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退無可退

發佈時間: 2023-01-16 18: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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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過主持人遞來的話筒,望着夏綾:“好好唱歌,好好做人。”

 意味深長。

 臺下其他人也議論開了,好好唱歌也就罷了,好好做人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葉星綾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骯髒齷齪事,讓這位天王巨星都看不下去了,才狀似無意地提點?

 夏綾聽出他的弦外之意,怒火在胸中翻騰。

 他是故意的!故意讓大家誤解她,讓她原本就狼藉的名聲更雪上加霜。

 在外人面前,夏綾從來就不是什麼示弱的人。她微笑着,就像聽不出鄭晨浩的言外之意似的偏了偏頭,輕啓玉脣:“謝謝,你也是,好好做人。”

 鄭晨浩被噎住,這個小女星,有什麼資格教訓他?!他功成名就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那場海選活動裏考訓練生!鄭晨浩很生氣,非常生氣,礙於身份卻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從攝像機拍不到的角度瞪她一眼。

 夏綾不痛不癢,依然微笑。

 一場頒獎禮下來,各種明槍暗箭,心神疲憊。

 下得舞臺,助理薇薇迎上來:“小綾姐姐,累了吧,喝點水。那些人太過分了,你不要理他們,你比那些說你的人好一千倍,一萬倍!”自從上次被厲風在包廂圍困,夏綾讓薇薇先走後,這個小助理就成了夏綾的死忠腦殘粉,對她維護得不得了。

 夏綾笑一笑:“沒事的。”

 難不難過她心裏清楚,但何必表現出來給團隊添堵?攤上這種事,小小的一個助理根本就無能爲力的。她安慰了薇薇,朝停在門邊的保姆車裏走。

 進了保姆車,才發現裏面還坐了一個人——厲雷,厲**oss。

 她一怔:“你怎麼在這裏?”自從他們分手後,厲雷就不太與她出雙入對,每次出門接送的事也全都交給了保鏢,就像要避嫌一樣。但是今天,他怎麼忽然跑來了?

 厲雷坐在保姆車後座上,深茶色的車窗玻璃後,黯淡的光線拂着他俊美的側臉,一雙眼眸更顯幽邃:“帶你去寺廟拜拜,你先把妝卸了,做個變裝。”

 現在他說什麼,她都不太反抗。她覺得自己生活在一座巨大的囚籠中,在囚籠容許的範圍裏她可以使xin子發脾氣,就像以前與厲雷相處時那樣——可是,說白了,那是因爲沒觸及到他的底限而已,她所有的小脾氣,在他看來不過只是情-趣。

 然而,一旦觸及囚籠邊緣的高壓線,比如那天她要搬走,就會被殘忍鎮壓。

 和上輩子的裴子衡一模一樣。

 既然沒用,何必要做無用功?

 上輩子,與裴子衡那種高高在上的強權者相處,她已經很有經驗,此時只問了句:“怎麼忽然想起要去寺廟?”就藉着車廂內的燈光,用他事先吩咐人準備好的卸妝用品卸妝。

 厲雷見她乖順,心裏卻莫名有些煩躁,就好像一隻小獸收起了爪牙,不再對它曾經在意的東西感興趣。因爲不在意,不感興趣,所以,才無所謂麼?

 他壓下心裏的不快,說:“最近我們的運程都不太順利,去拜拜,去去晦氣。”

 她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仔細拿化妝棉沾了水拂拭在眼底,就好像一個簡簡單單的卸妝動作比他的話重要千倍萬倍。

 厲雷更不快了,偏偏有火氣也發作不出來。事後想想,是那天嚇到她了,從那天他把她迫在牆角索吻之後,她對他的態度才有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那天他是急了,不知該怎麼留住她。

 然而事後就告誡自己,再也不要去驚嚇她第二次。

 雖然目前看來,好像沒什麼用。

 她卸完妝,拿清水洗了把臉,看了看堆疊在不遠處的衣物。那是一套全新未拆牌的日常毛衫,是她喜歡的輕柔色彩,女人味十足,配鎏銀墜飾。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高定禮服長裙,好像穿着禮服長裙去拜菩薩不怎麼合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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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的。”厲雷以目示意她去拆那毛衫。

 “就在這裏換?”她沒動。

 “睡都睡過了,有什麼關係?”厲雷明白她的意思,心中更不悅,就那樣靠在車後座上看着她。昏暗的車廂燈光下,她身上的禮服長裙勾勒出美好的線條,肩頭單薄而白皙,後背的蝴蝶骨隨着擡手動作若隱若現,讓他有些口乾舌燥。

 夏綾咬了咬脣。

 保姆車上很安靜,司機和一切閒雜人等都不在,車門緊閉,只有他們兩人。

 可這並不代表她就能當着他的面換衣服,就算他們都睡過了又如何?那根本不是她自願的!她連那一次的記憶都混亂模糊,除了一身碾碎撕裂般的痛,根本回憶不起一分一毫。

 有些事情,她可以由着他,無所謂。

 但有些事情,她不堪忍受。

 “你能不能出去?”她儘量擺出最好的態度,和他商量。

 厲雷沒說話,一雙隱含銳利的眼眸盯着她,無聲的威壓。不知道如果換了裴子衡坐在這裏,她還會不會趕人?這個念頭如毒蛇一樣,一旦勾起就再也遏制不住,“我就在這裏。”

 夏綾不說話了,她知道,在他們這種大人物面前,她的意志無關緊要。

 可她真的害怕,當着一個男人的面換衣服太過羞-恥,而他,穿着精工細作的高級襯衫衣冠楚楚,一言不發地望着她的狼狽不堪。

 夏綾回想起曾經被囚禁的那年,許多屈-辱的畫面。

 她緩緩拿過柔軟的毛衫,兜頭套了進去,覆住**露的肩背和高定禮服長裙,卻遲遲不敢有下一步動作——毛衫很短,只及腰線。下半身,他替她準備的是一條很合體的褲子,卻恰恰卡在無法套進高定魚尾裙襬的尺寸。

 要換上那條長褲,她就必須先脫去身上的禮服裙。她拿着那條長褲犯了難,不禁又擡頭看他,目光裏有隱隱的乞求,希望他能下車迴避。

 可他坐在那裏,紋絲不動,還有些不耐煩地催促:“快點,時間不等人。”

 “你出去。”她終於忍不住,再次說。

 她所有的不甘願都寫在臉上,就好像面臨着一場酷刑,退無可退,做最後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