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柔柔瞅著堵在自己門前的這人。
模樣生的倒還挺好看的,雖有幾分陰柔,但卻不顯女氣。
長得好看的人果然都在一起玩耍呀。
心眼髒的也一樣。
「徐大夫來找我有何事嚶?」
遲柔柔假模假式的笑著。
徐雲之還是雙眼冒光般的盯著她,那目光就像兩把刀子似的,恨不能當場把遲柔柔給解剖了。
「那個……徐某有個不情之請……」徐雲之笑眯眯說道。
遲柔柔也跟著呵呵一笑:「既是不情之請,那還是別說為好嚶。」
徐雲之眨了眨眼,居然拒絕的如此果斷?
遲柔柔掛起一臉假笑,就要關門。
徐雲之趕緊跨了一條腿進來。
遲柔柔眯眼道:「不知道這門能不能夾斷腿兒嚶?」
「有話好好說,都是朋友嘛。」徐雲之笑道。
「朋友?」遲柔柔一挑眉。
「那敗類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徐雲之笑露出一口白牙,「徐某不才有點本事,做朋友的話,還是很有好處的。」
「難道御淵和你做朋友是因為好處?」
「那倒不是,主要是知道彼此老底,要麼做朋友,要麼作敵人。不過那廝心眼臟,當然還是做朋友比較划算。」
徐雲之笑眯眯的看著遲柔柔,「二姑娘不是人吧?」
遲柔柔眯眼看著他,笑容沒太大變化。
「正常人脖子被擰斷成那樣,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徐雲之說話間便鑽了進來,自來熟般的在桌邊坐下:
「那敗類的血症想來你也知道的,我曾聽說,有個狗牙姑娘的血能救他的命。」
「不曉得那狗牙姑娘,是不是二姑娘呢?」
遲柔柔盯著這傢伙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還真是沒從這傢伙眼中看到一絲一毫的恐懼。
只有近乎癲狂的炙熱。
這徐嬤嬤……真的是個瘋子啊……
「你是真不怕死啊?」
「死嘛,多多少少還是怕的。」徐雲之笑著,「所以徐某選擇作二姑娘的朋友呀。」
遲柔柔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
「看樣子爛芋頭並沒告訴你,我是什麼。」
「他雖是個敗類,但嘴倒是挺緊的。」徐雲之笑了笑,「不過徐某早年跟隨家師在外討飯時,倒也見過不少奇人異事。」
「二姑娘,可是殭屍?」
遲柔柔眸光微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看來徐大夫的見識真還挺多的,就是不知爛芋頭知道你這般眼界淵博嗎?」
「御淵的情況有些複雜,他大哥死時,他受過一些刺激,忘了一些事情。」徐雲之說完,哎呀了一聲,「瞧我這大嘴巴子,差點就把他給賣了。」
遲柔柔眉頭一皺,這話的意思聽上去,御淵大哥的死似乎不那麼簡單?
她記得那人好像叫御景。
「我記得御景是十年前死的?」
徐雲之嗯了一聲。
那麼湊巧。
遲柔柔皺了皺眉,她父母也是十年前死的。
不過那時她太小了,才五六歲,壓根記不起什麼事。
「事關那敗類的家事,我便不多說了,二姑娘若是想知道,便去問他好了。」
遲柔柔倒也沒繼續往下深究,勾唇道:
「那說說吧,朋友,你能給我什麼好處呢?」
「遲二姑娘想要治癒重樓將軍的腿吧?」徐雲之笑著道:
「殭屍的心頭血有治癒之力,不過也有強弱之分,重樓將軍的腿傷太久,要完全治癒,還得由外力輔助。」
「徐某這手上的功夫倒也不錯,除了岐黃之術外,恰好也會那麼點玄門之術。」
「你是道門的人?」遲柔柔眼中忽然多了幾分殺氣。
屋子裡的溫度在一剎間都似降到了冰點一般。
「家師勉強算個道門棄徒,徐某的話,大約就是棄徒中的棄徒吧。」
遲柔柔眼底的殺意盤桓不減,臉上的笑容卻是燦爛了起來:
「沒想到徐大夫和道門有這麼大的淵源,不知天啟宗你可聽說過?」
「天啟宗啊……玄門第一,自然聽說過。」
徐雲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中也多了幾分譏誚:「不過是否真配得上這第一,就不好說了。」
「看樣子,徐大夫對天啟宗也挺有意見的嚶?」
「意見嘛,算不上,梁子嘛,著實有點。」
遲柔柔眉梢一挑,眼裡的殺意淡了下去。
笑容顯得真摯了不少:「或許,咱們真能做朋友呢……」
遲柔柔笑眯著眼,上一世將她剝皮抽筋的那一群道士,這會兒應該都還好好活著吧……
拜託拜託,可真要好好的活著呢……
活到等她上門為止。
「既是朋友,徐大夫想從我這裡得到點什麼呢?」
「血。」
徐雲之回答的甚是坦率,雙眼都在放光:「當然要是心頭血就更好啦!」
「好好照顧我大哥,你想要的,我會滿足你。」
遲柔柔眯眼笑著。
徐雲之深深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還真是表裡不一呢,長得可可愛愛,心眼這麼多,難怪會和敗類做朋友。」
「彼此彼此。」
徐雲之聳了聳肩,就要離開。
遲柔柔忽然叫住他:「爛芋頭的血症能治嗎?」
「不好說,不論是毒還是蠱我都試過,但沒什麼效果,目前看來,只有你的血比較好使。」
遲柔柔眉梢忽然挑了挑,「爛芋頭曉得自己百毒不侵,但並不曉得銀絲蠱對他也沒用吧?」
徐雲之一眨眼,摸著下巴:「是嗎?哎呀,這我就不知道了呢。」
他說著,袖子一甩,拎著藥箱,笑眯眯的便走了。
遲柔柔看著他的背影,嘖嘖了兩聲。
居然也有那爛芋頭被陰的時候,呵……這算不算交友不慎?
不過吧……
「看上去那麼陰險,結果笨的要死,要是銀絲蠱真要了命,老身打哪兒去還你這人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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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柔柔嘀咕著回了門,臉上卻不禁浮出笑意。
看在那爛芋頭這麼捨己為人的份上,她就大仁大義的原諒他好了!
另一面,遲玉樓異常順利的說服遲重樓答應了赴宴的事兒。
他走時歡天喜地,並沒發現遲重樓有些心不在焉。
等遲玉樓離開后,房門忽然自己關上了。
遲重樓坐在輪椅上,身子已經端正如一把出鞘的利劍。
他眸光微沉,低喃著:「險些忘了這一世天啟宗的那些臭道士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