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2章 這麼多年了,你一點都沒變

發佈時間: 2022-08-10 14: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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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灝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雖然他很意外,但似乎也並沒有覺得不能接受,只是細思了一番,又看向我:「所以呢?」

「……」

我沉默了一下,把輕寒跟劉漓相認的事告訴他也就罷了,其他的,我實在不想多說。

也沒有必要多說。

便說道:「沒什麼了。」

裴元灝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我,他顯然知道我是在敷衍,但這畢竟是我和輕寒之間的事,他也沒有辦法來逼問,便也沉默了下來。

幸好這個時候店小二又進來了,給我們送來了上好的酒菜,我給了他一塊銀子讓他沒有吩咐不要進來打擾,他接過之後千恩萬謝的退了出去。

珠簾微微晃動發出沙沙的聲音,讓兩個人之間的這種寂靜越發的突兀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你來做什麼?」

我抬起頭來看着他:「陛下的人馬,不是在城外駐紮嗎?」

他慢慢的轉過頭去看向窗外,這個酒樓不算高,從窗戶望出去,只能勉強樓下的風景,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遠處的房舍在暮色中剩下最後一點輪廓,各家都已經開始生火造飯,青色的炊煙裊裊升起,倒是一副格外充滿煙火氣的,寧靜的畫面。

他說道:「朕想來看看,成都到底是什麼樣。」

「……」

「你的家鄉,到底是什麼樣子。」

我冷冷的說道:「可是在有些人的眼中,陛下可能是來巡視,看看未來這片也許屬於朝廷的地方,是個什麼樣子。」

他回過頭來看着我:「你說的有些人,是誰?」

「這個,陛下不用知道。」

「……」

他看着我,過了好一會兒,忽的一笑:「這麼多年了,你一點都沒變。」

「……?」

我詫異的看着他,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就看見他伸手去拿過桌上的酒壺,往自己的杯子裏斟了半杯酒,道:「你又想保護朕,又想保護他們。」

「……」

他目光如炬,倒是一眼就看出了。

我無話可說,也不想說什麼,眼看着他伸手拿過桌上的酒壺給自己斟了大半杯酒,又要給我斟酒,我伸手輕輕的一擋,拒絕了。

他看着我,說道:「這樣的事情,不該你一個女人來做。」

「沒有什麼該不該的,」我淡淡的說道:「這個地方是西川,而我姓顏。身為顏家的大小姐,我享受了這個身份賦予我的權力,就應該為此付出代價。」

「……」

他安靜的看了我一會兒,似乎也無話可說,便拿起酒杯來,飲了一口。

我和素素一起趕過來的,中途沒有停歇,午飯也只是在馬車上勉強吃了一點東西,這個時候素素已經餓了,我讓她吃一點填填肚子,她倒是先給我夾了一些東西放到碗裏,可惜我一點也吃不下。

我原本以為,到了他駐紮的驛館,事情會好辦一些,沒想到這個人這麼膽大妄為,竟然就帶着他的影衛進入了成都城,且不說那些老族長,單是五叔公那一支人馬,就足夠讓我頭大了。

我看着他一邊喝酒一邊看着外面,問道:「你這一次帶進城的人馬多嗎?」

他回頭說道:「朕可沒有習慣,走到這裏還讓人圍觀。」

「……」

這樣的確是好,但就怕真的出了事,人手不夠。

現在,只希望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接下來也沒有什麼話好說,我們三個人安安靜靜的獃著,裴元灝似乎對這個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的酒樓里的酒很滿意,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素素又勸我再吃一點東西。

我也只能勉強的吃了兩口。

有一點東西下肚,雖然不能解決煩心事,但還是讓人舒服了一點,我抬起頭來看着裴元灝,想了想,說道:「陛下過劍閣的時候,見到——見到他了嗎?」

他回過頭來看着我:「你是說,老五。」

我急忙點點頭。

他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他的女兒,很漂亮。」

他也見到小小了。

一想到他們兩兄弟分隔多年,沒想到再見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自己的京城,自己的皇位,而裴元豐,從過去那個莽撞的少年人,也已經蛻變成了現在這個成熟穩重的父親的模樣。

歲月,一點都不會吝惜它的腳步。

我說道:「那,陛下也見到寧妃娘娘他們了吧?」

「嗯。金翹把她們遇到的事也都告訴朕了。」

「陛下似乎並沒有在劍閣停留太久,就啟程過來了。」

「嗯。」

「為何?陛下不擔心進入西川,也會遇到和寧妃娘娘他們遇到的一樣的事嗎?」

「擔心又如何?有一些事,哪怕明知道它要發生,但你還是要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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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他又看了我一眼,說道:「朕,信你。」

「……」

我不再說什麼,低下頭去喝了一點水。

倒是裴元灝又說道:「朕這一路走過來,還聽說了西山書院的事。」

我抬頭看着他:「陛下說的,是那場大火?」

「朕說的,是那場論道,」他的眼睛裏閃爍著一點精光,似乎隱隱帶着一點嚮往,說道:「朕沒想到,蜀地竟然會有這樣出類拔萃的人,更能做出這樣這樣驚世駭俗的事。」

「……」

「挺身入局……」他喃喃的念著這四個字,看向我的時候,目光中更多了幾分凝重:「輕盈,你似乎,永遠都會讓朕感到驚喜。」

我淡淡的說道:「那,可能要讓陛下失望了。」

「什麼?」

「做出這件事的人,是您的國丈;提出這件事的人,是輕寒;我,不過撿了個現成的便宜。」

他也聽出了我話語里的疏離,卻並沒有介意,只淡淡的笑了一下,將杯中剩下的一點酒一飲而盡。

然後,他一邊又給自己斟酒,一邊問道:「念深現在,還在書院?」

「是的。他已經拜入了山長的門下,這一次書院大火,牽連甚光,太子殿下是南振衣的入室弟子,也要留下來。」

裴元灝想了想,說道:「那個西山書院,離這裏不遠?」

我抬頭看着他:「陛下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