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邱琪的驅趕下,公貓緩緩鬆口,跳到一側的貓爬架上,長長的尾巴劇烈的甩動,隨時準備著發動下一次襲擊。
季明軒抬手一看,白皙的手上留下了兩個血窟窿,血水滋滋往外冒,一雙鷹眼危險的打量公貓。
剛回座位的季年柏聽到動靜朝這邊探頭,看情況不妙,一骨碌跳下椅子,跑去找乾淨的帕子。
大抵是頭回見到這種情況,關悠身子一滯,隨後拿起手邊的酒精,往季年柏拿來的帕子上倒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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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男人還跟公貓眼神交戰,關悠焦急的出聲:「你別看它了,它也不是有意的,讓我幫你處理下傷口。」
經過大風大浪的季明軒哪在乎這種小傷,「不……」剛出聲,傷手就被女人柔軟的手包裹住,小心又仔細地擦拭。
霎時一股暖流湧入心田,季明軒蘊藏著寒芒的黑眸,也被暖化了。
默不作聲地享受著女人的服務,持著剪刀利落的給下一隻貓崽清理胎盤。
貓咪生崽有時候會延長到八個小時,糰子產下了兩個后,便喵嗚一聲,疲憊的眯上眼睛。
邱琪已經拿來了創可貼,讓關悠給他貼上后,心疼的撫摸著糰子,「小可憐你可別睡著了,還有孩子沒出來呢,來喝點羊奶粉。」
鐵制的勺子尖端只有拇指大小,呈不了多少東西,喂它喝了幾口,邱琪試探著把呈著羊奶的碗放到它跟前。
低頭嗅了嗅,糰子嫌棄的銜起嘴。
「還是喂它吧。」遲遲不見它有下一步動作,關悠擰起眉頭。
季明軒拄著下巴斂神深思,看糰子連人喂它都不吃,指腹沾了點羊奶,正要湊過去,關悠擔心他被咬趕忙抱住他的胳膊。
『別』字還未脫口,指腹就已經蹭到糰子的鼻子上,季明軒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把碗推到它跟前。
糰子用力嗅嗅,又探頭嗅嗅碗里的,這才動作遲緩的探頭舔舐。
吧嗒吧嗒地喝水聲,邱琪繃緊的神經啪的鬆了。
「血腥味太重了,貓聞不出碗里的是羊奶,不吃正常。」季明軒揉了揉發酸的肩膀,長腿一曲,站了起來。
陽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樑上,使臉部線條更硬朗了,遠看宛若神邸。
關悠體貼的給他按摩,一雙眼星光點點,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第一次就能做那麼好,真厲害。」
哪個男人不喜歡被誇,尤其是被自己喜歡的女人誇。落入季明軒耳中如同天籟,一掃疲憊,簡單活動了下身子,便坐在糰子身旁安靜等候。
一直忙碌到下午一點,咕咚一聲,最後一隻小貓落地了。
動作嫻熟又單板的剪掉胎盤,季明軒捧著血淋淋的雙手,去了洗手間。
季年柏蹲在地上,手指著貓崽奶聲奶氣的數,「一……二……總共八隻小貓,不過它們為什麼閉著眼睛?」
關悠寵溺的揉著他的腦袋,溫柔的說道:「因為剛從黑暗的環境出來,一時不適應光線,才睜不開眼。」
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拽了下關悠的衣角,小聲商議,「你看它們好漂亮,我也想養一隻。」
別看八隻貓崽出來時血呼啦的,這會被大貓舔舐乾淨露出本色后,無不是漂亮的仙女貓,粉色的小嘴、貓爪周圍襯了一圈白毛,好看極了。
關悠瞧著也欣喜。
蹲那為貓崽的去向發愁的邱琪,無意間發現二人眼中的喜愛之光,眼前一亮,試探地詢問,「我沒時間照顧這麼多貓,你們想養的話,可以挑只等滿三個月後我給你們送過去。」
先是一愣,關悠臉上爬上紅暈,眼中不無欣喜。
「可以嗎?」小心翼翼地,生怕把夢驚醒了。
剛在車上查找這個品種時,她就產生了養一隻的想法,這會不僅夢想能實現,還是偶像的貓,她有種在做夢的不真實感。
「不可以。」
邱琪還沒開口,季明軒就不容置疑的否決了。
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將關悠和季年柏澆了個透心涼。
「為什麼?」關悠咬住嘴唇,弱弱的出聲。
男人唇角的一抹冷意微微僵住,不自知的化了些,挑了個較為不強硬的語氣說,「養季年柏就夠讓你操心的,再來只貓,你還有時間做別的事嗎?」
關悠被問住了,想反駁但事實莫於雄辯,無力的耷拉下腦袋。
眼見著接盤的要沒了,邱琪眉毛上挑,據理力爭,「貓不同於狗,不需要過多照顧,每天記得給它添糧鏟屎就行。」
她一把拉住關悠,收住了凌厲的眼光,溫和道:「除此之外只需要你每天給它費心梳毛,有空陪它玩就好了。」
「貓是養不熟的動物。」季明軒語氣冷如二月冰窖,滿是警告的視線射向邱琪。
奈何邱琪是個人精,早把季明軒跟關悠的相處模式摸通了,當即覆在關悠耳邊嘀咕,「貓像女人,對你的愛意不會表現得很明顯。」
關悠看了看臉色冷峻的男人,又看了看身邊的偶像,再低頭瞧瞧一臉期待的季年柏。
一比二的票數,讓她產生了莫名的勇氣,一咬牙,說出了內心的想法,「我還是想養,再說了家裡還有劉媽幫忙,怎麼可能照顧不過來。」
擔心季明軒動怒,她一步並作兩步,挽住他的胳膊輕輕搖,「你經常陪我不錯,但偶爾不在,我一個人在家裡很無聊,有貓在我也就不老想出去了,你也不用擔心我被人拐跑了。」
這話說到季明軒心坎上了,他每回上班都擔心被人撬了牆角,養了貓后真能把關悠栓家裡,倒也不錯。
「貓不能進我們屋裡。」季明軒隨手一指,「就那隻了。」
邱琪忙不迭地跑去給貓崽尾巴綁上絲帶,摸著乾癟的肚子,提出邀請,「都一點了,你們就在我這吃過午飯再回去也不遲。」
不用看關悠就知道她是萬分期待的,季明軒微微點頭,身子陷入長條沙發里,長臂一攬把關悠帶了過去。
「既然我們是客人,就不去幫忙了。」
他的性子邱琪不是不知道,並未因此生氣,端著碗去了廚房。
「真不用幫忙嗎?」好不容易擺脫季明軒的束縛,關悠探了探頭。
「不用。」邱琪瀟洒的甩了甩手,一個人在廚房叮咚咚嗆地忙碌著什麼。
頭靠在季明軒肩膀上,關悠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睛。
忽然,鼻子里鑽入一股燒糊的味道,她用力嗅了嗅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邱琪不會把東西燒焦了吧?