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娉婷正為難，文昭便來了信息：
「先去忙，我在門口等，不見不散，多久都行。」
文昭從來都這麼善解人意，一幫到底。
顧娉婷隨李姐來到大廳。
等了沒兩分鐘，厲斯年便充滿威壓地走進來，身後跟着手持文件的衛虎。
她下意識站起身，看着李姐悄然退下，厲斯年闊步走到她面前，從衛虎手裏接過文件，拍到她手上：
「簽吧！交完違約金，雪瀅痊癒之後，你即刻離開。」
厲斯年的語氣，像她賴著不走，他在拚命趕她似的。
話落，厲斯年坐到對面沙發上，抬手看眼腕錶，出聲催促：
「我還有事，給你十分鐘。」
十分鐘？
都不夠她看完合同！
但現在，她根本沒有講條件的砝碼。
顧娉婷急忙坐下，直接將合同翻到最後違約一項。
但只掃了一眼，她便恨不能立刻給自己兩耳光。
不得不說，之前簽這份合約時，她太草率了。
當時只想着一年而已，時間很短，為了尋找父母，她不可能中途違約，必會做滿一年。
所以她根本沒太細看這個違約條款。
違約金一欄，其中一條，明明白白寫着：
乙方作為公司高薪特聘的員工，如果乙方中途提出解約，需支付因此而給公司造成的全部實際損失，並且適當賠償因此而給公司帶來的不可預估的其它影響。
只「不可預估」四個字，便足以任由厲氏拖死她。
顧娉婷把合同推到厲斯年面前，指著上面那一點：
「厲總，我對這點有異議，厲氏這麼大家公司，怎麼會有如此模糊不清的合同條款？」
厲斯年挑眉看她，滿眼譏誚：
「白紙黑字，顧娉婷，現在後悔？晚了！」
顧娉婷瞠目望着厲斯年。
初識時，兩人一幕幕不快的畫面，電影一樣在眼前回放。
——這麼說，當初自己入職時，厲斯年便算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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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夠黑的！
厲斯年望着她的反應，滿意一笑，朝衛虎使個眼色。
衛虎當即把手裏另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
「顧小姐，具體違約金跟明細在這兒，您自己看。」
顧娉婷匆匆拿起文件，只那厚度，就嚇她一跳——
這得多少錢！
果不其然，不看具體羅列的明細，她直接翻到最後看了眼總額，便被氣笑了。
她掂着手裏的文件，笑看着厲斯年：
「厲總，您沒開玩笑吧？我顧娉婷這麼值錢嗎？」
「還是您對我舊情難忘，根本不想放我離開？」
「一億七千二百三十六萬五千八百三十二塊整？這筆賬，可真難為這位仁兄了……」
顧娉婷苦笑着把文件甩到茶几上，望着厲斯年，一臉的無語。
——她上哪兒找這麼多錢去？
這是擺明了不放她走。
厲斯年勾唇，不屑地一笑：
「舊情？呵！顧娉婷，記住！你我之間，只有『舊』，沒有『情』！」
言畢，厲斯年蹭地站起身，面朝衛虎命令道：
「現在起，把人給我盯緊了，出任何差池，拿你是問！」
厲斯年長腿闊步，快步離開。
待厲斯年的身影消失在門前，衛虎望着她，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不敬：
「顧小姐，厲總對您的心思，我不想再重複。」
「最後奉勸您，如果您真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找個機會，好好跟厲總說。」
「可如果您真是為了什麼人而想離開厲總，恕我直言，您還真配不上厲總這份情意，望您好自為之。」
衛虎語帶警告地說完，也腳下帶風地走了。
顧娉婷青著臉，斂起合同，匆匆起身趕往正門。
合同不是問題，最多接受厲澤成的幫助，悄悄離開。
目前當務之急，是趕緊驗出是否有孕在身。
還有，她要趕緊催問下厲澤成DNA鑒定的事。
*
許佳慧房裏。
許佳慧坐在客廳沙發上，正接電話。
「夫人，董事長的人太謹慎，想偷換資料不可能，我已從醫生那面想了辦法，一有消息，我立刻跟您彙報。」
許佳慧戳斷電話，罵了聲「廢物」，剛要起身出門走走，李姐便匆匆跑進來：
「夫人，剛才少爺找顧小姐到前廳說話之前，姓顧的接了個電話，說有人在大門口等她，是過來給她送東西的。」
許佳慧立刻披了件衣服：「走！跟我去看看！」
幾分鐘后，厲家老宅大門緩緩開啟，在門前一直徘徊的文昭，急忙奔過去。
然而出來的，卻不是顧娉婷，是位面色不善，神態倨傲的中年女子。
許佳慧跨出門，冷掃文昭一眼：
「找娉婷的？」
文昭皺眉，感覺到來者不善，點頭不客氣道：
「你哪位？娉婷呢？」
許佳慧凌厲地審視一眼文昭，朝他伸出手：
「她不方便出來，讓你把東西交給我。」
文昭一臉狐疑地盯着許佳慧：
「這樣？可以，我先電話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