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噩耗

發佈時間: 2023-08-10 16: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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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林慕瑤就起床,給大家準備了豐富的早餐,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這一大家子,無論老少,應該都過的很辛苦吧。林慕瑤也不知道能做點什麼補償他們,一日之計,就先從美好的早餐開始吧。

 本以為可以有個稍微的輕鬆的開始,可是一通陌生電話,卻再一次打碎了林慕瑤剛想做起來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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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醫院號碼,林慕瑤心裡「咯噔」一下。

 「您好,請問是林慕瑤小姐嗎?您奶奶現在在我們醫院,情況恐怕不是太好,您方便趕過來一趟么,最好儘快……」

 聽著電話里那不帶感情的通知聲音,林慕瑤的身體都怔到僵硬了。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林慕瑤最願意回到自己小時候,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時候,她一定會阻止自己的父親在那個時間開車出去,什麼都不要,也要保護自己的小家庭,平平安安,幸福開心。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林慕瑤一定不會在五年前離開晏崢,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林慕瑤一定會多抽時間陪陪奶奶,甚至辭職回到奶奶那裡,好好地呆上一段時間。

 「奶奶!奶奶對不起!」

 林慕瑤趕到的醫院的時候,奶奶已經渾身插滿了管子,痛苦地躺在病床上。

 林慕瑤泣不成聲,然而也無法挽回已經形成了的局面。生死是最抵抗不得的事情,自己之所以會這麼努力,除了之前是想要報復晏崢一家,更是想讓一家人都過上好的生活。可是就在自己已經有足夠能力照顧老少的時候,奶奶卻突然不行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奶奶的年紀大了,林慕瑤當然知道,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來的這麼真切,讓林慕瑤猝不及防。

 「奶奶你想說什麼。」林慕瑤看著奶奶努力地把嘴巴一張一合,顫顫巍巍幫奶奶拔下了吸氧機,讓奶奶能夠把嘴露出來。

 她知道這樣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可是她看的出來,奶奶希望她這樣做。

 雖然遵從了奶奶的意願,但是林慕瑤聯想到結局,還是忍不住心裡像剜刀一樣的疼。

 「你要,好好的,不要,太執念,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和你爸爸,都希望,你好,就夠了。」

 奶奶虛弱無力,一個字一個字都要醞釀半天,才勉勉強強地說了出來。

 林慕瑤啜泣著對著奶奶點點頭,她明明還有很多話想要跟奶奶說,還有好多事情想要跟奶奶求助,可是此時此刻,面對著奶奶的時候,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明明這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再不說就來不及了,可是偏偏越是這種時刻,林慕瑤越不知道要說什麼。

 奶奶顫抖著抬起手,林慕瑤伸出手去準備握住,可是奶奶的手還沒來得及等林慕瑤的手握過來,就轟然坍塌了下去。

 林慕瑤的眼睛也隨著奶奶手的滑落而不自覺地睜大。

 「奶奶……」林慕瑤喃喃地念著,可是病床上的人卻雙目緊閉,再也沒有了迴響。

 「奶奶!」林慕瑤的哭喊聲在醫院裡回蕩著,也震碎了站在一旁的晏崢的心。

 看著醫生在奶奶的遺體上蓋上白布,林慕瑤心都要哭碎了。她不想接受,也不能接受,明明之前奶奶的身體還一直康健,怎麼突然之間說去就去了。如果不是晏崢一路載著自己飛馳而來,可能自己連奶奶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奶奶別走!別走!」

 在醫護工作人員準備把林慕瑤奶奶的遺體車推出去的時候,林慕瑤哭喊著跪在了病床前,大力拽著,無力又徒勞。她知道即使現在喊的再大聲,即使讓奶奶的遺體再繼續留在這裡,奶奶走了,終歸是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可是林慕瑤就是放不下。

 「慕瑤,你冷靜一點,慕瑤。」晏崢把掙扎的林慕瑤抱起來,牢牢摟在自己的懷裡,讓林慕瑤在自己的胸膛上用力放生哭泣,也用手輕輕地拍著林慕瑤的後背,安撫著她難過的心情。

 這種時候,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是徒勞無功,道理每個人都懂,然而只要有心的人,都做不到。

 林慕瑤在晏崢的懷裡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累到睡著了。

 晏崢就這樣抱著林慕瑤,沒有說一句話,聽她在夢裡也呢喃著念著「奶奶」,看著林慕瑤一會兒嘴角微揚地笑著,一會兒又嗚嗚地哭了起來。晏崢知道,林慕瑤這是在夢裡又夢到以前和奶奶在一起的日子了。

 「阿崢。」林慕瑤醒過來的時候,因為哭的太久,眼睛都花了,但是這個結實的肩膀,不用確認,林慕瑤都知道是誰的。

 「醒了?」晏崢並沒有鬆開林慕瑤,反而是把她抱的更緊了。

 林慕瑤也緊緊回抱住晏崢,把頭蹭著晏崢的胸口:「都是我不好,我應該多陪陪奶奶。」

 嘶啞的聲音從林慕瑤的嗓子里發出來,哭的久了,說話都很吃力,稍微句子長一點,後面的尾音就聽不出來了。說著林慕瑤就又控制不住地啜泣了起來。

 「奶奶年紀大了,這不是我們都能遇見到的事情,她早晚都要到這一步,你別太難過了,你要記得,奶奶在最後的時候,用盡全身力氣告訴你了什麼。答應我,也要答應奶奶,不要讓自己難過太久。」晏崢低聲寬慰著林慕瑤。

 「可是如果我能夠多關心關心奶奶,多陪陪她,說不定就能早一點發現了,一切都還有救。」林慕瑤從晏崢的懷抱里抬起頭來,看著晏崢,像是一頭受傷的小路。

 晏崢輕輕地擦去林慕瑤臉上的淚痕,可是剛剛擦完,林慕瑤的下一波眼淚就又落了下來。

 「這樣的事情,我們誰能想到呢,慕瑤,世界上有很多讓我們覺得難過,後悔,無能無力的事情,可是我們都沒有辦法回頭,唯一能做的,就是謹記教訓,不讓類似的遺憾再度發生。」

 聽著晏崢溫柔的話,林慕瑤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重新把頭埋進了晏崢的懷裡。

 奶奶已經是自己過去家裡唯一的親人了,現在也不在了,小婧和小遠年紀還小,能夠陪在自己身邊的,只有晏崢了。幸虧還有晏崢,可為什麼又是晏崢呢。

 「我總是覺得未來的路還有很長,未來的時間還有很多,奶奶一直都那麼健康,無論心態還是身體,所以我也一時之間忘了,她也已經那麼大的年紀了,心腦血管可能都會出現問題。我還想著等再過段時間就帶小婧和小遠來看她。她甚至都還沒有親手抱過小婧和小遠呢……」林慕瑤喃喃地說著自己的遺憾。

 有太多的如果,太多自己準備以後再做的事情,然而奶奶這麼一走,這一切太多,都已經全部化為零了。

 人們會害怕離別,大概是因為有太多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做,太多的遺憾沒有辦法完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