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5章 既然是我,那為什麼是我?

發佈時間: 2022-08-10 13:4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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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他這幾天應該是一直陪在趙太妃身邊,畢竟他們母子兩是剛剛相認,況且從那天裴元灝當眾說的那些話看來,他雖然給了裴寧遠寧王這個封號,但主要是讓他孝敬太妃,做一個孝順兒子多過做一個王。

裴寧遠道:「聽說顏小姐病了,果然看看你。沒事吧?」

「沒事。」

我微笑着一抬手:「殿下請進來做吧。」

他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走了進來,規規矩矩的坐到了那邊的椅子裏,離我還是有一些距離。

我慶幸自己雖然病著,但還沒有蓬頭垢面憔悴不堪,周身收拾得也還算整潔,在裴寧遠這麼雅緻的人面前也不算跌份兒,反倒是他,身上沒有了那種從容和淡然,雖然不至於手足無措,但坐在那裏的時候,我多少能感覺到他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我便問道:「寧王殿下過來,不會只是來探望我的病吧?」

「……」

他沉默了一會兒,再抬頭看向我的時候,眼中的神情顯得更混亂了,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像是下定決心似得說道:「是,關於我的身世,我想要來問問顏小姐。」

「……」

我頓時一愣。

對於他的身世,我不是沒有疑惑,但我還真的沒有想過要來面對他。

看見我的臉色沉下來,他說道:「是顏小姐的那封信讓我離開九江到西安府的,可一來這裏,皇上立刻就與我相認,說要敕封我為寧王,可是,我問起具體的一些問題,皇上卻一個都不回答……我知道皇上最近政務煩忙,可能已經顧不上這件事,但既然是顏小姐寫的信,那顏小姐在寫信的時候,一定是已經知道了什麼,才會給我寫信的,對嗎?」

我猶豫了許久,才說道:「其實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

「那,皇上為什麼會突然知道我的身世?」

「呃——這個——,」我又猶豫了一下,道:「可能,皇帝陛下早就得到了一些消息吧。」

「那為什麼之前都沒有提過這件事,這一次突然就提了?」

「這,皇帝的心思,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心裏很清楚這件事在裴元灝那裏已經蓋棺定論,如果真的要翻出來,對誰都不好,尤其對輕寒是最壞的,所以,即使心裏還有疑惑,我也只能幫裴元灝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眼看着裴寧遠眉頭緊皺,似乎還想要問什麼,我便開口反問道:「寧王為什麼突然要問這些呢?」

他頓了一下,說道:「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讓我有些,有些接受不了。」

我說道:「也許,這件事的確太突然了,可這已經是皇帝陛下的金口玉言了。」

「正是這樣,我才覺得這件事應該謹慎。」

「……」

「皇上他,甚至連我的歲數都沒有問,任何我幼時的事情也都沒有問。」

「……」

「照說,尋找皇家血脈,難道不應該把什麼都查證清楚嗎?」

他越說,我心沉得越厲害,不過突然又想起過去的一件事來,便說道:「其實,皇帝陛下已經查證過了。」

「哦?」他一聽,立刻驚喜的抬起頭來看着我:「有設么證據嗎?」

「寧王殿下幼時是被劉毅大人他們撿到的,這件事你可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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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拜入大人門下之後沒多久,無意中就說到這件事,才知道我和他們有這樣的淵源。」

我說道:「那,寧王殿下可還記得,你小時候用過的一個襁褓。」

「襁褓?」

「看來殿下是不記得了。前些年的時候我還在宮裏,看見和嬪娘娘給二皇子殿下做了一件小斗篷,那個斗篷的料子非常好,裏面還摻了金絲,她說是拆了家裏用舊的一件斗篷做的,那個斗篷——似乎就是他們當年撿到殿下的時候所用的。」

「真的嗎?」

「當然……殿下你想,尋常人家,用得起那樣的東西嗎?」

他聽我說完,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情,過了好一會兒,才看着我,聲音微微的有些顫抖的道:「所以,我,我的確是——」

我勉強的笑了一下:「寧王殿下懷疑別人,也不該懷疑皇帝陛下的金口玉言啊。」

聽見我這麼說,他赧然一笑:「慚愧。」

說完,伸手去擦了擦額角,我才發現那裏亮晶晶的,像是出了一頭的汗,看來這件事對他還是非常的重要,不然也不會讓他這麼失態。他緩過一口氣,然後抬起頭來看着我道:「請顏小姐不要見怪,只是,這件事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我笑了笑:「那是當然,誰能不在乎自己的身世呢。」

「是啊……」他輕嘆了一聲,道:「其實那麼多年了,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我都不再去想,但突然這件事就這麼冒了出來,我難免心裏還是有些——」

「……」

「而且,既然是我,那……為什麼是我?」

「……」

他這句話我乍一聽有些莫名其妙,但再一看他臉上凝重的神情,立刻就回過神來了。

對啊,為什麼是他。

因為趙太妃當年是被殷皇后控制着,在宮外的寺廟裏生下了他,然後將他換走,以控制趙太妃。

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他,這樣對趙太妃?

我的心裏突然才恍然大悟過來,還有這件事,可惜這兩天我只顧著輕寒解毒的事,加上自己又病得昏昏沉沉的,都忘記了去詢問這個真相了。

現在,這個真相,總算有人知道了。

我看着裴寧遠道:「那,殿下問過太妃了嗎?」

他的神情頓時一黯。

我的心也微微的抽緊了一些,道:「怎麼了?難道,趙太妃說了什麼嗎?」

他搖頭道:「她什麼也沒說。」

我頓時愣住了:「為什麼?」

當年,她是殷皇后底下的一個淑媛,怕她,怕自己的兒子遭遇不測,所以不能說,甚至幾十年都不能開口;但現在,殷皇后自己都瘋了,而她的身份也已經成了太妃,兒子更是成了王爺呆在身邊,這樣還有什麼好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