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6章 這,是有人要跟我論功嗎?

發佈時間: 2022-08-10 13: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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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句話,其實說得有點奇怪。

韓子桐和韓若詩也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他話中那若有似無的譏誚之意,兩個人都抬起頭來看向鐵鞭王,兩個人的臉色也都不怎麼好看。

最終,還是韓子桐扯著嘴角笑了一下:「幸會。」

鐵鞭王目光從我們三個人身上都掃了過去,然後笑着轉頭對裴元修說道:「難怪,誰都想要當皇帝,一當上皇帝,坐擁天下,美人在抱。裴公子,聽人說這後宮里有幾百間房,就要住幾百個美人,是不是真的?」

裴元修淡淡的一笑:「不過是以訛傳訛。」

鐵鞭王哈哈大笑起來:「雖然是以訛傳訛,但我看今夜這風景,就不算訛了。」

他說着,掉轉頭去對着身邊的女兒說道:「葛爾迪,將來你留在這宮中,可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跟這幾位相處。她們,可都是不凡的女人啊。」

葛爾迪一直是這酒桌上最安靜的一個,和之前一樣,只是睜大著那雙濃墨重彩的大眼睛靜靜的看着酒桌上的每一個人,這個時候聽見鐵鞭王這樣對她說,她立刻笑了笑,說道:「父王的話,女兒當然是要聽的。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父王讓女人跟她們好好相處,女兒願意,可人家未必願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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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鐵鞭王挑起眉毛,用眼角看了我們幾個一眼,然後再掉轉頭去對着裴元修和邪侯奇:「怎麼?這個地方,還有人不歡迎我家葛爾迪的?」

果然,要說正事了。

鐵鞭王從勝京到京城,就是為了跟裴元修勢壓,關於江南賦稅那一塊,如果不能立刻提供給勝京,那麼要通過什麼其他的方式來支付,或者裴元修應該是用了一些手段拖延一陣子,我想,今天晚上還能坐下來喝酒,證明他們白天應該是勉強談妥了。

那麼這場酒宴,鐵鞭王就要管一管這些小事了。

我抓緊時間又夾了一塊肉塞進嘴裏,畢竟不知道呆會兒會不會吵起來,萬一真的吵起來,這一桌菜肴就都不能吃了。

鐵鞭王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到了桌上,「砰」地一聲,酒水四濺,他沉聲道:「莫非還有人敢欺負我鐵鞭王的女兒?!」

他這話的口氣,就是要翻臉的意思,葛爾迪眨了眨眼睛,看向了她對面的韓若詩,一對上她的目光,韓若詩的眼神也冷了下來,而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小蓮立刻就衝動的想要說話,倒是被韓若詩一把攔住,她微微一笑,說道:「大王,何必衝動呢?誰能欺負你的女兒,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哦?」

鐵鞭王挑了挑眉毛:「看來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的。」說着,他掉頭向了裴元修:「裴公子,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我的葛爾迪,到底是欺負了人,還是被人欺負了?」

這一下,裴元修才慢條斯理的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說道:「大王不必着急,這件事,我一直在查。」

說着,他就不慌不忙的把那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只是,他並沒有提事情是發生在臨水佛塔旁的。

我抬頭看着他,不動聲色的聽他說完,鐵鞭王的眉頭也慢慢的皺了起來,說道:「這麼說,是有人要誣陷我的葛爾迪?」

一聽這話,小蓮立刻說道:「誰要誣陷她了?明明就是有人要謀害我家小姐!」

「謀害?」

鐵鞭王冷看着裴元修:「怎麼?你這地方,原來不是繁花盛景,刀山火海啊?居然還有謀害人的?」

說完,他又看向葛爾迪:「女兒,你受傷了嗎?若是受傷了,就告訴父王,不管你離開勝京多遠,離開多久,你永遠都是父王的女兒,父王是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聽到他這樣幾乎「顛倒黑白」的話,韓若詩和小蓮氣得臉都歪了,那個小蓮乾脆說道:「分明是她要謀害我家小姐!」

「砰!」

一聲巨響,鐵鞭王用力的一掌拍在桌上,頓時桌上的菜碟都蹦了起來,連他的酒杯都倒了,周圍侍奉的那些宮女太監也都嚇了一大跳。

「誰家的狗沒拴住,在本王面前亂叫!一次本王不理會,兩次本王難道還打不得嗎?!」

這位鐵鞭王,也是曾經馳騁草原的八大天王之一,雖然老了,凡事都交給兒子女兒去做,可到底虎威猶在,這一巴掌,拍得整個桌子都晃動了起來,而那一句話,也說得氣勢逼人,小蓮嚇得一下子閉緊了嘴。

直到這個時候,裴元修才慢慢的說道:「大王息怒。」

「息怒?」

「大王生氣是應該的,但要跟這麼一個小東西生氣,就辱沒了鐵鞭王的威名了。」

「哦?」

聽見他這麼說,鐵鞭王又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震得房梁都在抖,然後他看着裴元修道:「沒錯,本王的確是不屑跟這麼一個小東西計較,但我的葛爾迪不能被人欺負。裴公子,為了你的大業,我們父子在勝京背負了多少壓力,你不是不知道,此次派兵南下,該收的,我們現在還沒收回來,但是問你要一個真相,難道都不行嗎?」

他這話,已經是在用勝京的勢力壓裴元修了。

小蓮被剛剛他們的話給嚇得後退了兩步,不敢再開口,但韓若詩聽見鐵鞭王的話,也意識到他的目的,立刻說道:「大王要這麼說,金陵的兵馬可是從南打到北,也並不比你們勝京的人走得少。」

鐵鞭王微微一眯眼,回頭看着她:「這,是有人要跟本王論功嗎?」

眼看着他們兩爭鋒相對了起來。

這時,我分明感覺到裴元修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中驀地閃過了一道寒光。

但,那道光一閃即逝,幾乎根本不容人注意。

他慢慢的低下頭去,將桌上那隻被震倒了的酒杯又扶了起來,中指輕輕的在杯口上摩挲著,而另一邊,韓子桐看見事態發展成這樣,也感覺到一點不對,她試探上打圓場道:「大王不要動怒,剛剛不是還在喝酒嗎?」

「喝酒?哼!」鐵鞭王冷冷的說道:「本王現在不想喝酒,只想要一個真相!」

這時,一直坐在一旁看好戲的邪侯奇也陰測測的笑道:「裴公子,那天我問你的時候,你說是要解決這件事,至少,要給受委屈的人一個公道。這麼多天過去了,今天既然談起這件事來,不如——」

他說着,抬了一下手。

裴元修這才慢慢的抬眼看了他們父子兩一眼,嘴角浮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隻在酒杯杯口上摩挲的手指收了回來,淡淡的笑道:「其實今天,我也是打算在這個地方把這件事處理一下,王子說得有理,至少,要給受委屈的人一個公道。」

立刻,席上這些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變得深邃了起來。

裴元修的這些話,似乎對於今晚這件事,他也是有備而來。

見滿桌的人都安靜下來看着他,裴元修淡淡的笑道:「其實剛剛,我也已經給大王說得很明白了,那天若詩和令千金的確起了一些爭執,事情的起因,是因為路太窄了,他們兩邊的人都多,為了占路的事。這件事,大王是否要計較出一個對錯輸贏來?」

鐵鞭王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這種小事,本王是懶得去計較的。」

裴元修微笑着點了點頭:「好。」

鐵鞭王道:「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就是他們在離開的時候,若詩被人推倒了。」

鐵鞭王剛要說什麼,裴元修轉頭看着葛爾迪:「葛爾迪小姐,那天,你也是走在後面的,你看到了吧。」

葛爾迪抬眼看着他,說道:「我可沒有看到她被人推。」

裴元修淡淡說道:「我沒有問你有沒有看到她被人推,我只是問,你看到她跌倒了沒有?」

葛爾迪愣了一下,不知道這兩個問題有什麼區別,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道:「沒錯,她,她是跌倒了。」

裴元修點了點頭:「這就是了。」

眾人都看着他,鐵鞭王察覺到他口氣不對,皺着眉頭:「什麼?」

裴元修說道:「若詩已經懷胎數月,在這個時候跌倒,是非常危險的,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她腹中的胎兒,這件事若要說有誰受了委屈,當然她受的委屈是最大的。大王,你說是不是?」

鐵鞭王被他問得一愣。

雖然他滿心要給自己的女兒討還公道,但畢竟面對的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相比之下,他毫髮無傷的女兒,的確不敢說是受了委屈。

半晌,他說道:「雖然是這樣——」

他皺着眉頭,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後面的話,而坐在另一邊的邪侯奇轉了轉眼珠,立刻說道:「裴公子,話雖這麼說,但剛剛不是說了嗎?夫人說有人推倒了她,但我妹妹可沒有做這種事。」

裴元修微笑着看着他,然後說道:「若詩,你看到,是誰推倒你的嗎?」

韓若詩原本一臉欣喜的望着他,從剛剛裴元修一開口,就是一直在袒護着她,這個時候突然問道自己,她也就立刻說道:「我沒有看到。」

她的話音剛落,站在她身後的小蓮,似乎也感覺到裴元修是在偏向韓若詩,急忙說道:「不過,走在我家小姐身後的,就是她們幾個人,不是她們,也沒有別人!」

我看了她一眼,淡淡搖了搖頭。

邪侯奇一聽,眼中就透出了凶光,但他也沒有對這個「小東西」說什麼,而是冷笑着看向裴元修:「裴公子,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到底是誰害得尊夫人跌倒,總是要有個說法,我妹妹,不能受這種不白之冤。」

裴元修嘴角淡淡的勾起一點,道:「這是自然,害得若詩跌倒的人,我也不會放過他。」

說完,他慢慢的抬起頭來,目光冷漠的看向前方:「還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