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聽她這麼問，當即皺了皺眉，猶豫斟酌之後，方才開口：
「怎麼說呢，在白小姐出國之前，應該是好的沒的說。」
顧娉婷：「白小姐什麼時候出國的？」
李姐大概想了下：
「去年國慶節之後，到現在，應該大半年了吧，原說學個什麼鍍金，要一年才回來。」
「這不，我們少爺在濱城出事鬧上新聞了，白小姐這才回來。」
顧娉婷點點頭，又問：
「那之前，兩人關係這麼好，厲總結婚的時候，為何沒邀請她？」
李姐一聽她這問題，當即嚇得四下看了眼，然後壓低聲音對她說：
「顧小姐，以後可不敢問這些，要是白小姐聽到，那事情就鬧大了。」
「實不相瞞，我家少爺從小不喜歡跟人親近，說來也怪，就是這白家小姐，他不討厭，就算整天跟在他身後，也沒見他皺過眉頭。」
「本來兩家也講好的，等長大了，讓他們成親，誰知道五、六年前，白夫人跟我們夫人，突然不知道為什麼，就鬧翻了。」
顧娉婷忽然想到什麼，急忙插嘴：
「五年前，還是六年前，你仔細想想？」
如果是五年前，定是顧子佳空降到厲斯年身邊的時候。
李姐皺眉想了下，手一拍，立刻肯定地說：
「五年前！對！就是五年前，那年老爺子七十大壽，我想起來了，不會錯！」
李姐確定完日期，繼續說：
「打那兒之後，白夫人就不讓白小姐到我們家來，也攔着她找我們少爺。」
「直到去年十一的時候，少爺跟白小姐兩個，也不知道又為了點兒什麼事，也跟大人一樣鬧翻了，白小姐這才一氣之下出國，就再沒回來。」
「少爺大婚的時候，我們底下這些人就說，可惜他們打小青梅竹馬這點兒情分，也可惜白小姐那麼招人疼的人了。」
「這不，現在好了，白小姐一聽說我們少爺出事了，到底還是扔下外面所有的事，急巴巴地跑回來，並且兩人立刻就訂了婚。」
「就連婚期都定了，如果不是老爺子出了這檔子事，白小姐馬上就是我們正兒八經的少夫人了。」
「至於以前那些位，要我說，那都是我們少爺為了氣白小姐跑了，特意讓她着急，才鬧出來的。」
「我是沒看到沒進門的那位短命的少夫人長什麼樣，不過據說，那女人的眼睛，跟白小姐特別地像，我就想，我們少爺就算氣人，也是照着白小姐的模樣找的。」
「所以您說，他們兩個人之間，感情能不深嗎？不深都出鬼了！」
顧娉婷笑着點點頭，機械地重複道：
「是啊，不深，都出鬼了。」
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厲斯年搞個協議婚姻，可以隨便找一個人，並不難，卻為什麼偏偏找了她。
每每兩人親密的時候，為什麼他會一次又一次，親吻不夠自己的眉眼。
原來，不過是像另外一個人而已。
顧娉婷忽然非常後悔——眼看着拿到資料，走都要走了，自己為什麼閑得這麼無聊，要跟李姐打聽這些！
她還真是會自己找虐。
李姐見她半天不說話，忽然問她：
「顧小姐怎麼了？是不是我話太多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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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有些惶恐地起身，意思想走。
顧娉婷急忙擺手制止：
「不，是我自己忽然想起點兒別的，你坐你坐！」
李姐卻站在那裏沒動，遲疑着說：
「顧小姐，剛剛那些話，您就當我沒說，少爺最煩我們這些人議論這些事，我剛才也不知怎麼了，就看着你面善，你那一句，我這話匣子一打開，就沒關住……」
李姐一副異常後悔的樣子。
顧娉婷趕緊起身安撫：
「放心李姐，我等下見完白小姐就走了，跟你們少爺沒什麼接觸，況且，我也不是那麼八卦的人……」
就在這時，打開的窗外，忽然人影一閃，緊接着白雪瀅氣喘吁吁地走進房裏：
「娉婷姐姐，你等急了吧？前面實在人太多，要跟着斯年哥哥一起應酬人，我好不容易才得空溜出來。」
白雪瀅說到這兒，朝李姐笑笑：
「李姐你去忙吧，我跟朋友單獨說幾句話。」
李姐趕緊陪着笑臉走了。
只是拐過窗口，踏上通往院外的石子小徑時，才抹把額頭的細汗，自言自語地嘀咕了句：
「這麼多台詞，除了我之外，鬼才能記住。」
室內，顧娉婷無意過多逗留，站在門口，直截了當地道：
「雪瀅，資料在哪兒？車已經在外面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