊無意理會,但你等若將主意打到夜四小姐身上,本尊不介意將你們全部打入十八層地獄。」

 紅劍翻動,挑了他的頂冠。

 「跪着反省,不到天亮不要起來!」

 終於,紅劍退,權計發現自己能動了。可即便能動他也不能走,因為帝尊大人讓他跪,那他就得跪,還得一直跪到天亮。

 攝政王跪了下來,奔逃的人群看到這一幕心生詫異,但也沒工夫多管多問。自家妻兒都還顧不過來呢,攝政王什麼的,自求多福吧!

 鳳凰於飛殿內殿外全是風沙,大殿塌得一塌糊塗,雖然禁軍已經組織撤離,但因為人太多,女人更多,又看不清楚路,所以撤得很慢。

 夜溫言被紅光帶走了,那一幕被封昭蓮看了去,直把這位歸月郡主給看得懵里個懵。

 好不容易懵完了就又開始着急,「阿言你就這麼走了,能不能帶我一個?我特么也想跑,誰能帶我跑啊?我又該往哪兒跑啊?」

 稀里糊塗地被人群擠著,擠著擠著就到了權計跪着的地方。

 攝政王沒引起她注意,到是地上的屍體讓她多看了幾眼,那是越看越鬧心。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跟你一起出來小爺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你說你的嘴怎麼就那麼欠啊?琢磨小爺我一個還不夠,又開始琢磨人家將軍府的姑娘了,那是你能琢磨得成的么?我那皇表兄可能是瞎,要不然也不能選了你當使臣。現在好了,你嘎嘣一下死了,你痛快了,我怎麼辦?我是不是得跟着你吃瓜烙啊?這萬一北齊把仇計在小爺我頭上,我上哪說理去?」

 封昭蓮越說越氣,最後乾脆往屍體上踹了兩腳,「叫你害阿言!叫你打阿言主意!你就是個叛國賊,回去定讓我皇表兄抄你全家滅你九族,否則難解小爺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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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路過的人聽着了叛國這話,隨口就問了一句:「他一心向著你們歸月,怎麼就叛國了?」

 封昭蓮有自己的想法:「這不是叛國是什麼?居然想把阿言整到我們歸月去,阿言要是去了歸月,就沖她那脾氣,不得去了就把歸月給收了啊?親沒和成,還把國家也給搭上了,這個作死的打的就是這樣的主意吧?」

 問話的人一哆嗦,趕緊就跑了。夜四小姐脾氣是不好,但也不至於就有膽子和本事收了歸月吧?不過今晚這風颳得實在奇怪,帝尊大人的怒火到底是從哪來的呢?

 封昭蓮罵了一氣,然後就開始四下張望。

 她也得跑啊,也不能在這裏被飛沙走石吹着啊!雖然每一塊兒石頭都完美地避過了她的臉,但就算避開了也有點兒嚇人,萬一哪下沒注意就又刮著了呢?

 可是她能往哪兒跑?之前原本是住在宮裏的,可如今歸月使臣把自己給作死了,那些個跟着來送禮的侍衛宮人們估計也沒好到哪去。就剩下她一個,她還能再回到客居宮院嗎?北齊肯定得把她一塊兒恨上,這可怎麼辦?

 正鬧心着,忽然就見一道白影從眼前飄過,像是個人。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猛地往起一竄,整個人都撲到了那白影身上。

 光撲還不算,兩條腿還往人家身上一盤,直盤得白影身形一晃,差點兒沒摔了。

 「封昭蓮。」白影開始磨牙,「男女授受不親,你給我下來!」

 「我不!」封昭蓮死都不幹,「我就不下!我要是下去你就跑了,你跑了可就真沒人管我了。咱倆是熟人,都認識快十年了,好兄弟講義氣,你可不能不管我。不管我的就是小狗,權青畫你能當小狗嗎?」

 被她纏住的正是四殿下權青畫,他也實在是無奈,這位歸月國的昭蓮郡主從小到大就沒正經過,還在歸月時就拿她沒辦法,沒想到回了北齊依然是拿她沒辦法。

 「封昭蓮,你為什麼要跑?你大可以站着不動,畢竟本王迄今為止沒看到哪片瓦礫吹到你身上。或者你也可以叫一位宮人送你回客居宮去,卻為何要纏上本王?」

 「你怎麼知道沒有瓦礫吹我身上?權青畫難不成你一直注意著小爺我?我跟你說你可不能這樣,小爺我是有心上人的,雖然你長得好看,但再好看也是白搭。至於為什麼要跑,那所有人都跑,我就跟着跑唄!何況使臣都死了,萬一把我也給弄死,那我多冤啊!我還沒找到我的白衣心上人呢!可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北齊。」

 權青畫好生無語,什麼白衣心上人?「做夢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你管我做不做夢,反正你得帶着我一起跑。客居宮我回不去了,我現在是北齊的仇人,他們保不齊殺完使臣就要殺我,你得替我保命。」

 「你先下來。」他同她商量,「先下來,本王帶你出宮。」

 她這回到是聽話,乖乖地從他身上下來。可下是下來了,一雙手還死抱着他的胳膊不放。

 權青畫就只能再商量:「放手。」

 「不放!放手你就跑了!在歸月那麼多年,我早就摸清了你的脾氣,你要不想乾的事,那是得個空就能跑。就說歸月的宮宴,你都失蹤過多少回了?反正我就不放,直到你把我帶出宮,安全了,我才能放手讓你走。不過……」

 她說到這裏又頓了住,「不過權青畫,出宮以後我去哪兒啊?你總不能讓我露宿街頭吧?」

 「那你就留在宮裏。」

 「我不!」她堅決不幹,再想一會兒……「算了,我住你家。」

 「住我家?」權青畫真是一腦門子官司,「昭蓮郡主,雖說你平日一口一個小爺的叫着自己,可你到底還是個姑娘家,就要這麼堂而皇之的住到本王的府上了?你可還記得方才在宮宴上,那位夜老夫人說過什麼?」

 「記得啊!她說阿言住你家去了,你就得娶她。那問題是阿言不沒住嗎?」

 「可你現在是當真要去住的!」

 「我住不住關那老太太什麼事?她管天管地還能管得了我堂堂歸月郡主?怎麼着,北齊裝不下她了,她要上歸月禍害去了?媽的,要真有這麼個事兒,小爺我明兒天一亮就上門找她去,我不把她給罵死在北齊大地上算我輸!這種老妖婆子就必須原地打死,否則留着她就是個禍害。還想跟我扯,小爺我這暴脾氣是她扯得起的么?」

 權青畫算是服了她,他問這個話是這樣理解的嗎?他什麼時候說夜老夫人要管着她了?

 「本王是在提醒你,男女授受不親,你住到塵王府,日後會被人說三道四。」

 「小爺我又什麼時候在意過別人怎麼說?權青畫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你才離開歸月幾個月啊?怎麼就變得這麼磨嘰,這麼拖泥帶水了呢?」

 他不想再跟她說話了,「罷了,你隨本王回塵王府。」

 封昭蓮樂呵呵地跟着他走了。

 整整一個時辰過去,鳳凰於飛殿終於安靜下來。

 狂風不再嘶吼,屋樑不再坍塌,瓦礫也不再亂飛。一切都恢復到原來的平靜,卻也一切都恢復不到原來的平靜。

 這座自先帝起就倍受偏愛的鳳凰於飛殿終於是完成了它的使命,在這樣一個大年夜裏毀於一旦。而造成這一切的,竟是歸月使臣突發奇想說出來的一句話。

 權青城被宮人們護著回到了神仙殿,虞太后已經被送回長信宮去了,吳否打發了一眾宮人,眼下神仙殿裏的外人就只剩下墜兒和夜楚憐。

 吳否給權青城端了茶壓驚,想了想,又給墜兒也端了一盞。

 墜兒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剛剛跑得實在是太急了,把她給累夠嗆,一邊喘一邊還說:「我這功夫練了些日子還是不行,要不然也不至跑幾步就累成這樣。」

 一邊說話,一邊特別自然地就把吳否遞過來的茶接住了。

 接完了就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勁,再一瞅,好么,夜楚憐正看鬼一樣地看着她。

 小丫鬟一哆嗦,這茶也有點兒喝不下去了,乾脆往前遞了遞,「五小姐,給你喝。」

 夜楚憐連連擺手,「不不,我不渴,你喝。」

 哪能不渴呢,跑了這麼久,連權青城都一口氣喝了兩碗茶,夜楚憐平日裏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怎麼可能不渴。

 吳否趕緊告罪:「都是老奴的錯,墜兒姑娘先喝,老奴這就給五小姐端茶去。」

 墜兒撫額,只道吳公公你這可真是,要先喝也是小姐先喝啊,她一個丫鬟先喝什麼。

 好在吳否的茶很快就端了回來,夜楚憐也顧不上推讓了,趕緊喝兩口,嗓子這才舒服。

 權青城坐在桌案後方,開始分析今兒這場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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