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頭頂上的樹葉沙沙作響,關悠的眼淚如同決了堤,她多希望耳邊響起的能是人聲。
她不該出來的,更不該選這個時候來公園,身子劇烈反抗,男人心生不耐,使勁將她的領口拽大。
灼人的呼吸開始在那處肌膚噴洒,關悠的全身冰冷顫慄,要命的厭惡感排山倒海襲來。
忽的,關悠眼睛猛然睜大,身子前所未有的繃緊,藏在記憶深處的某個東西突然鮮活,與此時的掙扎隱隱重疊。
無人經過的角落,兩張猙獰陰森的面孔,他們伸出魔爪,開始向她的身前逼近。
背後是冰冷的牆壁,前面是痛苦的深淵,她很想自行了斷生命,卻又顧忌起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季年柏不是已經四歲了嗎?
「啊!」某個壓抑著的東西快要破殼而出,加上關樂逸在鎖骨處的一下啃咬,關悠口鼻被緊緊捂住,心底發出歇斯底里的一聲痛呼。
就當某根弦倏地崩斷時,身前的人被用力拽開,關悠沒了支撐,如同斷線的風箏般朝地上倒去。
腦海里瘋狂雜亂的畫面,關樂逸野獸般肆意侵虐的行為,讓關悠目光空洞失了焦距,趴在地上狼狽的喘著氣。
「你沒事吧?」身子忽然被人扶起,關悠全身哆嗦了陣后看向來人,脫口而出「季明軒」的名字。
乾涸的眼淚再次流淌,關悠心有餘悸,她如果能聽他的話不出來,怎麼可能會遇到這種事。
每次還要他第一個冒出來救她。
一頭栽進男人的懷裡,當聞到來人的氣息不屬於冷冽香味,而是一種淡淡的木質香調味時,關悠的反應比剛剛還大,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了他。
乾脆黎繼峰及時用手撐了下地,才避免讓自己落於尷尬。
「怎麼是你,季明軒呢!」關悠不可置信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不是應該還在澳洲才對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哪裡有什麼季明軒,剛剛救你的人是我!」酷似季明軒的臉勾起一抹邪笑,關悠視線抽離,怪她心急之下一時分不清是誰。
畢竟每次都是季明軒在關鍵時候救的她。
一個「救」字讓關悠反應過來,抬起頭,關樂逸奄奄一息倒在另一處,鼻青臉腫的模樣好不狼狽。
還真的是黎繼峰救了她。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被黎繼峰扶起,關悠緊緊攥住胸前的衣服,一想到關樂逸曾碰過這裡,她臉色蒼白閉上眼睛。
「我住在這裡,碰巧路過。」黎繼峰盯著關悠雪白脖頸上幾點礙眼的痕迹,眉頭一皺,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
「你不是說你住在英國嗎,怎麼可能會這麼巧也住在這裡?」
充滿防備的看了他一眼,關悠後退了一步。
世界不乏有巧合,但太多巧合碰在一起,只能被叫做一種盤算。
黎繼峰跟蹤了他們?
「別用那種眼睛看著我,搞得好像是我對你做了什麼。」黎繼峰往前邁一步,關悠便往後退一步,直到關悠腰背抵上健身器材,她面色一慌。
「既然我能和你的男人長得那麼像,所以你覺得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並未因女人的視線感到惱怒,黎繼峰斜唇一笑,眼裡的光猜不透。
「真的只是巧合嗎?」
「黎先生,你沒事吧?」就在這時,兩名別墅區的保安注意到情況后趕了過來,關悠聞聲看向男人,原來他還真的是這裡的業主。
可怎麼也沒聽他提起過。
「這種東西是怎麼進來的?」用自己的身子擋住那兩個安保的視線,黎繼峰眸色冷下,睨了倒在地上的關樂逸一眼。
這片別墅區住的人都非富即貴,前來拜訪的人也不是一般的人,兩個一番辨認后,認出了關樂逸,「這位先生幾天前就進來了,說是來拜訪在這裡的朋友。」
幾天前?
一想到關樂逸很有可能是為了在這裡守自己,關悠打了個冷戰,不願再看關樂逸那張令她作嘔的臉。
或許之前因為養父的原因對他還有一點情意,可在今天的事情發生后,他們之間能有的任何關係全部被他給斷送了。
她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認識他。
「把他拖走,如果還要我在這裡看到他,你們就等著滾!」
陰沉的眼一抬,兩個保安哆嗦后立馬就行動起來,以至於連關悠的臉都沒看到。
「你現在還好吧?」轉過身,見關悠垂著頭,幾縷碎發落在兩邊,失了血色的小臉讓人忍不住語氣放輕。
「還好,今天的事謝謝你。」良久,關悠艱難地吐出字。
黎繼峰及時出現救了她,她很感激,可是腦海同時出現的,還有季明軒甚似冰塊的神情。
她的心情複雜到三言兩語說不清,虧她今天早上還放下黎繼峰不可能出現在Z市的話,沒想到這麼快就打臉了。
難道季明軒還有預料未知的能力?
「季太太被救了,就是這麼感謝人的嗎?」鼻間發出一聲輕笑,黎繼峰抄著口袋站在那裡,神情有幾分漫不經心。
關悠蹙起的眉頭深了幾分,「那你想要什麼,我去買個東西送給你?」
「你覺得我像是缺錢的人嗎?」挑了下眉,黎繼峰財大氣粗的模樣,和季明軒有異曲同工之妙。
關悠不說話,在對視了幾秒后,男人薄唇掀開,眼底的笑意比嘴角上的明顯得多,「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關悠又開始用那種防備的眼神看著他了,誰知道他的要求是什麼,一個人,又或者是做些什麼事情。
「你放心,不會很過分,而我也會爭取你的同意。」輕易窺破關悠眼裡的警戒,黎繼峰聳肩一笑,勉強和那種老謀深算搭不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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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悠這才點頭「嗯」了一道。
進別墅前,關悠特地在外面整理了下頭髮和衣服,再三確定沒什麼大問題后才進去。
她腳步匆匆往房間趕,卻還是被劉媽叫住,「太太,在公園玩的怎麼樣?」
「還,還好。」關悠揪緊胸前的衣服,頭也不回,顧不上聽劉媽接下來的問題,她跨進屋,迅速把門鎖上。
盯著那扇緊閉的門,劉媽沒說完的話化成了一聲輕嘆。
十幾分鐘前,先生突然打電話回別墅問太太有沒有出什麼事,劉媽頓時就想不明白了,太太這不是好好的嗎,而且就在公園,能發生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