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歡的心在顫抖。
她攥著拳頭,立在原地,怎麼都邁不出那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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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家,她唯一的念想,被肖煒用一塊錢賣給了柳如月。
這不是故意是什麼?
奇恥大辱,真的是奇恥大辱啊。
她血紅著臉,貝齒死死的咬住嘴唇,她不讓自己哭出來,但是淚水卻在眼眶聚集。
「夏小姐,快走吧。」
阿城提醒了一聲。
他知道肖煒的手段,但人生做了選擇,有時候只能順應選擇。
夏清歡說的對,只有活下來,才能活下去。
夏清歡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朝夏清歡沖了過去,「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顫抖著嘴唇逼問,哪怕知道原因,她還是想要問。
肖煒輕笑一聲,「不是說了嗎?是為了你和孩子好,活在過去是沒用的,清歡,我們都要向前看,展望未來。」
呵,你看,他夠虛偽吧?
他做了一手噁心的事,卻始終都是打著為你好的旗幟。
「上車吧,還愣著做什麼?」
夏清歡嫌棄的瞟了夏清歡一眼,她的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般的沉重。
見她不肯上車,肖煒也不多說。
他只是沖阿城說道,「快點,你只是瘸了腿,又不是缺了一條腿,那麼慢,磨蹭什麼?」
阿城立刻加快了腳步,抱著軒軒就上了車。
「媽咪,我要媽咪,媽咪,我要媽咪……」
軒軒不住的掙扎,想要夠著夏清歡。
可那時候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她不想失去那棟宅子。
車門迅速的關閉,夏宇軒在車內拍打著車窗,肖煒抓住他的后衣領將他拖了回去,「再拍,車門被你拍壞了,你拿什麼給我賠?」
他冷冷的喝道。
車子呼嘯著離開,夏清歡像是被人抽離了靈魂一般。
她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宅院里,柳如月指揮著那些人,將屋子裡的東西往外扔。
她知道,她阻止不了。
這個時候,她唯一能夠求助的人,便是陸銘了。
她給陸銘打了電話,那是最後的稻草,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她只能選擇抓取。
「清歡,是你嗎?清歡,你怎麼了?」
電話接通,她還沒開口說話,只是從電話這端傳過去了呼吸聲,陸銘已經聽出來是夏清歡的聲音了。
她的淚水奪眶而出,「陸銘,麻煩你來夏府一趟可以嗎?越快越好。」
她說完掛斷了電話。
不過十五分鐘,陸銘驅車前來,他在院門口見到了夏清歡,她抱著雙臂,樣子狼狽極了。
「清歡,你的臉怎麼呢?」
看到她腫的如同包子一般的臉,陸銘心疼極了。
他想要靠近夏清歡,她卻讓開了,她看著陸銘,再次彎腿跪在了他的面前。
「清歡,你這是做什麼?」
陸銘嚇得後退了一步。
「陸銘,我知道求你是為難你。可是,你知道的,這棟宅子是我父母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不能這麼糟蹋了。我希望你能勸勸伯母,手下留情好嗎?」
夏清歡哭。
這個世界上,她最不願意求的人便是陸銘了。
她已經欠了他很多,她只希望他能夠往前一直走。
「清歡。」
陸銘這一次沒有靠近。
「這件事我今天早上聽說了,可……房產證都已經辦下來了,手續又都是合法合規的,我媽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她認準的事兒,沒人能夠勸住。」
是的,陸銘的意思是,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你求我沒用。
呵,這最後一根稻草,此時也倒了地。
夏清歡真的是求天天不靈,求地地不應了。
她哭的聲嘶力竭,「我願意出價買回來,可以嗎?陸銘,我不能沒有這棟宅子。我媽媽不知所蹤,但她總會回來的,她要是回來了,不能沒有家啊。」
這是她心底最痛的地方,她在陸銘面前全部都撕扯開來了。
他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清歡。」
他又喚了一聲她的名字,「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阿姨肯定會回來的。你今天能夠來找我,我真的很高興。只是這件事很棘手。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勸我媽媽。只是需要時間。」
他的態度稍微緩和了一點。
但夏清歡需要的不是這樣模稜兩可的答案。
她需要一個肯定。
「謝謝你,陸銘。」
她撐著地面起身,單薄的身軀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都要倒下來一般。
「清歡,你聽我說一句可好?」
陸銘開了腔。
夏清歡緩緩抬起眼眸,她不知道陸銘想要說什。
他的目光朝里望了一眼,「你知道的,我媽只有我一個兒子,她雖然對外人很兇,但是對我很好。這棟宅子現在既然已經屬於陸家了,如果你肯嫁給我,我一定說服我媽,讓她把宅子作為聘禮還給你,你看怎麼樣?」
呵,聘禮?
憑什麼夏府的宅子最後竟然作為聘禮還給夏清歡?
她花了一塊錢買走了她家的宅子,這算是哪門子交易?
夏清歡眼底的淚水如同霧氣一般蒸發掉,她漸漸的看清了陸銘的真面目,他和那些人有什麼區別?
他信誓旦旦的說愛她,信誓旦旦的說全世界非她不娶,到頭來,也和那些人一樣,趁人之危,抓住她的軟肋,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用一種陌生的眼光看著陸銘,腳步一點點的後退,而後臉上就掛上了一絲冷笑,湛璟塬是那樣的人,肖煒是那樣的人,原來陸銘也是。
「我不會嫁給你,陸銘。」
拒絕的話,她已經說了很多次,並不介意再多說一次。
「為什麼?清歡,你不是很想要這宅子嗎?嫁給我,我自然容易將這宅子送給你。」
陸銘蹙著眉頭,大言不慚的碩大。
「送?」夏清歡冷笑一聲。
「你知不知道,這棟宅子是你們搶過來的?一塊錢,呵,你聽說過嗎?一塊錢就可以買走這麼一大棟的宅子,陸銘,你們可真是卑鄙啊。」
最後一句,夏清歡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清歡,我不允許你這麼說我母親。這件事她沒有錯。」
夏清歡一個字也不想聽了,呵,柳如月沒有錯,難道是她夏清歡的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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