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婷抬起目光看了東方舒曼一眼，然後才輕聲應道——
“好很多了，謝謝媽的關心。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媽的意思。”
宋思婷說這話的時候，眼色也稍稍暗沉了一下，心裡尋思著，這東方舒曼多半也是過來斥責她的吧？
現在東方乾不在家，她們確實也應該好好聊一聊了。
“你心裡有數。也不用刻意藏著了。你宋思婷嫁入我們東方家幾十年，你也應該知道我的為人，你心裡恐怕也給我貼上了‘惡婆婆’這個標籤了吧？”
東方舒曼睥睨般的掃了宋思婷一眼，語氣有些冷冽。
“我沒那麼想過。”
宋思婷回道，想了想，便繼續道，“我知道媽對我一直不滿意，怕也是我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才……”
“你也有這些自知之明，就怕你的這些自知之明只是拿來做做客套而已。我不否認，你確實讓我很不滿意，你身上根本不具備作為東方家的媳婦，作為阿乾的夫人的資格。我知道聽到這些話你一定會很不服氣也很不滿意，但是，這個就是事實。”
東方舒曼冷冷淡淡的說著，擱下手中的茶杯，精銳的目光也靜靜的鎖著宋思婷那張有些沉鬱的臉。
“媽對我存在的偏見太深，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你既然這麼認定我如此，我再為自己辯解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宋思婷自然是不服氣的，她一步一步的努力到現在，也是律師界赫赫有名的人物，也不見得配東方乾低人一等，她不明白為什麼老太太就是盯著她的出身不放？難道這些年她所作出的努力還少嗎？
她宋思婷哪裡讓東方家因為她蒙羞了？她身為東方集團的首席法律顧問，也為東方集團做了不少的事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似乎不管她宋思婷怎麼努力，東方舒曼就是對她抱著偏見。
宋思婷這話落下，東方舒曼只是淡漠的斜了她一眼，隨即道，“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委屈，你覺得你已經很努力了，也覺得你的光輝足以配得上了阿乾，是不是？”
東方舒曼是何等聰明的人，自然就是一眼就捕捉到了宋思婷心底的那些想法，這會兒說話的時候，眼睛裏也是帶著一些深邃的流光，看得宋思婷心底也是一陣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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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婷沉默著，也沒有回答東方舒曼。
“我不否認你個人的成功，但是你口口聲聲說在乎阿乾在乎流雲，我就問你這些年你都為他們做過什麼？你除了在你的事業上爭個高低，我也不見得你為他們父女倆做過什麼，不僅不能成為他們强有力的助理，反而惹了無盡的麻煩讓他們替你處理，替你背，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不就是如此嗎？”
東方舒曼是一個講話非常直，也習慣直接切中要害的，因為她很清楚，就宋思婷這樣高傲的人，你跟她迂回，她還未必就能聽進去，就是需要把事情放到明面上來說。
果然，東方舒曼的話音落下，宋思婷的臉色就不是很好看。
“你根本就沒有一種集體的觀念，考慮的就是你個人而已。你以為東方家需要一個光環的媳婦來替光耀門楣嗎？你錯了！你永遠就沒有覺悟到這一點，我們需要的是賢內助，是一個可以幫忙支撐家族的媳婦，這樣的媳婦，我們不會介意她的出身。而你呢，你只想到你自己！你自命清高以為自己能力很强，其實在我的眼裡，你根本就不如老大跟老二的媳婦，甚至，連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東方舒曼後面的語氣越發的冷厲，“而我東方舒曼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自命清高卻不幹點實事的人。當年林家的事情，我且不管別人是什麼情况，你身為東方家的媳婦就不應該那麼做，在明面上大家都還是自己人，你卻主動幫對方打贏了這場官司，後來他們是這麼對阿乾對流雲的，難道你不明白？還有，多少跟東方家有深交的人，都因為你，跟東方家斷絕往來？”
東方舒曼每每講起這些事情，心裡就覺得一陣堵，對宋思婷就更是失望甚至有些厭惡，如果不是念在她還是自己兒媳婦的份上，她是絕對不會讓她這麼囂張下去的。
“難道，為了什麼家族，就不需要講什麼是非了嗎？我萬萬是做不到這樣的！”
宋思婷這一點上是很不贊成東方舒曼的。
“講是非所以你就親自上陣？講是非所以你就打著東方家的旂號到處張羅？宋思婷，就憑你這樣的思想，你一輩子就不可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東方家的女主人！有你這樣的人，我東方家族，東方集團離完蛋也不遠了！你倒是覺得乾脆了，你為阿乾跟流雲想過嗎？你這些年因為這些破事給他們惹了多少的敵人？我東方家怎麼會有你這樣愚蠢的兒媳婦？老大跟老二的媳婦，都還知道維護家族，維護家族的利益，只有你，才會弃家族不顧，弃自己的丈夫女兒不顧！”
這東方舒曼看著宋思婷的態度，整個人到底也是有些控制不住火氣，“你大概還不知道，阿乾之前在緬甸受的傷，是誰的傑作吧？很不幸，就是你之前打敗人家的被告的一個兒子出的手。東方家樹大招風，本來這樣屹立著已經很不容易，我們能少得罪人的自是最好。流雲也受不了你的處事管道，難道你就不應該自己檢討一下嗎？”
東方舒曼冷厲的聲音駁得宋思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裡雖然有些不服氣，但是也不敢多說什麼，東方舒曼現在是氣得臉色陰沉的。
“所謂的維護正義有很多種管道，但是不應該是建立在這樣的犧牲之上。我東方舒曼就是為了整個東方家族著想，你可以認為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我很明確的告訴你，誰要是敢動東方集團，誰敢動我的孩子，那就是跟我過不去！我就絕對不會放過他。”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言盡於此，多說也無益，你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沒有任何的資格讓我接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