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郁浠然的過往過於曲折複雜,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解釋清楚的。」
「無論是他還是當年的我,我們都有錯。但是現在我可以肯定,他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而且也有心想贖罪。」
「自己也還愛著他,離不開他。」
溫爾雅咬了咬唇瓣,鼓足了勇氣之後才將自己沒有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
「所以……爸,媽,你們不要反對好不好?」
溫媽媽在一旁早已經泣不成聲,唯有溫爸爸還鐵石心腸。
「你少在我面前說這些有的沒的,跟我回去。我說了是不會贊同你們倆在一起的。」
「你要是想強行把我帶走的話,不如現在就殺了我,當沒有我這個女兒吧。」
溫爸爸怒氣滔天,火冒三丈,每天走起來的糊塗可以夾死好幾隻蒼蠅。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病房裡響起,溫爸爸的大掌給結結實實的打到了溫爾雅的臉上。
溫爾雅的小半張臉迅速紅腫,嘴角還冒出了一絲血跡。
自始至終,溫爾雅神色平靜。她知道,這一巴掌是自己該挨得。
溫媽媽卻不能接受,看到溫爾雅被打之後,連忙跪到了她面前,緊緊護住她。
「不能打小雅,要打的話連我一起的好了。」
溫爸爸談起了自己的胳膊,面對結髮妻子,卻是怎麼也下不了那個手。
最終他不甘心的放下了手,嘴上的狠話卻沒有消停過。
「都是因為有你這樣的慈母,所以女兒才會被寵壞。簡直無法無天。」
說完,他又看向了溫爾雅:「我再問你一遍,跟不跟我回去?」
溫爾雅心如刀割,從父親的口吻中,她聽出了一絲決然的意味。溫爾雅心裡很不安,雖然說她剛才說的全部都是氣話。
但是……溫爸爸不會全部都當了真吧?然後他真的不要自己了嗎?
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拽出了溫爾雅的心臟,痛的她身子痛苦蜷縮,直不起腰來。
溫爾雅下意識的往郁浠然那邊看了一眼,他因為失血過多,還在昏迷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不安的心似乎在這瞬間,一下子平靜下來。
溫錦初習慣xin的抿了一下唇瓣,而後,顫抖著,對上了溫爸爸的視線。
她艱難開口:「爸,我不能走。」
溫爸爸被氣的直發抖,他用手指不停的指著溫爾雅:「好,好,好……溫爾雅,真有你的。」
「你喜歡留在這裡是吧,從今往後,你是死是活,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翅膀硬了的話,你乾脆也別叫我爸了。」
怒不可遏的丟下這些話之後,溫爸爸記得背著手轉身就走。
臨走前,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情緒似的,將門摔的通天響。
溫爾雅看著溫爸爸離開的樣子,淚如雨下。
溫媽媽手忙腳亂的幫女兒擦拭著眼淚,心中苦澀不堪:「小雅,你又何必這樣呢?跟你爸硬碰硬對你有什麼好處?」
「媽,我心意已決,你不要勸我。」
剛說完這樣的話,溫爾雅額頭就被溫媽媽狠狠彈了一下。
溫爾雅捂著額頭,錯愕的看向溫媽媽,眼裡一片迷茫。
老實說,她現在都有些不明白溫媽媽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溫媽媽很快就起來了她心裡的疑惑。
「你爸在氣頭上,難免說些氣話,你也跟著他犯糊塗,真不認我這個媽了?」
溫爾雅心頭一緊,著急趕緊否認:「啊,你別誤會,我沒有這樣的意思。」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這樣的意思,你是我自己的孩子,我難道還不清楚嗎?」溫媽媽嗔怪的看著溫爾雅,隨後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別有壓力,你爸那邊我負責去跟他交流。一定會試著說服他的。」
聽著溫媽媽的話,溫爾雅大感震驚的同時,又喜又愧疚。
她難過的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足。
「媽,難道你不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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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做什麼?孩子長大了總是要有自己的想法的,無論您說什麼媽都支持你。」
「媽。」
溫爾雅眼淚越發洶湧起來,視野很快,一片模糊。溫媽媽被這一聲情真意切的「媽」也給叫哭了。
不想讓女兒看到自己丟臉的樣子,溫媽媽一把抱住了溫爾雅。
「好了,好了,媽在呢。以後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一定要跟你媽說,千萬不能委屈了自己,知道嗎?」
「嗯。」溫爾雅泣不成聲。
從失去自己的雙腿以來,他就彷彿已經把自己一生所有的眼淚都流幹了。所以自那之後,情緒一直是平靜的,絲毫不起波瀾。
可到了現在,溫爾雅才知道。現在的感受比當時要難受千倍,萬倍。
她抱住了溫媽媽,看著溫媽媽頭上的白髮,心裡十分的自責,因為自己的緣故,讓他們操了不知道多少的心。
「對不起,是我不懂事了。」溫爾雅有感而發的說出這些話。
溫媽媽這個人一愣,隨後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溫爾雅。
「你這孩子,凈說傻話。」
母女倆抱著一起哭了很久,等到情緒都穩定之後,已經差不多是半個小時后的事情。
如果不是請來的護工過來打斷,母女倆只怕會一直傷心下去。
「好啦,別哭了,地上涼,我先扶你起來。」
「你看看,你眼睛都哭腫了。」
溫媽媽給溫爾雅擦完眼淚之後又給自己擦了擦。
溫爾雅破涕為笑:「媽,你還說我呢,自己不也是。」
聞言,溫媽媽立馬嬌嗔的瞪了她一眼。
「小沒良心的,你以為這都是誰害的?」
溫爾雅但是就說不出話來,心裡再度被自責包圍。
溫媽媽並不想讓女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拍了拍她的頭:「別多想。」
「嗯。」溫爾雅聲音沙啞。
「那我就不在這裡陪你了,先回去看看你爸那邊是什麼情況?」
「好。」
溫媽媽走了之後,病房裡一下子恢復了安靜。風一吹,更顯得冷清,溫爾雅心裡也空落落的。
旁邊的護工看著她,忍不住說了一句。
「溫小姐,要不你先去休息?這裡我來看著就好。」
溫爾雅搖了搖頭:「沒關係,我等著他醒過來。」
「可是……」
護工為難的看著臉跟白紙一樣的郁浠然,郁先生上班那麼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這麼熬下去,真的可以嗎?
「沒有可是。」
見溫爾雅十分堅持,護工也就不好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