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191我累了

發佈時間: 2022-08-07 16: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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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媳婦這時候怎麼樣了?後宮那些女人沒氣到她吧?萬一氣壞了身子怎麼辦?不行,這邊的事也差不多完事了,他得回去給媳婦做主……呃,做後盾去!

楚崢不想呆下去了,掃了眼眾朝臣,站起身甩著袖子走人了。

楚崢在為班樂汐擔心不已,但班樂汐那邊卻樂得很,一點也沒自己擔心,而且也沒為楚崢擔心,她相信,經過外出三個月,楚崢現在不但可以扼制那些老狐狸,還會一點點開展他的計劃,慢慢開始實行變法。

班樂汐眼神飄忽,似乎忘記了面前跪着的眾宮妃,而距離她走進正殿到現在早已過了大半個時辰,如果她再慢一點,楚崢恐怕都要回來了。

德妃和眾宮妃冷汗直冒,她們有心想提醒班樂汐還沒有叫起,但卻沒人願意第一個張這個口,誰都知道當今皇后性情陰晴不定,她們一句話就可能將自己打進地獄,因為面前的皇後娘娘總有理由治她們的罪,罪名千奇百怪,但卻句句在理,讓她們反駁不得。

德妃微微抬頭看向班樂汐,見班樂汐摸著碩大的肚子正神遊天外,眼神明顯沒放在她們心上,不由得怒火中燒,為自己感到不值。

這個該死的見人根本沒把她們放在眼裏,她們都跪了這麼長時間了卻全當沒看到她們,不但如此,還明顯心思不在這裏,就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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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想什麼?想皇上嗎?

見班樂汐的目光正是落在金鑾殿的方向,德妃明了,心中的嫉恨也更深了。

見人,一時半會兒都離不開男人嗎?皇上不過剛離開不久她就這麼想他了?那她們這些半年一載都見不到皇上的人該怎麼過?

再嫉恨德妃也不敢張口,她只能低下頭將猙獰的面龐壓低,不讓殿中的人注意到她。

六月站在班樂汐的身邊,主子神遊天外,他卻一直在注意著殿中的動靜,見到德妃扭曲的臉挑了挑眉,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兒,而後又看向班樂汐。

呵呵,這些人不會以為主子在想皇上吧?

真逗!他家主子他最了解了,此時的主子什麼都沒想,或者說,她現在困了,有些想睡覺了,至於皇上,也許只能在她冷的時候想起他吧?

六月內心暗自腹誹著,面上卻不顯,微閉着眼睛開始休息。

就目前來看,主子還得再休息一會兒,正好今天起早了,他也困着呢,也趁機他也休息一下好了。

要是平時六月可謂是抓住了班樂汐的心理活動,可這次六月卻想錯了,班樂汐只呆了一瞬便轉醒了,目光悠悠掃向跪着的宮妃們。

唉!還得解決啊!

不能拖了,雖然困了想睡覺,但「抱枕」不在這裏,她也睡不着啊!

罷了,先解決這些人吧!

班樂汐掃過德妃的頭頂向她身後看去,果不其然,讓她在一眾宮妃中看到了班樂潼。

班樂汐笑了,「班才人,如果本宮沒記錯,本宮說過要讓你閉門思過吧?是誰給你的權力和命令讓你出來的?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為什麼非得與本宮做對呢?」

班樂潼早就受不住了,她在家裏受班樂汐庇護,惹的禍不少,但卻從沒受到過處罰,因為所有的懲罰全被班樂汐接了過去,都是她打扮成她的樣子替她受罰的,所以她從沒吃過這種苦頭跪上這麼長的時間。

可班樂汐不說話,眾宮妃不開口,她再跪不住也得跟着跪,她進宮近一年的時間裏別的沒學會,只學會了隱忍,凡事別出頭,她也是拼着一口氣才忍到現在的。

現在班樂汐終於開口了,這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大好的消息,哪怕她在質問她,對於她來說也是小意思,因為在她心裏,班樂汐還是那個處處替她着想為她擔着所有罪名的蠢貨,至於這近一年來她的不理不睬對她來說只是小意思,是班樂汐生氣了,在發泄怒火,等她氣消了,或者她說兩句好話哄哄她,她還會是那個好姐姐。

班樂潼抬起頭看向班樂汐,突然眼神一縮,心中的嫉妒無限放大。

她也有這張臉,同樣一張臉,為何她就能受到全家的喜愛,而她則成了人厭鬼棄不受寵的的那個人?家人不喜歡她,皇上也不喜歡她,這是為什麼?她們長的不是一樣嗎?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喜歡她?

班樂潼納悶不已,她微微嘆了口氣,努力擠出一個笑臉,「姐姐這話就說遠了,我與姐姐乃一母同胞,姐姐怎麼忍心關着妹妹不讓妹妹出門呢?

妹妹雖然和姐姐這一年來相處不多,但我們畢竟是相處了十八年的姐妹,姐姐心裏在想什麼,沒人比妹妹更了解了,妹妹知道錯了,姐姐就原諒妹妹吧,我們還像以前不好嗎?」

說完,班樂潼還努力沖班樂汐眨了眨眼,那調皮的樣子和小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讓班樂汐看了都有些晃神,彷彿又回到了剛穿越這個世界的那幾年。

那幾年她過的是多開心啊!

雖然班樂潼一直在欺負她,但在她眼裏這並算不得什麼,她一個二十多歲的大人怎麼會跟一個孩子斤斤計較?還是個剛出生丫丫學語的孩子,而且她是她的親人,是她心中最親近的人,她們在一個娘胎里相親相愛地相處了十個月,她們的靈魂和命運都是一起的,她們相貌身材心性也應該是一樣的,而且她們還有心靈相通一特點,在她眼裏,班樂潼簡直就是上天送給她的禮物,是她穿越這個世界來收穫的最寶貴的東西,也或許,班樂潼就是她穿越這個世界的原因,她要守護這個孩子健康長大,讓她無憂無慮地成長,讓她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

她抱着這樣的想法寵着她,愛着她,供着她,哄着她,可她沒想到,她的付出只是一場笑話。

班樂汐恍然間似乎又看到了自己獨自一個人跪在祖宗祠堂里替她受罰,寒冷的冬季里她小小的身子在祠堂里瑟瑟發抖,她以為她會去看她,陪着她,哪怕只是送個饅頭給她也好,可她從來沒有等到過她的身影,向來只有三個哥哥來看她陪着她,給她送吃的,給她送棉被,他們眼裏的心疼和愧疚她到現在都記得。

以前她不懂,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愧疚,但她卻從未深究過,轉世重生再來過她明白了,原來他們什麼都知道,他們一直都知道她在替人受過,跪在那寒涼冬夜裏的人不是班樂潼而是她班樂汐,真正惹禍的是班樂潼而不是她班樂汐。

他們一直都知道,卻什麼都沒說,一直默默地守護在她的身邊,心疼她,卻無能為力,因為在她的心裏,班樂潼比他們三個哥哥重要的多的多,哪怕她也愛他們,可卻遠不如班樂潼在她心中的地位。

班樂汐閉上了眼睛,腦中不斷回憶著在祠堂的種種,小時候的無能為力,長大了的守護,前世的所娶非人,三個哥哥為她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班樂汐嘆了口氣,睜開了眼睛,眼中一片寒涼。

到此為止吧,快一年了,她累了,她不想再看到她了,她只能對不起母親了。

想到蔣氏,班樂汐又是嘆了口氣。

她是個苦命的女人,也是幸運的女人,她的背後站着太傅府和班家,卻拿自己的女兒無能為力,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是她生命中最大的敗筆。

「樂潼啊!我累了。」

過了良久,久到班樂潼再次不滿地看向班樂汐,看到她那張同她一模一樣的臉上露出的悲哀之色,班樂潼突然愣住了,也正是此時,班樂汐說出了讓她懵逼的話。

「什、什麼意思?」

班樂潼懵了,她沒明白班樂汐話里的意思,什麼叫我累了?而且她叫她什麼?叫她樂潼?她從來沒有這麼叫過她,她一直以來都是叫她妹妹或者潼潼的。

班樂汐的身上暮氣沉沉,好似個年近七旬的老人,不是她身體老了,而是此時她的心態老了,她感覺自己好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好像自己馬上就要躺進棺材裏一樣。

「樂潼啊!你不累嗎?和我爭了十九年了,該休息了吧?

從小到大我一直讓着你,你惹的禍我來背,你不想做的事我來做,你不想學的東西我來學,你不想幹什麼我就替你去幹什麼,我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機器一直守護在你的身邊,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對了,你知道的,新婚之夜我就說過了,只是你恐怕根本沒往心裏去吧?

樂潼,我再說一遍,我之所為全因你是我親妹妹,在我心裏,你的地位一直比班家任何人都要高,因為我們一母同胞,因為我們血脈相連,因為我們比班家其他人多相入處了十個月,因為……我想你過的好,比我過的好。

進宮非我所願,可我卻不想你深陷其中,為了班家也為了你,我選擇進宮為後,與這些宮妃爭寵爭男人,與她們勾心鬥角爭性命,可你卻非得認為我要害你,我要奪了你的一切。

還是那句話,如果當初你同我實話實說,表明自己想進宮為後,我定會支持你,為了你,我可以放棄這后位,放棄這天下,放棄這大楚的百姓,甚至可以為了你放棄皇上的愛,遠離京城永不出現。

可你卻什麼都沒說,一杯毒酒差點要了我的命。

我對你十八年的寵年居然還不如這后位,我的命在你眼中還不如這冰冷的鳳椅。

當婚當夜我原本想殺了你的,可我還是不忍心,你畢竟是我寵了十八年的妹妹,想到要了你的命,我這心比誰都疼。

所以我放棄了,我一直以為我是想報復你才留你在宮中的,就在剛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我錯了,大錯特錯,看到你,我想起了小時候的我們,想起了三個哥哥和祖父祖母,想起了父親母親,想起了二叔和班家的叔叔們,我現在才發現,我是捨不得你,捨不得在班家的那些日子,捨不得斷了那些回憶。

在這宮中,我不能時常見到父親和母親,見不到祖父祖母,見不到三位哥哥,見不到二叔和班家的所有人,只有你,我只能見到你,你的存在是我懷念那些日子的引子。

我說的這些你聽不懂吧?呵呵,也是,你這腦子也就這樣了,這麼明白的話都聽不懂,我還能指望你幹什麼?

樂潼啊!我累了,真的累了,我本不想再見你,見到你,我心裏好難過,我想殺你,又想留着你,總是在殺與不殺之間徘徊不定,我很難受的。

如果你一直不出現也就罷了,我會當做你不存在,這樣我就不用糾結了,也不會對你動了殺念,可你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總是在我心情好些的時候跳出來找存在感?為什麼老是觸碰我的底線?

在班家時,家人是我的底線,現在我進宮了,除了班家,坤寧宮上上下下就是我的底線。

第一天她們給我請安時我就說過,別觸碰我的底線,否則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這件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

為什麼要這麼做?和我作對你就那麼開心嗎?我不在,收拾我的人你就那麼高興?

四月還小,你在打她罰她的時候心裏就不難過?你就沒想過你也曾被打過罰過,如果當初不是我,你會比她傷的還重?」

班樂汐說到這裏已經皺起了眉,納悶地看向班樂潼,眼中滿是不解。

她就納悶了,她這心怎麼這麼狠?這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要是大奸大惡之人也就罷了,要是四月能危及她的生命也行,殺人滅口什麼的她也能理解,可四月與她毫無瓜葛,只因是她身邊伺候的人她就能下手去收拾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她的心咋這麼狠呢?

她不是沒殺過像四月這麼小的孩子,但那是在戰場上,南北三國的孩子都不是善茬,每一個都有大楚成年人的戰力,他們的心遠比大楚的戰士的心更狠,如果她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死更多的大楚戰士,所以她才會動手除掉那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