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勾男人魂魄的妖精樣

發佈時間: 2022-08-09 11: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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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皇太后已經衰落,曹巧兒在這個時候單獨拜見,是意欲何為?

蘇婉容略一沉銀,腦海里回想起這曹姓姑娘昔日裏怯懦膽小的樣子,也沒催門房去趕,反倒是讓倚翠將人給請進來了。

誰知道這個曹巧兒剛一見了蘇婉容,竟是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嘴裏啜泣著道:

「皇後娘娘求您網開一面,莫要革除皇太后的封號。皇太后她老人家上了年紀,如今身子骨也不好,若是沒了皇太后的身份,離開了京城又還能去哪裏呢……求娘娘開恩,一定要罰的話,將一切罪責都降在巧兒身上吧,莫要繼續為難皇太后了……」

蘇婉容挑眉,意味深長地望着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淚人兒。

她停頓了一會兒,嗓音淡淡地說:「將一切罪責都降在你的身上?你可曉得皇太后犯的是濫用權勢,欺辱皇室之罪,依照刑法,這是要砍頭的。便是看在皇太后的身份上,才會網開一面,留下了她的性命。若是由你頂罪,你這條小命怕都是保不得了。」

這番話原是帶着幾分恐嚇意味的,意欲叫這曹姓姑娘知難而退。

豈料曹巧兒聽完以後,竟是一點也不慌的。反倒是低垂下頭,泣聲說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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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怕是不曉得,巧兒這條命當初都是皇太后老人家給救的。如今皇太后老人家有難,若是能夠救了皇太后,巧兒便是一死,也是值當。」

蘇婉容當然曉得這個曹巧兒,乃是皇太后收養的義孫女一事。

當初皇太后千方百計地想將她這位義孫女安插入宮的時候,蘇婉容早便派人打聽好了這位曹姑娘的身世。也聽說過這曹氏是個孝順懂禮之人,與仗勢欺人的皇太后大為不同。

蘇婉容並非鐵石心腸之人。

曹巧兒無疑是個知恩圖報的孝女,言語間也能看出是一純善之人。這會兒跪在她的面前,若是苦苦哀求的對象換作別個什麼老人,蘇婉容怕是難免心軟。

可一想到那日皇太后與老祖宗聯手,請來假和尚給她作法的事情,想到自己腹中無辜的胎兒差點就因了那碗符水,險些失了性命。

相比於和老祖宗長達兩輩子的那些個新仇舊恨,蘇婉容與這個皇太后,其實並沒有那麼多的私人恩怨。皇太后之所以那般待她,現在仔細一想,大抵也遭受了老祖宗不少暗中挑撥的吧。

可是畢竟母子連心。

不管皇太后從前對她做過什麼,因為這個老人暗地裏做的種種勾當,險些害了她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

只因為這麼一點,蘇婉容便不可能寬恕她的,不管誰人替她求情,結果也都是一樣。

蘇婉容懶懶地掀了掀眼皮,慢條斯理地說:

「便是你願意替皇太后頂罪。一人做事一人當,皇太后犯了錯,就是應該由她一人承擔。再者說了,旨意是皇帝下的,皇帝說話一言九鼎,即便是本宮,也無權篡改聖旨。」

言下之意便是,皇太后貶作庶民,繼而驅逐出京。那都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誰來替她求情也沒有用。

曹巧兒心性單純,卻也並非完全不懂事理的姑娘。皇後娘娘方才所說的這些,她哪能不曾想過呢?皇太后老人家此次觸怒了龍威,怕是回天乏術,她再這麼求皇後娘娘,也只能平白叫娘娘為難罷了,根本便是無濟於事。

即便如此,即使是早能預見的事情,眼下最後一丁點的念想也沒了,曹巧兒心中還是止不住地一陣難過。她咬着嘴唇,抬起袖子默默去拭淚,哪裏想到這麼一拭,卻是有更多的眼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面掉呢。

蘇婉容容不得皇太後繼續在京城裏作威作福。至於曹巧兒……除了當初試圖嫁入皇宮的事情,讓蘇婉容心裏多少有些不悅以外,這個曹姑娘,從前其實並沒有任何招惹到她的地方。

想來這個曹氏也確實也是個可憐見兒的。

之前依附在皇太后名下。眼下皇太后衰落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從小嬌養在宅邸後院,沒得任何一技之長。往後怕是是要無依無靠地漂泊在外,能不能勉強過活都是一個問題。

皇太后再如何落魄,畢竟是前朝人人敬仰的大人物,即便是離了京城,昔日裏的奴僕全部遣散,手頭總是尚留有一些積蓄的。

可是這個曹巧兒呢,都已經自身難保了,還心心念念著旁人的安危。

蘇婉容一方面暗嘆這位姑娘實在是愚孝,一方面對這曹巧兒,內心裏其實也有那麼幾分憐惜之意的吧。

看見這曹巧兒今時今日的處境,難免不由自主回想起上輩子落魄街頭的自己。

如此她輕輕一聲嘆息,垂眸淡淡地說道:

「各人有各人的命數,但凡皇太后從前能夠安分一些,也不至於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人活着到底都是為了自己,至於你,也莫要繼續這般妄自菲薄,往後離開了皇太后的府邸,在這長安城做點小本生意也好,早些尋戶人家嫁了也罷,但凡你老實本分,朝廷亦是不會為難於你的。」

孰料,她這段話音剛落,從旁的倚翠卻是嘲弄地冷哼了一聲:

「老實本分?奴婢見她倒是不會的。一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姐,出去了哪會做什麼生意呢?隨便找戶人家給嫁了,那更不可能,畢竟放眼整座長安城,哪裏還能找到諸如陛下這般,英俊威武身份尊貴的人中龍鳳呢。」

那嗓音怪腔怪調的,不乏諷刺之意。

曹巧兒聽了這個,身子骨一顫,啜泣著將頭埋得更低。蘇婉容則是略微蹙了下眉頭。

至於那倚翠呢,眼見皇後娘娘一副不相信的模樣,不免低聲提醒:

「娘娘您就是太過心善了,皇太后從前對你做過什麼,您難道全都忘記了嗎?這個曹姑娘原本也是皇太後手底下的人,眼下皇太后落魄了,派此女這個時間過來,都不曉得背地裏打着什麼壞主意。說不準便是死心不改,還一心想着嫁入宮中與娘娘爭寵,這會兒裝得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就是想叫娘娘卸下心防呢。」

說完,還恨恨地瞪了曹巧兒一眼。

蘇婉容沒有搭腔,高高在上地坐在那裏,似乎在等曹巧兒自己的說法。

而那曹巧兒呢,原本是規規矩矩跪在地上的。聽見皇後娘娘身邊的侍女竟是這般說道自己,一時睜大了雙眼,慌慌張張地抬起頭來,急聲便道:

「皇後娘娘與陛下乃是天賜良緣,當初是巧兒沒同皇太后老人家講清楚這些,她老人家才會亂點了鴛鴦,帶巧兒入宮來的。今日巧兒拜見娘娘,真的只是為了給皇太后求情,絕無半分想與娘娘爭奪帝寵之意,還請娘娘明鑒!」

因為着急,曹巧兒甚至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

可饒是曹巧兒再如何笨拙地試圖辯解,倚翠都是不信的。

因為過去的種種,倚翠的內心裏,早已將這個曹巧兒想像成了一個能裝會演,專門利用自家娘娘的心地善良,為非作歹的蛇蠍女人。

當即又是不屑的冷笑一聲,道:「你說絕無半分念想,就是絕無半分念想了嗎?不愧是皇太後手下的人,巧舌如簧的很。你心裏打着什麼鬼主意,我勸你還是如實招了吧,休得繼續欺瞞娘娘!」

「巧兒真心待晉元帝無意!巧兒,巧兒……」

也不曉得突然想到了什麼,曹巧兒玉白的小臉就這麼慢吞吞地紅了。

她不太自在地低垂下頭,聲音輕輕的猶如蚊吶。「不敢欺瞞皇後娘娘,巧兒其實、巧兒其實心裏面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這倒是叫蘇婉容有些意外。垂眸睨了一眼地上含羞帶怯的姑娘,略帶興味兒地淡淡「哦?」了一聲。

這便是讓她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

曹巧兒手指頭扭在一塊兒,臉上紅彤彤的,猶豫了好些時候了,才吞吞吐吐地小聲說道:

「巧兒對陛下無意。巧兒心中欽慕敬仰的人……其實是趙將軍。」

**

將人送走以後,蘇婉容兀自半倚在美人榻上。回想起曹巧兒方才說出的那一番話,內心仍舊感到驚奇不已。

說起來這曹姑娘與趙將軍,前後也不過是寥寥幾面之緣。少女家這春心說萌動就萌動了,憶起那姑娘方才紅著臉欲語還休的模樣,心裏面應當是已經極中意這位大將軍了吧。

老實來講,趙將軍生得高大魁梧,眉目端正。雖算不上俊秀,舉手投足間卻散發着沙場男兒特有的剛毅強勁。

若非此人為人處世實在過於刻板無趣,光是他一品輔國將軍的名號亮出來,想嫁他的妙齡姑娘怕是都能繞長安城一圈兒了。

可聽這曹姑娘的意思。當時曹姑娘哭得梨花帶雨,趙將軍竟是主動遞出了手帕,甚至低聲下氣地安慰了人姑娘幾句?

蘇婉容認識趙龍趙將軍,也有兩年多了。這位趙將軍給自己留下的印象,實在是一位一板一眼,鐵面無私的人物呢。

正是因了這個,她才完全無法想像,

昔日裏那位威風凜凜的趙大將軍,當他笨拙地哄勸一個啜泣的姑娘家時,該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

心裏覺得實在有趣,晚間躺在榻上的時候,難免與枕邊人談論起了此事。

「你說這趙大將軍,平日裏老實木訥得跟只木頭樁子似的。私底下竟是這般憐香惜玉的人物?瞧把人姑娘給喜歡的,光提了提趙將軍的名號,臉紅得真真像熟透了的柿子似的。」

胤莽聽了,卻是不以為意地嗤笑一聲:

「男人哪裏有什麼老實木訥的?都是裝出來的,也就騙騙你這等心思單純的小娘們兒家罷了。」

蘇婉容聽了這個,不免斜眼睨他,嘴中哼道:

「你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同你一般齷齪下流?花花腸子一大堆。人家趙將軍可是一正經人物,哪能與你這樣的混為一談?」

想起昔日的種種,這個男人為了騙她嫁了自己,各種齷齪下流的花招,那是一套一套的根本不帶重樣。虧他還是個九五之尊的皇帝呢,就是任何正經人家出來的漢子,都做不出那些個不入流的事兒!

被小姑娘嬌嗔著一通鄙視,胤莽非但不氣,還樂呵呵的頗為自得。

這會兒攬著懷裏香馥軟糯的身子,口中哼笑着道:「尋常人家的男子,哪能與你男人相提並論?你男人身上的能耐,是別人想學都學不著的。」

蘇婉容心道,就你身上那等齷齪下流的能耐,別人好人家的漢子,不學也罷。若是當真學過去了,還不曉得要禍害多少不諳世事的良家少女呢。

另一邊的胤莽呢,自然是不曉得自己懷中的皇后,心中是如何腹誹自己的。只覺得小女人半眯著一雙美眸,斜斜睨著自己的模樣,煞是嬌俏可人的很。

一時免不得抱着她的身子,低頭就去親她嫣紅豐潤的小嘴兒。只覺得這兩片小唇兒,實在是香軟嫩滑的很,真真是恨不得直接一口吞進肚去了才好。

就這麼嘖嘖有味兒地親了好一會兒,方念念不舍地鬆開了她的小嘴。粗糲的手指擦着她嬌嫩的臉頰,低聲喃喃道:

「你原就生了這麼一副勾男人魂魄的妖精樣,根本也怪不得朕齷齪下流。這便是隨便換了別的哪個男人,誰又能受得住呢?」

蘇婉容原本被親得渾身酥軟,這會兒聽見男人此一番粗俗下作的言語,那是一個激靈緩過神來,覺得頗為受辱。

到底是市井長大的粗蠻漢子,嘴裏面說出的話,是一句比一句的難聽。

真也不曉得這是個什麼惡趣味,這男人似乎總是喜歡一口一個妖精,妖精地喚她。若是被旁人聽見了,還不知道要怎麼想她呢。

不免攥起粉拳憤憤地砸他肩膀,嘴裏嬌聲斥罵着道:

「你才是個妖精樣呢!說話這樣難聽,你拿我當成什麼了!」

還能當成什麼?

自然是惑人心智的小狐狸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