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季流蘇洗完澡躺在床上睡不着。
沒開燈的卧室里尤其的寂靜。
莫凌靳在書房，他晚上接了好幾個電話，大概是覺得會吵到她睡覺，最後乾脆不過來了。
可是她現在，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他剛才那張盛怒的臉。
過了很久，聽到卧室門開的聲音。
季流蘇轉了個身，在莫凌靳躺上床后，閉着眼睛默默的將腦袋靠近他。
「沒睡着？」男人低沉微啞的嗓音突然開腔。
她抬起頭，動了動唇，卻猶豫半天才說，「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莫凌靳怔了一下，低下頭，看着黑暗裏的那張小臉。
很乖，她晚上乖得過分。
但他以為那是因為她被嚇到了。
「我下次小心點，不會出這種事了。」季流蘇一字字的保證，「你將你下屬的照片給我看，我全都背下來，下次看到陌生的面孔，我一個都不相信。」
男人沒說話，呼吸也仍然平緩。
這個小東西，以為他在跟她生氣。
氣她太笨，隨便上別人的車。
她確實不該這麼大意，但想到這是源於她對他的信任，司機提到他名字她就信了，他就氣不起來。
莫凌靳的沉默不語，讓她特別緊張。
「老公……」
他手一伸，在季流蘇的一聲驚呼里，將她抱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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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認清楚，這次就算了。」他在她脖子上吻了下去。
季流蘇身體一顫，本能的有點抗拒。
莫凌靳只是淺淺的親了下，放開她，將她摟住，「睡覺。」
翌日。
算是真正上課的第一天，季流蘇照常去了學校。
可能因為她昨天認錯態度好，他沒說什麼，她也就是脖子上有點吻痕。
一大早的時間，全花在怎麼用粉餅和遮瑕將這個吻痕蓋住。
試了十幾分鐘還是失敗后，她終於放棄，換了一身衣領很高的衣服。
上午上完課，她和幾個剛認識的同學從教學樓出來。
「流蘇！」一個熟悉的聲音，哭哭啼啼的。
季如從人群中一看到她就朝着她跑過來。
「流蘇，娜娜知道錯了，你放過她好不好！」
站在她旁邊的洛瀟瀟差點嚇了一跳，「流蘇，她是誰啊……」
這種哭喊著說放過誰，看着跟電視劇的橋段似的。
這人是神經病吧！
季流蘇眉頭一緊，臉色發白，說不出話。
她是她媽媽，這句話她說不出來。
她不認識她，可想到過去十九年，她還是說不出來。
「大嬸，你快放開她。」
洛瀟瀟覺得這個大媽快要將季流蘇的手腕都抓斷了。
季流蘇低下頭，拉着季如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扯開。
季如抽泣著，差點要下跪，「媽求你了，流蘇，你放過娜娜吧！你就放過她吧！」
洛瀟瀟睜大眼睛，「對，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她是你媽媽……」
「沒事。」季流蘇抿著唇，「瀟瀟，我有點事，你先去吃飯吧，我暫時不去了。」
洛瀟瀟忙點頭，「好，再見。」
剛下課的教學樓，來來往往的同學很多都朝着這邊看過來。
季如剛想跪下來，被季流蘇手快一步攔住，低聲警告她，「你再鬧下去，就一個字都不要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