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鏡執有點不習慣,收起聽診器,但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封諭將秦南音的小腿褲管放下來,掀起眼皮敲過來:
「還有事?」
點頭,喬鏡執臉上浮現出很友善的笑容,好像還帶着一點點的討好成分。
「喬鏡執,你有話就說,這麼欲語還休,像個女孩子似得。」
秦南音的評價惹毛了喬鏡執,他坐下又起身,臉漲的通紅:「我媽來了,在這裏住下了,你放心,我馬上就出去上班掙錢交房租水電生活費,絕對不白吃白喝。」
一口氣說完,輕鬆多了。
秦南音跟封諭面面相覷。
「你說誰來了?!」
喬鏡執訕笑:「我媽!」
喬鏡執的媽?
秦南音點頭,隨即想到不對勁:「你媽,安菀音?」
僵硬點頭,喬鏡執舉手做保證:「我真的不知情,我媽帶着行李就過來找我,說離家出走,無處可去,我也不忍心趕人,這不就……」
「哎呀,疼!」喬鏡執呼疼,封諭又一拳過來,被喬鏡執躲過去,封諭痞笑:
「還知道躲!」
「你打我,我還不躲,我傻子嗎?」
封諭雙手背後,不屑道:「你小子什麼時候還跟我這麼客氣了?不是找死是什麼?」
大呼口氣,喬鏡執摸摸臉:「你家事情這麼多,我來打擾本就多餘,這又加了我媽,我能好意思嗎?」
擺擺手,封諭懶得理他。
喬鏡執看向秦南音,哭訴:「他又冷落我。」
失笑,秦南音輕拍封諭手背哄:「你不要跟他計較,他絕對沒有把你當外人,我跟小北都病了,他都沒出去上班掙錢回來,還堅持在家獃著白吃白喝白拿,也很不容易。」
原本一直點頭的喬鏡執察覺不對:「等等,我怎麼覺得你在嘲笑我吃白飯?」
「嗯啊,」小北好了,秦南音心情好,也知道調侃,「你可不就是吃白飯,還是吃我老公白飯,你就是小白臉,我老公的小白臉,還是我的小白臉,你自己選。」
喬鏡執捂臉做害羞狀:「你們欺負人。」
「欺負的就是你,老公,盤他!」
秦南音一聲令下,封諭餓狼捕食一般撲過來,結果卻是哈喬鏡執的痒痒。
「哈哈哈,饒命!」
喬鏡執逃也似的離開房間,告訴自己母親這個好消息。
但願母親從此真的可以脫離喬家的掌控。
喬鏡執識趣離開,封諭轉臉嚴肅看着秦南音。
被封諭盯的坐立不安,秦南音皺起小鼻子:「你有什麼想說的?」
「秦南音,你為什麼要帶着小北尋短見?」
秦南音懵,尋短見?
一把抓住秦南音的手,封諭后怕的後背冒汗,眼珠子通紅,聲音都帶着后怕的氣喘:
「秦南音,你怎麼忍心丟下我?」
噶?
剛張嘴,封諭一股腦將腦袋埋在秦南音墨發里不出來。
感受到封諭滿溢的情緒,秦南音抬手,回抱住封諭。
夕陽透過窗戶灑進來,被紗窗切割成一片一片,微風拂過,連小鳥都飛的安靜,生怕驚擾了屋內的兩個人。
等到澎湃的情緒回歸平靜,封諭才從秦南音發間抬起頭來,抵在秦南音額頭,封諭顫著音:
「秦南音,我要你發誓,往後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丟下我,知道嗎?」
原來是剛剛意外落水,被封諭看成帶着小北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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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這一切,秦南音輕輕拍打封諭後背安撫:
「我沒有帶着小北自殺,我……那是意外。」
意外?
封諭推開秦南音,裝作不理她,鬧脾氣了。
秦南音卻一點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心裏面暖暖的,她笑着解釋:
「我就想帶着小北散心,他一直把自己關在屋裏面,見不到外面的陽光,陽光又怎麼能溫暖到他?」
封諭雙目灼灼,聽着秦南音往下說。
「我帶他去郊外,去我愛去的地方,享受一下大自然,想着興許對他的病情有利,誰知道起身時候橋上的木板打滑,我就滑下去了。」
「小北呢?你怎麼帶着他一起?」
秦南音苦笑:「他那會兒還沒清醒,我有推他,可他拽着我的手不放,就跟着掉下去。」
封諭大呼一口氣,只要不是想帶兒子自殺就好:
「往後可不能去那麼危險的地方,想去散心就告訴我,我帶你們去。」
想到萬一自己沒留個心眼,打轉方向盤跟過去,後果不堪設想。
「好啦,經過這一次,我也明白危險無處不在,往後我會小心的。」
再次抱住秦南音,封諭心裏的鬱結疏散了大半,沉聲道:
「沒有你們,我會死的。」
這個男人,總是說一些感動的話害她流淚。
「你真的要答應我,以後一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命,因為那也是我的命,明白嗎?」
秦南音不住點頭,情緒激動,胸腔一陣痒痒,咳嗽起來,封諭不停手拍她的背,又端來水給她喝,才慢慢停下來,眼角掛着的淚珠不知道是感動哭的還是咳嗽哭的。
「我馬上叫喬鏡執過來,什麼破醫生,竟然檢查完說沒事。」
封諭起身,手被秦南音拉住,她輕拍自己胸口,忍住咳嗽的意圖:
「別,沒事,我剛剛……被你的話感動,就……」
封諭坐下來,愧疚開口:「真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說那些話了,只要你跟小北好好的,哪怕往後不讓我開口說話都可以。」
「噗!」
秦南音軟軟倒在封諭懷裏,忍住笑意,撒嬌道:
「老公,我頭暈。」
封諭寵溺秦南音,由着她使小性子,誰讓他喜歡。
陰霾解除,大家笑鬧一團,這個小院子這麼多天以來,終於灑進來陽光,照的人心好暖。
晚上,陸嬸特意加菜,安菀音出來看望了秦南音跟小北,也一頭鑽進去廚房幫忙,把陸嬸嚇壞了:
「哎呦喂,喬太太,你可是千金之軀,可別跟我這種下人搶活干。」
安菀音笑如春風,聲音溫和,帶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什麼千金之軀,又什麼下人,陸大姐,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分的這麼清楚呢?沒什麼身份差別,你也是靠自己勞動吃飯,而我,也就是個尋常女子,做頓飯怎麼就成了不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