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回到辦公室,季明軒便看到了令他怒火衝冠的一幕。
自己的辦公桌旁,關悠側著身子站在那裡,而她的手中,則舉著一個相框。
所有人都知道,季明軒對已故的白麓有多敏感,更不可能,允許任何人碰她的東西。
「關悠!誰准你碰我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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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暴喝一聲,站在季明軒身邊的緹娜被嚇了一跳,只見男人全身冒著嗜血的氣息,朝著關悠沖了過去。
「給我!」
眼中只有相框的季明軒,力度粗魯地推開關悠,她單薄的身子沒站住,膝蓋著地磕出了不小的聲響。
髮絲遮擋住了她的臉,也擋住了她已經咬的慘不忍睹的下唇。
身子在寬鬆的衣服下顫抖得厲害,關悠深陷在白麓的面孔帶給她的熟悉感,可只要一想,腦袋就要炸開一樣。
甚至膝蓋腫了,她都感覺不到痛楚。
來回檢查了一下相框,見沒有損壞,季明軒略微鬆了口氣,可這並不妨礙他淬冰的眼神依舊看向關悠。
在深色的地板與黑髮的襯托下,關悠的肌膚透著一股慘白的顏色,脆弱的模樣,彷彿一手就能毀滅。
眼裡的寒光微顫,可季明軒並不想隨隨便便就放過她。
她對他的確是特別的存在,但和白麓相比,她屁都不是!
「關悠,是不是我最近做了些事讓你有了一種錯覺,讓你覺得你在我這裡可以隨意放肆?!你給我聽好了,別把你自己當什麼回事!也別以為你能取代誰的地位!只要我不喜歡,我隨時可以讓你滾!」
低吼說完,季明軒眼中的火光更甚,死死盯著女人倒在地上狼狽的動作,一動不動。
她聽到了……
關悠忍著腦袋的劇痛,將季明軒說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能在季明軒心裡代替白麓,她只想偷偷藏好自己的小心思而已……
她沒想到她在他心裡會有這麼不堪……
她想說話,但又怕一出聲,只會是難過的嗚咽。
關悠的不言語,讓季明軒的臉色越來越黑,莫非自己說中了她全部的心思?
轉念又想起她對待年柏時,發自內心的疼愛……
不要告訴他,那都是演出來的!
「關悠,是心虛,讓你不敢說話嗎?」
季明軒冷言問道,可視線里,只有女人不停往下墜的腦袋。
「你現在連看我的勇氣都沒了?把頭抬起來!」語氣生出不耐,季明軒作勢就要頒正女人的身子,只有對她的眼睛,他才能知道她有沒有說謊。
緹娜見此,向來沉穩的她,終於按捺不住起來。
關悠看起來,像是很痛苦。
「季總,你冷靜點!關小姐她看起來有點不太對勁!」
衝上前,緹娜攔在季明軒前面扶住了關悠的身子,輕輕撥開她的頭髮,血跡斑斑的下唇和密密的冷汗,讓她和季明軒大驚。
「關小姐,你沒事吧?」
眉頭緊皺,緹娜探了她的額頭,冷得心顫。
季明軒呆在原地,關悠奄奄一息的模樣讓他發不出聲。
他只是推了她一下而已,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嚴重?
「季總,關小姐看起來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不知道為什麼,嘴裡一直在說她是誰,白麓又是誰?」
聞言,季明軒瞳孔一縮,看向關悠的眼神,盛滿不可思議的探究。
抿緊嘴唇,此時的季明軒完全忘了發脾氣這一說,抱起關悠時,恍惚有種抱起當年虛弱不堪的白麓。
「安排車子,送她去醫院!」
「是!」
一聲令下,緹娜連忙跑了出去。
再次看向懷裡的女人,她不知何時疼暈了過去,被汗水打濕的五官,如凋零的花瓣令人憐惜。
直覺告訴季明軒,她的反常,和白麓的照片有關。
可這又是為什麼?
……
默默退出病房,季明軒下意識就想來根煙,卻被一旁的助理提醒。
「季總,醫院不能吸煙。」
煩躁地將煙收了回去,季明軒扯鬆了頸前的領帶,聲音冰冷的問道。
「我讓你查的你查到了嗎?」
助理沉重的一聲嘆氣,讓季明軒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季總,現在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關小姐的身世清白的像張紙,要麼就是有人把她保護的太好,不然她和夫人有過交集,是不可能查不出來的……」
薄唇緊閉,季明軒沒有說話,幽黑的眸子里,情緒晦暗不明。
他不信,兩人在沒有交集的情況下,關悠會對白麓的照片有這麼大的反應。
可究竟是什麼原因,只等他把真相找出來就行。
「接下來的時間,你試著從國外調查,尤其是她的養父關興國。有什麼線索立馬通知我,但記得,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知道了季總。」
面孔極為嚴肅,季明軒對助理吩咐道,待助理離開后,他在外面待了一陣,轉身又進了病房。
關悠自己醒了。
坐在床上的她正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臉色微沉。
季明軒進來的動靜,讓她的眉睫顫了顫,卻並不打算回頭。
季明軒受不了這凝固的氣氛,吐了口氣后,眉頭緊鎖著開口。
「你現在有哪裡不舒服嗎?」
在辦公室里,關悠的狀況嚇得他們不輕,幸好來到醫院檢查后,傷勢較重的只有膝蓋和嘴唇。
「我很好,不用季總關心。」
等了半天終於等到女人開口,可清冷的聲音,讓季明軒眉頭皺得更緊了。
「今天的事……」
「今天的事沒什麼好提的了!不經同意碰了你的東西是我的錯!我在這裡同你說聲對不起,如果季總還覺得不解氣,大可把我辭了!」
反正在他面前,只有他讓她滾的權利。
而她的任何錶現,只會放大成為她心有不軌的證據。
「我不是這意思……」關悠決絕的口吻,讓季明軒終於沉不下氣,往前邁了幾步。
一番冷靜后,對於今天的行為,季明軒也覺得有些過激了。
再怎麼說,關悠也是救過年柏的人。
冷嘁一聲,關悠第一次朝季明軒射去了涼薄的視線。
今天之前,她或許真的對他有過喜歡。
可今天之後,一切的喜歡只會蒙上厚重的灰,她再也不會拿出來丟人現眼!
「夠了!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躺在醫院是我咎由自取得來的,我不會怪任何人,我也沒有這個資格去怪!」
嘴角扯出自嘲的笑容,關悠轉眸往前看去,不願再看季明軒些微錯愕的臉。
「時間不早了,我的未婚夫很快就會過來,我不希望被他看到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季總請回吧!」
想說的話,最終還是被「未婚夫」三個字給勸退。
他怎麼就忘了,她不缺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