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內。
遲重樓的身影出現在凌雲院里。
宇文閥老不死像是一坨爛肉那邊被他拎在手裡，然後無情的丟棄在一旁。
許伯從外推門進來，手裡端著水盆，恭敬的放到遲重樓面前的桌上。
「大少爺辛苦了。」
遲重樓握著面具往下一摘，取下的剎那，那黑色鬼面就化為煙霧消失不見。
遲重樓一絲不苟的將手洗凈，許伯又遞過來帕子。
「今夜敲山震虎之後，想來京都城裡會安靜一段時間。」遲重樓淡淡道，微微蹙了蹙眉：「剩下那幾個老傢伙倒是沉得住氣，沒有露面。」
「是啊。」許伯面露遺憾，「要是都出來了該多好。」
「小鳥兒要晉級為游屍，只有宇文家這一隻還不夠，須得再捉些來。」
遲重樓睨向邊上爛肉般的宇文閥老不死，「他，太弱了。」
許伯點了點頭，「京都城裡的幾個游屍中，的確以他的能力最弱，也最為狂妄自大。」
遲重樓沉銀了會兒：
「倒也不急，她剛覺醒不久，體內許多力量還未嶄露。」
「有大少爺在，老奴倒是不擔心二姑娘，只是現在她和御院主還有二皇子一起調查起了十年前的事情。」
許伯面有擔憂：「當年的事情不簡單，怕是那幾家的老怪物也不一定明白其中的真相。」
「所以這些年他們才會選擇暗中蟄伏。」
「當年之事，表面上看上去是因李月娥逃出宇文閥，宇文長生派人追殺，使殭屍之事暴露而引發。」
遲重樓端起邊上的茶喝了一口，不疾不徐道：
「但李月娥只是黃眼，縱然宇文長生再蠢，再無能，單憑她李月娥一人之力，如何能逃出宇文閥。」
「宇文長生的人沒能追到李月娥，於是乎京都城這幾家裡的老怪物傾巢而出追殺。」
「一隻黃眼殭屍罷了，何至於這麼大動靜。」
邊上肉泥般的老不死聽到這話猛地一顫，他看向遲重樓，眼中帶著驚懼。
「你……」
遲重樓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李月娥是李閥的私生女，你們想抓她回來，無非是想證實一件事情。」
「李閥為華胥氏後裔，李閥之女有極大的可能能承襲女媧的血脈。」
「得女媧血脈者，能一躍成為不化骨。」
遲重樓眼中嘲色漸濃。
老不死卻是顫抖的越發厲害，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遲重樓，不明白對方對當年之事為何會如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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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身懷女媧血脈，縱然被咬也成不了殭屍。」
「你們早就知道李月娥並非傳承者，偏在玉妃出宮探親那天，李月娥就從宇文閥中逃走了。」
「就那麼湊巧，李月娥逃跑的方向，就在玉妃幼時舊邸之處。」
許伯低下頭，接話道：「同是那一日，御王府先世子和御院主與與玉妃在一起。」
老不死滿臉驚懼，不斷搖頭道：
「我們沒有殺玉妃，玉妃不是我們殺得……」
「我知道。」遲重樓淡淡道：「但有一件事，我不知道。」
遲重樓看向老不死：「為何玉妃死了，御景死了，御淵卻還活著？」
這一世重新來過，對遲重樓來說，除了遲柔柔提前覺醒這一點外，許多事情都與前世差不了太多。
唯獨御淵。
上一世，在他除去四大門閥，被天啟宗鎮壓在十厄海之前，御淵那小子都與常人無異。
至少，當初他並未察覺那小子的血有什麼特別之處。
除了他身上那把沉烏劍。
當初，他並未把太多目光轉到御淵的身上，可這一世不一樣。
那小子……居然在打他妹妹的主意？
說起御淵，老不死表情顯得有些怪異，眼神裡帶著幾分驚疑。
「御淵那小子……是個怪物……」
老不死吞了口唾沫道：「我也不知他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當年我們快要得手的時候，他忽然就……」
老不死的聲音越來越低。
「玉妃不是我們殺得。」
「我們逃走時，御景分明還活著……」
遲重樓眸光深邃難測。
老不死驚魂不定的看著遲重樓，吞了口唾沫道：
「重樓將軍，我們當年是釀下大錯，之前是我宇文閥有眼不識泰山，以後我們為鎮國公府馬首是瞻。」
「求你饒小人一命吧……」
「不饒。」
遲重樓毫不猶豫道。
老不死的臉都要青了。
「為……為什麼……」
他實在不明白為何遲重樓非至他們於死地！
就算是開罪了遲柔柔，可他今夜已殺了那麼多宇文閥的族人，難道還不夠嗎？！
「宇文小太爺還覺得自己無辜了不成？」許伯嘲諷的看著他。
「老主子的確是戰死在漠北沒錯，可若非你們四大門閥聯手截斷糧草，狼騎那一戰，豈會輸！」
「主母偷偷潛伏回到京都，就是為籌劃糧草，玉妃當日出宮，名義探親，實際是為了同主母見面。」
「玉妃死了！御景死了！我家主母當日，也死了！」
「國公夫人當日也在那裡？不！不可能！我真的沒有見到她……我發誓……」
老不死不斷搖頭道。
許伯冷冷看著他，眼中滿是殺意。
「你們的確不是劊子手，但你們是幫凶！」
「愚蠢的是，當了別人手上的刀，還全然不知！」
老不死愣住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伯冷笑著，自然不會有那好心與他解釋。
事實上，當年主母死去的真相，也是遲重樓回來后才告訴他的。
在此之前，他也同這老不死一般，被蒙在鼓裡，只把四大門閥當作罪魁禍首。
誰能想到，在背後布局的，竟是那個人！
「將死之人，何必知道那麼多。」遲重樓淡淡道，許伯看出他的不耐，直接過去，掐住老不死的脖子，將其拖走。
屋內。
遲重樓沉銀許久。
「為何將臣的沉烏劍會在那小子手上？」
「御淵……究竟是什麼來歷？」
……
翌日。
遲柔柔和御淵在藏嬌園裡可謂是乾瞪眼了一夜。
結果宇文閥屁動靜都沒有。
等到天剛亮，不速之客卻上門了。
遲柔柔看著出現在院子里的宇文長生，冷然勾起唇。
喲呵……
看來是真的狗急跳牆了把腦子燒糊了，昨夜那麼好的機會不來找麻煩，居然選擇大白天過來？
她還沒開口。
就見對面的宇文長生噗通一聲跪地，直接給她來了個五體投地。
「柔柔祖奶奶，求求你放宇文閥一條生路吧！」
遲柔柔：「？？？」
這打開方式，有點不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