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3章 這副鎧甲跟他,有淵源?

發佈時間: 2022-08-10 13:5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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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吁了一口氣,然後微笑着抬頭看着那大漢:「你比我多差了一點,你輸了。」

那大漢的臉色依然鐵青,像是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竟然輸了這一點,他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惡狠狠的說道:「你出老千!」

我攤開雙手,認真的說道:「天地良心啊,這兒百十來雙眼睛都看着,我除了拿開這個盅罩,可碰都沒碰過這幾顆骰子,你憑什麼說我出老千?」

他怒目瞪視着我,還想要說什麼,但周圍的那些賭徒已經開始紛紛說道:「是啊,人家是贏了嘛。」

「就是,那顆骰子是自己掉下來的。」

「別輸了,不認賬啊。」

「人家還是個女流之輩呢。」

一時間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奚落他,這大漢越發的怒氣衝天,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又的確無法狡辯。

就在這時,那個房間裏面又傳來了嘟嘟兩聲。

我們立刻轉頭看去,就看見黑影一閃,竹簾后的那個人彷彿又揮了一下手。

這個大漢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好,今天算你贏了。」

我立刻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輕寒,他也長舒了一口氣,抬手貼了貼額角,額頭上也是一片細密的汗珠,顯然剛剛那一刻,他也非常緊張。

這時,從那邊走過來一個中年男人,還算客氣的對着我們倆一抬手:「兩位,請吧。」

我點點頭,便要跟着他走,剛走出兩步卻又停了下來,轉身走回到賭桌旁拿回了那二百兩銀子,笑道:「差點把這個忘了。」

那大漢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回頭對着周圍圍觀的人群用力的揮手,怒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不賭就給老子滾!」

眾人這才紛紛散去。

而我和輕寒已經走到了那個房間的門口,那中年人輕輕地推開房門,對着我們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和輕寒慢慢的走了進去。

這個房間,不算大,也不算小,裏面的設施也非常的簡單,屋子中央擺着一張桌子,我們一走進去,就看到那個胡六被人用一團破布堵了嘴,摁在桌上,一隻手被摁在了前方,桌子旁邊還扎了一把刀,顯然如他之前所說,這些人要威脅剁掉他的手。

他一看見我們兩走進來,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既然手還沒有剁下來,那現在就暫時不用管他。

我們轉頭看向了屋子的另一邊,靠牆擺着兩張椅子,現在一張椅子上坐着一個約摸五十多歲的男人,長著滿臉的絡腮鬍子,顯得粗礦無比,看那樣子應該就是這家賭場的老闆了。

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然後,我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另一邊,也就是靠窗的那道竹簾前。

一個身影背對着我們,負手而立。

一看到那個背影,我的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但還沒來得及從腦海里搜索出這個背影的主人,那人已經自己慢慢的轉過身來,一雙黑而精亮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我們倆。

我和輕寒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一直跟在妙善門的也門主身邊的那個陌生的年輕人!

竟然是他!?

我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下意識的轉眼向屋子周圍看去,但這裏面除了這幾個人以外,已經沒有別的人了。

我的氣息已經亂了,腦子裏百轉千回的各種猜測讓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倒是輕寒上前了一步,試探的說道:「你——」

那年輕人冷冷地一擺手:「你們倆不用問,也不用看了,門主不在這裏。」

這句話,意思可就多了。

輕寒說道:「所以這件事,是你一個人的行動,與妙善門無關?」

他沒有說話,但神情顯然已經默認。

我和輕寒也沉默了下來。

我想之前輕寒解毒的時候一直都在妙善門,和也門主接觸的時間多,顯然跟他見面的機會也不會少,相比之下,我和這年輕人不過幾面之緣,說的話也不多,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也門主身邊的一個稍微得力一點的幹將罷了,可這樣的人往往像一把刀,刀柄若沒有人握著,他也就不會有什麼行動。

但我沒有想到的事,這一次,是他個人的行動。

他要得到那件鎧甲?

這中間到底有什麼——

就在我們幾個人都有些僵持的時候,被按在桌上的胡六終於吐出了嘴裏的那團布,朝着我們喊道:「兩位,救命,救命啊!他們要剁掉我的手!」

我們這才有閑暇注意到他,我微微皺一下眉頭,然後抬頭看向那個年輕人,說道:「也門主英雄蓋世,怎麼他的手下居然會巧取豪奪,來為難一個小小的賭徒。」

「巧取豪奪?」這年輕人冷笑了一聲,說道:「一副鎧甲,換還清他所有的債,兩位認為,這叫巧取豪奪嗎?」

我被他堵的有點說不出話來。

看起來,他為了得到那副鎧甲,的確使了點手段,但一副鎧甲換胡六的債務,這還真不能算是巧取豪奪。

「不過是要跟他做個交易罷了,現在他交不出鎧甲來,那我也不必兌現承諾。他欠了賭場的錢還不清,別人要對他做什麼,就與我無關了。」

這年輕人又冷笑道:「要怪,也只能怪這個人爛賭。」

「……」

我和輕寒更說不出話來。

倒是這個年輕人瞥了我一眼,說道:「我只是沒想到,堂堂顏家大小姐,竟然也會這一手。」

我輕咳了一聲,自己有點尷尬,說到底出現在這樣的地方還跟人賭錢,的確算不上什麼正大光明之舉。

那個賭場的老闆這個時候才扶著椅子扶手站起身來,說道:「沒錯,兩位,胡六他欠了我們賭場的錢,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兩位若是不能替他還錢,那就不要來這裏打擾我們了。」

胡六一聽,更是嚇得鬼哭狼嚎,我看着他的樣子也心生厭惡,但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輕寒已經皺緊眉頭,對着那年輕人道:「那鎧甲,不是你偷的?」

「偷?」那年輕人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怒意,待要發火,卻又不好怎樣,便咬着牙冷冷說道:「劉公子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

「……」

「我若要偷那套鎧甲,早就下手了,還能等到今天?」

這倒也是實話,他若要偷,鎧甲早就到手了,他也不必通過幫忙還債這樣的方法來驅使胡六去拿他家的鎧甲了。

輕寒自悔失言,急忙抬手行禮道:「冒犯了。」

那年輕人冷哼了一聲,轉頭不再看他。

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但我和輕寒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眼中都透出了更深的一縷憂慮來——這個年輕人想要得到這幅鎧甲,顯然有他自己的原因,這個可以慢慢再問,但更大的問題是,有別的人半路殺出來,偷走了那鎧甲!

是誰?目的是什麼?現在看來,那才是最要緊的,但我們卻毫無線索!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隱隱聽見有人在大聲嚷嚷:「明明有人看見他給你們帶進來了,你們騙不了我的!」那賭場的老闆眉頭一皺,便走去打開門,正要呵斥外面的人,我們也看見外面亂成一團,竟然是胡老爹站在外面,正面紅耳赤的和那幾個大漢吵著。

他竟然也來了!

不過,他平時說的對這個兒子毫無情意,真正到關鍵時刻,卻還是奮不顧身的進來了。

一聽到自己爹的聲音,被壓在桌上的胡老六立刻扯著嗓子大喊道:「爹,我在這裏,快進來救我啊!」

胡老爹一看見他,頓時眼睛都急紅了,大喊道:「你們還敢騙我,我兒子就在裏面!」

急忙就要衝過來,卻被那幾個大漢死死攔住,賭場的老闆怒不可遏:「你們把這裏當菜市場了嗎,隨便就讓人闖進來,給我把他轟出去!」

這時,我又在人群中看到了胡大媽,她拖着病體淚流滿面的撲上來,跪倒在老闆的腳下,一邊磕頭一邊說道:「求求你放過我兒子吧,千萬別傷害他。」

這賭場剛剛因為我和輕寒到來賭了一把,就亂了一下,這個時候更是亂成了一團糟,這位老闆平日裏討債收錢也是絕不手軟的,但眼下面對我和輕寒,還有那個年輕人,反倒有些縮手縮腳了起來,他猶豫地看了我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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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寒對着我點了點頭,我嘆了口氣,便上前道:「老闆,請手下留情。」

那老闆見我開口了,便轉頭看着我:「顏小姐是嗎?有何指教?」

我平靜的說道:「指教不敢,胡六的債我幫他還了。」

我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驚了一下,尤其是胡大娘,一臉驚喜的抬頭望着我:「你——」

「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想請老闆答應我,將來,不再讓胡六進你的賭場賭錢。」

這老闆聽了,冷笑着說道:「顏小姐,這就強人所難了。我們開賭場的是打開門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

「哦?」

我挑了挑眉毛,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懶得幫他還了。常言說得好,久賭必輸,他將來若再來賭,只怕有萬貫家財也幫他還不清的。我與他非親非故,幫這一次已是仁至義盡,犯不着把自己的錢搭進去。對吧,輕寒?」

輕寒點頭說道:「那當然,我是最看不得人賭錢的。」

這時,胡老爹也已經掙脫那幾個大漢走了過來,我便對那老闆說道:「同不同意,您一句話。若同意,二百兩銀子你拿走,人我帶走;若不同意——」我嘴角一勾,冷笑道:「那你就把他的手剁下來吧,看稱斤論兩賣,能不能賣出二兩銀子?」

一聽我這話,別人猶可,胡大娘就急了:「不行,不能啊!你怎麼這麼狠心——」

她的話沒說完,胡老爹就在旁邊呵斥她:「給我閉嘴!」

胡大娘被他吼得眼淚汪汪的,立刻縮了一下。

那賭場老闆猶豫了一下,但當他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年輕人後,便咬咬牙,說道:「好罷,我今天就賣他一個面子!」

一聽這話,我鬆了口氣。

於是,將手中的二百兩銀子遞過去,微笑着說道:「還望老闆言出必行。」

他鐵青著臉道:「顏小姐應該去鳳翔城內打聽打聽,我說話從來都是一諾千金的。」

「那我就放心了。」

解決完這件事,我和輕寒也都鬆了口氣,他走過去幫胡六鬆綁,將他扯了過來,胡大娘立刻爬起來一把抱住他,眼淚直流的說道:「沒事吧,他們沒傷着你吧。」

虎口餘生,胡六自己也嚇得直哆嗦,只點了點頭,而胡老爹轉頭走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了我們面前:「兩位,多謝兩位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請受老頭子一拜。」說完便要磕頭,我和輕寒嚇了一跳,急忙要伸手扶他,胡大娘也抓着胡六過來給我們跪下,連連磕頭道:「多謝,多謝二位。」

「你們快起來吧,別這樣。」

「是啊,折我們的壽了。」

我花了點力氣才把胡老爹從地上抓了起來,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胡六,嘆了口氣道:「老人家也不用謝我,但我要說,我剛剛說的話是真的,要幫也只能幫這一次。如果你兒子再爛賭,讓別人剁下他的手,也與人無尤。你得管好他!」

胡老爹連連點頭:「是,是,是。」

他說着,又揪著胡六過來給我行禮,我連連擺手,胡六已經給嚇破了膽,看他那樣子,至少短時間內也不敢胡來了,至於將來的事,自然也不是我們這樣的陌生人能繼續管的。

胡老爹和胡大娘帶着兒子千恩萬謝地走了。

等到他們都離開了,我這才回過頭去,就看見那個年輕人背着手站在窗邊,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一家人離開,心裏不由得一動。

既然不是也門主吩咐,那這次的事就是他私自的行動——他想要得到那副鎧甲。

那副鎧甲跟他,有什麼淵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