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那男人過於勇猛雄壯

發佈時間: 2022-08-09 11: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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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前次實在寡淡樸素的扮相,蘇適雯今日佩戴了一對兒瑪瑙綠石的蕾形耳墜。頭上梳了個墜馬髻,又以一根鎏金松石花梅花簪定住。這些個佩飾無一不是金雕玉鐲,成色上佳的。襯得蘇適雯整個人這會兒瞧看起來,確實是富貴了一些。

離得近了,又見其氣色紅潤,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懷孕的緣故,身形似乎也比上次見面的時候,豐腴了許多。

從而可以見得,這段時日這蘇適雯在右相府中,日子經營得應當還算不錯。

蘇婉容與蘇適雯,尚未出閣以前都是太師府的姑娘,這一點,在座的官門夫人們,大多心裏面有數。

這會兒既然打了個照面,若是蘇婉容裝作不認識,怕是要被有心之人拿去說亂做文章,說道她們太師府出來的姐妹,關係不和,或者是她做上皇后以後,便怠慢了自己昔日同父異母的嫡系姐姐之類的閑話。

於是蘇婉容便挽了挽唇,嘴角綻開一抹溫和得體的笑容,緩步朝蘇適雯的方向走了過去。

「二姐來了,怎麼也不提前告訴本宮一聲?若不是這會兒碰見了,本宮還以為今日代表右相府出席宮宴的,是蕭夫人呢。」

蘇適雯因為懷了身孕的關係,這會兒正坐在涼亭中間的雕花石凳上,旁邊三三兩兩地圍了幾個別府夫人,竟是有一點眾星捧月的意思。

說起來,蘇適雯也實在是個有本事的人物。自己明明不過是一相府貴妾,與在座的所有女眷相比,都要低人一等。可偏偏人家就是有法子順理成章地融入其中。甚至成為了今日宮宴上,眾官門夫人之間的焦點。

這會兒貴為皇后的蘇婉容走去近前,即便蘇適雯此時懷著身子,依照禮數,那也一定是要起身去迎的。

不過呢,這蘇適雯此時並沒有急著起來。

見她先是垂首,輕輕撫了撫裙衫上的褶皺。而後將右手緩慢遞了出去,從旁的秀春立即會意,馬上上前攙扶。於是這蘇適雯,便在秀春小心翼翼的扶持下,姿態端莊地站了起來。

這一連串動作慵懶自然,又極為從容。像是一個,平日里已經被人伺候慣了的富貴官太太。

站起來后,蘇適雯才緩緩抬眼。頓了一會兒,對著蘇婉容柔笑著說道:

「夫人身子有恙,近來一直留在府中休養。大人便吩咐我代替夫人,出席今日的秋宴,這才有機會見著四妹妹呢。」

蘇婉容貴為皇后,在眾人面前,蘇適雯卻親昵地稱呼她為四妹妹。姐妹情誼,可見一斑。

出閣以後的姐妹倆,好不容易在宮中相聚。在場的這些官門婦人們,都是有些眼力見兒的。與皇後娘娘笑著寒暄了兩句,紛紛不約而同地借故離開了。

於是涼亭里,此時此刻便只剩下蘇適雯與蘇婉容兩個人。

蘇適雯親切地喚起自己四妹妹的時候,蘇婉容也是略微一怔。但她並沒有過多地表現在臉上,注意力很快移到了蘇適雯方才話里的內容上面。

蕭夫人病了?

對於這件事情,蘇婉容顯然並不知情,否則當時也不會特地給右相府送上一份帖子。對於那個性子耿直,平易近人的右相夫人,蘇婉容其實是頗有些好感的。

聽蘇適雯方才話里的意思,這蕭夫人卧病在床似乎也並非一天兩天的了。難免微蹙了眉頭,問:「蕭夫人這是染上了什麼病症,可是見過了大夫?」

蘇適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長嘆了口氣,口中道:「自然是見過了的。大夫只說夫人天生體弱,後來坐月子的時候受了寒氣,這才落下了病根。什麼藥方全試過了,可都不見成效。眼下只能在府里好生休養著,看看再過段時日,夫人的病情能否有所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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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容點頭,心裡想著等今日的秋宴結束以後,便吩咐倚翠去太醫院,討要一些調養女人身體的補藥之類,到時候趁早派人給蕭夫人送過去。

堂堂丞相府,雖說應當不缺這些個名貴珍奇的補品藥材,但總也不如太醫院齊全的。再者說了,補藥是小,心意是大。

蘇婉容關心蕭夫人病情,這會兒蘇適雯既然已經提起了,便自然而然地接著這個話茬,又問了一些譬如蕭夫人之前都試過什麼藥方啊,夫人的病情嚴不嚴重啊之類的話。

一開始的時候,對於蘇婉容的這些問題,蘇適雯自然是一一耐心著應答了。可是到了後來,話題總是圍繞在蕭夫人身上,蘇適雯不免感到有些興緻缺缺,最後搭話的時候,雖然還是笑著,但那笑便有些勉強了,甚至帶了幾分敷衍的意味。

蘇婉容顯然也看出來了,於是她不動聲色地收了話茬。

視線不經意落在蘇適雯隆起的小腹上,又回想起方才蘇適雯口中所說,這蕭夫人便是因為先前坐月子的時候不曾注意,這才落下的病根。便柔聲關切了一句:

「二姐現如今也懷了身子,不比尋常,平日里一定要愈發仔細一些。若是身上有哪裡不適的地方,定是要及時尋大夫瞧看的。」

蘇婉容話音微頓,像是想起了什麼,笑著問道:

「本宮從前聽聞,這女人家若是懷上身孕,約莫四五個月,便能察覺一些輕微胎動。二姐這月份也差不多足了四月,近日可是也能感覺一些動靜?」

蘇婉容這麼一問,倒是問進蘇適雯的心窩子裡面去了。

自打她懷上身孕以後,將肚子里的孩子視為改變她此生命運的一個契機,自然是當作寶貝金疙瘩似的珍惜的。

一提起她的孩子,蘇適雯立馬重新來了精神。眉開眼笑地說道起肚子里的這個寶貝,說肚子里的這個實在是調皮搗蛋的很,每每到了夜裡,總會踢她兩腳。這麼有活力,相府後宅許多有經驗的僕婦,都說她這胎懷上的一定是個男娃。

蘇婉容自己不曾懷過身孕,此時見這蘇適雯喜滋滋描述自個兒這個肚子,雖然無法感同身受,倒也覺得怪是有趣。

見蘇適雯講得津津有味,眉飛色舞的樣子,大約一時半會兒都停不下來了。也不去打擾,就安安靜靜地在站在一旁,笑著聽著。

而那蘇適雯呢,雖然興緻勃勃地談論著自己這個尚未成型的孩子,其實啊,暗中一直在偷偷觀察蘇婉容的臉色呢。

這會兒蘇婉容一副異常沉默的樣子,落入蘇適雯的眼中,卻是以為蘇婉容瞧見她懷了身子,又極有可能是個男嬰,自己卻是個生不出孩子的,心裡不是滋味兒,便開始嫉妒起她來了。

當下蘇適雯心裡便覺得極為暢快。甚至連這段時日,在右相府里受到的那些個窩囊氣,都彷彿尋著了個合適的發泄口,頃刻間煙消雲散。

可這還遠遠不足夠。

她就喜歡看蘇婉容沮喪失落的樣子,蘇婉容過得越不如意越慘,她心裏面便越是能夠得到安慰。

明明就曉得蘇婉容是宮寒體質,懷不上身孕的。蘇適雯這會兒卻拿著那種打量的目光,掠過蘇婉容嬌美明艷的臉蛋,緩緩往下,落在她依舊平坦纖細的腰身上。

彷彿見著了多麼驚奇的事物一般,蘇適雯睜大了眼睛,嘴裡輕輕「咦」了一聲。

「自打四妹妹嫁給那晉元帝,也已經有些時日了,怎麼過去這麼久了,妹妹的肚子還沒有消息呢?可是夫妻床笫之間,不太和睦?」

蘇適雯壓低了嗓音,蹙緊眉頭這般擔憂地問道。

蘇婉容見這蘇適雯,竟在懷疑那男人在榻上的「本事」,不免失笑。想著若是自己與那男人,床笫之上真有什麼不合,也是那個男人實在過於的勇猛雄壯,興緻起來的時候,真的叫她每每有些不堪承受。

不過夫妻間的這檔子私密事,到底是不便於叫外人知道的。

便笑了笑,言語輕鬆地說:「床笫間沒什麼不和睦的。遲遲沒懷上身孕,怕是緣分未到。不過陛下這兩年日理萬機,無暇分心,倒也不急著要孩子便是。」

聽蘇婉容雲淡風輕的這番言論,蘇適雯心裡卻是不以為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